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求愛
求愛
南煙嘴角微不可察地彎了彎，擡腳向蘇致所在的房間走去。
房間裏幾個大大的顯示屏映入眼簾，全是監控畫面。
蘇致拿下巴點了點其中一個顯示屏：“那三個，是你要找的人吧？”
順着蘇致的目光，南煙看見顯示屏上，張哥、阿黃和大力三人正蹲在牆角，臉上滿是委屈，攝影器材散亂地擺放一地。
他們身旁，還站着兩個身材魁梧的壯漢，穿着黑衣黑褲，跟電視劇上的私人保镖一模一樣。
“他們，什麽時候被……”南煙看向蘇致，她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剛剛那使勁渾身解數，舍棄尊嚴和羞恥心而演的那場戲，恐怕是白演了。
果不其然，就見蘇致扯了扯嘴角，慢條斯理道：“大概，就在你敲門的時候。”
意思是，早在蘇致還未開門的時候，他的兩個私人保镖便已神不知鬼不覺地出手，将張哥他們搞定了。她記起蘇致開門的時候正在聽電話，沒準那會正是私人保镖搞定威脅之後，打給他的工作彙報。
南煙扯起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道：“蘇老師，您的保镖可真厲害！難怪您在娛樂圈這麽久，都安然無恙！”
呸，她這說的什麽玩意兒。
果然，蘇致一臉“我就看你繼續鬼扯”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南煙咽了口口水，哈哈笑道：“那什麽，其實今天是這樣的。公司有意想要跟蘇老師合作，但又怕合作的消息提前曝光。所以，就派我來打打前站。”
蘇致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嘴角的笑意更明顯，但完全沒有開口接她話的意思。
“那什麽，今天的測試結果非常好。蘇老師的安保工作簡直是天衣無縫，一只雌蚊子都飛不進來。我這就可以回去交差了。合作絕對沒問題。”
蘇致揚眉，笑道：“還有嗎？”
“沒有了。”扯不出來了，南煙尴尬地笑了笑，随即退後一步，撫着胸口沖蘇致鞠了一躬，道：“蘇老師，今天純粹公司安排，我也是聽命行事。得罪之處，請見諒。蘇老師再見！”
她鞠完躬，麻利地起身，轉身正準備走，蘇致卻叫住了她。
“等等，顧南煙。”
“嗯？”南煙轉頭看向蘇致。
“你就沒有其他話想要對我說嗎？”蘇致眼神裏的戲谑和調笑不知何時消失不見，此時，那雙幽深的眸子靜靜地看着她。
“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蘇老師覺得我還沒有解釋清楚嗎？”南煙心虛地擡手在裙擺上蹭了蹭，一方面是手心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她借機擦一下，另一方面，在蘇致的注視下，她總嫌裙子太短。
“那我來問，你來答。”蘇致擡腳走到沙發旁坐下來，掀起眼皮，緩緩看向南煙。
“您說。”南煙捏了捏拳頭，指尖泛白。
“你昨晚，為什麽會在凱悅？”蘇致頓了頓，“我是說祖氏王恩德的房間。”
南煙松了口氣：“這是公司安排，我昨天替秦子銘去找祖氏簽合同。”
“公司安排？”蘇致問：“我相信沒有哪個公司會安排自己的女員工獨自去一個男人房間簽合同，除非是這位女員工自己主動。”
“……”主不主動，她還真不知道，南煙想。
“那我換一個問題。”蘇致翹着二郎腿，右手緩緩摩挲着左手的大拇指，繼續道：“你跟秦子銘，是什麽關系？”
“這個，跟蘇老師您有關系嗎？”南煙問。
“當然。”蘇致勾了勾嘴角，嚴肅的表情有了些許緩和，“不是說，要談合作嗎？雨橙能拿得出手的藝人，秦子銘勉強算一個。我當然要問清楚。”
“……”總覺得他是随口亂扯的理由，但人家說的确實也沒錯。合作這回事，還是她剛剛随口胡謅出來的，他倒是會順風扯帆。
“男女朋友。我跟秦老師之前是男女朋友。不過已經分手了。”南煙澄澈的眼睛眨了眨，誠懇補充道：“下午分的。”
“……”
“不信你可以去公司問秦子銘。”
“……”
又是長久的沉默。
南煙在這沉默裏幾乎要憋得發瘋。
她忍不住想要開口問“蘇老師您審完了嗎”的時候，蘇致再次開口。
“顧南煙，多年不見。你還真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
“……”南煙皺了皺眉頭。
多年不見？大大的驚喜？他指的是什麽？
南煙低頭看了眼身上的低胸吊帶短裙，默默搖了搖頭。看來不管是見過多少女人的男人，饒是蘇致這樣，被萬千女人追捧的男人，也逃不過這種俗套的審美啊。
“搖頭？什麽意思？”蘇致問。
“我是覺得自己配不上蘇老師的贊美。什麽驚喜不驚喜的，您過獎了。”南煙擡手往上提了提過低的領口。也不知道什麽人設計的衣服，顧上不顧下，顧前不顧後。
“……”
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就在南煙說完“蘇致過獎”的話後，室內徹底安靜下來。
她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蘇致，發現他好像正靜靜看着自己，于是她擡到一半的視線又黯然落下來。
