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又跟誰上床了?

第47章 你又跟誰上床了?

那天中午,柳成玉站在走廊上,熾熱的陽光從頭頂落下來,印出小團陰影。

謝書榮沒有一上來就表明自己的需求,而是稍微地繞了一圈:“柳學姐,你知道紙飛機動畫嗎?”

柳成玉擡手遮陽,聞言眼睛一亮:“當然,學我們這個專業的沒有人會不知道它。”

“那太好了。”謝書榮抿唇,神情既無奈又焦躁:“您可以幫我勸勸阿野嗎?”

柳成玉:“啊?”

“前幾天紙飛機的某負責人找上汀野,表示非常希望他可以入職試試建模師的位置,正好也到了找實習單位的時候。”

說到這,謝書榮無不惋惜地表示:“可惜他不願意去,我已經勸他很多天了,柳學姐你是專門學這個的,能給點建議嗎?”

柳成玉猶豫不決:“可是……”

謝書榮恰到好處地垂下眼,軟着聲音央求道:“學姐,機會難得,我作為他的朋友實在不想讓他再繼續堕落下去。”

這些被藩何以‘他們太看重隐私’為警告的團隊成員,終于在謝書榮三言兩語裏松了口。

嚴格來講,柳成玉并沒有透露多少信息,因為她知道的內容非常有限,唯一算得上重點的大概只有那兩個字。

柳成玉告訴他:“合同,他簽得好像跟我們不一樣。”

于是謝書榮完整地計劃了今晚的整個過程。

先讓人放松警惕,在對方毫無準備的狀态下直接撩撥他、近距離貼貼他,這能有效降低大腦的理智思考能力。

雖然汀野此刻的表情看起來像在走神,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以至于當謝書榮提出要解除合同的時候,他沒能立刻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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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汀野揉搓脖子的動作猛地一滞:“你說什麽?”

謝書榮十分貼心地重複了一遍:“我幫你解除跟爾雅的合同。”

如果說之前的沉默是假親熱過後的尴尬與詭異,那麽此刻就是陷入黑暗後與之抗衡的僵持與死寂。

那種揮之不去的旖旎氛圍如清風般消退得一幹二淨。

汀野沒說話,他縮在角落裏,眼底情緒漸漸淡化,就連剛才拍照時引發的慌張失措都暫時隐去了蹤跡。

“你怎麽知道的?”好半晌,汀野才開口,帶着點不易察覺的諷刺:“難不成謝大少爺也喜歡幹那種背地裏偷偷調查別人的無聊癖好?”

“也?”

“哦,小說裏經常這樣寫。”汀野頓了頓,又說:“有些顧客會這樣對待自己的伴侶,以此來彰顯……算了,這都不是重點。”

謝書榮仔細觀察着他的情緒,思忖片刻,謹慎答道:“我沒有專門去調查你,也沒有那種癖好。”

“是我父親勒令要求我一定要單獨談攏一單生意,但是我不喜歡他給我安排的那些合作方,于我而言那只是站在自家擅長且有足夠資本的地位上過家家而已,完全沒有任何挑戰性。”

“經過我調查的各行各業,以及某些複雜的資源數據,再排除掉我父親所掌控的領域……”謝書榮停了下來,似乎在組織更有說服力的語言。

不過看他表情似乎并沒有找到合适的說辭,最後他直言道:“我想給你投資。”

“誰?”汀野掏了掏耳朵:“你說誰?”

謝書榮:“你。”

“……”周圍氣氛比剛才還要沉默一萬倍。

給、他、投、資。

汀野愣然低頭,手指按了好幾下才把手機點開,他盯着屏幕看了三秒。

年月日沒錯,時間也沒錯。

“……汀野感到匪夷所思:“我這麽厲害?”

明明對方親眼看過自己近期制作的建模成品,謝書榮也親口承認了,那玩意做得真不是給人看的。

他都這樣了,還能扯出個冷笑話來?

謝書榮猶豫着朝他走了兩步,見汀野沒有抗拒後便直接坐在了對面的沙發裏:“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我有我的考量。”

“投資這方面算是我爸他們老生常談的話題了,說白了就是一場豪賭。”謝書榮笑了笑:“有句老話不是說,風險越大收益越高嘛。”

汀野幽幽地盯着他:“賠損都被你吃了?”

謝書榮攤手,表情無比藐視:“就那點賠損都不夠我姐逛一次街的花銷大。”

汀野:“……”

“你……”汀野問得十分艱澀:“不是,這世上有那麽多的領域,你幹嘛偏要點我?”

