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椅子上,嘴裏啃着面包。
他背部和前胸都是紋身,盤踞着一條龍,那是很小的時候就紋上去的,當時痛得哇哇大哭,硬是被人摁着不能動。
晚上八點多,他剛剛睡醒,揉着眼睛過來找吃的,才剛啃了幾口,成樂毛毛躁躁的聲音就從大廳那裏傳來,“金禾哥——”
成樂根據幾個傭人的指示,一路小跑着從三樓下來,一直跑到廚房門口,推開門一看,金禾一只手撓着頭,一只手拿着面包,正在那裏慢慢的啃着,像個十五六歲的小孩子。
哎——金禾哥你怎麽還是這麽不成氣候的樣子。
“金禾哥!”成樂走進去。
“小兔崽子,你怎麽一個人,成歡呢?”金禾瞄了成樂一眼,喝了一口牛奶,滿足的長呼了一口氣。
“你別管成歡了,江哥好像恢複記憶了。”
“哦,這樣啊——”金禾又喝了一口牛奶,隔了三秒,他突然像醒悟過來似的,一下子跳起來,瞪大眼睛道:“你說我哥想起來了?”
“啊,江哥還讓你趕緊去見他。”
“小兔崽子你怎麽不早說!”金禾撒開腿就跑,一直沖到樓梯口,成樂在後面喊:“金禾哥,你還沒穿衣服吶,會被江哥責罵的。”
管他有沒有穿衣服,金禾光着腳一口氣跑到三樓,推開他哥的書房門,一跑進去,看見江夏元正站在書桌前翻閱着東西。
他一身白色的修身T,黑色的長褲,頭發沒有打理。
江夏元順着開門聲看見金禾小跑着進來,很快就到了自己身邊,一把鑽進自己懷裏。
金禾撲在江夏元懷裏,緊緊攥着他的衣服。
金禾只比江夏元小兩三歲,可是卻矮了他整整一個頭。
江夏元皺眉,問:“你怎麽穿成這樣。”
金禾擡起頭,一雙可憐的眼睛都快要流出淚來,“哥,我好想你啊。”
“怎麽,我不在這段時間,你被人欺負了嗎。”江夏元摸着金禾粗糙的小平頭。
“才沒有人敢欺負我,我就是想你了,要是你永遠是黃拾,我可怎麽辦——”金禾明明是二十幾歲的小青年,這會兒就跟十幾歲的小孩兒一樣在撒嬌,成樂也上樓來了,站在門口忍笑忍得內傷。
“好了,把衣服穿上,乖乖坐下。”江夏元示意門口的成樂把衣服拿進來遞給金禾,金禾這才笑嘻嘻的把衣服套進去,邊穿邊瞅着他哥笑。
“江哥,你怎麽突然就恢複記憶力啊?”成樂感興趣地問坐在書桌前的江夏元。
江夏元頭也不擡,只冷冷說道:“你很感興趣嗎?”
成樂咂了咂舌,媽呀,這是江夏元,不是黃拾。
“沒有,我不該問的。”
“成樂——”
“江,江哥… …”
“明早你和成歡兩個到十裏街那裏收租,如果收不全,兩人各罰五十棍子你看怎樣?”江夏元看着手裏的賬單,他不在的這段日子,金禾一件事情都沒能幫他幹全了。
“啊,江哥,那個不是大黑他們負責的嘛?”成樂小聲抗議,十裏街的保護費就算是最雷厲風行的黑炎也要折騰很久,如果讓他們兩個去,十天半個月也未必能收得回來,江哥一定是在報上次被下了迷藥那個仇。
五十棍子下去,他們得躺一個星期。
“你不願意嗎?”江夏元擡頭看着成樂,一雙眼睛帶着懾人的寒光,把成樂看的低下頭去。
“不敢,我會盡量完成的。”
“嗯,很好。”江夏元又轉頭看着金禾,“金禾,你換套好一點的衣服,我帶你去個地方。”
“好啊好啊,哥你要帶我去哪裏?”金禾興奮地手舞足蹈。
“下樓去換衣服。”聲音溫和但卻不容拒絕。
“哦,我很快就換好了,你等我啊。”金禾又一路小跑着下樓去了。
“成樂。”
“江哥。”
“你還站着幹嘛。”
“那我先下去了——”成樂鞠個躬,低着頭退到門外,這才松了口氣,雙腳頓時軟了,站也站不穩。
如果江哥不恢複記憶就好了,黃拾的脾氣比江夏元要好上千倍萬倍。
江夏元看着成樂把門關上,伸出手指在桌子上緩緩地敲着。
陳五,真有你的,你派人打傷我之後卻向喬老大禀告我失蹤了嗎。你自然是希望我死的,可惜你的幾個手下膽子不夠大,聽了警笛聲就落荒而逃了。
陳五一直不滿喬老大對江夏元過于偏愛,當初,不夜城這塊地方,喬老大是打算交給江夏元來打理的。
陳五覺得不滿,但卻沒有明說,那天夜裏用大小姐的名義把江夏元約了出去,找了一幫人蒙着臉把江夏元團團圍住,打算結果了他,再僞裝成受仇敵報複的樣子,如此一來,他陳五在光陳組裏就少了個對手。
陳五如他所願拿到了不夜城,可是江夏元卻福大命大,只是往鬼門關裏走了一遭,人還活的好好的。
