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學校裏突然少了幾個學生， 同年級或者同班同學都很好奇， 學校一直聲稱他們有的休學了有的退學了。
對此不關心的人聽聽就過去了， 和這些人相熟的卻沒那麽容易打發過去。
彼此私底下傳些消息，有知道內幕的或者別人口中不小心說出來的，在各大班級群和校內網上流傳。
讓這些沒出社會的學生最願意相信的也是最接近真相的理由。
透露者：就是犯事了呗， 我宿舍一兄弟跟他們那群人裏玩的好， 警察找上門那天他也在， 就看着人被塞進車裏帶走的。
至于犯什麽事， 有些人就心知肚明了， 畢竟敬大學生裏一直有這樣的傳聞，再加幾個兼職群熟點的都知道了。
爆出來以後再有好奇心旺盛者去加那些群，發現都已經被不聲不響的解散了。而那些突然收到被封號的學生裏有的一頭霧水， 有的做賊心虛慶幸自己涉水不深， 逃過一劫，再有人問都是諱莫如深。
剛開始班上還會有人私底下偷偷摸摸的問雀婉，是不是她家裏做了什麽才把李天然關了進去。
這些都是腦子有坑不知道怎麽想的， 雀婉聽了以後覺得無比荒唐，但還是好言好語的回複了兩個字：不是。
再有人莫名其妙加她好友問些這種問題，她都不予理會， 微信不僅不通過，企鵝號也不上了。
室友戴晴和楚珍幾個還帶頭在其他群裏幫她怼過這些私信較重，又愛八卦生事的人。
自從假期返校以後，上次搬了新宿舍，大家一起分享過吃的， 如今雀婉在宿舍裏的氣氛挺和諧的。
以前大家對她有誤會，又是剛進學校的嫩頭青還年輕氣盛，大三比起大一大二現在就成熟多了。彼此之間也願意從這時候起開始了解，要說還是雀婉運氣不好，大一剛開學就被男生糾纏，一時風頭無兩，不是她的意願也讓大部分女生看不慣眼。
現在好了，得了空了還能約着一起去上下課。或者食堂吃頓飯，逛逛校內的水果超市，大家在學校裏看到雀婉的身影也多了起來。
她不像以前那樣躲在宿舍裏不出來，或者向輔導員申請回家住去。
大一的新生有第一次見她的還會向人多打聽一下，雀婉的畫畫能力是他們系公認的第一名，平常畫展要沒她的畫都算稀奇，多的時候還會被老師們拿去參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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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出名這回事。
“周四了。”周時越一般不怎麽打擾她。
他那裏好像也天天忙，雀婉又要上課，就跟約定好的會在周末來臨之際找她。
“說好的課表該兌現了。”他在那頭提醒。
雀婉托詞因為學校臨時改了課表，不夠準确晚點再傳給他，于是拖到了今天。
那頭周時越也不催她，還能聽見她身邊朋友的說話聲。
“雀婉，這個吃不吃？很甜的。”室友舉起一個山竹問她。
她們出來挑水果，雀婉選到一半就去接電話了，楚珍她們和她熟了以後發現從今年開學起，雀婉一周會接到四個電話。
敏銳的她們私底下都懷疑過會不會是雀婉交男朋友了，雖然其他系也有人在傳，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隔着一排水果距離的雀婉朝她們點點頭，回應周時越：“知道了，等我回宿舍就發給你。”她都不知道現在和周時越算什麽關系。
上次以後他就沒問過她，雀婉也不好意思提，但是周時越平時和她聯系的又很頻繁。
雀婉沒談過戀愛，不知道別人是怎麽樣的，又不好去問別人，只能自己憋着讓自己不要老去想了，走一步看一步。于是就成了現在這種狀态。
得到回應的周時越也不挂電話，照常問起她今天在學校裏怎麽樣，知道她現在趁中午時間買吃的，還說讓她多吃點補充維生素的水果。
他記得上周和老爺子裏視頻通話裏，看見過他媽切了一盤顆粒晶瑩紅透的水果給老爺子。
“多吃點這個，你個快六十歲的老頭還不提高提高免疫力，是想等着傷風感冒找上你？快吃，這西柚還能助消化，都給我吃完了。”
雀婉還不到六十，但免疫力這東西多補點不妨礙吧。
還有助消化，周時越在那頭給她下命令：“有種水果叫西柚。有嗎？買它。”
“……”雀婉還在詫異他居然還要管她吃什麽水果來了，“那個不甜的呀。”西柚味道酸澀味苦，被捧的營養好，他們學校買的人還挺多的尤其是女生。
周時越：“對你身體好。”
雀婉覺得他管得太寬了，更何況她挑嘴，從小到大就不喜歡吃苦。
“我還是想買別的。”
周時越：“……”
雀婉見他那頭沒聲音了還以為他不高興了，誰知道周時越只是說：“剛才有事，下面找我簽字。”所以才一時半會沒吭聲，他也留神注意着手機，雀婉也沒挂他電話。
