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憶往昔

第二十四章 憶往昔

“該說的我都說了,仙尊為何還不放了我?”

察覺到了秦向天的不對勁,雪蛟只想趕緊脫身。

蛟尾在光圈裏甩得噼啪着響,恨不能掙脫束縛趕緊逃離。

“倒是個稀罕物。”

秦向天盯着雪蛟默默看了半晌,發自內心的嘆出一句。

雪蛟立即恐慌起來,秦向天這句話證實了它方才的想法。

原先還對這仙人抱有一線希望,如今看來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罷了。

“快放了我,現在放了一切都好說,否則你會後悔的。”

秦向天不答,只默默思索着 : 挽挽如今用的是別人的身體,若真要與這雪蛟結契,最好用他原身結,否則就是便宜了江欲晚。

雖然不知道江欲晚還能不能複活,但保險起見,還是用原身的好。

只是不知這個誘惑足不足以讓他回到原身去。

“你剛才說的那紅衣少年的确是個好苗子,有朝一日,他的修仙之路定會登峰造極,若能成為他的靈寵,也是你的福分。”

秦向天嘗試着說服雪蛟,秉承着能不強迫,盡量不強迫的原則,希望他能看清局勢。

然而雪蛟卻因他這句話怒到了極點,不再畏懼他的仙人身份,開始破口大罵。

“什麽狗屁神仙,是非不分,也不過是個衣冠禽獸,比禽獸還要禽獸,你敢收我,我蛟族定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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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向天淡淡一笑,心道哪有什麽蛟族,這東西幾百年前早已絕跡,如今眼前這條多半是漏網之魚。

蛟不同于真正的龍族,龍是神物,而蛟則是妖獸,即便化龍後也是野性難訓,擅長興風作浪,被稱之為孽龍。

數百年前,蛟比較常見,經常引發山洪淹沒農田,對凡人造成傷害,最後不得已求神仙除之。

之後再未有人見過蛟的蹤跡,不曾想,這裏竟還藏着一條。

“蛟族為世間所不容,一旦被人發現你的存在,必将給你帶來滅頂之災,不如趁現在找個好主人,或許能護你平安無虞。”

秦向天淡淡道來,對雪蛟動之以理,希望它能心甘情願的認主江挽月。

雪蛟陷入了沉默,它很清楚它現在的處境,幾百年來一直藏在山洞,靠着靈草提升修為。

也不敢在水裏現身,實在受不住了便悄悄溜出山洞,潛到懸崖下的寒潭裏待上一陣,然後又偷偷回到洞裏。

這樣年複一年,雪蛟過得小心翼翼,曾幾次想毀了人界,但又缺少那個能力,不得不忍辱求全,躲在山洞裏茍且偷生。

它終于擡起頭,靜靜的打量着秦向天,想從他端莊威嚴的外表下,看清楚內裏實質性的東西。

秦向天也不急着說話,仍然保持着清冷的外貌,一張俊臉端莊大氣,單從長相上看,應該是個值得信賴之人。

至于內裏如何,誰也看不清。

“你把那小子叫來,我要跟他當面對話,順便看看他有沒有資格做我的主人。”

雪蛟終于發話,抱着試一試的心态接近江挽月,看看他到底有沒有秦向天說的那般有前途。

“可以。”

秦向天默了一瞬才回答,他并不清楚江欲晚的靈根到底如何,若是雪蛟看不上,到時候只怕還得強行。

“那仙尊是否可以暫時放了我?”

雪蛟認為,他們已經達成了協議,那便沒道理再将他困着,連忙向秦向天提出了請求。

“不可以。”

冷冰冰的三個字,令雪蛟如墜冰窟,它都已經妥協了,秦向天還不放它,看得出對方毫無誠意。

“仙尊難道不該解釋一下?”

忍着怒火,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幾個字,雪蛟已經用盡耐力。

“現在放也不是不可以,你取一滴心頭血出來,交到我手上,我馬上便可放你。”

保險起見,得了雪蛟心頭血,那便可以操控他。

如若不然,一旦放掉,它找個隐蔽之處躲起來,可不是一天兩天能找得到的。

“卑鄙!”

雪蛟大叫,人類在它眼中當真是毫無信任可言。

“不管怎麽說,你總得拿出點誠意來,萬一我放了你,你就跑了怎麽辦?”

