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62.
“英壽，小心茨姆莉，她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茨姆莉？
斯艾爾的計劃，又和茨姆莉有什麽關系？
回想起基恩和貝羅芭同歸于盡時留下的警告，浮世英壽百思不得其解。
但看着近在咫尺的神殿，他暫時抛掉了這些顧慮。
媽媽，請再忍耐一下，我馬上就會救你出去的。
“斯艾爾，來做個了斷吧！”
“Geats，你果然還是來了這裏，真可惜，看來新生的創世神，不是你了。”
“哦？你想換個創世神，誰？你自己嗎？一個未來人在過去成神，會不會太貪心了一點？”
嘴上這樣說着，浮世英壽卻暗中提高了警惕，斯艾爾果然有辦法控制創世神的人選。
“當然不是我，比起不聽話的狐貍，或許我們親愛的游戲向導更讨人喜歡。相信我，Geats，等到你死後，茨姆莉會是個和美芽一樣聽話的女神。”
并不在意浮世英壽話中的試探，斯艾爾大方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茨姆莉身為美芽之後的新任游戲向導，當然也具有成為創世女神的可能性。
只是可惜了他的一番苦心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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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艾爾遺憾地想。
創世女神的孩子，贏得欲望大賽終幕的冠軍，拯救世界後成為新的創世神。
明明是這麽完美的結局，主演Geats卻如此不配合。
他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比起按部就班，堅持達成完美的結局，斯艾爾更想要快點完成創世女神的換代，重塑這個世界，重啓欲望大賽。
“茨姆莉？！！”
浮世英壽驚訝出聲，原來這就是基恩所調查出來的斯艾爾的計劃。
“對，茨姆莉。和兩千前的美芽一樣，只要茨姆莉自身擁有強烈的願望，就可以覺醒創世之力，成為創世女神。”
“不可能！茨姆莉是我的家人，才不會變成你玩弄世界的工具女神，做夢去吧混蛋！”
五十岚希想也不想的反駁了斯艾爾的妄想，為了尋求可信性，她甚至扭頭看向一樣匆忙趕過來的茨姆莉。
“吶，對吧？茨姆莉。”
被她飽含信任的目光注視着，茨姆莉遲疑了，垂下眼眸，她低低叫着五十岚希，卻始終沒有給出對方想要的答案。
“五十岚選手，我……”
“看來你已經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變化了，茨姆莉。”
見狀，斯艾爾倒是欣慰地笑了。
就是這樣，快接受這股力量，許下願望，成為創世女神吧，茨姆莉。
創世之力從四面八方湧向茨姆莉，Geats，神殿，世界的各個角落，甚至是五十岚希這些選手身上。
茨姆莉的身上開始泛起金光，白色也從發尾向上染起蔓延。
一切的異變，都昭示着茨姆莉即将成為新的創世女神。
“不！不要，茨姆莉，求求你，不要這樣！”
五十岚希情緒失控，哭訴着乞求茨姆莉停下來。
已經将茨姆莉視為家人的她，根本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局。
然而茨姆莉卻哭着笑起來，安慰起五十岚希，“沒關系的，希。只要茨姆莉成為女神，英壽可以和母親團聚，希的父母也可以複活，欲望大賽也可以繼續舉辦下去，大家都可以繼續借由欲望大賽實現理想中的世界。一切都會變好的，大家都會獲得幸福的，那時候。”
“不，我不要！我拒絕！沒有茨姆莉的世界，根本不是我理想中的世界，他們兩個，也不會喜歡的！”
拉住茨姆莉的手，五十岚希用力搖頭，仿佛這樣就可以挽回對方。
被她的倔強絆住，茨姆莉的眼淚終于落下，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但是……茨姆莉……已經堅持不下去了……如果欲望大賽消失，選手們選擇退出，那麽我的存在，向導員茨姆莉的存在，又是因為什麽呢？沒有欲望大賽的世界，對于我來說，好可怕，好陌生。既然注定為了世界要消失些什麽，那麽，請讓我消失吧...”
