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入學考

入學考

“終于知道回來了。”鸠占鵲巢的南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什麽事讓君逑先生如此着迷,連查線索這種小事都要我們大主官親自出馬。”

君逑沒理他,脫下的外衣搭在機械臂上被收走,管家貼心地又遞出一件新的。

“找我什麽事?”君逑淡聲說。

看着人淡漠的神情,再想想這人這幾天東奔西走為的是什麽,南斯好笑地感慨,“不愧是超自然審判所的老大,一遇上這方面的,家都不顧了。”

“別貧嘴。”君逑翻開文件,神色還是淡淡的。

“行了,”南斯笑了一下,“查到什麽了?”

“現在整個聯邦還剩下最後兩座古籍藏書點。”南斯問完,反倒自己先回答了,“聯邦和伊琉,聯邦那邊問過了,不好下手,就剩伊琉了。”

他扶了下鏡框,“伊琉那邊的藏書科也問過了,暫時還沒發生什麽。但你知道的,不會一直平靜下去。”

南斯是伊琉的藥理教授,必不可免和藏書庫、實驗科接觸更多,也更方便打探消息。

“機會就在眼前,你不親自去蹲點?洛克茲那個老家夥可是想挖你好久了。”

洛克茲,伊琉軍校的校長,也是君逑的老師。自從人族與蟲族的戰争逐漸平息,超自然入侵近些年頻率一降再降,洛克茲就無時不刻不想着把君逑挖來學校教書育人。

當然,也從未得逞。

眼看着,這可是成功性最大的一次挖角了。

君逑的視線落在字間,指尖輕點着桌面,心緒都隐藏在幽暗的墨綠瞳孔之間。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答道:“我有條件。”

“我要帶一個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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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即将過上邊打工邊上學的日子,投簡驚眼前一黑,開始鬧了。

他絕食抗議、鬼哭狼嚎、上吊自殺,就差示跑到鬼界堡敲鑼打鼓游行示威,資産階級被底層人民煩的不行,終于在某天,對立雙方進行了一場嚴肅的交涉談判。

閻羅代表高貴的地府一級向投簡驚“宣戰”。

閻羅:“你想咋樣?”

說實話,最壞的結果就是換個人上,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只不過現在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而這個人最閑而已。

投簡驚:“給我點好處。”

閻羅:“……”

“你想要什麽?”

投簡驚:“把我的小說運過來,我想看。”

他已經很久沒有碰過他的親親寶貝們了,小說癌都要晚期了,特別是再也不對那男的有任何期待之後,他現在的生活可謂是一點盼頭都沒有。

閻羅:“……可以。”

“還有嗎?”

投簡驚乖巧一笑,“沒了。”

閻羅:所以你一直鬧個什麽勁:)

可能是閻羅臉上嫌棄的表情過于明顯,投簡驚挺起小胸脯反駁,“你懂什麽?!我對學校有陰影的好吧。”

他家以前正對着就是一所中學,不說有的時候一覺睡醒,外頭一片漆黑,卻發現對面教學樓還燈火通明,甚至有的時候窗簾沒拉,被霧蒙蒙來自對面的暗光鬧醒,睡得迷迷糊糊感覺要昏過去了,埋頭拿過手機一看,早上五點。

這也就算了,一年總有那麽幾天,是最讓人崩潰的。

激昂慷慨的音樂,震破耳膜的號令聲,還有時不時冒出來的撕心裂肺的口號,那群小羊羔子仿佛待宰的小豬,從早七喊到晚九,幾天下來,投簡驚感覺自己神經都在恍惚。

聽多了,折壽。

連夜逃離.jpg

聽了投簡驚的控訴,閻羅一臉黑線。這是被毒荼的有多嚴重啊,為了同事的心理健康,閻羅還是好心地提點了兩句。

“你是過去學習的嗎?不是。你就是一個進去混文憑的,不,你就是一個混時長的。你又不是去讀書的。”

投簡驚:!

“而且人家學校哪還像以前那樣讀死書,你又不用背,又不考試,焦慮什麽。”

投簡驚:!!

“而且,在那些好好學習天天死卷的人中間混吃等死胡作非為,不會特別爽嗎?”

投簡驚:!!!

我靠,狠狠心動住了。

對峙結束,恭送資産階級離場。投敵的投簡驚坐在凳子上,乖巧地甜甜笑着,目送閻羅離開。

在身影即将消失的最後一刻,閻羅還是停頓了一下,“那些小說還是少看。”容易降智,最後一句閻羅沒說,但投簡驚懂。

他笑的更腼腆了。

沒事,我又不宮鬥,要那麽多智商幹嘛。

投簡驚興沖沖地等着美好的小日子到來,結果小媳婦還沒進門呢,就被公家擺了道下馬威。

“什麽?!筆試?”投簡驚控住不住驚呼出聲。

看着入學測的流程公示,投簡驚傻了眼。

不是說不考試嗎?這還沒入學呢,就被閻羅框了一道。

入學測共分為三部分,筆試、精神力檢測、實戰。三科按比例合成總成績,但要想放棄筆試僅靠後面兩門成績入學,是絕對不可能的,更何況投簡驚連精神力檢測是什麽都不懂。

他只能苦逼地備戰筆試,妄圖孤苦無依地探破這個異世界。

歷屆的筆試試卷很好找,一搜一大把。

“什麽是精神力等級啊,你tm一個腦電波還分等級——”投簡驚看着試卷,越看越覺得這個世界就是他的一生之敵,咬牙切齒,還是罵出了聲。

“還有蟲族的作戰指引,md!鬼知道軍校是什麽時候成立的!”

