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新年快樂
第八十章新年快樂
又過了些日子，餘瓊如往常一樣來到魏溱的工作室。
“咦？你今天狀态好像還不錯。”魏溱推了推鏡框。
“有嗎？”
魏溱點頭，“最近有做噩夢嗎？”
“有，不過也好一些。”
餘瓊低笑，因為爺爺，他現在一直睡在君灏的屋子裏，周圍的東西都帶着君灏的氣息，他睡的很安心。
說起來，已經快到年關了。
餘瓊每天會和爺爺出門買年貨，時不時和君灏煲個電話粥，但每次都聊不太久。君灏在老家，親戚多，要比他在這邊熱鬧，每次一打電話，君灏都逃不過一陣吐槽。
想他了。
也不知道這人什麽時候回來。
“快過年了，你那個小男朋友什麽時候回來？”
餘瓊看了眼窗外，“再等等。”
這一到年前，大家趕着過年，氣氛就熱鬧了起來。冰冷的街道，結冰的樹枝也因為大量的車流量的尾氣消融。
餘瓊站在街燈下，鼻息間盡是白霧，他雙手插兜，顫了顫身子。
今天難得想坐一次公交，也就沒開車，等了半天，也不見車來。
他緊了緊圍巾，鼻尖上突然有一點濕意，他伸出手，呼出一口白氣。
下雪了？
他擡頭看向天空，雪一點一點的飄下來，落在餘瓊的手心，瞬間融化開來。
漸漸的，視線開始泛白，餘瓊才意識到雪已經大了起來。
餘瓊看着出了神，思緒回想到他回國，見到君灏的那天，也同樣下了一場大雪。
恍若隔世，一時間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裏。
差不多的位置，差不多的雪花。餘瓊半張臉被脖間的圍巾擋着，只露出好看的眉眼，他呆呆地接着雪花，看着他們轉瞬即逝的樣子。
啊，是初雪…
他拿出手機，剛要點開通話錄，一個接聽界面就跳了出來，他眼底浮現笑意，接通便聽到君灏驚喜的聲音傳入耳中。
“阿瓊！我們這裏下雪了！就在剛剛，你哪裏呢？！”
“嗯，我這裏也是，剛要和你打電話，你就打過來了。”餘瓊聲音低沉，溫柔的音色讓君灏在如此冰冷的天氣中溫暖了起來。
“你沒在家裏嗎？”
“嗯，在外面。”
“我也在外面！阿瓊，咱們現在人雖然不在一起，但是這算不算看了同一場初雪？”
“嗯。”
君灏聽着餘瓊輕笑的聲音，握着機身的手微微緊了緊，聲音漸軟，道：“我好想你啊…”
“灏灏…”
“嗯？”
餘瓊低笑，“我床頭那花瓶裏的玫瑰花該填新的了。”
一直到君灏走，那花瓶裏的玫瑰花加起來也不過才二十幾枝，它們仿佛被定了格，每天在他的床頭不增不少，被餘瓊小心翼翼的呵護着。
君灏呼吸一滞，思念也越來越濃烈，心也如同餘瓊掌心裏的雪花一般，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就被融化掉了，他幽幽道：“阿瓊，你犯規…”他哀嚎了一聲，“怎麽辦啊，現在就想趕緊飛回男朋友身邊～”
“過完年，就快點回來，好不好？”
餘瓊的語氣帶着一絲期待，君灏心頭一軟，“好。”
餘瓊見公交車要進了站，道：“我在等公交，車來了，我回去和你說，你在外面肯定也手冷，別看手機了。”
“好。”
“乖，挂吧。”
君灏乖乖的挂了電話，心情甚好，轉頭見母親還在超市裏買東西，他嘆了口氣。
堅持住，還有一周就過年了！
餘瓊回到家，面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爺爺正看着電視，豆汁乖乖的趴在他的腳邊，陪着他。
餘瓊見這場景，會心一笑，“豆汁。”
豆汁擡頭看了他一眼，尾巴甩了甩，但是沒動。
“……？”餘瓊詫異，這是第一次豆汁回家不迎接他的情況。