“那你買甜的。”周時越淡淡道，他也沒有強制性要求她按他說的那麽做。
雀婉心裏卻有股小小的說不上來的失落。“哦。”
可能人就是這麽奇怪吧，別人不要求她了還覺得有落差，要求了又要反着來。
“那你吃飯了嗎？”
一直都是周時越關心她，雀婉覺得自己不能沒良心不關心關心他。剛開始她還會有些不好意思，因為總給她一種兩人已經确定關系，在談戀愛的錯覺。
雖然她沒談過，但是在學校裏看的也多啊，楚珍她們也有男朋友，天天煲電話粥。
她不知道她和周時越這樣算不算電話粥，不是每天打電話，但是每次都是他撥過來的。
周時越知道她反應慢，膽子還小，接觸這麽久了也明白她在這種事情上更沒經驗，宛如一張白紙，一直耐心很好引導她。
“沒吃。”
她能這麽問他一句已經進步很大了。
周時越耍了個心眼，卻沒如她所願的那樣回答她。
“那你不餓嗎？為什麽不吃啊？”雀婉愣了下，想難道他已經這麽忙了嗎，那還有時間給她打電話。
“不餓，沒胃口。”
他先說不餓，後又說沒胃口，直接讓雀婉脫口而出：“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要說當兵的還有沒胃口的時候那真是少見啊，沒敲門就進來的宋曲韓剛好聽到這句，就已經把兄弟跟小姑娘的話猜對了個大半，直接一個白眼過去。
周時越測的是看雀婉的反應會怎樣，現在耳朵裏滿滿是她聲音不自覺透露的擔憂關心，根本不計較宋曲韓在他面前對口型吐槽他：心機，是你吃膩了食堂廚子的手藝。
軍區這幾天食堂換了批人，手藝不行，就是宋曲韓都嫌棄，也難怪不怎麽挑嘴的周上校也有意見。只是沒想到他會用這招來博小妹妹關懷。
周時越嫌他在這裏礙事，冷眉相對，語氣卻平淡的對電話說：“我沒事，快一點了，你該回宿舍午休了。”
他不在意自己反而還想着她要午休的事情，讓雀婉挂電話的手都變的很猶豫。
頭一次心軟的和他說：“那，那你要不要看看醫生啊……有些小問題可能你覺得沒什麽，萬一檢查是什麽大問題呢。”
她憨厚軟實的話語讓人聽着覺得此刻的她傻乎乎的，卻又讓人感到貼心舒服。
不過周時越不想讓她真以為自己身體不好，挽尊了下：“只是沒吃飯，不是什麽大事，我身體很好健康。”
這在雀婉聽來就像他是為了面子故意這麽說的，她懂男人也需要自尊心。
一想到周時越身體不好了，那張平時酷酷的臉上會露出憔悴生病的神色，雀婉對他說話聲都更溫柔了。
“你說的不算，要醫生說你健康才算，你還是去看看醫生吧。”她建議。
周時越不願意。
雀婉想不通怎麽這人居然還怕醫院麽？
“那你和我一起去。”
哈，還要人陪啊。雀婉瞬間把上校想象成害怕醫生害怕打針，流着鼻涕的小孩子。
那感覺……唔，不忍直視。
“我要上課，怎麽陪你啊？”
周時越：“周末。”
雀婉：“周末我要去鑒定中心呀。”
周時越：“那算了。”
冷淡的聲線透着無所謂的意思，像是沒把自己身體當回事，那一下讓雀婉心上一緊。
心一軟，“那好吧……看在你可能生病了的份上，我跟王主任請半天假，周六上午陪你去醫院吧。”
那頭不帶猶豫的答應。
“好。”
“周六清早我去接你，先用早飯。”他語氣沒之前那麽平淡低沉了。
雀婉覺得男人真是一種比女人還捉摸不透的生物诶。
她挂了電話，發現室友她們已經買好了水果，賬也付完了，正在邊說話邊等她。
“雀婉，怎麽打這麽久啊。是你男朋友嗎？”楚珍冷不丁問，她眼裏只有濃重的八卦和好奇，沒有別的意思。
戴晴來不及阻止她，給雀婉遞了個無奈包容的眼神。楚珍問了就問了，其實她也很好奇啊，但是雀婉從來不說啊。
“……不知道。”
“？？”
等了半天才聽到這小心翼翼的回答，怎麽還不知道啊？
雀婉對上兩雙求知欲旺盛，不大相信她說的眼睛，面上不其然浮現微微的紅色，“就，就是我也不知道怎麽定義他。”
他？？？
哇，雀婉居然承認對方是個男的，還肯告訴她們。
但後面讓楚珍和戴晴遺憾的是，雀婉只說剛才打電話的人是個軍官，卻不提其他的，滿足了她們的好奇心，卻調動了她們的八卦心。這消息放出去，不知道在校內掀起多少巨浪。
午間回到宿舍休息，買回來的水果洗淨，雀婉她們吃了幾個就放在一邊了。
剛用午飯沒多久，水果還吃不了太多。下午沒課，室友中一個跑去隔壁宿舍打游戲，一個中午不打算休息，去了圖書館找男朋友，還有幾個沒回來。
雀婉趁着午休時間，刷牙潔面，然後上床補個超長待機的回籠覺。一覺醒來到了六點多，天都黑了，宿舍樓裏大部分人都去吃晚飯了，要麽結伴去市裏逛街去了。
窗簾緊閉，也沒開燈，宿舍裏就剩她一個，安靜的讓人以為時間靜止，令人發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