屬實是含媽量過高了。

極端暴躁的投簡驚再想反抗已經來不及了,見識了考試的威力,一開始覺得誰上都行的衆鬼把人死死按在了考試席上。

其實這些問題都是很基礎的常識題,對于土生土長的聯邦人而言甚至是最好搶分的一科。但對投簡驚這個“落地戶”來說,就有些過于為難了。

眼看着某天道暴躁的頭發都快薅光了,害怕引火燒身的衆鬼還是美名其曰“與你同在”,把崔判官踢出來當替死鬼。

誰讓他文采不錯呢,出來當替死鬼不是,當輔導老師是最合适的了。

看見這個判決一哥,投簡驚眼睛發亮,“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混進學校成為我的改卷老師了?”

崔珏頭皮發麻,“不、不是的,我就是過來看看你。”

投簡驚:“你什麽時候上任?”

崔珏:“……”

仿佛看到了惡狼撲食泛着幽綠的眼睛,八面玲珑巧舌如簧的崔珏頭次說不出話,把小禮物遞給投簡驚,崔珏讨饒地笑了笑。

看着那只通體黃金的簽字筆,投簡驚:“……裏面可以藏小抄?”

崔珏:“……”

抵不過鬼畜的投簡驚,他落荒而逃。

過了兩天,趕鴨子上架的輔導老師還是上門了。

玩笑歸玩笑,真開始補課,崔珏還是有點本事的。一通押題加死記硬背後,那些答案還是硬塞進了腦子裏。

讀書的日子實在是太痛苦了,投簡驚睡前還要看兩眼,生怕睡覺翻個身磕個頭,就把那些搖搖欲墜的只言片語送走了。

補課補的昏天黑地,投簡驚被摧殘的像行屍走肉一般。感覺再不結束他将成為史上第一位被考試打敗的天道時,入學筆試終于來了。

不想被發現,投簡驚是被偷渡出來的。

被發現的話不僅徒增解釋,更容易被人盯上,不方便搞事。所以從頭到腳,投簡驚都是暗搓搓地進行,加上這段時間男主好像忘記有他這個人一樣,就更沒人注意他了。

被送到伊琉學院大門口時,天上還在飄毛毛細雨。灰色的白晝讓淺灰色的金屬大門顯得肅穆而陰沉,門上被打濕的花紋透着比平時更深的灰黑色,讓人膽寒。

門口其實挺熱鬧的,飛艇來來往往,但都很快就離開,留下衣裝精致的緊張學子。雖說伊琉軍校的報名面向社會,但其實很多底層家庭并沒有實力把孩子送來學習,大多報名的學生家裏都是有點小官的。

市面見多了,又或者是遇上熟人,那些學生很快冷靜下來,自發聚成一團,相伴着入校。而站在一旁的投簡驚和來送行的崔珏就顯得過于格格不入了。

“別緊張啊,”好歹一起拼搏了這些天,崔珏有些絮絮叨叨,“想想我們趕功課的日子,你可以的。”

怎麽說掌管生死簿這些年,崔珏做功課這方面的能力實在不低,要是這人把他名聲糊這了……

崔珏笑了一下。

莫名感覺渾身冷了一個度的投簡驚打了個哆嗦,什麽都還沒搞明白,就被踢進了大門。

引導老師把所有人引至廣場,黑壓壓一片人頭,但除了腳步聲和衣物摩擦聲,并沒人敢不知好歹地發聲。雖然僅僅是一位引導老師,但萦繞不去的威壓暗示着此人是位高階的精神力導師,所有人打起精神,乖乖遵守紀律。

臺下良好的紀律讓老師滿意地笑了,威壓才減輕一點,“各位同學大家好,我是伊琉學院的老師,接下來進行入學測的第一部分,筆試。所有人将被分配到四間考場進行考試,大家自覺排隊入考場。”

黑壓壓的人群幾乎是裹着投簡驚前行,被席卷着走向盡頭的大廳。

裏面及其空曠,淺灰色的牆體上挂着旗幟。投簡驚找到位置坐下,考試鈴很快打響。

托崔珏的福,投簡驚很多題目都是知道的,不知道的也一通亂編。雖然分數絕對不是頂尖的那一類,但至少不會拖後腿。

投簡驚絞盡腦汁編到打鈴的最後一刻,看着試卷被收走,有種終于出了口惡氣的爽利感。

東西收完,投簡驚慢悠悠往外走。

第二部分的考試在一周後,他要好好回去先睡七天。

結果大門還沒來得及出呢,就被人從後面一個熊抱,差點撞門上。

“果然是你!我好想你啊大兄弟。”來人低着他的後背哭的像奔喪,但當真感覺背後涼了一塊時投簡驚沒忍住黑了臉。

聽這聲音就知道是穆壬那個傻逼。

“你怎麽知道我要讀軍校的?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和我同甘共苦。都怪我那死老爹,非要我讀軍校……”

把手扒拉開,看見的就是穆壬兩個腫的像核桃一樣的眼睛,還有聳動着的肩膀和鼻頭。

投簡驚:“……”

穆壬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眶又紅了一個度,“你說我們是不是心有靈犀?你才能感應到我在軍校裏受苦,受盡折磨,于是來救我于火海。這就是友誼嗎?這就是翻湧不停的像玫瑰一樣燦爛又熱烈的不計後果的友誼……”

投簡驚被惡的渾身打了個哆嗦,趕忙捂他的嘴,“是的是的,這就是我們的友誼。”

嘴被捂住了,穆壬又開始眨巴眼睛。被亮晶晶地盯着,投簡驚惡寒着松手。穆壬臉上浮現嬌羞(?)的紅暈,“那我們一起住好不好?宿舍可以申請舍友的。”

投簡驚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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