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願望
願望
許言歡看着霍少揚手裏包裝完好的最新款手機，詫異地問：“你要送我手機？”
霍少揚點頭：“嗯，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就換。”
許言歡沒接，反而問道：“你為什麽要送我手機？”
霍少揚輕描淡寫道：“你不是說你沒手機嗎？我現在送你一個，到時候加個聯系方式。”
一臺手機而已，許言歡沒有的話，他就送一臺給她，看她還有什麽借口不給聯系方式。
許言歡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你就是為了加個聯系方式？”
霍少揚：“不然呢？”
許言歡慌忙擺手：“謝了，但手機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霍少揚皺着眉頭：“你不是送了我五三嗎？就當做是回禮了。”
許言歡：“這倆能一樣嗎？”
她送的禮物是五十塊錢的卷子，霍少揚給是五千塊的最新款手機，這兩個怎麽能夠相提并論呢？
霍少揚不解：“有什麽不一樣，不都是禮物嗎？只不過手機價格貴一些。”
許言歡崩潰：“只不過貴一些……貴了幾千塊好吧！反正我不能收。”
霍少揚拉下臉：“為什麽不要，你是怕別人看到？”
他回想起許言歡把禮物送給他時鬼鬼祟祟的樣子，就像是怕被別人看到，給他送禮物有那麽丢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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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歡連忙否認，她有些煩躁地用鞋抵着地板：“我不是那個意思，主要是……主要是，被我媽發現收了別人一臺幾千塊的手機，會打斷我的腿的！”
把她媽拉出來後，合情合理多了。
霍少揚無所謂道：“不讓你媽知道不就行了。”
這話讓許言歡恍惚了一下，讓她想起來六歲的謝清殊也是同她說，你到我家看漫畫就好了，不讓阿姨知道。
許言歡回過神，愁容滿面：“我真不能要啊，再說我們有必要加聯系方式嗎？有什麽事在學校裏說了不就好了。”
她不覺得自己和霍少揚感情有好到讓他買一部手機給她聯系啊。
道理是這麽一個道理，只不過許言歡話一出口，便覺得大事不妙。
今天好歹還是霍少揚的生日，她這話有點傷壽星的心了。
霍少揚沉着臉，他好心好意給她買了一部手機，還問了女生會喜歡的款式，想着她收到手機時會有多開心。
她倒好，一直推三阻四。
許言歡心虛地瞥他：“你看我們都是同桌了，有什麽要說的，在學校就能說了，你說對吧？”
最後一句問得小心翼翼。
霍少揚沒搭腔。
許言歡摸口袋，但她今天穿的是連衣裙，口袋很小，只裝了一點錢，也沒帶糖。
霍少揚看到她的動作，語氣像結了冰說道：“別找了，不吃。”
許言歡愣愣地問：“那你要吃什麽？”
“什麽都不吃。”
樓下傳來聲音：“霍少揚，你在哪呢？霍少爺，出來切蛋糕了！”
霍少揚将手機扔回去，肉眼可見的不爽：“不要算了，下去吧。”
許言歡湊到他面前，小心翼翼試探問道：“你沒有生氣吧？”
霍少揚嗤笑一聲：“你不識好歹，我有什麽可生氣的？”
完蛋了，果然生氣了。
兩人從房間裏走出來，一前一後下樓，愛起哄的男生看到，擠眉弄眼調侃道：“喲，你們兩個在樓上幹什麽呢？”
霍少揚冷着臉：“滾。”
一群人觸了黴頭，讪讪散開，嘀咕着這少爺怎麽突然發瘋了。
三層的蛋糕擺在客廳，霍少揚也不去切，班上的同學到了七七八八，面面相觑。
許言歡揮手：“先散了，蛋糕等會兒再切。”
楊采雲拉過許言歡，悄悄地問她：“你怎麽惹到他了？”
許言歡直言：“我也不知道。”
不收手機的原因她已經說了，他為什麽還生氣。
班上幾個鬧騰的男生以唐勝宇為首，湊到霍少揚面前問他：“哪個不長眼的惹我們霍少不高興了？報上大名，我們給他給教訓。”
“對對！出來！別躲躲藏藏的！”
許言歡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幾個人圍着霍少揚已經聊到了別的話題，最近什麽游戲好玩，哪個籃球賽誰贏了，只有最中間的霍少揚冷着個臉，完全融入不了。
霍少揚看到許言歡走過來，不由冷笑出聲。
一群人見勢不妙，趕緊找借口撤離現場。
許言歡輕輕咳嗽一聲。
霍少揚一聲冷哼，見她又在口袋裏掏呀掏，心想她又要拿糖哄人了，他才不吃這套。
因此開口的語氣很不好：“說了不吃。”
誰知，許言歡攤開手，掌心是一片四葉草。
嫩綠的四片葉子安靜地躺在掌心，輕得一陣風就能将它吹走。
