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悶氣

第9章悶氣

今天是體育綜藝《我能行》的第二次錄制,也是谷非池主動聯系顧鳴後的第二天。

上次大家已經掌握了基本的冰上滑行動作,這一次的主要內容是冰壺規則和實戰的操作,但考慮到嘉賓們冰上練習時間嚴重不足,直接進行冰上冰壺投擲恐怕會發生意外情況。

比如萬一滑行或者刷冰階段受傷的話,星空裏電視臺的高層必然會被各家粉絲“批/鬥”,為了保險起見,決定先在陸地上練習熟悉後,才再次回歸到冰上較量一番。

所以這次的錄制地點轉移到了旱地冰壺場地,這是初來乍到的二隊新人平時基礎訓練的地方,同時也是研究比賽戰術的場地。

這塊賽道長20.5米,寬3.6米,大本營直徑2.4米,是縮小版的真冰壺賽道。

谷非池站在賽道前,介紹:“這是旱地冰壺的場地,是我們冰壺隊平時研究戰術的地方,也特別适合你們新人來進行比賽的入門訓練。”

“其實旱地冰壺的規則很簡單,你們看到最前面的那個圓圈和圓點了嗎?”他的手往前伸着,指向賽道得分區內圓的中心圓點,“我們最後得分區裏的冰壺離圓心最近的隊伍就算獲勝。”

對面站着的練習生們點點頭,示意明白了。

谷非池雙手叉腰:“你們先平均分成兩隊。”

練習生們快速分成兩隊,最後只餘下旁邊的顧鳴,他雙手抱胸站在一旁,似乎不想參與進來,只是充當着一個背景板的角色。

谷非池走過去,低聲問:“你要玩嗎?”

顧鳴一臉的沒興趣,微微搖了搖頭。

谷非池輕嘆了口氣,又只得返回賽道前,他拿起一只冰壺,對着練習生們說:“這就是我們的旱地冰壺,重1.2公斤,他比賽場上用的冰壺要輕得多,賽場上的冰壺重19公斤。但我還是要鄭重提醒一下,大家練習的時候小心些,我給大家示範一下。”

他蹲下了身子,把冰壺放在身側,右手持住冰壺把手,保持住身體的平衡,然後将冰壺推了出去,整個動作看上去優美順暢,冰壺從賽道中線準确無誤地停在得分區圓心。

練習生們發出了驚訝的贊嘆聲,每個人都想要上場親自“滑一滑”。

谷非池十分淡定地走到冰壺旁邊,“現在的這個位置就是離圓心最近的位置,而我們的下一位運動員需要将下一個冰壺投擲到這個圓所在的長方形區域,”他用手比劃了下地上的範圍,“超出長方形區域的冰壺算無效,并且每一局的前四個冰壺不能打擊,第五個冰壺開始可以打擊其他冰壺,最後離圓心最近的冰壺所在的隊伍獲勝。”

“你們大概明白了嗎?規則其實還是蠻簡單的。”谷非池笑着說,見練習生們點頭,他繼續道,“然後每人一個壺,兩個隊伍交替場上場。”

“好好好。”練習生們眼裏帶光,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谷非池看到他們感興趣的模樣禁不住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他走到發球線一旁,把賽道讓給他們。

第一個上的是林程,他是這些練習生裏年紀最大的一個,今年14歲,算是家族這一代裏的“老大哥”。

林程抿着唇,拿着一只冰壺在發球線蹲下,他擡頭望了一眼那只立在中心的冰壺,皺起眉頭,捏着壺把的手微微顫抖。

谷非池彎了彎嘴角,鼓勵道:“別緊張,加油。”

林程朝着他點點頭,但他的手好像抖動得更厲害了,他往前一擲,冰壺刷地一下飛出了界,人也因為失去平衡而左右晃動。

其他練習生們看到,先是發出爆笑聲,而後想到待會兒自己也可能出這樣的醜,又開始唉聲嘆氣,他們沒想到,看上去很簡單的運動,實際操作卻不像看上去那邊容易。

林程紅着臉站了起來,走到谷非池的旁邊,悶聲道:“谷教練,這個好難,你剛剛的動作看上去也太輕松了吧。”

谷非池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也是練了很多年才有了現在的水平,你今天這才第一次呢,加油,”他彎下腰,伏到林程耳邊小聲說,“你看他們說不定也都是“三不沾”。”

林程被他逗得忍不住笑出了聲,臉上的緊繃感稍微緩解,他沒想到看上去挺嚴格的谷教練也有如此“讨人厭”的一面。

“你們在笑什麽?”

