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殺無情道人

第二十八章 殺無情道人

“李無心,你給我下來,離家修煉十幾載,老娘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了,如今下山都到了家門口,也不舍得回來看一眼,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鄰裏鄉親都欺負我,說我們孤兒寡母沒人撐腰,老娘忍着氣活到現在,你他媽一個人在外面逍遙,你個天殺的不得好死。”

“你給我下來……別攔着我,放我進去。”

“樓上客人已經安歇,非本棧客人不得入內,有什麽事明日再說。”

聽聲音應當是客棧老板和那個女人,一個要進一個攔着,還有一些嘈雜聲,應當是看熱鬧的。

那女人一直在下面叫着,又哭又鬧的,任憑客棧老板怎麽驅趕都不走。

樓上房門相繼打開,宿客紛紛湧出,都趴在欄邊向下看熱鬧。

江挽月二兒人自然也沒辦法繼續睡,也跟着起來打開房門欲看個究竟。

那女人停止了罵,一個勁兒的哭,旁邊有好心人上前安慰,但仍然無濟于事。

這時候,最後一扇房門打開,一個青衫男子沉着臉提着長劍走了出來,約三四十歲模樣,渾身充滿殺氣。

宿客紛紛讓道,都因這男子的兇狠戾氣退避三舍。

男子目不斜視的徑直下了樓梯,木梯因男子沉重的腳步發出“咚咚”的空響。

女子不再哭鬧,被這男子的戾氣震懾到。

她直直的看着來人,有些辨不清他曾經的模樣,這個渾身充滿殺氣,毫無溫度的人不像是她家那個沒良心的,可那眉眼偏偏又是。

那一聲聲沉重的腳步聲像是踩在她心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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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間,男子便來到了女子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哭坐在地上的女人,漆黑眸子在昏黃的檐燈下透出寒芒,看女子如視死物。

女子擡眸迎上他那冰冷的目光,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但眼裏仍有不甘,望穿秋水十幾年,終于盼來相見,再怎麽也要弄清楚原委。

“你個沒良心的,一聲不吭的離家出走十幾年,竟是上山修道去了,如今下山來住客棧,也不願回家一趟,你的心都是什麽做的?”

女子委委屈屈又訴起了苦,起了身來踉跄的撲至男人身前,雙手抓住他衣擺,仰頭,“你說話,消失這麽多年,你就沒什麽話說嗎?”

“滾!”男子終于發出了一道聲音,漆黑眸子望着空洞夜色,餘光都不曾分給女子一眼,“要想活命,趕緊滾!”

女子認為自己聽錯了,好不容易找到了男人,竟然讓她滾。

拽住男人衣擺使勁搖晃,想讓他清醒些,“你好生看看我是誰,你看清楚了再說,我找了你這麽多年,你竟然讓我滾?”

“我既然找到你了,就不會再讓你走的,你跟我回去,休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你回……啊……”

一柄長劍從女子胸前穿透,至背後刺出,血流如注,迅速彙成一灘,在燈火下泛出血紅的光澤。

“娘……”旁邊一直未曾發聲的少年撲過去,看了一眼女子後就想去掐那男人,孰料被一刀斷喉。

少年緩緩倒下去,瞪着憤怒的眼睛,直到斷氣也沒有閉上。

周圍人群開始躁動,有的指責有的逃命,一時之間整個客棧喧鬧不止。

殺妻殺子,什麽樣的人才能做到如此冷血?

無情道?對,就是無情道!!!

反應過來的江挽月雙手緊抓欄杆,憤怒得恨不能捏碎。

“晚晚怎麽了?”林浩覺出了江挽月的異常,看出了他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憤怒,連忙疑惑的問。

江挽月不答他,一個箭步越過人群,向着樓下跑去。

“晚晚!”林浩覺出了危險跟着跳下來,直接從二樓落到了地上。

然而下一秒他就見江挽月祭出了靈劍,“嗖”的一聲從背後洞穿了那無情道人。

林浩驚訝的定在了原地,直到那無情道人憤怒轉身,看清楚對他出手的人時,對江挽月使出致命一擊才反應過來,彙聚靈力一掌打開,江挽月才保全了性命。

而那無情道男人則應聲倒下,江挽月的靈劍還插在他的胸口上,圍觀衆人皆拍手叫好。

江挽月在驚險中回眸,就見那地上躺着的少年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放心去吧,我為你報仇了。”話音一落,江挽月就軟了下來,看到那地上的少年,就想到了自己,也是差不多的年紀,死在了秦向天手上,那種不甘與無助,只有他能體會。

林浩閃身接住,江挽月倒在了他懷中,剛才意氣除惡,仿佛用盡了他畢生的力氣。

“晚晚,你怎麽樣了?”林浩一只手捧起江挽月略顯呆滞的臉,輕輕撫摸着。

“我沒事,現在總算可以睡着覺了,你別吵我。”

江挽月首次殺人,恐慌過度,比刺秦向天那一刀更甚,此刻整個人一點兒力氣也無,全靠林浩托着。

“好,我不吵你,這就帶你去休息。”

林浩在衆目睽睽之下把江挽月抱回了房間,依然放在床裏邊的位置,沒再打擾他。

江挽月睡得并不安穩,沒多久便開始夢呓,“你怎麽下得了手的?你說,你怎麽下得了手的?!”

