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皮影

第6章 皮影

“走吧，煊哥哥帶你去看皮影戲兒！”謝時烨見蕭允竹理他了，高興的又拉起對方的手。

“……”蕭允竹表示他已經麻木了，不想再多說了，罷了，就随他去吧。

謝時烨拉着蕭允竹來到一家茶樓前，店小二熱情的将二人請了進去：“兩位客官要在哪兒看吶？”

“常坐。”謝時烨大步流星的走進樓中，朗聲到。

“好嘞，這邊請！”小二帶着兩人來到正對戲臺的位置，上了茶水和一些糕點：“兩位慢用。”

謝時烨一坐下就看到蕭允竹目光裏帶着好奇與打量，便問道：“黎淮，你這是第一次來嗎？”

“嗯。”蕭允竹應了一聲，收回目光，将手放到桌沿輕輕摩擦。

謝時烨不料蕭允竹會如此回答，頓了一下，又繼續問道：“那你之前都在幹什麽？”

蕭允竹看了謝時烨一眼，微微皺眉：“你為何有這麽多問題，不是說帶我看皮影戲嗎？”

“好好好，我不問我不問，咱這就開始看戲。”不知蕭允竹這個反應戳到謝時烨什麽笑點了，他眉開眼笑的回答蕭允竹。

“……”

蕭允竹表示他不想理這個莫名其妙的人。

看着臺上的皮影戲，蕭允竹的思緒卻飄遠了，他在想謝時烨剛才的問題。

在現世時，他一直認為善惡到頭終有報。可是現實是，他越掙紮，越相信，那他的下場就越慘淡。他總是幻想着有人可以幫助他，真正理解他，但是他的努力換來的是更多的謾罵。

蕭允竹正想得出神，并沒有注意到謝時烨已經靠近自己。

“黎淮！”謝時烨低聲喊了一聲。他哪知道自己看到蕭允竹眼裏的哀傷和痛苦時會這般緊張和心疼，到底是經歷了什麽才會有那樣的神情。

“嗯？”蕭允竹下意識回答一下，回神見謝時烨滿臉擔憂的看着自己。他微微歪了下頭：“怎麽了？”

謝時烨手比腦快，他伸手探在蕭允竹額頭，擔心的問道：“你怎麽了？好像我第一次見你時，你就愛出神，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蕭允竹聽此，輕輕拂開對方的手：“沒什麽，就一些往事罷了，你不必擔心。”

謝時烨顯然不滿足于這個回答，繼續逼問：“什麽往事竟讓你想了這麽多天？”

“先看戲吧，不然待會兒錯過了。”蕭允竹并不想多說，婉言拒答。

謝時烨攥了攥手，盯着蕭允竹的眼好一會兒，最後什麽也沒說，就看戲去了。

這茶樓名叫聽語樓，是益安城內最為出名的茶樓。別的茶樓會有說書人，這聽語樓則是另辟蹊徑，讓皮影戲戲團在樓裏表演，演的都是仙魔鬼怪的故事，并且天天不重樣，令人心動。

今日演的正是一個仙與魔相戀卻被衆人合力拆開的故事。重要的是，這一仙一魔皆是男子，實在是讓人感到新奇不已。

蕭允竹二人來時就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了。此時臺上的故事已發展到這相戀二人被迫分開的橋段。

那魔凄慘而又決絕的唱道：“風來引花落，情怎可說斷就斷！爾等今日逼辰筱與我分離，我不允！我寧與辰筱灰飛煙滅一同消失也絕不可能讓爾等宵小獨獨折磨辰筱！”

話畢，臨玄緊緊抱住奄奄一息的辰筱，柔聲又哽咽問道：“辰筱，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可好？”

“好，我們要一直一直在，在一起。”辰筱緩緩擡起手，摸了摸臨玄的臉，笑着閉上了眼。

臺上，這一仙一魔的身影頃刻消失不見。

臺下掌聲驟然響起，議論聲不斷響起，男男女女都在讨論着。

“唉，這些所謂的仙人根本就是強拆姻緣，那臨玄是辰筱自己養大的，從未害過人，怎能就因為他的魔族血統而去強行分開二人呢！你說這氣人不氣人！”

“唉呀，你小聲一點，又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樣的想法，你沒聽見大家都對這個結局很滿意嗎？就少說兩句，免得自己遭殃。”

“怕什麽！我自是付了錢的，怎麽就不可以說了，難不成他還想封住我的嘴不成？”

“行行，你說了算，咱們走吧。”

……

蕭允竹看完也是感到遺憾，這樣的感情不被世人所承認也是見怪不怪了，畢竟他們都只會認定自己的就是對的，從來不會真的去理解別人，仿佛他們才是天理，才是公正的一樣，愚蠢至極的自以為是真的很令人作嘔。

“喂！你還好嗎？怎麽又在發呆了？”謝時烨感覺蕭允竹就像是丢了魂一樣，非得要他喊才會回神。

“我只是在想剛才的戲而已。”蕭允竹無奈，他自小就有獨自思考的習慣，也很不喜歡同別人說自己的事，這謝時烨倒是認為他出了事，真是瞎操心。

“那你覺得他們的感情是對的嗎？”謝時烨挑了挑眉，很好奇蕭允竹的回答。

“為什麽不對？只要他們是真心喜歡對方，愛對方，這樣的感情怎麽不對？再說了，他們相愛又沒有傷害別人，身份是什麽，性別是什麽，從來都不是我們去傷害別人感情的理由，很多時候，我們更應該關心自己，而不是去剝奪別人的感情。你呢？你怎麽想？”

蕭允竹一口氣說了自己的壓在心底的想法，然後擡眼看向謝時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