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最後與改變
第41章 最後與改變
全國初中籃球聯賽，簡稱全中聯賽，每年夏季舉行，而現在在籃球館舉行的就是今年全中聯賽關東地區預選賽的決賽。
場內看客擠滿了會場，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來觀看“奇跡的世代”的表現，雖然帝光二隊将上半場的比賽打的也很不錯，卻沒有以往碾壓局勢的爽感，這讓衆人不由開始議論起來。
“好奇怪，已經打完半場了，今天帝光中學‘奇跡的世代’都還沒有上場？”
“他們今天是不是不打算上場了？”
“今年帝光中學的變化可真大。”
“……”
球場內，幸村坐在隊長的席位上，赤司就在他身邊，其餘人則圍繞在身前，等候他最後的決定。
赤司看一眼高空挂着的LED燈牌上的時間，提醒道：“離下半場的比賽還有三分鐘。”
赤司的話落地，衆人就聽到原本沒什麽表情的人忽然張口：“到了。”
只見幸村雙眼一睜，好似感應到了什麽一般，猛然起身面朝帝光觀賽席入場的地方。
“奇跡”六人聞言一齊朝幸村看過去的視線望去，只見以真田為首的立海大七人剛走到最前面的臺上站定。
切原右手高舉着球拍，熱烈地朝這邊揮舞：“幸村部長——”
幸村和真田對視一眼後點點頭，看到自家隊員一個不少後才收回了視線。
“大前鋒，青峰大輝，對手的所有手段都要毫無死角的斷掉。”
“這是當然的。”青峰聽到幸村第一個叫自己的名字神色一變，露出一絲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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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鋒，紫原敦，相信籃下的防守對你只是小菜一碟。”
“Hai~”
紫原的尾音有點兒飄，但是在自己确定上場後卻将他半長的紫發高高束起，動作快地令綠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暗嘆紫原也不是那麽沒精力嘛！
“得分後衛，綠間真太郎，請盡情投出你喜歡的三分球吧。”未了，幸村朝綠間眯眼一笑，“不要辜負了你今天的少女漫幸運物喲~”
綠間表情一頓，随後立馬恢複常态，擡手推一推架在鼻梁上眼睛，“我已盡人事，今日幸運滿分。”
“控球後衛，赤司征十郎，希望勝利在你手中開出絢爛的花。”
聽到不同于其他人的囑咐，赤司不由擡眸看了眼幸村，對上幸村那雙溫潤的雙眸，赤司突然感到心田無比的寧靜。
赤色的雙瞳神色從漠然變得恬淡，好像和這個人在一起，他身上有再多化不開的愁絲都會煙消雲散。
只是一眼，他就明白幸村是懂自己的人。
沉思幾秒後，赤司輕聲回道：“我會戰勝一切！”
“以上就是下半場首發陣容，小前鋒由我來打，第四節比賽黃濑替換青峰，黑子替換赤司，大家明白了嗎？”
“奇跡”六人：“明白！”
唰——
幸村看着球場，手臂大力揮下：“我手所指，便是你們劍之所向。各位，上吧！”
轟！
首發五人挺直背脊，高大的身影俱是一臉無畏，雖然知道帝光一定會獲勝，但是好像有什麽東西連接在他們心中，而這，就是團魂。
*
帝光中學VS千崎中學，比分35：24，下半場第三小節比賽，正式開始。
咻！
一聲淩厲的破空聲響起，裁判手中的籃球飛入高空，青峰沒有謙讓的打算，在裁判投出的一瞬間就開始行動。
起跳，身影淩空，居然比籃球的高度還高上三分。
只見他大手一撈，在籃球即将下落的時候第一時間搶了過來。
球權到手，青峰視線在球場快速一掃，立刻鎖定幸村的位置，“接着。”
他大聲一喝，放棄自己沖鋒投籃而是第一時間将球傳給了幸村。
‘球速很快。’
青峰的傳球精準又快速，幸村判定這一球會安穩地到達自己手中。
眼看着棕色的球影連過兩人，就在幸村即将伸手接球的一刻，身旁忽然閃過一道身影。
“你這樣等着球過來，是有多看不起我們？”上崎中學的得分後衛望月冷聲道。
幸村聽後目中閃爍着流光，眼看對手就要掠過自己接球，腳下猛然一轉，整個人就像實現了短距離空間傳送一般，動作利落，快到極致。
嘭嘭嘭！
籃球入手，幸村立即帶着籃球沖出，鬼魅般的身影如一道閃電，直接連過兩人，來到籃板之下。
紫原正和上崎的中鋒臨野對峙，在幸村過來的一剎那，就算知道他可以輕易得分，紫原依然看準對手擡起右腳後，腳下一個錯步，高大的身軀往側面一擋，迫使對手為了不犯規而退後，朝場外挪動。
看到紫原為自己掃清“障礙”的舉動，幸村唇角上的笑意止不住加深，眉目間盡顯溫和。
若是以往，他們可不會有這樣“暖心”的舉動，這正是說明了紫原他們身上潛移默化的改變。
咚！
幸村流利地上板扣籃，中途沒有再受到一絲阻撓。
對手所有人都被他的隊友們嚴防死守，不給他們一點機會……
敏捷的身影在球場中流竄，幹淨利落的身手讓對手望塵莫及，早就知道帝光中學實力的上崎等人，在沒有絲毫反抗力之下，打的越來越淩亂。
可以說，在他們知道對手是帝光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贏的希望。