“才不是這樣呢！茨姆莉大笨蛋！”
五十岚希哭着嚷道，自從父母去世後，她似乎是第一次這樣像小孩子一樣，用哭鬧的方式抗拒讨厭的安排。
但她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而是上前握住茨姆莉的手，一字一句駁回對方的觀點。
“明明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很多美好的、有趣的事情，茨姆莉還沒有經歷過。憑什麽要因為別人強加給自己的身份，就擅自認為自己存在的意義，就只是為了欲望大賽？”
注視着眼前自暴自棄的游戲向導，五十岚希堅定說出了自己兜兜轉轉許多年，終于發現的真理。
“人生的意義，應該自己去尋找，自己來賦予。絕對不可以，因為意義而否認自己的存在。茨姆莉就是茨姆莉，其次才是其他什麽身份！”
眼角的淚水還沒幹，專注的眼神卻讓人離不開視線，對視間，茨姆莉的內心開始動搖。
她也可以嗎？
如果存在的意義，不是為了欲望大賽的話……
“所以……”
“所以，茨姆莉……離開欲望大賽，離開創世之力，丢掉斯艾爾強加給你的向導身份吧！活下來，我們一起去嘗試新的生活！一起尋找茨姆莉存在的意義，不好嗎？”
“希……我真的……可以嗎？”
望着五十岚希在陽光下亮晶晶的雙眼，茨姆莉晃了晃神，心中想要消失的那個願望，終于有了消散的跡象。
“嗯，可以的！茨姆莉，留下來吧，為了我，也為了你自己！”
五十岚希迫切回答。
光芒暗淡下去，白發退回黑發，茨姆莉放棄了成神。
“嗯，我果然，還是更喜歡和大家一起獲得幸福的世界。”
創世女神的覺醒被打斷，第二個計劃也落入失敗。
斯艾爾氣急敗壞。
“你，你們……一群冥頑不靈的原始猴子。茨姆莉，你竟然堕落到要與他們為伴嗎？未來人的尊嚴都要被你踐踏了。”
“你所說的未來，我從沒有見過，我也不認為自己是未來人。我只知道，和大家一同創造的那個未來，才是我想要的理想中的世界。”
從被創造出來起，就一直停留在這個過去世界的茨姆莉，語氣堅定。
“既然這樣……”
最後一枚棋子也對自己舉起了叛旗，斯艾爾揮手，打開了神殿的大門。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欲望大賽、觀衆、終幕、節目……
這些都不重要了，他要毀滅這個世界，毀滅這個脫離自己掌控的世界。
“創世女神啊，聽從我的願望，毀滅這個世界吧！”
創世女神的神像，懸挂在天空，俯看着兩千後的陌生世界。
一如既往的美麗，喚醒了美芽的意識。
又有新的欲望神誕生了嗎？這次的願望……
毀滅……這個...世界？
不、不要……不可以……
Ace……■■……
神像上的裂痕擴大，碎片紛紛掉落。
美芽抗拒了斯艾爾的願望，力量和意志的沖突，造成了神像的破裂。
“你也要反抗我嗎？美芽。”
一邊向神像發出質問，斯艾爾一邊調用起Vision驅動器的權限，強迫美芽實現自己的願望。
啊——不要——絕對不——
斯艾爾……你的願望……是……
反抗帶來的劇烈疼痛，令美芽控制不住哀嚎起來，但即使如此，她也壓制住了腦海中斯艾爾傳來的命令，絕對不可以，毀滅這個世界！
63.
“媽媽！是你嗎？”
終于見到了追尋兩千年的身影，浮世英壽卻猶豫了起來，不敢上前，只是小聲詢問。
這次重逢，他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久到害怕自己伸手觸摸，才發現不過又是一場夢。
“Ace，我的孩子，你長大了。”
相比于浮世英壽的踟蹰，美芽卻顯得更加從容，她轉身抱住自己引以為傲的孩子，笑得心滿意足。
“能夠在最後的時刻，見到你，命運對我，還是有些寬容的吧。”
松開手，美芽緩緩後退，身影慢慢消散。
新的創世神即将誕生，留在她身上的創世之力所剩無幾。
她這漫長的生命也該走到終點了。
媽媽——
別走，我才剛剛找到你……
別這樣——
浮世英壽追上去，拼命想要抱住美芽，挽留她，體內活躍的創世之力，感受到新主人的意志，也纏繞着爬上美芽消散掉的身軀。
“媽媽，我還有好多好多……”
好多話想要告訴你，兩千年來經歷的故事，想要講給你聽，認識了很可靠、很喜歡的朋友，想要讓你也知道……
“我知道的，Ace，你的不舍，你的心情，這些我都知道的。”
美芽搖了搖頭，溫柔看着快要哭出來的孩子。
“但是，太貪心了啊！做出這麽多錯事，卻還舍不得離開的我，真的太貪心了。因為貪心，我們向命運乞求奇跡，得到了你——我的珍寶。卻讓世界為此承受了太多傷害，現在，我不能再繼續錯下去了，Ace，這些罪孽，需要我去彼岸贖清，需要我們一筆一筆償還才可以。”
而且，有一個人，大概要等得不耐煩了。
我該去接他了。
“Ace，大步向前走吧，你的人生，不應該被我們困住。在未來，你會找到更多幸福的。”
我和■■，永遠愛你，我們的孩子。
調動起最後一絲力氣，将浮世英壽傳送給自己的創世之力推開，美芽閉上眼。
神殿內光芒大作，浮世英壽努力睜大眼睛，即使刺目到流出眼淚也不肯閉眼。
如果不能挽留下媽媽，至少讓他注視着對方離開。
可一股輕柔的力量拂過眉梢，是美芽的手，他不禁乖乖聽話，閉上了雙眼。
再見了，Ace。
這是媽媽，最後為你做的一件事情了。
咔嚓——
清脆的一聲在空中響起，浮世英壽被輕輕推出神殿。
新的創世神，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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