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污水

第104章 污水

一夜紛擾。

第二天, 丁無憂早早的起床, 沈一刀一貫比她起得早,這次也不例外。丁無憂一起床,就聞到了早點的味道, 再探頭看了一眼,豆腐腦。油亮的鹵漂亮的鋪了一層, 滿滿當當的木耳絲和筍絲,聞着就是一股香味。

“這料可真足啊。”丁無憂笑了一聲, 樂颠颠的坐下。沈一刀笑了一聲, 沒有說話。

丁無憂攪動着手下的豆腐腦,再試着吃了一下, 有焦香的辣椒味,她挑了下眉。

沈一刀就在旁邊問:“好吃嗎?”

丁無憂想了想,放下勺子:“這不是你做的吧?”

真的是……過于直白的話了。

沈一刀有些無奈:“師父做的。”說着,她看了那一碗,“連我都沒有呢。”

丁無憂眯起眼睛:“那你想要吃嗎?”

沈一刀頓時回想起了前一天被丁無憂和丁貴支配的恐懼, 急急忙忙的搖頭:“沒有沒有。這是師父專門給你做的,我不要我不喝我不用。”

這否定三連逗得丁無憂忍不住笑起來。她招招手, 沈一刀就靠了過來。丁無憂把頭一歪,靠在沈一刀的肩頭,過了一會兒, 她才忍不住嘆氣:“你是不是很想我們和好啊。”

丁無憂以為沈一刀要說是,但沈一刀卻只是沉默着。過了好一會兒,沈一刀才盯着窗外的陽光, 輕聲說:“站在我的角度,當然是希望的。可是我不是你啊,我不能替你下任何的決定。你的想法,你對師父的态度,過往的一切,我都沒有權利去質疑。”

丁無憂安靜的聽着。莫名的,她就想起了她們剛剛認識的時候,她那麽強硬的決定了沈一刀的想法,并且固執的認為這是為了沈一刀好,同時也是為了雜食居好。可是當事情反過來,她被沈一刀溫柔以待的時候,她才突然意識到,當初自己的強硬對于沈一刀來說,或許是很紮心的。就好像,如果沈一刀硬逼着她跟丁貴和好一樣。

丁無憂垂着頭,手拉着沈一刀,輕輕的晃了晃。

沈一刀嗯了一聲,側頭去看丁無憂。丁無憂立起身,啪叽一下親在沈一刀的臉頰,有些不好意思:“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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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刀随即笑起來,她笑容溫和,聲音裏帶着一貫的寵溺:“謝我什麽?我不就是什麽都沒做嗎?”

丁無憂咬了咬下唇:“你并不是什麽都沒做,而是不說,但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要謝謝你。”

因為每一次都是這樣,沈一刀是一個良好的聆聽者,同時,她也總是這麽溫柔的,潤物細無聲的去做着一些事。丁無憂嘆了口氣,又雙手一夾,把沈一刀的臉頰往裏一嘟。沈一刀猝不及防,就嘟成了一個可愛的樣子。她睜着圓滾滾的眼睛盯着丁無憂,小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丁無憂忍不住笑出聲。她也嘟着嘴巴,在沈一刀嘴上吧唧一下,說:“沈一刀你怎麽這麽好?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沈一刀抿了抿嘴,看得出來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但是很快的,笑容就爬上了沈一刀的眼角,她忍不住的笑,笑過又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也,也沒有。我,我就是……就是……”沈一刀壓低了聲音,“其實我也很羨慕你什麽都能毫不在意的說出來。我以前總是會想很多。”

丁無憂一愣,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沈一刀的家庭。通過跟沈二荊的對話,丁無憂也知道沈一刀家裏十分的重男輕女。那麽小的孩子,還是個小結巴,就這麽出來打工,年紀輕輕的,在面對這個複雜的社會的時候。沈一刀一定是很怕的吧?

憐惜從丁無憂的心底升起來,丁無憂把沈一刀攏在自己的懷裏,輕輕的拍了拍沈一刀的背:“小可憐,媽媽疼你。”

沈一刀:“……???”

她急忙掙紮着從丁無憂的懷裏鑽出來,抓住了丁無憂的手臂,臉都漲紅了:“不不不,不要媽媽。”

“不要媽媽什麽?”丁無憂起了壞心,親親沈一刀的左臉,再親親沈一刀的右臉,“你想要媽媽幹什麽?”

沈一刀覺得自己整個腦子都要燒起來了,她抓着丁無憂,結結巴巴的:“別別……不要這麽,這麽……”

這個樣子,簡直就好像是一種勾引!