爺爺嗤笑了一聲，挑釁一般摸了摸豆汁的腦袋，“豆汁，去接哥哥。”
餘瓊默默想，不，應該是爸爸。
豆汁還真的聽話，似乎也是忍了半天，得到命令撒歡一樣地跑到餘瓊身邊。
餘瓊驚奇極了，“您怎麽讓他…聽你話的？”
“老子當年訓軍犬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金毛也能當軍犬訓嗎？”
“都一樣，只不過金毛脾氣溫順，不攻擊人就是了。”
餘瓊摸着豆汁的腦袋，故作一臉崇拜，“哇，爺爺你好厲害！”
老頭子被哄的開心了，跟餘瓊講起以前自己從軍時候的故事。
餘瓊靜靜地聽着。
爺爺早年因為任務受了傷，退伍之後自己做了點小本買賣，誰知道一做就做大了。
他對這些都要就已經熟記于心了，但爺爺要講，他還是會好脾氣的聽完，是不是附和。
張叔做好了飯菜，端到了桌上，打斷了兩人。餘瓊有些不好意思，就只有兩人來的那天，他親自下了一回廚，後來張叔說什麽也不肯再讓他進廚房了。
還說什麽這不是他該幹的活。
餘瓊哭笑不得，想随手幫一下都被拒絕了。
晚上張叔想要洗澡，問餘瓊有沒有新的毛巾，餘瓊翻了翻櫃子和自己屋裏的衣櫃都沒有，他就去君灏的房間倒了倒。
“有新的，張叔給你…”剛拿起裝着毛巾的袋子，就看到下面壓着一個藍色的本子，有些眼熟。
他把毛巾遞過去，屋裏又剩下他一個人，他擡手将那個本子，不，應該是冊子，拿出來。
翻開一看，餘瓊瞳孔放大一瞬。
這是他從小到大的影冊？準确來說，應該是到初中為止，因為這個冊子在餘瓊搬家一次之後就再也找不到了，後來聽說是打掃衛生的阿姨沒留意，不小心給扔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怎麽會在這兒……
他翻着裏面自己的照片，心下不知做何情緒。
明明以為丢了的。
诶？
初中之後的照片應該是沒了的，這冊子上…
高中他趴在桌子上休憩的樣子，還有他跑步累癱的樣子，居然還有他穿玩偶服替社團發傳單的照片。
餘瓊指尖忍不住輕顫，響起當時的場景，忍不住笑出聲。
”穿什麽玩偶服啊！你們好low啊，直接讓阿瓊露臉，傳單比這發的快好嘛！”
君灏嘴上抱怨，但餘瓊知道，那時候雖不是夏天，但夏日的餘熱還猶存，這人是心疼自己在玩偶服裏太悶。
這些照片…
後面還附上一個卡紙，一看就是君灏的字，字體偏工整，一筆一劃的在紙上寫着。
要好好幫阿瓊保管好這些照片，我以後拍一張就洗出來一張，然後放到冊子裏保管，等有一天拿出來給他看，保準他吓一跳！
餘瓊的心莫名的跳的快了些，感覺好像有什麽隔着霧隐隐約約看不清的東西漸漸的顯露出來，他想要抓住。
有沒有可能…他的灏灏早在很久以前就對他…
餘瓊忍不住咽了咽幹澀的喉嚨。
突然輕笑出聲，顯然是這個想法愉悅到了他。
餘瓊指尖摩挲着冊子，頓時覺得指尖發燙。
他動作極輕，像是發現什麽不得了的寶貝，捧在手裏，看着發呆，發傻。
這個認知讓他迫切的想知道真相，如果真的像他想的一樣，那上一世的君灏為什麽會那樣…
餘瓊搖搖腦袋，将不好的畫面甩出去，小心翼翼地将冊子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
忍不住想起自己手機裏的一堆照片，也包括醜照，日後要是被發現了偷懶這冊子，某人惱羞成怒，他就只能極限一換一了。
餘瓊舔了舔唇，勾起一個上揚的弧度。
日子過的飛快，眨眼間就到了除夕夜。
張叔包着餃子，餘瓊好說歹說才加入了進去。
三個人有說有笑的，準備一起守夜，但爺爺還是不如從前有精神頭了，過一會也便睡了。張叔在餘瓊的勸說下，也回了屋。
