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比一比
第4章比一比
雖然顧鳴讓自己不用急,但既然已經辭職,必須馬上搬出去,賴在前老板家裏,這算怎麽一回事兒。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谷非池火急火燎地聯系了一家網上的房屋租賃公司,對方非常熱情,了解清楚他的需求後,沒一會兒,便推送給他幾條出租房鏈接,點進去一一比對,最終選定下一套,直接交了一年的租金,下午收拾好行李,晚上便搬了進去。
中介恐怕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爽快利落的客戶,在他搬進之前,還送了他免費的全屋大掃除。
夜已深,經歷了一天的鞍馬勞頓,谷非池一身疲憊地躺在出租屋的沙發上。
現在的這個房子租在國家奧林匹克體育中心附近,他向中介打聽過,小區裏面住了挺多體育界人士,說不定自己能碰到什麽機會,雖然還準備去南極星冰雪俱樂部那打探,但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還是得雙管齊下,甚至是多管齊下。
第二天一早,谷非池又來到南極星冰雪俱樂部,還是昨天那個前臺姑娘,笑着問:“帥哥,昨天應聘成功,今天來上班嗎?”
谷非池不好意思地笑道:“沒有,我是來報名冰壺培訓的。”
“哦,”前臺的臉上閃過一絲尴尬,旋即便笑開了花,拿出一張冰壺運動的傳單,遞給谷非池,“您看,這是我們冰壺運動課程的具體安排。”
“不用看,我直接繳費就行。”谷非池對傳單上面的課程不感興趣,但還是禮貌地接下傳單。
刷卡繳費後,前臺告知他待會兒就有冰壺的訓練,他馬上便能直接上冰體驗。
谷非池頓時喜上眉梢,這還是他來自這個世界後第一次的上冰呢,迫不及待地換上冰壺鞋,拿起冰壺刷,走進冰場。
冰場被分為兩塊,大的區域是花樣滑冰的場地,小的那塊兒長方形才是冰壺運動的場地。
冰壺賽道前站着一個男人,聽到後面傳來鞋面與冰面的摩擦聲,他轉過身來。
谷非池一看,竟然是昨天206室裏的那個男人,他踩着冰壺鞋從容不迫地滑到男人跟前,笑着說:“又見面了。”
男人沒說話,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的腳,擡頭篤定地問:“你以前學過冰壺?”
“嗯,學過。”谷非池心想,我可是頂級冰壺運動員好吧!
“看你這溜冰的姿勢,還挺娴熟,冰壺鞋左右兩只鞋底的質地不同,一般人都挺容易摔的。”他笑着說。
谷非池心想我可不是一般人,但總不能說自己是穿書人吧,含糊其辭:“以前在國外的時候,跟着練過一陣子。”
男人點點頭,指着旁邊的擺着的冰壺說:“你要不要上場試試?”
谷非池一口答應:“沒問題。”
他半跪在起蹬器前,右手持冰壺,左手抓着冰壺刷,右腿一蹬,冰壺跟随他向前緩緩滑出,撒開手,觀察冰壺的滑動軌跡,雙手攥緊冰壺刷,快速判斷冰壺的速度及位置,開始掃冰,冰壺停下,正中圓心。
“漂亮!”谷非池聽到男人的大聲喝彩,他扭過身朝着男人喊:“比一比?”
“來呀。”男人拿起冰壺,躍躍欲試。
兩人不甘示弱,比了4局,每局每人投擲5個冰壺,每一局前4個壺不允許擊打,從第5個冰壺開始擊打……
毫無疑問,谷非池不費吹飛之力,贏下了這場友誼賽。
男人累得直喘氣,但眼睛裏透露着極度的興奮:“小夥子,教你冰壺的是誰?簡直太厲害了。”
谷非池想起男人昨天的愛答不理,揚眉吐氣道,“還好還好,”又胡編亂造,“我師父是個外國人,已經去世了。”
男人雙手叉腰,盯着谷非池:“你這水平,我估計能進國家隊。”
谷非池啞笑一聲,試探地問:“我倒是挺想進國家隊,為國效力,怎麽?你有門路?”
“當然,”男人自信的地說,擡手放在谷非池的肩膀上,“我叫張強,以前是國家短道速滑隊的,退役後轉了項目來教冰壺,我們俱樂部可是冰上項目後備人才培養基地,就是為了發掘你們這些好苗子的。”
“張老師,真的嗎?那我要怎麽才能進國家冰壺隊?”谷非池急不可耐地問。
張強把手從他的肩膀上放下來,拉着他邊走邊說:“我帶你去見冰壺國家隊的教練。”
兩人乘車來到國家奧林匹克體育中心,一路暢通無阻,直達國家冰壺隊教練組辦公室。
辦公室裏坐着一個跟張強年紀相仿的男人,濃眉大眼,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他的臉正對着電腦屏幕。
張強還未到他跟前兒,便興高采烈地大聲道:“章正教練,我可給你帶來了個好苗子。”
章正擡起頭,揚了揚眉看向兩人:“是嘛?”
