第12章 分開
分開
星淚湖
“天族的事都處理好了？”霁漓夜給謝錦奕倒了杯茶，語氣平淡的不能再平淡。
“好了。”謝錦奕回道。
謝錦奕借着喝茶的時候仔細觀察了一下霁漓夜。幾月不見，他不僅瘦了，還變得更優秀，更忙了。腰間還多了一塊做工精細的玉佩。
“霖夜，你這玉佩不錯啊，誰送的眼光這麽好。”
霁漓夜撇了一眼玉佩，在玉佩表面摩挲着，說道:“若夜送的，之前與你說過，魚水合歡的那塊。”
謝錦奕拖着長音“哦”了一聲。
這麽感覺好久不見，他對我越來越疏遠了？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謝錦奕心裏就開始慌了起來。
謝錦奕的語氣失落:“霖夜是不是不要我了？”
霁漓夜怔了一瞬，笑道:“這麽突然這麽想？”
“不知道，就是感覺到你變得好忙，好陌生。”
霁漓夜道:“我早已開始接手魔域的所有事情，忙是自然的。”
謝錦奕的心裏閃過一絲失落。
霁漓夜要接手魔域是遲早的事，他只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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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接着聊下去，沒成想顧若夜來了。
“霖夜，有線索了。”
霁漓夜起身，整理整理衣袖，說道:“走吧，去看看。”
“那我晚點再找你吧。”謝錦奕趕忙對霁漓夜說道。
“好。”霁漓夜卻是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
經過這一出，謝錦奕也沒什麽精力去搭理別的事了，轉過頭去霁漓夜屋裏悶頭睡到天黑。
“那就按着之前說的來。”
“好。”
霁漓夜跟顧若夜交待完，疲憊不堪的回屋，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屋裏的變化。
他剛脫下外衣，倒在床上，就被一聲“哎呦”吓了一跳。
“誰？！”霁漓夜動作迅速的起身拿劍。
被子一抽，露出了一臉委屈的謝錦奕。
“你怎麽在這？”霁漓夜疑惑道。
謝錦奕一把攬住霁漓夜的腰身，說道:“霖夜你嫌棄我？”
霁漓夜扶着謝錦奕的肩膀道:“沒，你怎麽在我床上？”
“我好想你，可是你又要忙，所以…我就…”
霁漓夜嘆氣，目光也柔和起來，說道:“近日的事忙，等過了這段日子就好了。”
謝錦奕仰着頭，滿眼期待的看着他。
霁漓夜輕咳一聲，試圖逃離，但是沒成功。
翌日
霁漓夜腰酸背痛的，根本不想起來。
“霖夜在睡會吧，還早呢。”
謝錦奕撐着頭看着霁漓夜，笑吟吟道。
“不行，今日要趕回去參加早朝的。”
“好嘛。”
“霖夜今天要回來嗎？”
“看情況吧。”
霁漓夜緩了半晌，上朝時不時用指甲使勁戳一下手心，總歸是強撐困意到了下朝回寝殿。
本來這幾月忙着接手魔域的事情，忙的昏天黑地，差點忘了謝錦奕這個人，沒想到這剛一回來就遭報應了。
果然，人還是不能這樣。
從謝錦奕從天族回來後，霁漓夜就總感覺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霁漓夜其實連自己的內心都看不透。他一邊覺着自己不能這樣拖累謝錦奕，一邊又覺着自己似乎已經離不開他了。
“殿下，魔後請您過去一趟。”
殿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伴随着魔後身邊那名侍女的聲音。
