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第12章

◎你也是科學家嗎？◎

尹煊這樣強硬的做派，實在是讓休伯特提心吊膽了幾天，生怕聯邦那邊給他們找麻煩，卡他們項目審批，南希一開始也被尹煊簡單粗暴的回應方式給驚到了，但後來就想通了。

克勞斯做的什麽研究，一天天都是些歪門邪道的事情，但尹煊不一樣。

南希甚至覺得，某種意義上，尹煊才是地球聯邦背後的支柱，要知道聯邦的幾位正副總統大人，可都不年輕了，對于已經擁有了一切權利，金錢，享受過世間極致的他們來說，現在最迫切需求的是什麽？

是時間！是活下去，并且是健康的活下去的渴望！

只有抓住了時間，只有擁有了健康的身體，他們才能延續現在擁有的一切。

克勞斯的确是籠絡了一些年富力強的新勢力，看似擁有了聯邦未來強權人物的支持，這次他能這麽快搞來通知郵件，甚至連讨價還價的流程都沒有走，這本身就是一種新權對老權的挑戰和試探。

年輕的雄獅，開始想要奪權了。

順帶着，他們應該是也想要知道尹煊的态度，畢竟他在生物領域的地位無可撼動，如果尹教授流露出一點可以商量的意思，那麽他們絕對會敞開懷抱，歡迎這位享譽聯邦的天才人物，加入他們的陣營。

當然，這一切并不需要那麽明面上進行，權利的交接也需要一個過程，但一旦尹煊能為他們所用，那他們無疑将獲得更多的勝算，能用更短的時間結束完成這場注定會來的更疊。

所以南希比休伯特要鎮定地多，可難免還是會有隐憂，克勞斯做得許多研究，雖然讓他們不齒，但的确有許多人很喜歡。

除非他們真的在研究上短時間內取得重大突破，讓舊人類獲得新人類那樣的極限壽命，不然等那幾位都退下去，他們研究所要面臨的打壓，可就是無法想象的恐怖了。

能玩得轉權利的人，當然不會是傻子，他們不會真的把一個未來可能會拯救自己生命的天才怎麽樣，但叫尹煊和他們這些身邊人吃足了苦頭，再擡手。

到時候，他們可能就不會有現在的心氣了。

休伯特還沒來得及想那麽多，這會被南希點破，恨不得要掐自己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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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煊面對她這樣的擔心，只是手在光屏上随意輕點着，回道：“那就看時間站在誰那一邊了。”

休伯特：“……”

幹什麽！直接回答不行嗎！還打啞謎！

南希則是挑了挑眉毛：“教授？”

尹煊說：“如果我是你們，我就會把胡思亂想的時間，都用到工作裏去。”

對面那倆現在思想倒是很統一的，工作狂老板什麽的最讨厭了，這樣可能危及整個研究所的事情，還不能多想想？

而很快，在尹教授完全不搭理那封郵件，只當這件事不存在的之後，克勞斯就想出的新招。

克勞斯和人權委員會的人一起到訪實驗室的時候，南希當場就開始翻白眼，花樣倒是蠻多，來硬的不行，就換了軟刀子，開始跟他們說人權了。

郁橙就聽克勞斯和那位人權委員會的負責人，态度十分溫和地對他詢問一些問題。

“郁先生，請問在協助研究的過程裏，你是否感覺到不适？覺得自身尊嚴被冒犯？”

“我聽說你是完全不被允許自由行動的是嗎？”

克勞斯論長相也是很耐看的，對待郁橙時候，态度舉止都可以說得上一句，能讓人感覺到如沐春風。

他向郁橙直接發出邀請，想讓他轉到自己的實驗室輔助研究。

克勞斯語氣輕柔：“郁先生，我想尹教授那樣冷酷的作風，你應該也不是很喜歡吧？”

因為涉及到尹煊限制人身自由剝奪人權等等問題，所以這場談話，尹煊實驗室的工作人員，都是不允許在場的。

以克勞斯對尹煊的了解，他能對實驗品有什麽好臉，那才是見鬼了。

面前的新人類看起來年輕而單純，落到尹煊手裏，克勞斯不信郁橙沒有怨言。

而只要郁橙些許的不滿和抱怨，那克勞斯發揮的餘地可就大了。

他可是看了omega那場會議的，對他最後的發言印象深刻，不少實權派對郁橙也是很欣賞的，從這個出發，克勞斯就算不能完全把郁橙搶到手，那也能借着這個事情，得到一些好處，至少能把尹煊惡心個夠嗆。

郁橙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陌生的機器人在一旁做着影像記錄，他看了一眼标志，就知道，這不是尹教授研究所的機器人。