霍少揚望向她：“這是做什麽？”
許言歡誠懇地看着他：“四葉草，送你。”
都十一月份了，草地上的四葉草稀稀拉拉的，許言歡蹲在草地裏翻來覆去地找。
她向來運氣不錯，沒花多長時間就找到了。
霍少揚不由揚起嘴角，卻還嘴硬說：“給我幹嘛？”
許言歡坐他旁邊，眼神示意他接過四葉草：“不幹嘛。”
霍少揚從她掌心拿起，捏着細細的葉柄，透過縫隙看向許言歡。
面龐清麗，眼睛亮晶晶的，笑起來露出一側的酒窩，像是吃起來很甜的橘子糖。
許言歡眨巴着圓溜溜的杏眼，慢慢說道：“霍少揚，對你來說一部手機可能算不了什麽，只是你微不足道的零花錢，但對現在的我來說太貴重了，五千塊是我們一家人幾個月的生活費，所以手機我是真的不能要。”
“我們送出一份禮物，既是代表自己的心意，也是給對方的一份祝福，所以禮物應該考慮到對方的需求和喜好，而不是讓禮物成為對方一個負擔對不對？”
“這個手機對我而言，就是如此。”
霍少揚張口想要說什麽，卻見許言歡在唇前豎起食指，示意他先不要說話。
許言歡繼續坦言道：“送你的禮物，我其實摻了很多私心，因為別人都不用送禮，只有我要送你禮物，我懷疑你是在針對我。”
霍少揚沒忍住為自己辯解了一句，清冷的丹鳳眼略顯焦急：“沒有針對你，我只是……”
他憋了半天，最後只憋出一句：“我只是，和你鬧着好玩。”
許言歡無語：“我也不是說你真的針對我的意思，就是……反正我也存了一點報複的心思在裏面，所以給你買了五三，知道你肯定不喜歡。”
畢竟上課都不聽課的人，還指望他會用五三刷題？
她看着霍少揚手中的四葉草，溢出甜美的笑意：“所以，我重新送你一個禮物吧，在不違反社會公序良俗和法律法規的情況下，你許一個願望吧，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會努力幫你達成。”
她望着霍少揚，補充道：“收下手機除外。”
霍少揚半晌都沒說話，最後只說道：“當班長的都像你一樣能言善辯嗎？”
許言歡笑：“我不當班長也一樣能說會道。”
霍少揚晃了晃手裏的四葉草，挑眉問道：“什麽願望都行？那我要當班長也行？”
許言歡沉思一會：“我可以和孫老師說說，但不一定保證成功。”
“我要是當了班長，那你就不能當班長了。”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嘛，”許言歡眨巴着亮晶晶的杏眼：“不過最重要的是，我覺得你不會想當班長的，當班長要值勤，要開會，要搞檢查，要有集體榮譽感，要處理好班上同學關系，要關心愛護同學……”
霍少揚面無表情打斷她：“行了，我不想當。”
許言歡彎着眼睛笑，陰謀得逞。
霍少揚忽然産生一個極為大膽的念頭，他握住手裏的四葉草，目光複雜地看向許言歡，感覺心髒跳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快。
許言歡：“嗯？”
算了。
霍少揚松開手，扯出一個并不算好看的笑容：“明天和我出去約會。”
許言歡大驚失色：“！！！”
霍少揚黑着臉：“想什麽呢！就出去看個電影玩一天。”
許言歡松了一口氣，提出一個小小的，合理的請求：“我作業還沒寫，能改成其它時間嗎？”
她作業一筆還沒動，她還想畫漫畫，時間真的不夠用啊。
霍少揚的臉這下是真黑了，他都已經降低了很多期待，才提出的這個要求，她居然還要讨價還價！
簡直可恨！
許言歡瞅他臉色，也是覺得自己有些得寸進尺。
畢竟是自己誇下海口，只要能做到，就一定努力達成他的願望。
正當她想要撤回發言時，霍少揚冷着臉說道：“下周末，有問題嗎？”
許言歡忙不疊地點頭：“沒問題沒問題！”
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
總算是哄好了霍大少爺，随着壽星主人公的心情變好，別墅裏的氣氛也終于正常了許多。
許言歡給唐勝宇比了個ok的手勢，唐勝宇表示了解，退下和人安排去了。
別墅的窗簾被人拉上，燈也關了，黑暗中有人點燃了蛋糕上的蠟燭，霍少揚不知被誰推到了蛋糕面前，還戴上了生日禮帽。
理科一班四十個同學拍着手，齊聲唱道：“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快許願，許願啊。”
“吹蠟燭吹蠟燭！”
也不知道聽見誰笑罵了一句：“誰家一口氣吹三層蠟燭啊！”
這話引起大家都笑起來，模糊的火光勾勒出霍少揚俊朗的面容，他笑着說：“大家一起。”
在三二一的倒數聲中，蠟燭被人吹熄。
只聽啪的一聲，斑斓的彩帶噴出。
以及驟然拉開的窗簾，天光大亮，恰如此刻少年好時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