“知道了。”霁漓夜悶聲道。
魔後的寝宮裏，兩件華美的衣裳正晾在一旁，林羽鳶站在衣裳前，細細欣賞着。
“母後你喚我？”霁漓夜人未到聲先至。
林羽鳶轉過身，笑容滿面拉着霁漓夜到衣裳前，說道:“自上次你跟母後談過後，母後就将你送來的鲛人紗制成了新衣。”
“右邊這件的尺寸稍微大了些，你回去的時候就帶去吧，當做母後送你和太子妃的賀禮。”
霁漓夜看着面前這兩套水光潋滟，卻又樸實無華的衣衫，不知說什麽好。
“……母後做了多久？”
霁漓夜好不容易從衣裳上移開眼，轉頭看向林羽鳶道。
“沒多久，來看看合不合身。”
她的手被衣袖遮擋了一下，但是還是被霁漓夜看到了。林羽鳶手上有被針刺過包紮好的痕跡。他假裝什麽都沒看見，去試了試左邊的那身衣服。
明明可以使喚下人，或者用法術去做的事情，非要自己親自動手。
霁漓夜取下衣衫，一個轉身的功夫就換好了。
林羽鳶給他整理了下衣袖、對襟，笑道:“我家霖夜真是穿什麽都好看。剛好合身。”
霁漓夜笑了笑，任憑林羽鳶擺布着。
看着林羽鳶笑的這麽開心，霁漓夜想告訴她的那句話始終沒能說出口。
從林羽鳶的寝殿離開後，霁漓夜去雪苑看了看洛玖。
雪苑還是霁漓夜向魔尊讨來的。洛玖原本住的地方太過于破舊，也不可能一直住在沐微殿，于是霁漓夜便讨了個清淨些的院子給她住。
霁漓夜去的時候洛玖還在練劍，一招一式記得清清楚楚，劍風淩厲，絲毫不拖泥帶水。
“小玖。”
聞聲，洛玖耍劍的動作一頓，驚喜的轉過身看到霁漓夜笑吟吟站在她院子門口。
“哥！”
洛玖把劍一手，沖上去一把抱住霁漓夜。
“小玖想死你了。”
“是嗎？我怎麽聽顧白奕說你最近過得自在的？”霁漓夜輕輕捏了捏洛玖的臉龐。
洛玖不滿道:“哪有，哥你不要聽他胡說八道。”
“好了，最近怎麽樣？那些個公主沒來影響你吧？”霁漓夜順手揉了揉洛玖的發絲。
“沒。”洛玖也特別乖巧。
洛玖的乖巧常常只表現在霁漓夜面前，對于其他人，不就是要多兇有多兇，比如顧白奕。
“那便好，她們不來招惹你，你就別去招惹人家，知道嗎？”
洛玖拖着長音，懶散道:“知道啦。”
霁漓夜被她逗笑了。
“哥哥，我聽說你要繼承魔尊的位置了？”
“嗯，不過可能不是魔尊，也可能往上升修為。”
“哇塞，哥哥法力又增長了啊！”
“是啊。”
聊了些有的沒的，霁漓夜也就回雙星谷了。
謝錦奕離開了幾個月，突然想起回來霁漓夜肯定是不習慣的。
他剛推開房門打算給霁漓夜先暖暖被窩，就看見一個人趴在他床上睡着。
“霖夜？”
床上躺着的人沒有反應，看樣子睡得很熟。
謝錦奕蹑手蹑腳地走到床榻旁，剛捏住被子的一角就發覺不對勁。
霁漓夜今天回魔域了，自己在雙星谷待了一天也沒見他回來，這怎麽可能會是他？
果不其然，床上的人一翻身攬住謝錦奕的脖子，露出來的兩條白皙的大腿緊緊的環着他的腰身。
“殿下，你可算回來了，人家等了你好久呢。”許是屋裏沒點燈，女人看不清面前人的面容，将他認成了霁漓夜。
謝錦奕滿臉厭棄道:“你誰啊？怎麽會在霖夜房間裏，趕緊給我下來！”
這時，女人終于反應過來她抱着的不是霁漓夜而是謝錦奕。
“原來是謝少主啊，你怎會來殿下房裏？”
“關你什麽事？”謝錦奕皺眉道。
“你先松開我。”
那女人抱得更緊了，“我如果說不呢？”
謝錦奕一下子黑了臉:“那就別怪我。”
說罷，剛要下手，房門突然開了。
看到霁漓夜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口，謝錦奕頓時變得慌慌張張。