張強在章正旁邊停下,指着谷非池:“今天我和他賽了一場,簡直是把我打得屁滾尿流。”
“哦?”章正饒有興趣地看向谷非池,上下打量。
張強被老友質疑,有點不高興,但仍舊興奮地說:“你可別不信,你讓他上場試試,一看就曉得我說沒說假話了。”
章正了解張強不會瞎說,但國內冰壺運動實在太冷了,能把他打得“屁滾尿流”,他半信半疑,一連三問:“你玩多少年冰壺運動了?是專業運動員嗎?國外學的?”
谷非池明白對方的懷疑,但他對自己的能力自然是底氣十足的,氣定神閑地看着他:“也沒幾年,業餘的,在國外偶然間學的。”
張強迫不及待地插話:“你別聽他瞎說,什麽業餘的,絕對專業的。”
谷非池沒說話,他也知道自己是專業的,但哪能這樣直接說出口,這一查不就暴露身份麽。
章正站起來,走到谷非池旁邊,伸出手捏了捏他胳膊和大腿的肌肉,“力量還不錯,不過,冰壺運動,最重要的可不是體力,”他擡手指着自己的頭,“……而是腦力。”
谷非池笑了笑,不置可否。
章正盯了他片刻,把雙手背在後面:“你跟我來。”
三人來到奧林匹克訓練中心的冰場,這裏的冰場比起南極星冰雪俱樂部的冰場可大得太多,并且冰壺運動是專門的冰場,不需要和其他項目共用,冰場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常。
章正站在冰場邊緣,拿起脖子上挂的哨子,吹了兩聲,大聲吼:“冰壺男隊集合。”
冰場上的人風馳電掣地彙攏過來,看樣子平時訓練有素。
不到三十秒,人就齊了,他們分成兩排,每排五個人,整齊地站在三人面前。
章正跺了跺腳,中氣十足的聲音穿過谷非池的耳膜:“今天張教練送來了一個苗子,據說特別的厲害,你們其中有沒有人想要出來和他比一場的?”
耳邊傳來七嘴八舌的議論聲,谷非池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犀利目光的洗禮,但他絲毫不懼,自己一路走來,早已習慣了各種聲音,正面或是負面,他都能泰然處之。
章正用餘光瞄了谷非池一眼,看到他鎮定自如,不自覺得心裏一喜,這種臨危不懼的精神,正是成為一個頂尖運動員,必不可少的條件之一。
“章教練,我來。”人群裏傳來一個铿锵有力的聲音。
是李木站了出來,他是現任的男子冰壺隊隊長,屬于“半路出家”,以前是學速度滑冰的,跟隊伍裏的百分之九十的隊員一樣,都是改項來的,因為冰壺運動實在是太冷門了。
章正欣慰地看了他一眼,嚴肅地說:“好,你們兩人比,其他人全都散開。”
衆人化作鳥獸般一轟而散,冰壺賽道上只餘下谷非池和李木。
冰壺運動本是團隊協作運動,兩人比拼,只得簡化規則,他們商量後,決定還是依照谷非池和張強教練比拼時的模式:一共比拼4局,每局每人投擲5個冰壺,最後冰壺離圓心的位置最近的人獲勝。
谷非池換上冰壺鞋,拿起冰壺刷,氣勢逼人,他走近李木:“我們誰先來?你選吧,我無所謂。”
聽到這番話,李木禁不住笑了,這是對他國家冰壺隊隊長,赤裸裸的挑釁行為,瞪着眼毫不客氣地說:“這裏是我的主場,我當然該盡一盡地主之誼,我讓你先來,請。”他伸長手臂,五指并攏,作出請的動作。
谷非池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他壓根沒把面前的人當作對手,據他的了解,這個世界冰壺的運動員水平簡直太差,還沒有他的那個世界裏冰壺二隊替補隊員的水平高,但既然人家都這樣推讓了,自己也不能駁了對方的面子。
他想後頭放放水就成,于是對着李木點頭:“好的,我先來。”
谷非池走到投球線前,跟先前一樣,下蹲、擲球、滑行、刷冰……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最後冰壺穩穩當當正中圓心。
衆人開始竊竊私語,畢竟他的動作實在流利優美得過分,練過這項運動的運動員,沒有誰看不出這裏頭的門道。
下一個該李木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