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

第 47 章

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剛才的事情, 只是氣氛在重深的笑容裏越發奇怪了,雲席想甩脫這種奇怪的感覺, 便與他說起了正事,“你去刑部幹什麽?”

重深道:“去看看那虎有什麽玄機”

“看出來了嗎?”

重深搖頭,“沒有”

雲席便将獵場發生的事告訴了他,重深聽得極為詫異,“它真會講人話?”

“嗯?”雲席好奇他為什麽有此一問。重深便将剛才牢裏發生的事與他自己的猜想說了,又問道,“殿下有查出什麽嗎?”

雲席道:“刑部的差役後來回憶起, 蕭婧涵死的那一晚上,他們曾聞到過一種奇香,還帶着一點雄黃的味道”

奇香?這重深熟啊, “有人進了牢裏, 殺死了蕭婧涵”

雲席點頭。

重深又問道:“查出人來了嗎?”

“尚未, 但趙華猜測, 殺人者是赫連貞”

“他殺人還用去現場?”重深對這種猜測有所懷疑,畢竟蕭婧涵基本上已經算個死人了, 赫連貞費這麽老些勁去殺她幹嘛, 而且赫連貞能控制蠱蟲, 即便要殺人,直接控蠱殺人就行了,何必冒險進刑部大牢。

其實雲席也對這種說法存疑, 只是現在沒有任何證據,他也不願做無謂的猜想,只不過他始終對白虎開口說話這事放心不下。

此事怪異, 又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出眉目來,重深想了想還是問道:“殿下何不去問問國師呢?”

雲席倒是想問, 但是張玄珪一月只能算一件事,這個月已經有事了,只能到下個月了,所以這也是為什麽他要把白虎暫時關在刑部大牢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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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深見雲席沒回答,又想知道答案,便喊了一聲,“殿下?”

雲席見他這麽想知道,便告訴他,“要下個月才能去找國師”

“啊,為什麽?”

“這個月已經去找過國師了”

“殿下去算了什麽啊?”重深脫口而出,話說出口又覺得不妥,連忙挽救,“肯定是國家大事,殿下不必告訴我了,哈哈,我這人說話有時候就是不過腦子”

雲席看向他,未置可否,只是想起了四日前,國師府送來的信箋,裏面寫着他所問問題的答案。

重深,享年九十四。

想到此他不由自主的彎起了唇角,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會因為這件事而如此慶幸。

雲席笑起來更好看了,嘴角輕揚,帶起小小的梨渦,眼睛亮亮的,像有星星在閃,重深看呆了,他自回京似乎還從沒見雲席笑過,他的心不受控制的‘砰砰砰’的跳了起來,像是跑進了一頭迷路的小鹿,要将他的胸腔頂破。

雲席就晃了一會兒神,重深就癡呆了,雲席側頭看他,見他那不值錢的樣子就無奈,喊了他一聲,“将軍”

“啊”重深這才回過神來,“殿下,你喊我”

雲席沒好氣道:“孤的臉上有花嗎?”

重深煞有介事的睜大了眼睛在他臉上找來找去,好一會兒才得出結論,“沒有花啊,殿下的臉很幹淨”

此時馬車停了下來,車夫在外說道:“殿下,重府到了”

雲席道:“将軍下車吧”

重深見雲席沒有要動的意思,便邀請他道:“殿下進去喝杯茶在走吧”

雲席拒絕了他,“孤還有事,就不勞煩将軍了”

重深也沒強留,道了句回見便下車了,等東宮的馬車走了,他才想起,還沒問春獵是誰拔得頭籌把寶石贏走了,哎,重深在心裏埋怨自己,這麽重要的事,怎麽會忘記啊,只有待會再去東宮問了。

想到此,重深的心情又好了,腳步輕盈的去找了周尤清。

周尤清哼着歌正在煎藥,重深的傷把他吓慘了,也就這今天心情才好了起來,結果一轉頭就看到了重深舉着一只血肉模糊的手在他面前搖,吓得他差點暈過去。

重深恍若未覺,還笑着跟他嘻哈,“我回來啦,給我看看手”

“你要看得不是手,你要看的是腦子”周尤清無語至極,看到他的傷又氣得很,“就這麽一會兒,又傷成這樣,你當人肉陪練去了?”

重深十分自豪的介紹道:“猜錯了,重大英雄,打虎去了。哦,那個人就是我”

周尤清聽得想錘人,生氣的拉過他的手腕給他檢查,幸好沒有傷到骨頭,只是看着嚴重了些,一邊給他上藥,一邊說道:“你這比在戰場還傷得勤了,怎麽,你跟京城八字犯沖啊,一出門就受傷”

重深神氣得很,“你是沒看到,那虎傷得比我還重,都暈過去,站都站不起來了”

周尤清根本就不信他,“京城哪裏有虎?”

