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 32

張濡生一旦住進了沈沫文家,就各種耍賴地不肯走了,今天拖到十一點,明天說沒末班車,到後來索性直接往床上一撲裝死,沈沫文拿他沒辦法,勸了幾次以後也作罷。說實話,他到現在都還覺得兩人并沒變得和以前有多不同,還是一樣地聊天、吃飯、散步,只是當對方探頭過來吻他的時候,他可以非常坦然地接受,一想到這個人從此都會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裏,以伴侶的身份,這也讓他異常的滿足。

等把沈笑笑冬天的高領毛衣和厚外套找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底了,沈沫文的衣櫃從原來極其簡單的一些衣物塞成了滿滿當當的各色衣服領帶甚至是圍巾,床頭櫃也被某臺手提電腦和雜七雜八的文件霸占,廁所裏更是擺滿瓶瓶罐罐的男士洗面奶、須後水,連古龍水都有,不用說,全部都是張濡生的。

沈沫文從一開始的眼花缭亂到每次都分不清哪件是哪件再到不用對方講他都能很順手地報出什麽顏色的領帶在第幾個抽屜衣服在左數第幾件時,他就明白張濡生是真正地走進了自己的生活裏。

“天都還沒亮,這麽早起來幹什麽……”

才剛下床,腰就被抱住了,沈沫文無奈地把眼都沒睜開的男人塞進被窩裏,張濡生是畏寒體制,冬天特別怕冷,手腳也很難捂熱,以前他一個人住時都是開空調,到了沈沫文這死活不肯開,說是要當勤儉持家的好“媳婦兒”,弄得沈沫文苦笑不得,也只好把自己當成人形暖爐供給對方抱著,偶爾再做些“讓身體熱起來”的活動。

“什麽天沒亮,現在都快七點了,你再睡會,我去給笑笑燒飯,等會你也趕緊起來,聽見沒?”

裹著被子的男人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又重新睡了過去。

沈沫文拿他沒轍,走之前又把手伸進被子裏摸了摸他的腳,确定是熱的才放下心。

結果一直等笑笑吃完飯要去學校了,男人還悶著頭呼呼大睡,於是不等沈沫文發布號令,沈笑笑已經賊兮兮地笑著跑了過去,沒一會兒,房間裏就傳來了男人的哀嚎:“我靠,凍死我了!!臭小子能耐了啊,敢偷襲你大爸!”

沈笑笑則是甩著捂熱的雙手跑出來向沈沫文邀功。

沈沫文無奈地敲了敲兒子的頭,轉頭向房裏喊了聲“出門了”,便先送笑笑去學校。

初冬的街上怎麽看都有點冷清,他牽著兒子的小手,聽兒子和他講同班同學摔跤的糗事,心卻跑回了家裏。要說還有什麽遺憾的話,就是不能光明正大地把張濡生帶回家,甚至只能像金屋藏嬌似的把他藏在家裏,反倒是對方很大度地說沒有關系……怎麽可能沒有關系呢?對於父母,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強求什麽,喜歡上男人是他的事,沒有道理讓老人家也必須接受,可盡管如此,他始終還是對張濡生有份愧疚感。

在喜歡上對方以前,他并沒覺得同性相戀和普通感情有什麽區別,他想當然地覺得只要自己過得好就行了,不用在乎別人的看法,可真的在一起了,他才發現,原來有一種感情,會是那麽的孤獨。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認同這樣的感情,你沒法和周圍的人分享,高興的,不高興的,全都放在自己的心裏,小心翼翼地親吻,牽手,除了那個人,你好像找不到第二個訴說的人。

意識到這些以後,他突然就不敢去想張濡生曾經受過的那些傷害,為了一個人心甘情願地等了那麽多年,那些美好的回憶支撐著他度過一年又一年,沒有人可以訴說,就好像已經在心裏紮了根,直到有一天,他等到了那個人,将他埋藏在心底的根親手剜去。

“……爸爸?”

沈沫文猛地回神,心裏一陣刺痛,他對露出不滿神情的兒子抱歉地笑了笑,問道:“笑笑,你喜歡大爸爸嗎?”

“當然喜歡啊~”

“如果沒有變形金剛的話。”

“……”雖然一臉悲痛,但小家夥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除了爸爸,最喜歡大爸爸。”

“那以後我們一直都和大爸爸在一起好嗎?”

“嗯~爸爸……真的沒有變形金剛了嗎?”

“……”

所以沈沫文想,他不會再讓那個男人受到第二次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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