此時，竟然生生有一種被罰站的感覺。這種感覺她可太熟悉了。
以前在天界的時候，她經常會因為某種原因，故意挑釁玄明神尊，然後就被天帝罰站。
她在旁邊站着，玄明則坐在一旁跟天帝聊天，間或看她一眼。
看過來的時候，便跟此時蘇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種“異曲同工之妙”。
良久，她看見蘇致突然從沙發上起身，朝她走過來，她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卻見蘇致只是越過她，朝門外走去。
南煙好奇地轉身。
走道裏的感應燈随着蘇致的走動，漸次亮起，光打在他烏黑的頭發上，漾出一圈亮澤的光。
他身高腿長地走到步梯口，彎腰撿起地上的一件衣服，又沉默地轉身走回來。
南煙眨了眨眼，這才看清，蘇致手裏拿着的，竟然是自己用來罩在吊帶短裙外的襯衣外套。
他這一言不發，原來竟是去幫她拿襯衣外套了。
不得不說，蘇致這人，雖然沉默的時候讓人挺有壓力的，但人真的還不錯。
南煙看了看手腕上的靈力值，一個念頭忽然在心底升起。
蘇致拿着衣服走到她跟前，遞給她：“穿上。”
“謝謝！”南煙接過衣服，背過身，麻利地套在身上。
這是一件襯衣外套，也算是一條襯衣裙。
她将腰帶系好後，回頭看時，發現蘇致正靠坐在單人沙發靠背上，雙腿交疊，沉默地看着她。
“蘇老師？”南煙穿好衣服，小心翼翼道。
“說。”蘇致掀起眼皮，看向南煙的眼睛。
“在離開之前，我有個大膽的提議。”
“嗯。”
“雖然今天我确實是受公司指派過來測試您的安保工作，但我也有個不情之請。”
“有話就直說。”
“您看啊，您現在是家喻戶曉炙手可熱的大明星，您的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但是，您也是一個正常男人。只要是男人，就會有……”
欲望兩個字還未說出口，蘇致忽然眯了眯雙眼，定定看向南煙，道：“你想說什麽？”
“我是想說，今晚雖然是公司讓我來演戲，但其實我也有點私心。”
蘇致：“？”
“我想請你做我男朋友。”
蘇致忽然從沙發靠背上離身，“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南煙一氣呵成，又快速補充了三個字：“秘密的。”
“……”
南煙看見蘇致怔了怔，然後忽然重新靠回沙發靠背上，嘴角輕哼了一聲，道：“顧南煙，你給我的驚喜，還真是一重賽一重呢！”
南煙仔細觀察着蘇致的表情，卻沒從他的表情裏看出是否有同意的跡象。
只見蘇致又緩緩開口，這次只吐出了簡短有力的兩個字：“原因。”
原因？
你能給我補充靈力，這種話，她當然不能直接說。
南煙想了想，忽然想起昨晚在凱悅酒店後巷，蘇致那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她扯起嘴角，甜甜笑了笑，道：“當然是因為蘇老師你喜歡我。對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喜歡你，就可以當你男朋友？”
“……”推論上是這麽推倒不錯，但顯然不是這樣。不過，蘇致卻沒有給她任何辯解的餘地，繼續道：“所以，秦子銘，也是這樣當上你男朋友的？”
“這跟秦子銘有什麽關系？”南煙皺眉，道：“我都已經跟他分手了。你就給句痛快話，行不行吧？”
“所以，我現在可以理解為，你下午跟秦子銘分手，是為了晚上來找我做男朋友？”蘇致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顧南煙，我沒記錯的話，攝影師已經被處理幹淨了？”
南煙：“……你不會以為我現在還在設計陷害你吧？”她張開雙臂，在蘇致面前轉了一圈：“衣服不是你自己從外面拿進來的嗎？你看，我身上可沒有任何可以偷拍和錄音的設備了。”
剛轉完，還未站定，就見蘇致忽然起身，身高腿長地朝她走過來。
他本就比她高出一個多頭，表情又帶着點冷酷，突如其來的靠近，讓南煙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
蘇致的腳步卻并未停止，他垂眼靜靜地看着南煙，強烈的壓迫感讓南煙一步步後退：“你要幹嘛，蘇,蘇老師？”
“不是要做男女朋友嗎？”蘇致雙手插兜，低頭看着顧南煙，慢條斯理道：“你覺得，男女朋友，應該是怎樣的？或者說，你覺得，怎樣才算……男女朋友？”
說話間，南煙已經被步步逼退到了牆邊，一股清幽的柏木香氣撲鼻而來。她擡起一手攔在胸前，企圖在自己和蘇致之間隔出一點空間，另一手則在背後死死撐着牆壁，結巴道：“男男女朋友，就那，那樣呗！”
“那樣，是哪樣的？”蘇致忽然從兜裏抽出手來。
眼看那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将要觸到她的肩膀，南煙緊緊閉上眼睛道，扯着嗓子給自己壯膽：“那樣就是那樣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