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掌權
掌權
自霁漓夜死後,謝錦奕成日成日的失魂落魄,顧若夜傷勢未愈就得每日上朝去應付那群大臣。
謝錦奕在那一戰中耗盡法力卻仍未救回霁漓夜,現如今已然成了一個沒有法力的廢人。
魔尊已經經不起折騰了,現在事事都是由顧若夜管理,常常忙到深夜才回顧府是常事。顧白奕呢,心疼他哥每天起的最早,回家的最晚,有時候甚至不回來。
這樣的日子過了沒多久,就徹底被掀翻了。
“我們要的是皇室的人來掌管魔族,而不是你!”
群臣開始對顧若夜進行語言攻擊,什麽紮心說什麽。
心愛的人離世,他只能将自己堆在政務裏面,不然就會止不住的想起霁漓夜。
他唯一能為他做的,只有掌管好魔族了。
“怎麽,霖夜離世不過數日,你們就想将屬于他的東西拿走嗎?!”顧若夜厲聲道。
“魔尊已經經不起折騰,太子殿下又離世,自然需要一個能夠擔當大局之人!”一直被霁漓夜壓制的人反駁着。
他們敢這樣,無非就是賭定了魔族現在沒人能夠掌局。霁夜明長期在妖族養着,林星晚如今在神族,皇室沒有人可以掌管。而他顧若夜,并非皇族,沒資格管。
“放肆!”
高坐之上的魔尊聽着他們的對話,氣的直咳嗽。
“那太子妃呢?”
殿外,顧白奕等人帶着謝錦奕走來,手裏還握着一卷通紅的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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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某位曾經逼霁漓夜娶妃的老臣詫異道。
顧白奕笑了笑,将手中卷軸舉起,邊走邊說道:“魔尊曾賜殿下一卷婚書,而殿下已在婚書上明确了太子妃的人選。”
謝錦奕小跑到魔尊身旁,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背。
顧白奕将婚書遞給他哥,顧若夜看了一眼,說道:“這确實是殿下的字跡。”
顧白奕敞開卷軸說道:“婚書上明确太子妃有權掌管朝政。”
先前對霁漓夜忠心耿耿的常生将軍是個急性子,趕忙問道:“敢問祭司,這太子妃到底是何人?”
“太子妃乃是天族之後,謝錦奕。”
一時間,朝堂炸了。
“怎麽可能是他?!”
“新晉太子妃???”
“沒搞錯吧?殿下選了他做太子妃?”
“把魔族交給他管?還不如交給長公主管!”
謝錦奕剛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也被驚訝住了。
這卷婚書上,他的名字是他自己的字跡,可他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簽過這卷婚書。
“既然婚書上,謝錦奕的名字已經落下,那他便是我魔族太子妃!”顧若夜道。
白夜兒站出來,自然垂落着的指尖有法力在不斷往其彙聚:“殿下曾吩咐我們,只要婚書上出現了太子妃的名字,那麽不管是否完婚,他都是我魔族的掌權者,雙星谷的另外一個主人!”
“倘若爾等不信,不妨親自去問問太子殿下。”柳天青似笑非笑道。
有顧二殿和祭司,霜城主為新晉太子妃撐腰,即使他們再不滿,也只能忍着。
“爾等參見太子妃!”衆臣朝謝錦奕跪拜道。
謝錦奕臉上沒什麽表情,淡淡的說了聲:“免禮。”
魔尊安心養傷去了,顧若夜等人輔佐謝錦奕登上太子妃之位,站穩腳跟。
雙星谷 星淚湖
謝錦奕并不喜歡在魔宮裏住着,下了朝,就回雙星谷待着。
晚風拂過樹梢,帶來一陣陣寒意。
謝錦奕坐在樹下出神。自霁漓夜離開後,他時不時就坐在這發呆,好似還會有人輕輕敲一下他的額頭。
慕祁念和雲婉初在整理霁漓夜的東西。在他出神之際,慕祁念拿着他曾經看到過的那卷婚書跑來了。
許是跑到太急,慕祁念上氣不接下氣道:“謝兄,快…快看看……”
謝錦奕一臉錯愕接過婚書,随着婚書的展開,謝錦奕的臉上終于有了其他表情。
婚書上,一個是霁漓夜自己的名字,另一個是他的名字。
“這是……?”
慕祁念道:“魔尊曾給過殿下一卷婚書,要殿下自己寫下太子妃的名字。”
“殿下曾跟我們這些親信說過,太子妃的位置一旦有人,那麽不管是誰,一旦他離世,那麽太子妃就将接手整個魔族包括雙星谷。”
“你前段日子不是問我,為何你沒有令牌也能直達雙星谷嗎,如此一來,這便說得通了。想來進雙星谷,只有三種方法,一是沒有令牌,不管是誰想上來都必須是三步一叩首。二是有令牌,可以打開直通雙星谷的路。”
“如果這兩種方法都沒有,那麽就只剩最後一個了,成為雙星谷的主人。”
雙星谷是霁漓夜一手創建起來的,令牌也是他的主意。從創建以來就只有他一個能夠不用令牌能進的,哪怕是顧若夜也是需要令牌的。
“雙星谷的……另一個主人嗎……”看着手中的婚書,謝錦奕喃喃道。
慕祁念道:“當初,殿下将我和婉初還有二殿四人叫到聽吟閣,邊寫上自己的名字邊說着,”
“倘若我離世,那麽不管是否完婚,婚書上的人都是太子妃,是我雙星谷另外一個主人。”
聽慕祁念說着,謝錦奕仿佛看到了那天霁漓夜跟他們交代時的場景。
“他……有沒有留下話什麽之類的?”