餘瓊坐在君灏的床上，倚着靠墊，翻着書本打發這時間。
讓他猜猜，一會給君灏打電話，這家話第一句話一定是喊自己的名字。
餘瓊想到這兒低低的笑了一聲。
時間一點點過去，餘瓊在倒數一分鐘的時候，甚至就忍不住先将手機拿了過來，準備給君灏打過去。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果然如他所料。
“阿瓊！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灏灏。”
“就知道你沒睡，是不是在等着給我打電話啊？”君灏聲音帶着點困意。
“嗯，你呢。”餘瓊合上書，放到了一旁，靜靜地看了一眼有幾枝凋零的玫瑰花，輕聲道：“剛醒嗎？”
“嗯，我定的鬧鐘...居然還是比你晚一步。”君灏閉上眼睛，将手機放到了枕邊。
餘瓊笑了一聲，“行，睡吧。”
“嗯？！”君灏聲音有些不敢置信，“大過年的你沒有要和我說的！？”
餘瓊”咦”了一聲，“你不是困了？”
“...閉嘴吧你。”君灏氣不過，翻了個身。
話筒裏的笑聲傳過來，君灏越發的困倦，迷迷糊糊地聽到餘瓊說了句，“灏灏...新的一年要更愛我。”便帶着笑意睡了過去。
消息接連不斷，餘瓊看着陸之昂、杜汶澤發來的新年短信，一一回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時候，他習慣性的看了眼手機，看到餘瓊給他轉賬5200的時候，驚了一瞬，想都沒想，給餘瓊把電話打了過去。
餘瓊起的早，接到君灏的電話還挺詫異，調侃道：“大年初一，你居然醒的這麽早？”
“你哪來的錢？！”君灏直奔主題，“不對不對！你把錢給我，你花什麽？！”
君灏知道餘瓊自從上了大學幾乎是自掏腰包，雖然他父母那邊也會給他轉錢，但那錢，他根本沒怎麽動過。
雖然君灏不知道餘瓊是怎麽搞錢的，但是...
餘瓊愣了好久，突然發出笑聲，笑的肩膀都止不住的顫抖，“灏灏，你是覺得...我窮嗎？”
“那倒不是！”君灏窘迫，“但是...那些錢夠你花很久了，你一般又不買什麽太貴重的東西...”
餘瓊挑了挑眉，覺得君灏對他誤解有點大。雖然他花錢不怎麽大手大腳，但他身上的衣服随便拿出來也都是大數目的東西。
“給你就收着，以前又不是沒發過。”
君灏聽他這麽說，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好像有些不要臉...是朋友身份的時候，還覺得沒什麽，這一轉換角色...他就想在男朋友面前樹立一個良好形象。
“可是...”
“非要跟我那麽見外嗎？”餘瓊聲音有些低落，“這是我攢了很久的，就為了過年的時候發給你，你還不要？”
君灏認真了，歷經掙紮的心理，在決定的那一秒，手就點了下去，“......咳，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阿瓊～”
餘瓊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沒事兒，以後錢都給你，給我點零花錢就行。”
“咳咳......”君灏默默紅了耳根。
“灏灏，準備初幾回來？”
君灏抿唇，想了想，“大概過個幾天就能回去吧？我得去走一下親戚，家裏就我一個孩子......”
“嗯，好。”
“嘿嘿，馬上就回去，別着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