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第 42 章
兩日後, 天華樂團在威雅大劇院正式演出,觀衆席上坐滿了聽衆, 一切準備就緒,待紅綢幕簾拉開,掌聲熱烈響起。
主持人開始報幕,甄洛櫻的演出排在了最後,比齊博彥的獨奏靠前一個。
她在化妝間裏看着節目表,身邊的化妝師正在為她化妝。
沈晴雪的節目排在了她的前面,緊張地抓住她的手, “我好緊張呀, 好怕到時候會彈錯。”
“放心吧, 你都練習了這麽久,要對自己有信心。”甄洛櫻反握住她的手, 發現她的指尖冰涼。
沈晴雪點點頭, 像是給自己打氣一般,深深地呼吸着。
坐在角落裏的鄒思思, 一直盯着她們的一舉一動,對旁邊的艾萌說道:“你是第幾個上臺表演的?”
“我在第三個, 是合奏的節目。”
艾萌看着節目單,安慰她道:“下次還會有機會的,你別難過。”
鄒思思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眼神始終盯着甄洛櫻, 心裏計劃的事情也辦得差不多了。
此時莊博川正坐在觀衆席的VIP座位, 欣賞着臺上的表演, 看見節目單上甄洛櫻的表演雖然排在了後面, 但壓軸出場還是在古典音樂圈小有名氣的齊博彥。
他微微蹙眉,心有不悅, 拿起手機給甄洛櫻發微信。
【莊博川:在我心裏,你是最棒的,好好表演,別緊張。】
甄洛櫻在化妝間裏看見了他的消息,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來。
沈晴雪在一旁看見了,感慨道:“莊博川對你可真好,不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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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洛櫻見她如此說,握住她的手,小聲地問道:“齊博彥他這兩天沒找你道歉嗎?”
沈晴雪搖搖頭,“除了彩排的時候,我們兩個人見過面,其他時間我都見不到他。”
“算了,畢竟那天都喝了酒,不太清醒,沒有必要非去深究對錯。”
“反正他要是這麽對待你,我就跟他絕交,我永遠都站在你這邊。”甄洛櫻一想起這件事情,以及那天露臺上齊博彥的态度,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沈晴雪苦澀一笑,說:“強扭的瓜不甜,經過這件事情,我也清醒了不少。”
“有時候我真的羨慕你,洛櫻,你總是被天上偏愛的那個。”
她的話讓甄洛櫻有些迷糊了,問道:“什麽叫我被偏愛?我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是被偏愛的那個。”
沈晴雪只是笑,卻沒有再多說。
随後工作人員過來叫沈晴雪出去,輪到她和齊博彥的合作演出了。
她剛一出門就看見了齊博彥,他今天身穿一襲白綢長袖衫,身材高挺,穿上這樣古香古色的衣衫,更顯得他氣質出塵。
可在沈晴雪的眼裏,她曾迷戀這樣清俊的他,如今她瞧着卻有幾分厭惡。
齊博彥好似讀懂了她眼底的情緒,溫聲說道:“晴雪,咱們兩個人的事情,等表演完之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是現在咱們先好好完成演出,行嗎?”