慕祁念搖搖頭說道:“沒有。”
謝錦奕心情低落,慕祁念看着不忍嘆氣離開。慕祁念離開後,謝錦奕手指摩挲婚書上兩人的名字。
忽然間,在婚書一旁的空白部分漸漸顯現出一行字。
等星海的花開了,一起去看,可好?
星海……對啊!
謝錦奕突然想起什麽,趕忙朝星海跑去。
星海的桔梗已經全部凋零,唯有那顆蒼天巨樹還好好的。
心裏頓時湧上一陣失落,眼眶再度泛酸。是啊,人都不在了,花怎麽可能還開着。
又是一年嚴冬。
和往日一樣,顧若夜跟顧白奕一起去魔宮處理政務。
“哥,又開始下雪了,穿厚些吧。”顧白奕看着顧若夜單薄的衣衫,憂心忡忡。
顧若夜笑了笑,說道:“無妨,快到了,趕緊走吧。”
魔晶殿內,一位身穿雪白色衣衫的男子正默默處理着手中的奏折。杏色的長發半紮着,有點不近人情的感覺。
顧若夜和顧白奕齊齊颔首道:“太子妃。”
那男子擡起頭,朝兩人微微笑了笑。
那是謝錦奕,在霁漓夜離開的這半年裏,他變得越來越像霁漓夜,明明還是那副模樣,但是人卻早已不是那個人了。顧若夜曾經提過一句,但卻被他敷衍了事過去了。
“不是說今日不必來?”謝錦奕道。
“左右閑來無事,便過來看看。”顧若夜道。
這半年來,顧若夜他們四個親眼看着謝錦奕擺脫稚氣,一步步走到現在。有很多時候,甚至連他都會産生一種錯覺,好像霁漓夜沒有離開,還在。謝錦奕身上總會出現霁漓夜的影子,行為作風,穿衣風格,又或是處事方式,都發生了改變。
“太子妃不歇歇嗎?”顧白奕閱覽着一封折子,邊開口問道。
“歇是要歇的,不過等這些麻煩事處理完。”謝錦奕頭也不擡道。
“魔尊近日身子骨愈發不好了,你們若是無事,便去陪陪他吧。”
顧若夜說了聲:“好。”
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謝錦奕裹着厚重的鬥篷,一步一步朝雙星谷走去。
雙星谷還是和以前一樣,來往巡邏的侍衛,來去匆匆的慕祁念和雲婉初,只是少了那個最為熟悉的人罷了。
但是今日,顧若夜他們四個都來了,就連冷清辭和林星晚也來了。
林星晚時不時會回魔域看看,只是呆不長。他與魔尊本就沒多親近,霁夜明……不服謝錦奕掌管魔族,早就回了妖族待着,林羽鳶和他哥也不在了,沒什麽可留戀的。
“你們怎麽來了?”望着迎面而來的冷清辭和林星晚,謝錦奕稍稍笑了笑。
林星晚詫異道:“今日不是過節麽?”
是啊,算算日子,這都已經年關了。
謝錦奕和他們聊了聊天就走了。林星晚看着他走向星淚湖的背影,嘆氣道:“可惜啊,若是哥哥沒死,他們應該過得挺好的。”
冷清辭握着林星晚的手,說道:“确實可惜,如今只剩他一個人。”
謝錦奕沒去星淚湖,而是去了星海。他記得霁漓夜很喜歡星海裏的桔梗花。
只是不知為何,今日還沒到便隐隐感覺到不對勁,謝錦奕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他不确定自己眼前的景象到底是不是真的,花開了,仿佛之前看到枯萎的景象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開的和他之前來的時候一樣美,白色綠色的花朵盛開,眼前的蒼天巨樹生機勃勃。
“花……開了?!”
謝錦奕伸手輕撫着嬌豔欲滴的花朵,臉上遍布着激動的笑容。笑着笑着沒多久,又哭了。
“星海的花都開了,你怎麽……還不回來啊……”
時光總是轉瞬即逝的,一眨眼的功夫,一年就這麽過去了。
霁漓夜這個名字成了一個不能說出口的禁忌,沒人會在太子妃面前提太子,誰也不例外。
“此事暫且如此,先下去吧。”
謝錦奕揉着眼睛對常生吩咐着。
常生彎腰行禮道:“是。”
待常生離開後,謝錦奕出了會神也就往沐華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