“刑部大牢啊”

周尤清聽罷白眼能翻到天上去,“在它手頭受的傷都還沒好完,又去惹一身傷回來,你去打它幹嘛,都進了大牢了,還能活幾天”

“那可不一定”重深想着雲席的話。

“怎麽,還想馴服它?”

重深見左右無人,這才低聲說道:“那虎會講人話”

周尤清給他上着藥,哼了一聲,“果然是腦子出問題了”然後手上略微一用力,重深就哇哇喊疼。

“知道疼就給我顧惜着點,我可不想天天看這些血腥的東西”

重深疼得不敢亂說話了,就點了點頭,周尤清這才滿意了,剛剛上完藥包紮好,家丁便來報,“七少爺,刑部來人了,說有事要找您”

重深大概能猜到是什麽事,正好他也有事要問趙華,于是便道:“行,我馬上過去”

周尤清微微皺着眉,警惕的問道:“你這一去不會又搞得一身傷回來吧?”

重深連忙搖頭,“沒有,就是商量點事情”

周尤清雖然擔心他,但也不好阻攔他,叮囑了兩句後便讓他走了。

重深來到前堂,來人是刑部的一個侍郎,年紀不算大,看着怯生生的,穿着刑部的制服,只是腰上配了一塊種水極好的琉璃翡翠,重深一看便知是有錢人家的少爺。

那人将事由說了,跟重深想的一樣,趙華不敢殺虎,請他去幫忙的。

重深想了下,他孤身過去,倒也幫不上什麽忙,于是讓侍郎先回去,他先出城找個人,随即在到刑部去。

兩人一起出了門,分別往不同的方向,重深按照楊成衣給的地址找過去,但觀月臺空無一人,并沒找到捉鬼師,此處又偏僻找不到人問話,不知道人什麽時候回來,重深也就沒有在等,看了一眼挂在腰上的萬靈幡後便朝刑部而去。

趙華已經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因着雲席說不能用火燒,所以趙華準備了一個鐵籠子,準備将白虎關進籠子裏,然後讓弓箭手将它射成篩子。

籠子已經準備好,弓箭手也準備好了,甚至連白虎死後埋的坑都挖好了,唯一缺的就是把白虎拖進籠子裏的勇士了。

随着門口的侍衛急匆匆跑過來的腳步聲,趙華心裏激動不已,勇士終于來了。

趙華對重深的态度已經不能用熱絡來形容了,是興奮,感激,熱淚盈眶的集合體,他兩只手重重的握着重深搖了搖,“重統領,你簡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一個年過半百的人這樣說,重深連忙擺手,“趙大人嚴重了,你我身為同僚,互幫互助也是應該的”

聽到他這麽謙虛,趙華更感動了,大好人啊,于是也說道:“日後若有用得上趙某的地方,重統領盡管開口”

重深笑了笑沒接話,他現在就有事要找他,只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将白虎的事情先解決了,于是便問了趙華想怎麽殺虎,趙華如實說了,但重深卻不贊同,“趙大人,殿下好不容易松了口,咱們既然要做便要斬草除根”

趙華明白讓他的意思,“你是說用火燒?可若是殿下問責..”

趙華心裏對于雲席這個鐵血太子還是很懼怕的,重深卻道:“此事發生在刑部,你不說我不說,殿下如何會知道?”

“可刑部如此多人,不能保證所有人都守口如瓶”

重深笑了笑,“殺個虎,又不是午門斬首,要那麽人圍觀幹什麽?”

有了蕭婧涵的前車之鑒,又有重深這個太子面前的熟人一起,趙華終究還是聽了他的。

将白虎拉到城外荒地後,趙華找了個借口将其他人全指使回去,就留下他和重深兩個人,白虎傷得很重,一路颠簸傷口都裂開了,不停的往外滲血,但那虎依然精神抖擻,碩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兩人,趙華看得心驚膽戰,催促道:“快點開始吧”

重深見他冷汗都吓出來了,好心跟他說道:“周尤清曾教我一種緩解緊張的催眠法,我給你試試”

“啊?”

重深從腰間解下萬靈幡在趙華面前搖來搖去,趙華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随着那黑色宮燈轉,恍惚間他好像聽見了鈴铛的聲音,又好像是風聲,呼呼嚎嚎的,有人在他耳邊說,“說願意”

那聲音好像很近又好像很遠,但趙華聽得出那是重深的聲音,他想重深總不會害他,于是他便跟着說了一聲,“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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