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章

第 77 章

蘇遇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腳都是軟的, 被人摁着親了半個小時,嘴唇都被親腫了,下唇隐隐破了一塊。後頸更狼狽, 好不容易快要消掉的牙印, 又被另外一個新牙印給覆蓋,這會兒又紅又腫。

他用着滿是水霧的眼睛, 狠狠瞪了一眼裴清越:“騙子!”

裴清越裝作無辜道:“我哪騙你了。”

“你不是說輕輕的咬嗎?”蘇遇眨了一下眼睛, 一顆眼淚從眼角掉了下來,可憐兮兮的控訴道:“明明好疼。”

“抱歉, 我的錯。”裴清越耐心哄道:“我保證,下次一定再輕點。”

“真的嗎?”

“真的。”裴清越俯身吻去他眼角的珍珠, “不哭了好不好?”

“沒哭。”蘇遇吸了吸鼻子:“很晚了,你送我回家。”

“好。”裴清越依言送蘇遇回了家。

蘇遇回到家時,秦時安已經做好飯菜在等他了。

洗手吃飯的時候, 秦時安突然道:“我要去參加機甲維修的內場賽, 內場賽為期八天,所以這八天我都不在家。”

蘇遇一愣:“就開始內場賽了嗎?”

頓了頓, 又驚喜的問:“通過後就可以去首都的總決賽了?”

“嗯。”秦時安點頭, 又囑咐道:“我不在家這幾天,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知道啦!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哥哥你放心去吧,加油!發揮出你最好的水平。”

秦時安去參賽後, 這幾天家裏都空空蕩蕩的。

蘇遇放學後一個人在家, 飯也不想煮, 他一個人吃飯, 吃又吃不了多少,做頓飯最難的就是搞衛生, 吃一碗飯三分鐘,搞個衛生要三十分鐘。

他也嫌麻煩,幹脆天天去爸爸店裏蹭飯。

周三下午放學後,他和往常一樣,喂飽家裏的小狗後,就坐電車去了爸爸的店裏。

吃飽喝足後,就順便在店裏幫幫忙,晚上生意依舊很好,請了好十幾個服務員也忙不過來。

所以有時候包廂裏要添菜或者添茶什麽的,蘇遇都會去幫忙。

這會兒剛去一個包廂裏添茶,就碰到了熟人,坐在主坐上一個英姿飒爽的中年人看到他瞬間揚了揚眉,朝他揮了揮手:“蘇兄弟好久不見。”

蘇遇一愣,盯了他兩秒才回過神來,這個人不就是上次在樓梯轉角處說要重金買他畫的那個軍官嗎?

那件事情到現在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但蘇遇記性好,又加上這個人眉宇軒昂,氣勢鋒利,崖頂上蒼松一樣挺拔的背脊,讓人一見難忘。

蘇遇只用了兩秒鐘的時間就想了起來,笑道:“裴大哥,好久不見。”

裴霄朝他點頭:“上次說要找你喝一杯,但是太忙了沒機會,這一次有時間,一定要好好喝一杯,來。”

蘇遇給自己添了一杯茶,“我還在上學,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了。”

“好。我幹杯,你随意。”裴霄很豪爽,跟蘇遇碰了杯後,直接一口悶了。

喝完酒之後跟身邊的一位同伴介紹道:“姓厲的,你上次不是說想要見見那副字畫的主人嗎?吶!就他了。”

旁邊原本神情冷戾的人聽到這句話,立馬飛快看向了蘇遇,鋒利的眉眼間劃過一抹亮光。

裴霄向同伴介紹蘇遇之後,又向蘇遇介紹自己的同伴:“他家裏老頭也是個愛古玩字畫的人,上次去我軍艦看到我那幅畫之後,軟磨硬泡的就想把我那副拿走,我舍不得,沒辦法,所以一有空我就把他帶過來你這裏碰碰運氣。”

厲家老頭子十分喜歡字畫,讨論軍情的時候,在裴霄的軍艦上見過那幅畫之後,明裏暗裏說過幾次,看樣子很是喜歡。

蘇遇頓了頓,很給面子的問:“所以您是還想要一幅字畫是嗎?”

