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留宿
第19章留宿
兩人一直是平局,引得攝像老師直接到他倆跟前去拍特寫,也看得谷非池忍不住要捧腹大笑,這群小孩真是夠二夠可愛的。
五輪後,終于分出勝負,剪刀和布,勝利的是王添。
他和隊友們毫不掩飾興高采烈地蹦跳起來,幾人圍在一起抱着頭嘀咕幾句,最後決定:“我們選擇後手和紅把手冰壺。”
友誼賽開始,林程隊一壘隊員上場,第一個冰壺,直接投入了自由防守區左側,且投壺隊員并未指示掃冰隊員進行掃冰動作。
下一個輪到王添隊一壘隊員,他的紅色冰壺繞過自由防守區黃色冰壺,直沖大本營。
同時喊出“Hurry!”
兩位掃冰隊友原本就緊緊跟随,仔細觀察着冰壺軌跡,他們感覺冰壺快停下,便上前擦冰。
不過時間預估太遲,掃冰也沒能挽救運動頹勢,最終紅色冰壺壓在大本營前線,但幸運的是位置靠中。
林程隊一壘再度上場,繼續采防守戰略,第二個黃色冰壺仍舊選擇投在自由防守區,看樣子誓要攔截後面的冰壺。
王添隊二壘意識到對方的防守策略,第二個紅色冰壺直接擊打對手防守區冰壺,不過方向錯誤,沒能擊中,反而直接出界。
此時,林程隊隊員的臉上滿是笑容,歡呼雀躍。
比賽繼續……最後一壘。
上場的分別是林程和王添。
目前場上的局勢,自由防守區被黃色冰壺占了五分之三的位置,大本營紅色冰壺雖一枝獨秀,卻危機四伏。
現在每隊還剩2個冰壺未投出,只要黃色冰壺仍舊防守,紅色冰壺就無法沖出重圍。
如果最後一個黃壺将大本營紅壺帶出,那麽防守區黃色冰壺必定四散開,即使王添投出最後一個紅壺。
在如此混亂的局面下,也無法保證最後一紅壺離圓心更近,黃壺渾水摸魚,說不準“先手”能“後發制人”!
林程踏上起蹬器,身體滑出,送出手中的黃色冰壺,他并未用力,冰壺在自由防守區停下。
王添會怎麽做?
谷非池覺得他會把利用優勢把防守區冰壺打散,讓整個場面變得混亂,混亂意味着機會。
果然,紅色冰壺一帶二,将兩個黃色冰壺帶入大本營,現在大本營一共是兩黃兩紅,甚至黃色冰壺離圓心更近一些。
谷非池擡手摸了摸下巴,這下好玩了。
林程繼續上場投第二個冰壺,最後冰壺停在靠近圓心的黃色冰壺前方,以便于保護黃色冰壺不被擊打。
王添看向前方,抿了下唇,和掃冰隊友商量幾句,回到發球線,冰壺用力滑出呈一條筆直路徑,掃冰隊員緊跟在前,“Hurry~”隊員開始掃冰,“Whoa!”停止掃冰。
紅色冰壺直達黃色冰壺面前,砰的一下,又是一個雙飛【1】,黃色冰壺全部出界,大本營只剩下最初的那個紅色冰壺。
王添隊保住後手優勢獲得第一局勝利。
第二局開始,王添隊一壘上場……
第二局結束,王添隊再度獲勝。
林程和隊友已經有點洩氣了。
谷非池上前鼓勵:“沒到最後一刻,永遠不要放棄!”
第三局,林程隊獲勝。
第四局,林程隊獲勝。
現在來到第五局,兩隊目前2:2,這是決定勝負的關鍵一局,兩隊隊員臉色煞白,精神都相當緊繃。
王添隊仍舊掌握後手優勢,隊員配合得當,并未發生失誤。
最終五局結束,比分3:2,王添組贏得友誼賽冠軍。
谷非池笑着鼓掌,他對本場友誼賽的結果并不意外,王添這小孩兒倒是有幾分天份,要是出不了道,倒可以轉行來搞冰壺運動。
職業運動員當不了,業餘明星運動員玩玩也挺好,強身健體,鍛煉腦筋嘛。
林程上前擁抱王添,替他高興道:“哥們你真厲害,嘿嘿。”
王添比他稍微矮些,他的臉正好抵在林程的肩膀,輸了身高陣勢卻不能輸,開玩笑:“嘿嘿,一般一般,叫爸爸。”
“叫爸爸。”林程也笑着回了這三個字。
這是他們私底下常說的玩笑話,剛說完,人又陸陸續續過來,大家夥抱在一起大笑,無論輸贏,他們都是不可分割的整體。
友誼賽結束已到深夜,衆人終于能暫時緩一口氣。
目前只剩下冰壺運動推廣大使的官宣錄制。
錄了一整天,谷非池原本酸痛的肌肉這下更加嚴重,他低着頭一邊下場一邊揉捏着自己的肩膀,心裏想着明天得去隊醫那邊做個理療,不然有得受。
到了場邊休息區,後背貼着牆壁,放松地坐下來,掄起肩膀上下擺動,試圖放松肌肉,但收效甚微,最後只得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仰頭緊貼着牆。
場內燈火通明,卻很安靜,所有人都累得不想動,即使有不得不做的工作,也做得屏聲斂息。
高瓦數的射燈從上往下照,刺眼的燈光令谷非池不得已閉上了眼,他正在享受疲憊過後的片刻喘息。
須臾過後,耳邊的聲音變得嘈雜,他皺了皺眉,卻舍不得睜開眼。
又過了十多秒,他聽到由遠到近的腳步聲,腳步聲停了,他睜開眼。
顧鳴穿着國家隊的隊服彎着腰站在他面前,後方十米左右三三兩兩站着節目的工作人員,他們看似漠不關心,實則恨不得拿望遠鏡仔細觀察這邊的動靜。
顧鳴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看見谷非池醒了,旋即收回手直起身子,當做無事發生,他表情公式化,沉聲道:“你別在睡覺,小心感冒。”
谷非池拿手拍了怕自己的臉,低聲道:“哦,我沒睡,燈光太刺眼了,就眯了下眼。”
顧鳴了然點頭,又問:“今天錄了一整天吧,累嗎?”