“霖夜你聽我解釋，是她躺着你塌上的，我以為……”
“殿下，千錯萬錯都是屬下的錯，不應該順從着謝少主将屬下帶回殿下房裏，髒了殿下的地方，還請殿下降罪！”不等謝錦奕說完，那女子就突然跪在謝錦奕身旁，朝着霁漓夜磕頭請罪。
謝錦奕不禁瞪大雙眼，這女子怎口如此在霁漓夜面前污蔑他？
霁漓夜只覺得一陣頭疼，他走到桌旁坐下，揉了揉太陽穴。
謝錦奕張口想辯解什麽，但是被霁漓夜擡手制止了。
良久，霁漓夜再度睜開眼睛，對那女子說道:“你先下去找慕祁念領罰吧。”
那女子低垂着頭，回道:“是。”
謝錦奕心亂如麻，他現在只想和霁漓夜解釋清楚。
“霖夜，我沒有……”
霁漓夜“嗯”了一聲，随即施展法術将床單被褥還有枕頭全都換了個新。
“睡吧。”
謝錦奕起身，将霁漓夜的外袍褪下，又将人抱到床上躺着，自己躺在旁邊，雙手抱着霁漓夜正打算繼續睡，霁漓夜出聲了。
霁漓夜實在不想這麽拖下去了，恰好這次被他撞見的這一幕也幫到了他。
“錦奕。”
“我在。”
“我們……就這樣算了吧。”
霁漓夜的這句話等于是給了謝錦奕當頭一棒，他被砸懵了。
“霖夜……我…是不是聽錯了？”
謝錦奕低頭看向懷裏的人，不可置信般問道。
明明一直好好的，怎麽就……
“霖夜，我和她真的沒什麽的，你信我好嗎？”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錦奕，放開我吧。”霁漓夜的嗓音和之前是一樣的，只是在謝錦奕這裏聽着分外冷漠。
謝錦奕下意識松開了環抱着霁漓夜的手，兩人坐起身，謝錦奕一臉的無辜刺的霁漓夜心頭一顫。
謝錦奕強壓着顫抖的聲音笑着問道:“霖夜，我真的和她沒什麽，那是她污蔑我的，你信我好嗎？哪怕就這一次 。”
可盡管他已經很努力在壓制了，霁漓夜還是聽出來了。
天知道為了不拖累他，霁漓夜用了多大的決心，才将這句話說出口。
“可是我累了。”
“謝少主，從今以後，我們就此別過吧。”
說完，霁漓夜起身拿上披風，鞋都沒穿就頭也不回的直奔星海去了。
謝錦奕望着他離去的背影，眼眶中打轉的淚珠終于繃不住，掉線般一顆顆往下砸。
星海之中，霁漓夜将披風披上，将自己埋在這的幾壇青梅酒全部找出來，大口大口的喝着。
霁漓夜也沒比謝錦奕好到哪裏去，心如刀絞般的疼，只能不停地用酒來麻醉自己。
留給他的時間不長了，他不想拖累任何人，他想一個人走的輕松點。
靈族的聖物被盜，冷清辭也快到三界大門了。近日收到消息，林鶴厭又有動作了，自己必須在他的陰謀得逞之前殺了他。
背靠着樹幹，一壇又一壇的青梅酒懸浮在半空中。他光着腳，面無表情的一口又一口的喝着酒。
顧若夜從來不讓他碰的，他只能将那些個酒壇子全都藏在這。
他突然一手捂着臉哭了起來，那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哭了許久。
霁漓夜消失了一整晚，謝錦奕也就找了一整晚。任何他能去的地方他都找過了，可他找不到他的霖夜。
他快要瘋了。
為什麽霖夜會突然決定和他分開，為什麽不說清楚呢？
雙星谷起得早的人被他那副瘋魔的模樣吓了一大跳。
“怎麽回事？謝少主怎麽這副樣子？”
“對啊，殿下呢？他不是回來了嗎？”
“殿下不出面管管嗎？”
“天啊，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謝少主嗎？”
一大清早來找霁漓夜的顧若夜聞言，心中隐隐感覺到，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