他這個舉動，讓對面二人以為他這是有所顧忌。

人權委員會負責人說：“郁先生，你不用有什麽顧慮，要知道你對整個地球聯邦來說，都是非常寶貴的，我們會詳實記錄你說的一切，為你争取應有的權益。”

克勞斯也說：“是啊，郁先生，你為地球做的一切，我們都十分感激，所以我們也想為你做些什麽。”

另一邊，不被允許參與談話的尹煊連帶着他的兩個助手一起，都正看着監控屏幕。

休伯特小聲罵髒話，南希猛翻白眼，但也憂心忡忡，她覺得年輕沒見過世面的omega，很可能被克勞斯這個老騙子給騙了，她現在就是後悔，事情來得都很突然，搞得沒能跟郁橙說說克勞斯是個怎麽樣的垃圾。

尹煊倒是并不擔心談話結果，無論什麽樣的結果，想從他的研究院把人帶走，都是做夢。

但他其實有些好奇，好奇郁橙是怎麽想的。

屏幕裏剛度過第一個求偶期的omega看起來氣質柔弱一些，因為在求偶期後，食欲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恢複的，一切都需要一個過程，身體才會徹底适應。

這樣一個外表單純柔弱的美人，還抱着一只漂亮的布偶貓，看起來幾句話就能被人哄走了。

克勞斯就是這麽認為的。

可郁橙卻說：“尹教授對我很好。”

說完這話，郁橙還示意他們看自己懷裏的貓：“這就是教授給我的。”

克勞斯這一刻的心情有點像是活見鬼，以他對尹煊的了解，可實在是接受不了，尹煊還會給實驗品貓這種事情，怎麽可能！

但能直接接觸游說omega的興奮，讓他之前忽略了這一點，換個方向想，如果不是尹煊同意的，那貓又是怎麽來的？

可真是見了鬼了！

克勞斯可太難消化這個消息了，尹煊不是一直都跟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一樣冷酷無情嗎，怎麽還給貓！

因為沖擊實在是有點大，克勞斯一瞬間覺得自己語言能力下降許多。

倒是旁邊的人權委員會負責人，因為對尹煊不是那麽了解，反而找了別的切入點，他說：“郁先生，只是一只貓而已，這可彌補不了你遭受的一切，而且飼養寵物是每個聯邦公民都有的權利，并不需要誰給予。”

郁橙敏銳地問：“你是說，你覺得尹教授對我很不好嗎？”

對方輕笑了一下，說：“據我的了解，尹教授的做派，并不是很能讓人接受。”

omega點點頭：“那我們的了解方式，也是有區別的。”

郁橙說：“如果您已經預設了結果，又為什麽要來問我呢？”

負責人的笑有些僵在臉上，想到了一種病，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在他看來，任何有健全人格的人，被當做物品一樣研究對待，被毫無隐私的觀察，怎麽可能不感覺到被冒犯，不想改變處境。

可面前的新人類，森*晚*整*理卻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要麽是新人類的自尊心之類的跟正常人不一樣，要麽就是已經被折磨得不敢反抗了。

負責人覺得後者的可能性要更大，畢竟尹煊可是在搞人體研究，誰知到背地裏用了多酷烈的手段。

克勞斯消化了一下剛才難以接受的事情之後，已經重振旗鼓，說：“當然不是，我們只是希望你能有更多的選擇，像是擁有自由活動的權利，去看看現在的地球，而不是被困在實驗室裏。”

郁橙看着他，問：“你也是科學家嗎？”

克勞斯微微擡起下巴：“當然。”

omega搖搖頭：“你或許擁有聰明的大腦，但你并沒有把它用在該用的地方。”

郁橙說：“我在屏幕裏見過你，當時的會議人員，我還有印象，那時候我就說了，我會配合你們的一切研究，你要明白，我想要的是改變未來，而不是改變我的處境。”

克勞斯和人權委員會的負責人有點傻眼，克勞斯強笑着說：“但願意犧牲的人，不一定就要理所當然的被犧牲，郁先生，你值得更好的對待。”

omega很清醒：“我不知道你所謂的更好的對待是什麽，但作為實驗品，配合研究是我個人做出的選擇，而且就算是換了地方，該配合的東西，我還是需要配合，比起熟悉的尹教授，我為什麽要選擇陌生人，重新适應呢？”

人權委員會的負責人據理力争：“可是尹教授的确在違反人權法案。”

郁橙看着他，微微一笑，容顏像是花朵初綻一樣動人心弦，但omega說：“我并不屬于地球聯邦，這對我并不适用。”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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