“是的。”裴霄點頭。

一旁的厲九也無奈點頭,他跟裴霄原本就不對付,要不是家裏老頭生日将近,為了要幅他心心念念的字畫回去讨他老人家歡心,他才不願意來東C區。

“好,沒問題。”

“真是麻煩你了。”裴霄很不好意思,上次就免費拿了一副,這次又來麻煩人家,但是沒辦法,這次他欠了厲九一個很大的人情,只能又厚着臉皮來了。

但是這次他不會免費拿,過兩日會讓他兒子提着禮品來感謝的。

“客氣了,不麻煩。”蘇遇笑容燦爛,他倒是還挺喜歡畫這些的,更何況有人喜歡,他也覺得很榮幸。

店裏有現成的墨和宣紙,蘇遇畫就可以了,但是他不知道主題是什麽,于是看向裴大哥的那位同伴。

厲九倒是不挑:“随便,你看着畫就行。”

“好。”蘇遇點頭,随便就随便吧,寫點寓意好的就行,他稍一思索,就想到了裴清越的那只碧海蒼鷹,然後下筆如游龍。

畫是碧海、朝霞與孤鷹,提的詩詞是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為了配上詩詞裏沖天的豪氣,蘇遇用的還是絕跡的狂草,筆勢放縱連綿。

他的書畫得了師娘的真傳,師娘是劍仙,常常以劍為筆,揮斥方遒。平時教蘇遇寫字的時候,也是鐵畫銀鈎,入木三分。

最後一筆落下的時候,坐着的兩個人已經站了起來,兩雙眼睛恨不得黏在畫上。

畫的意境與詩詞完美契合,再配上那狂放不羁的字體,整幅畫的感覺豪放熱血又讓人心生激動。

裴霄摸了又摸,愛不釋手。

厲九一個不喜歡這些文绉绉東西的人,都有瞬間的被驚豔到,畫驚豔,字驚豔,詞也驚豔。不敢想象自家老頭看到這幅畫時該有多欣喜若狂了。

這趟來得值!

兩個人又坐了下來,以這幅畫為主題開始聊了下去,天南地北,聊着聊着話題就跑遠了。

蘇遇也發現了不對勁,這倆不像是同伴,反而像死對頭,各持己見,誰也不讓誰。說話夾槍帶棒,針鋒相對,恨不得嗆死對方。

蘇遇原本添完茶就準備走,盯着他倆越聊越上頭,直接不敢走了,害怕這倆一怒之下打起來,然後不小心把包廂給砸了。

于是不動聲色在中間當和事佬,一到局面不可控制的時候,就不經意的插兩句嘴,他不偏袒誰,也不敢得罪誰,保持中立的情況下再四兩撥千斤的将兩個人的話題引到另外一個方面去。

等到晚上要閉店的時候,蘇遇才終于把這兩尊大佛給送走。

***

聯邦和紫藤帝國的戰争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厲桑枝有個極其護短的爺爺,知道紫藤帝國搞陰的,差點把自己孫子精神力給廢掉了之後,老頭幹脆将計就計,表面上針對打壓裴上将,其實暗地裏與裴上将聯手,一舉擒獲了此次發動戰争的主帥——紫藤帝國的大皇子。

以己之道,還彼之身,将大皇子的精神力也給廢了。

主帥倒了,邊境暫時安寧了。

裴上将把事情交給副将,提前回了東C區,準備看看自己兒子,也看看未來的兒媳。

與他一樣來東C區的還有厲桑枝,只不過這家夥又是偷偷來的。

厲桑枝為了計劃順利進行,那麽跳脫的一個人,在A一區裝作精神力被廢的樣子整整将近三個月,這會兒任務完成了,也終于自由了,立馬馬不停蹄趕來了東C區。

不知道蘇遇家在哪,但是他知道學校在哪,所以一大早就在這裏堵人。

*

蘇遇上學一向是最勤快的,每天一般都去的很早。

這會兒還沒進校,遠遠就看到校門口吊兒郎當的站了個人,雙手插在褲兜裏,一頭紅發張揚肆意,鑽石耳釘比清晨的朝陽還要耀眼。

這家夥怎麽又來了?

蘇遇下意識用書包擋住臉,準備開溜,可架不住對方眼尖,老遠就朝他招手:“小甜甜。”

甜你M!

