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轉校生
轉校生
“真無聊。”楊采雲不知道第多少次感慨了，“為什麽小說和電視裏的校園生活能那麽精彩呢？”
“你也說了是小說和電視裏了。”許言歡有一搭沒一搭地搭話。
吃了中飯後，午休時間還剩很長，很多同學都去教室學習了，但這兩人實在不想去教室，就在操場上散步。
十月份的風吹動頭頂的樹葉沙沙作響，運動鞋與籃球場地面發出非常引人注目的摩擦聲音，穿着藍白色校服的學生在操場上走動，鼻尖是校外飄來的隐隐桂花香，明明最是不過歲月靜好的時光與風景。
“你看小說和電視裏，那是貴族學校，學生都是財閥之子，名門之後，帥哥美女比狗多，咱們普通人呢，少做點夢。”許言歡好心勸解。
楊采雲搖頭：“但是你看杉菜和楚雨荨就是普通女孩子，不也在裏面嗎？”
“她們也是讀的貴族學校。”
“也對，咱們學校又不是貴族學校，就連熱鬧也沒有看。”楊采雲忽然眼睛亮了起來：“對哦，只要我們轉學到貴族學校，說不定也能遇到花樣美男，遇到他們談戀愛啊！”
許言歡：“……”
她算是看穿了好友本質是想看熱鬧。
許言歡猶豫了下，還是說出口：“但是，她們是考進去的？”
“是考進去的嗎？”楊采雲很快甩了甩頭，說道：“無所謂啦，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想要精彩的校園生活，就要去貴族學校。”
“不過貴族學校的學費應該很貴吧？”楊采雲端着下巴琢磨：“要不還是讓道明寺轉到我們學校來好了，這樣我就省錢了。”
許言歡：“你可真不會委屈自己。”
楊采雲越想越美：“你看道明寺在貴族學校只能找到一個杉菜，但是我們永江一中，遍地都是杉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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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杉菜是大白菜嗎！
許言歡的聲音又飄過來：“道明寺不會轉學到永江一中的。”
她的目光掃過稍顯幾分破舊的操場，圍牆上斑駁的歲月痕跡，以及腳下這塊未經修整的草地。
永江一中是永江最好的高中，但也只是永江最好的高中。
像他們這樣的學校，省內不知有多少，更遑論在全國有多少了。
“不是，許言歡，你今天一整天都在找我茬啊？”楊采雲作勢要掐她。
“我只是本着科學嚴謹的态度同你探讨，”許言歡一本正經地說，她不是找茬，只是本着科學的态度求真：“咱們學校在全國排名怎麽樣心裏沒點數是吧？道明寺眼神不好才會轉到這來吧？”
她随手扯下頭頂一片葉子：“道明寺要轉學也是轉到盛京，極海這種大城市。”
怎麽會轉到十八線小城市永江呢？
“哪有這麽多為什麽，他樂意不行嗎？偶像劇就不像你有這麽多問題！”楊采雲拍拍許言歡的肩膀，深沉道：“況且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又不是道明寺，你怎麽知道他在想什麽？難道他們就不能有點特殊癖好？”
“什麽癖好？”
“來永江一中找杉菜？”
沉默片刻後，許言歡在楊采雲期待的目光下，不得不說道：“你說的有道理。”
楊采雲滿意點頭：“說不定明天就有大帥哥轉到我們學校。”
——
午休過後第一節課是數學課，但孫老師居然在鈴響後還沒到教室，這可真是太奇怪了。
因此，教室裏漸漸響起了一些竊竊私語。
楊采雲坐她前面，回過頭問許言歡：“你知道孫老師為什麽還沒來嗎？”
許言歡搖頭：“不知道，你知道？”
她回教室後倒頭就睡了，才剛起來，腦子都還有點暈。
楊采雲頓時得意：“當然。”
“說說。”
楊采雲頓時興致來了：“因為今天有新同學過來。”
“轉校生？”