谷非池內心有點觸動,顧鳴好像是他來自這個世界後,第一個關心他累不累的人。
錄了一整天,教了一整天,滑了一整天,當然累了。
谷非池摸了摸鼻頭,嘴硬道:“還好。”
顧鳴笑了,嘴角揚起的弧度非常對稱,順着他說:“不累就不累吧,你嘴也挺硬。”
谷非池不自覺地撇撇嘴,又意識到面前站的人是顧鳴,随即硬擠出個笑容。
顧鳴卻收了笑,挨着他坐了下來,低頭詢問:“你為什麽這麽怕我?你不用看我臉色的。”
谷非池內心觸動,猛地看向他,他的側面輪廓十分流暢,骨相絕佳,黑色羽絨外套上的帽檐遮住了下巴,只露出俊秀的鼻梁和那雙半邊桃花眼。
沁人心魄的桃花眼此刻正低垂着,修長卷翹的睫毛順着遮下來,更讓人看不清、摸不透…
“我……”谷非池一時語塞,不知從何說起。
“我們現在沒什麽關系了,你可以把我當朋友。”顧鳴看向他,眼神認真。
谷非池用手撐住椅子,确實是,他本來也不是他的助理谷非池,他倆本就沒什麽關系。
瞬間釋然,對他點了下頭,肯定道:“嗯,我們是朋友。”
“所以,你別怕我了,你想說什麽就說,不用顧忌,我們是平等的。”顧鳴的語氣十分誠懇,聽上去是真的很想交他這個朋友。
谷非池沉思片刻,說:“嗯好,我倒不是怕你,我也把你當朋友的。”
說完,他上下左右動了動自己僵硬的脖子,舒服地呼出口氣。
顧鳴看到他的動作,傾過身關心地問:“脖子痛?”
谷非池仰着頭,摸着自己的後脖頸,斜眼看他,說:“還好,就是有點酸,今天節目錄得太久了。”
“我幫你按按?”顧鳴問。
“啊?”谷非池瞪直了眼,相當吃驚,他的後背不自覺地貼近牆壁。
這時林悅走到兩人面前,打斷了他們的話,她的表情尴尬,似乎聽到只言片語。
公式化地說:“兩位老師,下面的錄制開始了,請上場準備。”
說完扭身就走,根本不敢回頭。
她本來也是悄悄圍觀中的一員,只因她是谷非池的PD,于是被衆人推舉來“擾人清靜”。
谷非池趕緊起身,裝作無事發生,跟着林悅離開。
結束錄制,已是第二天的淩晨。
谷非池又“恰巧”被顧鳴順路送回家,他本想推脫,畢竟這麽晚了,麻煩別人不太好。
但顧鳴一句話,我們不是朋友嗎?立馬讓他把接下來的客套話咽了回去。
天色已晚,也不便糾結過多,谷非池又一次踏上那輛熟悉又陌生的保姆車,保姆車的座椅寬敞舒适,他找個舒坦的姿勢眯眼假寐。
不知道過了多久,谷非池突然醒了過來,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透過車窗往外瞄了一眼,竟是顧鳴的別墅,他看向一旁的顧鳴,剛睡醒的聲音暗啞低沉:“怎麽開到這裏了?”
顧鳴氣定神閑,漫不經心地回答,“我看你睡着了,不忍心叫醒你,就讓司機直接開回別墅,”又若無其事地說,“你的房間沒動過,你可以睡那兒,這麽晚了大家就別折騰了。”
谷非池現在只想睡覺,他的腦子是混沌的,想都沒想就點了頭,反正自己以前就住這兒,今天累一整天了,就再借宿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