蘇遇麻了,起了整整一手的雞皮疙瘩。

厲桑枝已經飛快跑了過來,賤兮兮的湊到他面前,聲音雀躍:“小甜甜,好久不見,想死我了,你也想我的吧。”

“不想。”蘇遇冷漠臉:“咱倆又不熟。”

“怎麽不熟?”厲桑枝掐着手指頭算,“包括現在這次,已經是第四次了,何況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伸手去攬蘇遇的肩膀,笑眯眯道:“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蘇遇一把拍開他的手,沒好氣道:“我都救你命了,你不能恩将仇報。”

“我哪恩将仇報了。”

蘇遇嫌棄道:“你以身相許就是恩将仇報。”

厲桑枝一噎。

蘇遇又繼續道:“再說了,我有男朋友了,你是想讓我腳踏兩條船嗎?”

“你男朋友有我好嗎?”

蘇遇點頭,“當然,比你好一萬倍,你可比他差遠了。”

“不可能。”厲少爺委屈死了,“我在A一區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追我的人,從東大門可以排到西大門。我要家世有家世,要樣貌有樣貌,要能力有能力,我哪差了?”

他噼裏啪啦說了一堆,見蘇遇不回話,又委屈求全道:“你覺得我哪裏差,我改還不成。我絕對改的比你男朋友要好一萬倍。”

蘇遇:……

“是你改不改的問題嗎?”

“不是改不改問題嗎?那是哪裏的問題?”

“是原則問題,我有男朋友了。”

“那我們抛開原則不講,講其他的。”

“???”蘇遇都佩服他了,簡直跟他扯不清,頓了頓,嘆氣道:“好!抛開原則不講,我們不熟啊!大哥,我們從始至終就見過四面。你連我叫什麽都不知道,你就在這裏跟我說要以身相許,你沒問題吧?”

厲桑枝眼睛一亮,得意道:“我知道你叫什麽,你叫蘇遇啊,我查過了的。”

“……”蘇遇:“你知道我名字還給我取小號?”

“我覺得很好聽啊!小甜甜!香香甜甜軟軟的,就跟你的人一模一樣,取的多好。”

蘇遇一頭黑線看他。

厲桑枝嘿嘿笑完,又道:“而且,除了名字以外,我了解的可多了,我專程查了的,我知道你爸爸叫什麽,我也知道你哥哥叫什麽,我還知道你是很厲害很厲害的藥劑師。”

“那你查過他對象是誰了沒?”嚣張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然後一個巴掌呼到了他的腦袋上。

厲桑枝對這個聲音太熟悉了,都沒轉過頭去就知道是誰,直接罵道:“裴清越你有毛病啊,無緣無故打人。”

“無緣無故?”裴清越都被他氣笑了,“你都偷偷挖老子牆角了,還在說無緣無故?打不死你。”

“誰偷偷了?本少爺從不幹偷偷摸摸的事。”厲桑枝義正言辭挺了挺背脊,道:“少爺我是光明正大的挖。”

“膽挺肥。挖,我看你怎麽挖。”

“挖就挖!蘇遇,我喜歡你,我要追你。”厲桑枝毫不露怯:“你跟我談吧!裴清越哪好了,脾氣又臭又硬,在A一區,他這樣的都沒人喜歡。不像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裴清越已經無語了,這家夥從小到大什麽都要跟他搶,什麽都要跟他争,在幼兒園的時候吹泡泡糖都要跟他争,争誰吹的泡泡大。

後來争玩具,再後來争機甲。

行!現在來争他的對象了。

裴清越将蘇遇攬入懷中,冷笑:“他是我的,也只喜歡我。追吧,追死了你也追不到。”

厲桑枝看向蘇遇:“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

“嗯,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只喜歡他。”

厲桑枝也不氣餒,認真斟酌了一下,又看向蘇遇:“小孩才做選擇,退一萬步來講,你做了他對象,就不能做我對象了嗎?一個優秀的beta有兩個Alpha怎麽了?”

“實在不行他做大,我做小。他一三五,我二四六。”

蘇遇一怔,什麽東西?好像很有意思!他從裴清越的懷中探頭,鬼使神差問:“那周日呢?”

裴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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