許言歡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她們中午才讨論了這個問題，為什麽下午就有答案了！
“對，今天上午語文課代表去辦公室拿作業的時候看到的，說照片巨帥！”
“真的假的？”
“這還能有假？班上都傳遍了，我就等着轉校生來了，帶來新的樂趣，不然一天天學習的，太無聊了。”
楊采雲和許言歡八卦完，又轉回去和同桌侃大山。
許元歡無聊的轉着筆，數學老師還沒來，她作為課代表其實應該去叫人的，但看同學們聊得還挺開心，就打算再等等，大不了當自習課了，反正被班主任私吞的體育課也不少，
她閑着無聊又抽出草稿紙在上面勾勾畫畫，一個人物躍然紙上。
是許言歡正在畫的長篇漫畫中的主角，行俠仗義闖蕩江湖的少年俠客。
她出神地畫着，忽然聽到同桌小小的驚訝聲：“這個畫的可真好呀。”
寥寥的草圖，就勾勒出了少年身形勾勒出來，口中叼着一根草，背上背着一把大刀，意氣風發，張狂不羁，即使是粗糙的水性筆，也透露出極強的感染力。
不過，怎麽感覺這眼神，有點像昨天遇到的那人的眼神，肯定是錯覺！
許言歡如夢初醒，她似乎有點得意地說道：“是不錯吧！”
喜歡的同桌是一個有些害羞的女孩子，贊同地點頭：“我覺得你可以去當漫畫家了。”
筆尖停在草稿上，逐漸氤氲成一個墨點。
許言歡扣上筆帽，灑脫笑道：“怎麽可能，我随便畫着玩的。”
同桌似乎還想說什麽，許言歡向外看去，瞥到孫老師熟悉的衣角，連忙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這像一聲信號，迅速、準确地傳達給了全班同學，班級頓時安靜了下來。
十秒鐘後，孫老師走進了教室。
後面還跟着一個人。
高，十分地高，站在孫老師旁邊高了大半個腦袋。
黑色個性印花體恤，極具潮流審美的工裝褲，腳下踩着的是一雙紅黑相間嶄新名牌鞋，背上背着同品牌的黑色書包。
許言歡的目光逐漸移到他臉上，一直臭着的一張臉忽然像是看到什麽好玩的玩具，一雙丹鳳眼彎了下。
這一笑又帶着少年獨有的爽朗，額前碎發輕點，楊采雲眼睛都看直了：“這尼瑪也太帥了。好像偶像劇男主啊！”
有這個感慨的不止是楊采雲，班上大部分同學都在小聲地讨論。
許言歡卻只想打人。
“這是今天新轉過來的同學，大家要友好相處，新同學做個自我介紹吧。”
“霍少揚。”他說完轉過身在黑板上寫下名字，銀畫鐵鈎的，居然很有風骨。
“你先坐後排那個位置吧，這周五就重新調位置了。”
最後一排剛好還有個空位，霍少揚也沒意見，直接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班長，第二節課後帶人去領書和校服。”
“好。”許言歡應了一聲，她感覺霍少揚的目光也投了過來。
“現在我們開始上課，請大家把書翻到第四章節。”
霍少揚沒有書，他的同桌于是把教科書放在了兩人桌子中間，但霍少揚也沒看書，只是懶散地坐在座位上，見到許言歡投來的目光，饒有興致地挑眉。
下課後，許言歡走到他座位邊上：“走吧，我帶你去拿校服。”
霍少揚起身跟在她後面，一出教室門就問道：“原來你還是班長啊。”
許言歡沒搭理，只是腳步越走越快，霍少揚跟在後面不急不慢地走：“走那麽快做什麽？不想和我呆一塊啊？”
許言歡：“我們見過嗎？”
她總覺得，霍少揚是個麻煩精，能遠離就遠離。
“嗯？”霍少揚挑眉，提醒她：“昨天放學，七中門口。”
“不太清楚呢，同學你認錯人了吧？”
“許言歡你要我給你講一遍嗎？”
“同名同姓嗎？這麽巧？”
不認是吧？霍少揚忽然擡頭一看，這不是昨天許言歡躲着的老師嗎？
他忽然喊了一聲：“老師好！”
他壓低了聲音：“不如我讓老師過來認認吧，相信我們學校老師肯定這個同名同姓的許言歡。”
許言歡立刻改口，佯裝詫異：“霍同學看起來的确很眼熟，長得好像送我回家的好心人！”
好心人挑眉：“還有呢？”
