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那一夜甄洛櫻睡得很香甜, 夢裏好似有人輕輕拍着她的背,哄着她入睡般, 像小的時候,父親抱着小小的她,疼愛地哄她入睡一樣。

“爸爸……”甄洛櫻眼角有淚珠落下。

修長的手指摩挲過她的眼淚,将她輕輕地喚醒。

甄洛櫻睜開眼睛,看到莊博川在她的身邊,眼角有淚水劃過,留下淺淺的水痕。

“有時間咱們去看看你父親。”莊博川說道。

甄洛櫻輕輕地點頭, 依偎在他的肩膀, “好。”

當初他們的婚姻, 就是在甄洛櫻父親病重住院之後,去民政局領了證。

當年甄濤全突然病重, 幾次下了病危通知書, 在生死門關不知道來回踱步了多少回。

莊家和甄家曾經就有過聯姻的約定,甄濤全怕自己挺不過去, 留下公司一堆爛攤子,甄洛櫻和姚清梅母女二人根本應付不了那幾個油滑的老股東。

甄濤全在自己清醒的時候, 就将莊博川的父親莊時楷叫來,兩家協商,讓甄洛櫻嫁給莊博川。

姚清梅覺得若是甄洛櫻并不喜歡對方, 她是不贊同女兒就這樣稀裏糊塗地嫁人的, 卻不曾想過甄洛櫻暗戀莊家公子許久, 也就同意了這親事。

莊博川也在甄濤全的面前, 許諾他會一輩子對甄洛櫻好, 也會一輩子護她周全,不讓她被人欺負。

他如今也算是做到了。

甄洛櫻想了想, 自己的父親挺過了當年的鬼門關,經過很久的調養,才能勉強能坐起來吃東西,如今在山莊上靜養,眼下還不是打擾他的時候。

何況莊博川的工作那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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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這次演出結束了,再去看他吧,我媽在他身邊,應該沒問題的。”

她作為女兒,卻不能在父親跟前陪伴,真是不孝。

“好,我都聽你的。”

莊博川聲音沉柔,像哄小孩一般,耐心,柔軟。

“嗯。”甄洛櫻終于露出笑顏,長長的睫毛在新陽的光芒中打出了一小片陰影,白皙的肌膚如玉瓷般無暇,透着隐隐的紅潤。

莊博川面對這樣的甄洛櫻不禁有些出神,手機這時不合時宜的響起來,他起身離開,去窗前接電話。

甄洛櫻看着他傾長的背影被晨光籠罩,高挑,俊氣,挺直的背脊給人一種安定的感覺,只是他們之間似乎很親密,卻又在親密之中少了些什麽。

那是什麽呢?

她想不明白。

周五的公演這天,學校的演出大廳裏已經坐滿了觀衆,有很多學校的學生,更多的是慕名而來的忠實聽衆。

甄洛櫻在更衣室裏和沈晴雪一起換上了訂制的演出服,清一色的水藍旗袍,襯得她們身材個個窈窕。

兩個人說說笑笑地往後臺的化妝間裏走,團裏安排了幾個化妝師為她們化舞臺妝。

“我幫你化吧?”化妝師小優走到甄洛櫻身邊,笑容滿面地說。

“好啊。”甄洛櫻答應着,她剛坐到椅子上,就聽見背後撕拉一聲,随後她感覺到腰部的位置有一些涼意。

她伸手去摸,發現自己的旗袍撕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再往下撕就要露出她的內-褲邊緣了。

甄洛櫻立刻站起來,用手将身後的口子緊緊攥住,側身對小優說:“你有沒有針線?”

小優搖搖頭,“沒有呢。”

沈晴雪看見了,走過來為她檢查,發現裂開的口子實在太大了,她根本無法上臺表演。

“怎麽辦?還有二十分鐘就要上臺了,你的妝還沒化呢。”

沈晴雪着急起來,四處問同事們有沒有針線,希望能在演出之前來得及縫補上。

但是她問了一圈,都說沒有,找了他們的生活導師,也是無果。

“楊梅老師說她去辦公室裏找找,希望能找到針線。”沈晴雪匆匆回來,對她說道。

甄洛櫻想起自己在員工宿舍裏留了一套藍色的旗袍,雖然和她身上的顏色有一點點出處,但用來上臺應該無妨。

“我去一趟員工宿舍。”她說完就疾步往隔壁的教學樓跑去。

下樓梯的時候撞上了一個結實的胸膛,她擡眸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眸。

“馬上要演出了,你要去哪裏?”莊博川扶着她的肩膀,怕她摔倒。

甄洛櫻左手還攥着身後的衣服,焦灼地說:“我的旗袍壞了,我想去員工宿舍換另一件。”

“讓戴森幫你去拿,你把宿舍鑰匙給他。”莊博川看見她臉上化了一半的妝,擡手露出左腕的手表,看了一眼時間。

時間緊迫,她馬上要上臺了。

“你先上去化妝,放心,旗袍很快送到。”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讓她慌亂的心稍稍安定了下來。

甄洛櫻将手裏的鑰匙遞給了戴森,“麻煩你了。”

“總裁夫人太客氣了,我馬上回來。”戴森一路小跑着離開。

莊博川牽着她的手腕,帶她上樓,期間怕她手酸,他伸手去摸她的左手。

“我幫你攥一會兒,你手放下。”

“不用了,我沒事。”甄洛櫻澀然道,怕他看見她露出來的內衣帶子。

莊博川見她羞澀的模樣,也就沒再堅持,看着她進了化妝間,他在門口等戴森。

等甄洛櫻化好妝,戴森也拿了旗袍過來,遞給了她。

“總裁夫人,快去換上吧。”戴森說道。

沈晴雪這時候探出頭來,和甄洛櫻一起去了更衣室。

甄洛櫻迅速脫掉衣服,将旗袍換上,雖然與沈晴雪身上的演出服顏色有些差異,她身上的藍色更淺一些,刺繡的花紋用銀線繡成,也更為漂亮。

她和沈晴雪在鏡子前照了照,柳葉眉微擰,“會不會顯得太特殊?”