丁無憂忍不住欺身而上,她親吻着沈一刀的耳朵,唇舌之間,那小耳朵的溫度燙的驚人。丁無憂覺得一種食欲從胃部升起,滿心滿腦都是吃面前這個人呢。她口幹舌燥,燒得聲音都沙啞起來:“那……不叫媽媽,你叫我一聲姐姐?”

沈一刀順着丁無憂的動作往下,她的目光躲閃,渾身燥熱,張了張口:“……”又羞惱的閉上嘴。

丁無憂就更覺得興奮:“難道你想叫我媽媽?”

沈一刀的臉更紅,話音斷斷續續,細弱蚊吟:“姐……”她的眸色越發暗沉,手抵着丁無憂的肩頭,腹部緊繃,只需一個用力,就可以翻身而上,倒轉兩人位置。

就在這話剛起了個頭,氛圍一觸即發之時,大門一下子被打開,周小舟咋咋呼呼的喊:“姐!你們好了……”

聲音戛然而止。

周小舟默默的關上房門:“打擾了。”

剩下的兩個人面面相窺,那些旖旎或是旁的什麽陡然之間煙消雲散不說,還有那麽點兒尴尬。

沈一刀輕輕的推了下丁無憂,丁無憂低咳一聲坐起身來,讓出了空間。只是沈一刀剛剛坐直了,丁無憂就陡然捶胸頓足起來:“啊啊啊,好不容易,差點就可以自然而然的攻了啊啊啊!!!”

沈一刀:“…………”她握拳在唇邊輕咳一聲,還是不要說剛才自己的想法,好讓丁無憂有一個美好的念想好了。

只是這副樣子還是讓沈一刀愉悅的勾起了唇角,她朝丁無憂側頭看過來,拉起了丁無憂:“周小舟都來了,我們實在是耽誤了太久。估計師父也等急了。”

丁無憂哼了一聲:“等呗,我又不是沒等過……”說到這裏,丁無憂閉上了嘴巴,她小心的看一眼沈一刀。沈一刀裝作什麽都沒有聽見,只是說:“還有記者呢。”

“那就走吧,走吧。”丁無憂急忙甩手,一個人走在了前面。

沈一刀則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

在丁無憂受欺負的一年間,她恐怕也曾寄托希望在丁貴身上過的吧。希望這個不怎麽來往的爺爺,能看在父親的面子上過來,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幫助,只要一個人能站在她身邊,以丁無憂的性子,她就能爆發出無限的動力和潛力,去應對生活上的難事。

可是結果呢?整整一年過去,丁無憂什麽都沒有等到。

沈一刀有些懊惱,她知道得太晚,去得也太晚了。她總以為丁無憂身邊還有人可以幫襯,而師父的身邊卻沒有那麽多的親人。所以當時的沈一刀選擇留在丁貴身邊照料着,直到去到了雜食居,沈一刀才知道事情又多麽嚴重。

可是世上沒有後悔。

沈一刀心思沉重。丁無憂轉過身,看着沈一刀,朝她招招手:“你還傻站着做什麽啊?還不快來?”

沈一刀笑了一聲:“就來。”她急行幾步,到了丁無憂的身邊,丁無憂把自己的手往沈一刀手掌裏一塞:“走着!”

到了地方,周圍都是記者,這是一個小型的采訪,丁貴坐在正中,回答着記者們的話。有些記者問得刁鑽,什麽丁貴為什麽要跟丁無憂這麽多年不相認啊,什麽丁兆軍當初的廚藝大賽是不是也有貓膩啊。與其說是正經的采訪,不如說是一群狗仔聞到血味後的狂歡。

丁無憂下意識的皺眉:“無恥。”她說得很輕,但在她的身邊,沈一刀聽得很清楚。

沈一刀拍了拍丁無憂的手背,給她無聲的安慰。

而丁貴在臺上,說話的聲音很慢,語氣也格外的誠懇。丁無憂抿着唇,跟丁貴接觸了大半天,她當然知道丁貴這暴躁的狗脾氣。可是現在,他全都忍耐了下來,好聲好氣的撕開血淋淋的傷口給大家看,還要微笑着說自己不痛。

氣氛漸漸的松動。這時候,一個記者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再擡頭,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來:“丁老師,我這邊有您兒媳那邊的家人完全不同的說辭。您當時不同意兒子的婚事,雜食居是您兒媳家裏出錢建的。另外,丁兆軍,他當初的創新菜也很有貓膩。劇說您透露了評委的名單,讓您的兒子有針對性的進行改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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