江夏元想起那個雨夜,當時他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打算,可是卻還是忍不住一路逃竄到那座公寓旁。
江夏元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查出齊晖搬到那裏,齊晖單身,女人緣雖然很好,可是時間一長就會被女人嫌棄:太過于驕傲自滿,暴躁沖動,基本上沒幾個人能忍受他的脾氣。
他只是偷偷地派人留意齊晖的動靜,可是那晚,竟然起了見齊晖最後一面的決心。
他設想過兩人重新相遇時各種各樣可能發生的場景,而現實最可笑。
那個齊晖,根本就沒認出他來。
江夏元從他生命當中完全消失,成了一個不明所以的黃拾。
而最諷刺的是,還以為自己有多恨他,可是失憶後一睜開眼,又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
呵,齊晖,別來無恙啊——
與此同時,躺在被窩裏玩電腦的齊晖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他還以為空調開太大了,趕緊找了遙控器把溫度調高了。
穆何說了會幫他調查黃拾的事情,結果一拖再拖。
穆何面露難色的表示,穆安麗根本不會同意他插手這件事,只能私底下慢慢來。
算了,他家小狗生命力挺頑強,應該不會出事——
黃拾,你千萬不要出事啊。
不夜城依舊熱鬧非凡,只是少了一個貴哥。
貴哥被砍了一只手臂後,被擡着出了包廂,陳五根本不管他的死活,張經理只能擅自做主叫了救護車,滿地的血啊!!那名貴的波斯地毯都毀了,他肉疼。
那個被貴哥調戲過的女孩子每晚依舊過來,每次都帶着不同的男人,她也時常想起,那天救自己的那個帥氣的男人,想着來一場邂逅。
丁行雨跟陳五就坐在舞池旁邊喝酒,臺上是一個香豔的東歐美女,可他們倆的心思都不在上面。
陳五喝了一口茶,緩緩道:“丁先生最近常來。”
丁行雨笑道,一雙眼睛顧盼生風,好幾個女侍應躲在一旁偷看。他說:“托了五爺的福,不夜城是個消遣的好地方。”
“我手下有個叫王貴的,倒是說丁先生你常常問起江公子——”
“喬老大吩咐了下來,我也不過是按照交代去辦事罷了。”
“江公子福大命大,可能是偷了閑跑到哪兒去了,我看過幾日就會回來。”陳五又叫人給茶壺續水。
不夜城裏備着的茶葉茶具,都是給陳五爺一個人準備的。
“承五爺吉言,喬老大該放寬心了。”丁行雨笑笑,舉起杯子綴了一口紅酒。
大門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陳五皺眉,問旁邊的人,“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他手下得了令還沒走呢,擁擠的人群突然讓出了一條路,從大門處一直延伸到陳五和丁行雨這邊。
一撥人很快走了進來,直到他們進了舞池,丁行雨才看見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一身合身的西裝,铮亮的皮鞋,頭發梳的很有型,模樣看起來潇灑不羁。
“天啊,江公子——”人群裏有人低聲叫道。
江夏元跨着大步子走了過來,他身邊跟着同樣西裝革履的金禾。
身後是十幾個統一着裝的手下,在金禾旁邊的那個男的,不茍言笑,站得很直,氣質看起來更像一名軍人,丁行雨記得他叫黑炎。
“陳五爺,好久不見。”江夏元走過來,對陳五點點頭,接着便自己坐到了陳五的對面,金禾跟着坐下來,黑炎跟着其他人站在一邊。
“江公子,你?”丁行雨萬分詫異,但臉上不流露分毫,早上還見過江夏元一面,那時候他還是處在黃拾的狀态,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丁先生,好久不見。”江夏元也朝丁行雨點點頭。
“江公子,你終于回來了。”陳五命人給江夏元奉茶,他面容平靜,絲毫看不出心境的變化。
“對,遇上些事,誤了些時日。”江夏元拿起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