沈晴雪不屑地輕哼一聲,“不用師哥提醒,相比咱們的事情,對于我來說演出才更重要。”
她都沒再多看他一眼,轉身就往後臺上走,工作人員将她的琵琶抱過來遞給她。
沈晴雪拿着琵琶,心無旁骛地等待着演出。
站在她身後的齊博彥,內心卻有些不安,因為這件事情,她和甄洛櫻都将他的微信和電話拉黑,他之前想通知她們彩排,發現了這件事情。
她們兩個人都疏遠了他,尤其是甄洛櫻,将他删除的徹底,一句話都不肯再跟他說,讓他心裏像被人抓擰着難受。
臺上的主持人開始報幕,随後他們二人上臺,專心演出。
莊博川在臺下看着齊博彥在臺上表演,眼皮都懶得擡一下,垂頭跟甄洛櫻發信息聊天,處理一些工作上的問題。
“莊總,不好了,總裁夫人那邊出了點事情,需要您定奪。”戴森走了過來,俯下身在莊博川的耳邊說道。
莊博川深邃的眼眸一暗,起身将西裝的紐扣系好,随着戴森離開了觀衆席。
等沈晴雪和齊博彥的表演結束之後,就是甄洛櫻和團裏一起合奏的節目,随後有一個她獨奏古琴的演出。
當她上臺的時候,對臺下的觀衆們行禮,眼睛餘光去尋找莊博川的身影,卻看見他的位置上空空無人。
她心裏有一點點失落,但很快收回神,不再多想,坐回位置上開始表演。
等到她表演完一場之後,再次站起身來時,看見莊博川正坐在臺下為她鼓掌,讓她覺得剛剛座位上沒有人,只是她的一場幻覺。
原來他沒有失言,重頭到尾看完了她的演出。
下一個表演是她的獨奏,她先回到後臺稍作休息,準備下個演出,手機這時候響起來,是莊博川發來的信息,只有一張照片,是她坐在舞臺的C位上專注地彈奏的樣子。
她身穿白色旗袍,領邊和袖口繡着藍銀色祥雲圖,頭發被盤起來,用一根銀釵绾着,耳邊垂落着水滴樣的玉耳環,眉眼溫婉柔美,肌膚白皙透亮,在舞臺上是最耀眼的那一個,讓人一眼難忘。
過了兩秒鐘,莊博川又發來了消息。
【莊博川:老婆太美了,好想藏起來,不讓他們看。】
甄洛櫻莞爾一笑,化妝師為她補了個妝,打理了一下發型,随後主持人又開始報幕,她要上臺了。
這時候鄒思思坐在後臺的替補位置上,看見甄洛櫻在舞臺上光芒萬丈,心裏怨氣橫生。
上一場演出的道具和椅子被後勤人員都搬了下來,因為下一場是甄洛櫻的獨奏,所以為了讓舞臺的視覺效果更好,給她配得是一把雕花軟椅,和紅木琴架。
鄒思思看見工作人員正要去拿椅子,她便走了過去,說道:“拿這把椅子吧,剛才我坐了那把椅子,發現是壞的。”
工作人員聽到她這麽說,也沒多想,對她道了謝,就拿起她推給他的那把椅子要送上臺。
這時候戴森走了過來,攔住道:“你用這把。”
他将另一個早就準備好的椅子拿了上來,讓工作人員搬走。
工作人員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認得出戴森是莊總身邊的助理,他也就沒多說,直接拿過來搬上了舞臺。
鄒思思見計謀沒得逞,剮了戴森一眼,準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卻被他叫住了。
“你因為上次的事情,不僅沒有對總裁夫人道歉,現在又想陷害她,你膽子也是夠大的。”戴森神色冷肅,也許是因為待在莊博川身邊久了,冷氣場十足,足夠震懾住鄒思思。
甄洛櫻聽見了戴森的聲音,向他這邊看來,對他揮了揮手。
戴森走到了她的面前,恭敬地說:“總裁夫人,有什麽需要嗎?”