“這些人太可怕了，簡直就是怪物。”
“守不住的，我們不可能贏得了帝光。”
“……”
和以前每一場比賽同樣的聲音在球場上每一個角落響起，對手的頹喪，無窮無盡的聲音如潮水般灌入青峰等人的耳中，一步步覆蓋他們的身體，掩住他們的口鼻，想要讓他們放棄掙紮，溺死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比賽從來都不是打給對手看的，如果你們的狀态會被對手的幾句話牽動，那就說明你們的修煉還遠遠不夠。”
要說幸村可以說是最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因為這樣的事情在他國小的時候就已經碰到過。
那時候他強勢的球風，在神奈川無人能擋，甚至好幾次比賽之後，對手直接留下了後遺症，從而放棄網球。
在那以後，除了真田，同齡人中再也沒有人願意和他打網球，而高年級的前輩也不屑和一個小孩兒比賽，壓抑的氛圍無時無刻不在他身邊圍繞着。
在“神之子”這個稱號之前，他在對手的口中是“怪物”、是“惡魔”。
可是這一切并沒有成為幸村網球之路上的阻礙，而是成為了他要變得更強的動力。
他要讓他們知道，競技場上，實力為尊！
年齡？什麽也不是……
轟——
幸村的話音一落，場內衆人不管是上崎中學的五人，還是帝光中學的四人，動作齊刷刷一頓。
上崎中學五人只感到世界被黑暗籠罩，聲音、視線，就連腳是不是踩在地上都沒有了實質的感覺。
“啊啊啊~”
“我、我看不見了……”
恐懼爬滿五個人的臉龐，球場頓時一片混亂。
綠間在失去視覺後，像是受到本能牽引一般，在衆目睽睽之下，眼看要被對方的大前鋒撞到的時候悠然閃過，閃避的時機精準快速，就連綠色的頭發都帶着百分百的自信。
青峰只覺得自己一聲輕松，和幸村對立時候被滅五感不同，這一次他能清晰感受外界的變化，但是心中卻寧靜無比。
好似自由地徜徉在籃球場上，腳下生風，運球帷幄，一舉一動都是灑脫。
紫原在籃下防守，時不時從隊友手中撿個漏投籃，配合的恰到好處。
只有赤司，在一瞬的黑暗後，眸中就恢複了清明。
赤司繞開原本自己盯防的對手，在“滅五感”之下，這個人已經失去冷靜，胡亂飛舞着手臂。
來到幸村身旁，看着青峰等人淡淡開口：“原來和你做隊友後，‘YIPS’就變成了對隊友的增益buff！”
幸村對赤司展顏一笑，果然赤司和他是同一種人，“滅五感”對于赤司已經沒有多大作用了呢！
赤司見幸村沒有說話的打算，雙眼微眯，目光忽然變得淩厲，帶着挑釁的目光看着他：“要不然，我們再比一比？”
幸村朝觀衆席看了一眼，意外的是除了看到立海大衆人外，還看到了青學和不動峰的人。
立海大的對手已經忍不住找到這裏來了嗎？
幸村微一凝眉，看向赤司回答：“機會只有一次，現在——我拒絕。”
一個是場合不合适，另一個就是，他和如今的赤司比賽籃球的話，勝負當真是難料了。
時間在衆人沒有察覺到的時候悄悄溜走，很快黃濑和黑子接替青峰和赤司。
對手已經萎靡不振，但是依然堅持站在球場上奔跑，即使比分再令他們崩潰，也沒有人停下腳下的動作。
無力的防守、遲鈍的反應、永遠拿不到的球權，成了他們在賽場上唯一追逐的東西。
再多的抱怨、恐懼、壓抑，只要沒有停下奔跑，只要時間還沒有歸零，他們就還沒有輸。
留在場上的“奇跡”四人，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以前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這一場比賽會關注對手，可是這個想法在他們腦海中形成的一刻，似乎就更能理解幸村剛才的話了。
對手面對絕境都沒有直接棄權，作為強者，他們有什麽資格嫌棄對手的實力太弱？
第四節比賽在毫無意外中結束，帝光中學以壓倒性的勝利拿下關東大賽的冠軍，代表關東地區參加今年的全中聯賽。
綠間會放棄球權，紫原為隊友開道，青峰打法自由中帶着幾許風流，黃濑樂在其中，黑子不再只會傳球。
而赤司，依然在控制着全場，在最後堅守着勝利，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堅守的，是隊友可以盡情沖分、肆意奔跑的勝利！
沒有多麽強大的對手，沒有逆風翻盤的熱血，比賽就在平靜中結束。
這種平靜，是“心安”！
幸村精市，成了這一幕的見證人……
*
幸村的離開是在比賽之後的第二天，沒有多麽隆重的踐行會，只有六雙久久凝望着車子開走的眼睛。
“阿市，終于要回到他自己的賽場上去了。”黑子望着晴空，眼角的澀意醞釀着怎麽也散不開。
“籃球對他，還是有很多束縛的。”赤司冷聲道。
幸村的網球，是一條單打獨鬥的道路，即使網球比賽是團體制，可是作為主将的幸村都是坐鎮單打一的存在。
在網球的比賽場上，他只能依靠自己獲勝。
這就是網球和籃球最大的區別。
衆人聽後沉默良久，最後綠間問出一句：“國中網球界的關東大賽，就是下周六吧？”
黃濑立馬接話：“這麽說，可以看到小幸村的比賽咯？”
“想去看。”紫原的聲音依然有些無力的稚嫩，可是這三個字卻道出了其餘人的中心思想。
想看看立海大附中的幸村部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