谷非池轉過頭,沒想到顧鳴此刻就站在他和林程身後,他被吓了一跳,不知道這人什麽時候過來的,路走得無聲無息。

林程迫于師兄的威嚴,不敢直視顧鳴,磕磕巴巴地答:“谷教練剛才和我開玩笑。”

顧鳴笑了一聲,饒有興趣地問:“哦,什麽玩笑?這麽好笑,跟我說來聽聽。”

林程看向谷非池,似乎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谷非池對着他眨了下眼睛,看向顧鳴:“這是我和林程的秘密。”說完伸出食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

顧鳴臉色突變,面色不善地看着谷非池,一聲不吭。

谷非池見狀放下自己的手指,突然感到一絲心虛,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麽,但看到對方臉上的怒色,頓時便又不想解釋了。

他想起上次自己特意去買給他夜宵。雖然買錯口味是他的問題,但明明“要了”又立馬“不要”,實在像在戲耍他一般……即使他的“被戲耍感”有些後知後覺了。

再說昨天的微信,他打了那麽多字,對方竟只回複了四個字,也未曾對他粉絲的惡意诋毀道個歉。一字不提,仿若從未發生。

他想起那些可惡網友的紮心言論,要不是自己心髒堅/挺,恐怕此時早已千瘡百孔。

谷非池回過頭,繼續觀看練習生的旱地冰壺。

現在得分區的冰壺數量是兩個,但兩支隊伍都已經分別上了兩位小運動員,也就是說目前只有一個人投的冰壺進入了得分區,其他三人的冰壺均出界了。

這可真是糟糕!谷非池甩了甩自己的腦袋,對着第五位準備擲球的練習生說:“正常來說你應該要去撞擊冰壺了,但你們這沒法撞,冰壺數量太少了,我……”

那男孩打斷了谷非池的話,啞着聲音:“谷教練,你別急,我撞也撞不了,說不定也要出線。”

說完,其他的練習生又開始哄堂大笑,不是嘲笑,只是朋友間的善意調侃。

“算了,我現在一個一個來教發球,”谷非池走到男孩旁邊,蹲下,把手按在男孩的手上,兩人共同握住冰壺把手,他仔細地講解,“你的用力要适中,手不要抖,重要的是保持住身體的平衡,你的身體是平穩的,送出去的球才不會錯位,然後……”

他帶着練習生的手往前推滑,冰壺随着推力往前滑,最後準确到達得分區,并且沒有撞到其他線內冰壺。

“哇,好厲害。”練習生們再次由衷地發出贊嘆。

“好了,你們一個一個來,我一個一個教,我先帶着你們投一次,然後你們自己再投一次,我們的目标是投入得分區,之前直接讓你們新人上手,是我大意了。”

谷非池說完,撓了撓額角,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這個教練實在不會因地制宜,自己的能力出衆,卻沒想過這些小孩都是第一次接觸冰壺運動,哪裏能直接就開始比賽,是他在揠苗助長。

……谷非池一個接着一個不厭其煩地教習着,小孩子的運動神經本就發達,有了頂級運動員的貼身教學,自然是進步飛速,大部分練習生都掌握了把冰壺投入得分區的能力。

最後一個擲球的練習生是林程,林程之前是第一個上場,但冰壺卻直沖線外,這次雖然有谷非池的親手教學,但心裏仍舊緊張得很。

他緩緩蹲下,持着冰壺把手的手明顯地顫抖着。

谷非池看到,開玩笑道:“別緊張呀林程,你越抖就越不穩,不穩就肯定投不進,運動員心态最重要。”

沒想到,林程的手顫得更厲害了,連臉色都有些發白。

谷非池收起笑容,意識到自己的玩笑開大了,他本意是活躍氣氛,但…小孩越來越緊張了。

他不該跟小孩開這種玩笑,這個年齡的孩子正是把面子看得比天大的時候,他把手放到他的手上,微微用了些力,柔聲鼓勵道:“別抖,你可以的林程!這不是什麽難事。”

林程的眼眶微微泛紅,吸了一大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唱歌跳舞對他來說駕輕就熟,但冰壺……确實不擅長,之前上場失敗的場景還深深镌刻在腦海裏,他覺得好丢臉。

畢竟他是這群練習生的“領頭羊”,家族裏,無論唱歌還是跳舞,他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他已經習慣這種榮耀傍身的感覺了,驟然的出醜實在讓人抹不開面子,越是在乎就越是想要做好,越是想要做好,卻越容易犯錯。

谷非池感觸到他顫得不停的手,用只有他倆才聽到的聲音繼續慰勉道:“林程,你一定可以的,你是最厲害的。”

林程的眼尾泛光,感激地看了谷非池一眼,費勁地扯出一個笑容,啞着嗓子說:“謝謝谷教練。”

“沒事,”谷非池感覺手心下的手抖得沒那麽厲害了,便慢慢地往前推,“就這樣,用這個力道,出……”

冰壺沖了出去,在得分區平穩地停下。

谷非池笑着松開手,大聲鼓勵:“你看,這不就成了嗎?你可以的。”

“嗯,我可以。”林程臉色終于好看了些,他拿起一只冰壺,模仿剛剛的力道,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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