林浩睡得迷迷糊糊,聽見江挽月說話立刻清醒了過來,雖然對方說得含含糊糊,但他還是聽清楚了。

“晚晚,醒醒,做噩夢了嗎?”林浩喚着,一邊搖人,還用靈力點燃了油燈。

其實江挽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噩夢,重生後每次遇到秦向天晚上都會做這樣的夢,只是林浩不在身邊,不知道而已。

人沒搖醒,江挽月一臉痛苦,繼續說話,“你為什麽要殺我?你為什麽要殺我?!”

林浩皺起眉頭,聽着江挽月一句句的夢呓開始思索 : 到底是誰要殺他?他身上又藏了多少秘密?

結合秦向天對他的窮追不舍,林浩又開始懷疑起了江挽月的身份。

沒有再繼續搖他,而是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人,這幅他熟悉的皮囊下到底藏着誰?

一念起,他又将手放在江挽月頭上,動用法術再次吸取魂魄,卻依然如上次一樣紋絲不動。

江挽月偏偏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迷糊中感覺眼前光線很暗,看清楚後才知道是林浩的手放在他額上。

江挽月不由自主的一個機靈,瞬間明白了林浩又在做什麽。

他終究還是沒打消對他的懷疑,竟趁他熟睡時吸取他的魂魄。

江挽月沒來由的一陣心酸,對于這段時間和林浩的接觸,他慢慢把他當成了親人、朋友,而對方卻依然沒消除對他的懷疑。

他害怕林浩和他翻臉,他不想失去這樣一個友人,但他又不想以自己的身份替江欲晚和他完婚。

他知道終有一天會暴露身份,但他現在不想,他還有許多需要用得着他的地方。

“手拿開。”睜眼第一句話便是模仿江欲晚的無禮。

林浩在沉思中回神,慌忙拿開了放在江挽月額上的手。

“醒了?”明知故問了句,便見江挽月眼中有水光閃爍,突然心中一緊,暫且抛開懷疑先安慰人,“寶貝兒怎麽了?”

江挽月撇開臉去不看他,學着江欲晚的樣子跟他鬧起了脾氣。

“晚晚。”

“走開!”

“生氣了?”

“你說呢?大半夜的不睡覺,想一巴掌拍死我嗎?”

“……”林浩噎住,腦子轉得飛快,“我以為你是發燒了,所以用手試了下。”

“狡辯。”

“沒有狡辯,我聽你在說夢話,是夢裏有人要殺你嗎?”

說到這裏,悄悄觀察着江挽月的神色,看能不能順便瞅出點破綻。

江挽月心如擂鼓,才知林浩懷疑他是因為他說了夢話,暗罵自己粗心,怎麽就一個不小心跟他一起睡了。

“我還說了什麽?”希望不要聽到更驚人的。

“也沒說什麽,”林浩不願複述,只問他,“到底是夢到誰要殺你?告訴我,我幫你除了他。”

除了他?你打得過他嗎?

江挽月在心底腹诽,嘴上卻是不敢亂說。

“一個不認識的人,總之夢裏都是假的,你別太較真了。”

林浩不置可否,漆黑眼眸盯着江挽月若有所思,但又不敢表現出來。

“那繼續睡吧。”既然問不出個所以然,那便暫且揭過,待日後再說。

誰知江挽月不依,“你出去,我不想跟你睡了。”

脾氣耍得十足,這下輪到林浩頭痛了,既不想出去,又怕江挽月發火,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沒聽見?”江挽月側過臉來看他,眸中帶怒,“出去!”

“寶貝兒……”林浩還想再争取一下,話未說完又被吼了回去。

“快點!再不走我生氣了。”江挽月又用背對着他,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林浩只得慢吞吞的起了身來,心不甘情不願的打開房門,然後關上,一個人對着夜空發呆。

此時已過四更,月落星稀,樓下長街空無一人,那已死三人的屍首已被人處理掉。

偌大一條街上就只剩下一排排昏黃的檐燈,林浩覺着無趣,開始打起了哈欠。

忽然眼角餘光瞟到一道白影,僅轉瞬便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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