秦向天道出了心中所慮,且看雪蛟要如何拿出誠意。

雪蛟眼珠子轉了轉,忽然鎖定了穿山鱗,既想馬上得自由,又不想取心頭血,那麽讓穿山鱗留下來看守它,不知行不行得通。

“讓它留下來守在洞口,我保證哪裏都不去。”

主意打定,雪蛟便說了出來,且看秦向天能否同意。

秦向天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用詢問的目光看向穿山鱗,不知那家夥能否守得住。

“我可以。”

穿山鱗昂起頭,信誓旦旦,一條小小的雪蛟它還不把它放在眼裏。

“切記小心些,不可大意。”

秦向天叮囑了句,便擡手收了法力。金色光圈消失,沒了束縛,雪蛟頓覺渾身輕便,壓迫感完全消失,大大松了口氣。

由于心中有怨,雪蛟一個謝字也無,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迫不及待的鑽回了洞裏。

穿山鱗留了下來,而秦向天則在思考着如何說服江挽月,讓他回到原身去。

如果實在行不通,那也只得依着他。

是夜,銀月如鈎。

風吹着合歡樹林沙沙作響,花絮飄落,映着淡淡月輝,如螢火蟲般飛舞在空中,勾起了不少過往。

江挽月一個人站在門前,望着那無盡夜色,回想起了他和秦向天的點點滴滴。

從他蹒跚學步,到學會洗衣做飯,每日裏都有秦向天作陪。

他雖然冷漠,話語不多,難得見到他笑,但他卻一點也不兇,無論江挽月是打爛了罐子,還是摔壞了壇子,他都不會說他什麽,重新買來便是。

他從來不吃東西,自然就沒有機會跟江挽月坐一桌。有時候,江挽月都把他當做空氣,想要做什麽全憑自己做主,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只偶爾有那麽幾次,他也會分出心來陪江挽月玩一會兒,其中一次便是陪他捉螢火蟲。

陸陸續續抓了幾十只,放在白蠟紙做的燈籠裏,四周密封好,螢火蟲逃不出去,就趴在內壁上閃閃發光,活像滿天的星星。

江挽月把它挂在帳子裏,就看着那滿天的“星星”入睡。

回憶越來越近,漸漸到了他大的時候,眉眼舒展,俊美輪廓完美顯現,他發現秦向天看他眼裏有了不一樣的東西。

直至後來秦向天向他提出結婚,他想也沒想便答應了,事實上他們到現在都沒有真正的睡過一次。

也不知秦向天是怎麽想的,把人娶了就空着,就像是只圖個名聲占個位置。

回憶慢慢到了他被殺掉的那一刻,江挽月猛然清醒過來,所有的回憶戛然而止。

再看月色已沒有了方才的心情,悻悻的轉身回屋,剛把門掩上,屋內就憑空出現了一個人。

“怎麽又是你?”

江挽月話語中透出不耐,對這人的神出鬼沒感到恐慌。

“挽挽不用緊張,我不會把你怎樣。”秦向天說罷,向江挽月靠近了一步,“你不是想要那條雪蛟做靈寵嗎,我把它收服了,現在你只管前去跟它結契便可。”

江挽月睜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他見識過雪蛟的厲害,想收它做靈寵憑他自己是辦不到的,即便和林浩合夥也未必有十成十的勝算。

眼前就有這麽好的機會,只要他承認,便可馬上收服。

但那是不可能的,他怎麽可能因為一個靈寵而暴露身份。

“你為什麽要幫我?”

一句話否認了自己是江挽月,直接用江欲晚的身份面對他。

“因為你是我的挽挽,你可以在別人面前不承認,但私底下你能不能去掉僞裝,和我好好說一次話?”

秦向天說這話時很受傷,眼裏有委屈,心裏在絞痛。

明明是自己的人,卻只能看不能碰,甚至對方連話都不願意跟他多說。

“你認錯人了,我鄭重的警告你,我不是你的挽挽,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我,我也不需要你幫忙。”

江挽月拒絕了收靈寵的誘惑,說什麽都不願承認真實身份,這讓秦向天深感無奈。

“你不承認也沒關系,即便你用江欲晚的身份面對我,我也願意幫你收了那雪蛟做靈寵。”

聽秦向天這樣說,江挽月開始重新考慮收靈寵的問題。

他思索了一陣,終于下定決心,拿起劍就要劃破手指,被秦向天阻止。

“你做甚?”

擡手握住了江挽月拿劍的手,明知他的意圖,但還是問出一句。

“你不是要幫我跟雪蛟結契嗎?你把我的血帶去植入它體內就可以了。”

江挽月想法簡單,并沒有往深處想,對秦向天的阻止感到不解。

秦向天暫未答話,取下了他手中的劍放在一旁,握住他的那只手仍然沒放,只一瞬不瞬的盯着江挽月,似在組織着語言。

江挽月明顯的感覺到了秦向天握着他的那只手在發抖,興許是長大後少有的肌膚接觸,讓他表現出了緊張。

半晌沒聽到對方說話,江挽月擡起眸子,就見秦向天憋紅了臉,嘴角抽了抽,半晌沒說出一個字。

“你……放開!”

江挽月說罷,從秦向天手中抽出了那只被握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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