“你怎麽在這裏?”甄洛櫻剛剛看見他好像和鄒思思說着什麽,只是她離得太遠了,聽不到他們的對話。
“沒什麽事的,總裁夫人,您安心演出就好。”戴森道。
他一口一個總裁夫人的,旁邊的化妝師聽見後,都對甄洛櫻多看了幾眼。
甄洛櫻不喜歡太招搖,就讓戴森先去忙了,主持人這時候也報完幕下臺,她要馬上上臺表演,就沒去再去想這事。
戴森回去的時候,鄒思思正往門口走,想跑路。
“你現在若是回去,那麽明天就別想回望京城了。”他冷聲說道。
鄒思思頓時腳步停下來,轉身對他說:“我又沒做做錯什麽,不就是沒有道歉嗎?明天我去道歉就是了。”
戴森面無表情,将旁邊椅子抽出來,只是稍微用力一挪,後面的一條椅子腿就裂開,椅子咣當倒地。
鄒思思的五官就像那個倒地的椅子一樣,歪七扭八。
“剛剛是你想讓工作人員給總裁夫人拿這個椅子吧?”戴森說道。
“我怎麽知道這個椅子是壞的?明明就是你剛剛弄壞,你不要賴在我身上。”鄒思思辯解着。
戴森卻不為所動,指了指牆角的攝像頭,說道:“你有沒有弄壞這把椅子,監控已經都拍了下來,你分明就是想讓總裁夫人當衆出醜,損害她的形象和聲譽。”
鄒思思也有些急了,立刻反駁道:“那監控是壞的,根本沒有錄下來,你這分明就是栽贓陷害!”
戴森跟在莊博川身邊,什麽場面沒見過,對付這種小事根本都不用多少力氣,他輕嘲一聲,說道:“你怎麽知道那個監控壞了?你是提前檢查過了嗎?這種工作應該不歸你管吧?”
鄒思思自知說漏嘴,但面上依然鎮定自如,說道:“我就是聽安檢的人過來時,提了兩句,怎麽了?難道這也要算在我的頭上?”
戴森這時候打了電話,将保安招來,看管着那把損壞的椅子,又對她說:“你最好不要離開我的視線,有什麽委屈,你和我們莊總解釋吧。”
……
甄洛櫻完成了一曲精彩的獨奏後,站起身來對臺下的聽衆行禮,大家都以最熱烈的掌聲表示贊美。
她看見臺下的莊博川也站起來為她鼓掌,投向她贊許的目光。
甄洛櫻心中很歡喜,随後有觀衆為她送上鮮花,她微微笑着接受了,然後離開了舞臺。
等她回到了後臺的時候,戴森已經等候多時,對她謙和地說着:“總裁夫人,莊總讓你去一趟會議廳,有要事說。”
“好的。”甄洛櫻放下鮮花,跟随戴森出去。
等到了會議室裏,她看見鄒思思紅着眼眶,坐在她對面。
身邊的導師孟蕭臉色很不好看,厲聲對鄒思思說:“向甄洛櫻道歉!”
鄒思思氣得眼睛都紅了,卻不敢反抗,嗫嚅着說了句對不起。
“聲音太小,沒聽見。”莊博川坐在會議桌前,神色森冷地說。
鄒思思吓得直哆嗦,對甄洛櫻鄭重地鞠躬,“對不起,我不應該弄壞你的旗袍,也不應該破壞劇院的椅子,企圖讓你當衆出醜……”
甄洛櫻聽到這裏,算是明白了,難怪剛剛戴森會出現在後臺,和鄒思思争執了幾句。
“知道就好。”她淡淡地說。
莊博川這時候站起來,對孟蕭說道:“我希望樂團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若不能令我滿意的話,孟導,你應該明白。”
孟蕭帶了不知道多少屆的學生,才成為如今這般德高望重的樂團導師,卻沒想到自己的聲譽險些砸在鄒思思手裏,他心裏也有幾分怨氣。
“莊總你放心,樂團會很快給你答複。”
莊博川點點頭,不再多說,握住甄洛櫻的手離開了會議廳。
戴森送他們回酒店,車子停在門口的時候,莊博川接到了電話,他還要出去一趟。
“你先上去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他握住她的手,輕輕吻了吻她的手背,将房卡遞給她。
甄洛櫻莞爾一笑,接過房卡,說:“別太晚了。”
“好,我盡快。”男人目光溫柔,與剛才冷厲的樣子判若兩人。
甄洛櫻下了車,往酒店裏走去,回到了他的房間裏,只覺得疲累,躺在床上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