許言歡繼續吹捧他：“一樣的玉樹臨風，風度翩翩，肯定不會和記性不好的我計較的吧。”
霍少揚“嘶”了一聲：“難說。”
說話間，年級組長已經到了面前。
“你們在這幹嘛呢？這個同學怎麽不穿校服？”
許言歡連忙解釋：“是我們班新來的轉校生，我正要帶他去領衣服。”
年級組長：“轉校生？你叫我有什麽事嗎？”
許言歡頓時緊張了。
霍少揚欠欠地說：“老師，我比較尊師重道。”
許言歡：“……”
他這模樣說自己尊師重道實在沒有說服力，不過年級組長沒有多說什麽，就放兩人離開。
許言歡帶他領了校服和教科書。
轉學生的外貌十分引人注目，屬于男生女生都覺得帥的長相，女生還比較矜持點，男生們一下課通常就一窩蜂圍過去：“哥們，你哪裏來的？”
“我看起來不像本地的？”
“你不是本地的吧？聽起來像是盛京的。”
“耳朵還挺好的。”
“盛京的怎麽會轉到我們學校？”
這話說的，好像我們學校有多不堪似的。
不過永江和盛京，的确差太多了，一個是首都，一個是中部省份的十八線小城市。
“早聽說永江的血鴨一流，一直想來試試。”
這理由，敷衍極了，誰會為了一道菜轉學。
許言歡這邊幾個女生圍成一團，聽着霍少揚那邊的動靜。
女生團體中，忽然插了一道男聲：“哼，你們最近沒看電視吧。”
幾人疑惑地看過去，是魏潇。
大家對他印象比較深，因為他開學做自我介紹，他說的是他爸是市局某科長，他媽在市人民醫院有編制，側重點和班上的同學都不一樣，突出的格外明顯，人送外號“魏編”。
“魏編，怎麽說？”
魏潇神秘兮兮地說：“永江前段時間空降了大領導，和他一個姓。”
“什麽大領導！你說他是大領導的兒子嗎！”
魏潇：“你們自己看去！我可沒說他是大領導兒子，我只是說兩人一個姓而已！”
不愧是嚴謹的魏編！
一群人再怎麽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了。
話雖說得沒頭沒尾的，但許言歡也有自己的推測，霍少揚雖然看上去懶散，但并不是小混混的氣質，而是一種什麽都沒什麽大不了的從容。
“楊采雲，旺仔牛奶。”唐勝宇過來遞給楊采雲一罐旺仔牛奶。
“謝了謝了。”楊采雲從書包裏抽出十塊錢：“這一周的牛奶錢。”
唐勝宇家是開燒烤店的，店裏的飲料随便他喝，但他家裏的零花錢管得嚴格。
楊采雲膚色生得黑，每天都要喝牛奶，但又嫌學校小賣部的牛奶賣的貴。
兩人因此一拍即合，唐勝宇每天上學給她帶一罐牛奶，她以低于市場價的價格買下他的牛奶，簡直兩全其美。
唐勝宇送完牛奶也沒走，他問楊采雲：“你覺得我和他，誰帥？”
楊采雲上上下下打量他，不忍說道：“唐勝宇，你有點自知之明好吧。”
唐勝宇大失所望：“你居然覺得随便一個男人都比我帥！”
楊采雲攤手：“不然呢！這不随便一個都比你帥嗎？”
唐勝宇不服氣地說：“哼，說不定是個繡花枕頭呢！”
他扒開圍觀群衆，一把攬過人群中心霍少揚的肩膀，直奔主題：“會打球嗎？”
霍少揚将他手臂扒拉開：“會。”
“放學打球去嗎？我們約了其他班打比賽。”
霍少揚反問道“班上同學會去看嗎？”
唐勝宇誇下海口：“大家都去。”
然後對着班上喊了一聲：“放學我們和二班的籃球賽，大家都去看啊。”
班上響起了零星的歡呼聲，唐勝宇：“你看，大家都去。”
霍少揚：“好啊。”
班上的男生熱衷打籃球，就連謝清殊也不例外，有時候中飯都不吃，也要去打籃球，這是許言歡不能理解的地方。
放了學，楊采雲拉許言歡：“走，我們也去看看！”
許言歡：“男生打球有什麽好看的？”
楊采雲：“你還年輕，不知道這個才好看，再說這不是無聊嘛。”
“而且，據說十一月會和其他學校打友誼賽，我們先看看他技術。”
許言歡收拾了書包：“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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