“你位置本來就是C位,跟我們穿的不一樣也正常。”沈晴雪拍着她的肩膀,湊近她又說:“為什麽莊博川的助理叫你總裁夫人?你們兩個已經要結婚了嗎?”

甄洛櫻一頓,她沒想到戴森的話被沈晴雪聽見了。

“可能是客氣吧?”她眼睛上挑看向右側。

沈晴雪托着腮,認真思考着,“那不是應該管你叫甄小姐嗎?或者甄女士,為什麽是叫你總裁夫人?”

甄洛櫻怕漏陷,慌慌張張地推她出去,“演出馬上要開始了,先去拿樂器。”

沈晴雪被她這樣一催,想起她的琵琶還沒有調試,也就把這事兒抛到了腦後。

兩個人從更衣室裏出來,莊博川還站在門口等候。

見到甄洛櫻穿着一身淺藍色旗袍,輕施粉黛,溫婉宜人,他幽暗的眼眸驟然一亮。

“你那件壞掉的旗袍呢?”醇厚的嗓音響起。

甄洛櫻停下腳步,讓沈晴雪先去樂器室,她雙手垂在身側,身形窈窕,聲音柔婉,“在更衣室裏,剛才謝謝你。”

“怎麽又說謝?”莊博川伸手,拍了拍她的額頭,“去把那件衣服拿過來。”

甄洛櫻想問他要做什麽,可是她快上臺了,沒有時間多問,轉身匆忙地将衣服拿出來,遞給他。

“我馬上要上臺表演了,你會去觀衆席吧?”

莊博川接過旗袍,沉沉地“嗯”了一聲。

甄洛櫻沖他笑了笑,笑得清美動人,水靈靈的眸子閃着柔和的光澤,很是純美。

莊博川深深地看着她離開,才下樓,準備去觀衆席就座。他随手将旗袍遞給在樓梯口等待的戴森,恢複了平日冷寒的神色,“将這旗袍認真檢查一下,看看這次是意外還是人為,更衣室門口的監控,也要仔細查一遍。”

“好的,莊總,我馬上去辦。”戴森點頭,一臉嚴肅地轉身離開。

等主持人報完幕,暗紅色的幕簾拉開,甄洛櫻等人已經坐在舞臺上準備表演。

二胡聲一響起,悅耳的曲子洋洋灑灑地傳入聽衆的耳朵裏,随後是琵琶的和弦,宛如一江春水潺潺流進了曲子當中。

在衆人沉浸在清澈的山澗小溪裏滌蕩時,甄洛櫻彈奏的古琴這時候響起,氣勢瞬間拔高,猶如滾滾江水撲打着逼仄的峽谷,浪濤不絕,湍急直下,讓人覺得身處在峽谷江濤翻湧不停,心也跟着搖蕩又搖蕩。

随後樂聲漸漸緩下來,好似江水越過了那蜿蜒的峽谷,來到了一片平靜的河流當中,風和日麗,微風徐徐,河面上泛起波光粼粼,宛如人站在小舟之上,慢悠悠地漂泊着,綠水青山圍繞着,鳥語花香四漫着。

待到甄洛櫻落下最後一個音節,大家一起起身鞠躬的時候,聽衆們似乎才緩過神來,全體起立給她們回應以熱烈的掌聲。

甄洛櫻站在臺上,看見莊博川在最前排的位置,起身為她鼓掌。

他隐沒在人群中,可冷冽的氣場與清貴的俊容,讓他不容被人忽視。

她一眼就看見了他,看見他深暗的眸子裏含着幾分贊許的笑意,定定地凝視她一人。

此時此刻,其他人仿佛都消失了一般,她只看到了他一人,他的掌聲比任何人的都珍貴。

公演很順利,吸引了很多媒體的關注,一些做音樂節目的電臺也找她們做單獨專訪,還有一些高流量網紅博主現場直播打卡等等,讓甄洛櫻所在的天華樂團名氣更為廣傳。

此番宣傳也是樂團的安排,為了讓巡演熱度更高,因此做了一番預熱。

等甄洛櫻接受完采訪,完成了所有事情之後,她在校門口看見了那輛熟悉的黑色賓利,正靜靜地等着她回家。

甄洛櫻坐上車,手裏捧着一束粉絲送給她的鮮花。

她把花放在腳下,就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傳進她的耳朵裏。

“今天的表演很精彩。”

“我很高興你能來聽。”甄洛櫻坐直身子,沖他笑笑。

她沒有換下旗袍,纖細婀娜的身姿一覽無餘,即使坐在車裏,身體微屈,也找不到一絲贅肉。

可偏偏柔軟的地方卻很豐滿,身材堪稱完美。

莊博川頓了頓,凝着她的眸子翻湧着波瀾,他把人往身邊帶了帶,沉啞着聲音說:“你穿旗袍的樣子,真美。”

甄洛櫻擡眸望着他熠熠的目光,車廂裏被夜色包圍,無聲地在路上行駛着,偶爾閃過的路燈将他冷俊的側臉照亮,忽地又隐沒在黑暗裏。

她盯着他良久,兩個人貼靠得很近,他身上好聞的冷杉香氣撲面而來,令她心頭湧動。

驀地湊近,她在他的臉頰上個留下一吻。

男人沉默,眉眼微揚,輕輕地環住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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