謝書榮開始睜眼說瞎話,理由編的很不走心:“因為我爸他自負不凡,特別看不起藝術品,所以我想替我媽媽教訓他一頓。”

汀野:“……”

好了,你不要說了,你再說下去我真的會懷疑你要對我圖謀不軌。

雖然他已經開始懷疑了。

當然,如果忽略掉謝書榮說的那些聽不太懂但又有點任性的少爺風格,單單站在汀野個人利益角度上來看,這是一件百利而無害的事。

外人或許只知道汀野對賺錢有股從不退讓的瘋勁,只要給錢他就能當別人對象,只要給錢就能去酒店當小三。

好像對于他而言,是除了金錢外,連尊嚴都可以踩在腳下的人,說跪就跪,說舔就舔。

但只有汀野自己清楚,當生命進入倒計時,當病危通知書掉在血泊裏,當心髒停止跳動,當聲音徹底消失,當陽光不再升起,那麽剩餘的所有東西将沒有任何意義。

包括大家所看重的尊嚴。

所以汀野不會拒絕謝書榮打過來的那十萬,不會在對方提出每個月真的給他十萬薪資而勸解,更不會為了所謂的自尊去規避別人伸出的援手。

這不是拒絕,這是在扼殺生命。

任何類似于“他這樣是不是施舍”、“我直接拿錢會不會被他看不起”這樣的心理狀态根本不會出現在汀野身上,因為他沒有功夫去自我內耗。

“我不知道是誰告訴你的,但我……”汀野略顯焦慮地舔了一下唇瓣,像是借助這個動作咽回去了什麽話:“我考慮一下。”

謝書榮皺起眉,不太高興,但也沒說什麽:“好,別讓我等太久。”

倒不是因為違約費太高,也不是擔憂自己建模的技術,恰恰相反汀野一點都不擔心這些問題。

他只是在考慮,這筆違約費要是能直接用在汀向陽身上是不是更劃算,畢竟今年的冬天就快要來了。

而他很有可能沒辦法在冬天來臨之前湊齊足夠的錢。

汀野沉着臉從養生酒館內出來,謝書榮跟在後面:“衣服你拿回去吧,不用還了。”

“給我也沒用。”汀野說:“誰家大學生還穿校服啊。”

謝書榮輕笑,調侃地說:“你可以跟我多約幾次校園寫真,然後就能經常穿了。”

“……”汀野好不容易消下去的霞紅再次蔓了上來。

還不等他拒絕,一道黑影突兀地從對面沖了過來,藩何臉色極差,他劈手扯住汀野,壓低聲音快速道:“那傻.逼來找你了。”

“我怕他鬧事,就打發他去後巷等着了。”說到這,藩何神情間有些許怒意:“你能不能改改手機靜音的惡習?都等半小時了,你知道我有多慌嗎?”

在知情人嘴裏,這位被稱為傻逼的家夥,乃汀康也。

汀野朝深黑的巷子口瞥去一眼,心想總算來了,再等下去汀野怕自己控制不住。

“知道了,你先回去。”汀野大步朝後門走去,剛挪了兩步,又想起什麽似的停下。

果不其然,謝書榮還跟在身後。

汀野說:“我自己去。”

謝書榮面色猶豫,內心并不想讓他獨自一人,但還是停住了腳:“如果需要,可以大聲喊我的名字,我就在外面。”

汀野神情複雜,到底還是沒說什麽,嗯了聲便離開了。

後巷口的燈只有一盞,由于沒有人打理,上面落了層厚重的灰,燈光看上去就像是被穿了條輕薄的紗裙。

謝書榮陪着他走到巷口,親眼盯着人消失在黑暗深處。

狹窄地、帶點混亂的後門口,站着一位西裝革履、衣冠濟濟,手提文件包的中年男人,汀康沒轉過身來之前确實能唬住小朋友。

但當他聞聲看過來後,汀野就知道他又成功地把自己僞裝成上流人的模樣。

“來了?”汀康率先開口,眉眼間帶着熱烈的關切:“最近怎麽樣,還好嗎?”

汀野卻只覺得心口一陣惡寒,冷聲問:“你來幹什麽。”

汀康動作優雅地撫了撫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我只是來看看你。”

汀野順着對方的手看去,這才注意到他身上那件西裝的特別之處,設計精良的镂空袖口,領子上有一條跟謝書榮類似的鏈子,只不過是亮金色的。

看不出價格的手表,擦得一塵不染的皮鞋……簡直像極了陳女士還在家的模樣。

汀野眼神暗了暗,根本不用思考太久,他就諷刺道:“你又騙誰嫁給你了?”

出乎意料地,汀康這次沒有生氣,他還維持着那份精心裝修出來的儒雅,談吐甚至比上一次要優美許多:“不是騙,當然這不重要,倒是你……”

汀康視線在汀野敞開一顆扣子的衣領處徘徊,嘴邊揚起一抹與優雅背道而馳的笑容,聲音陰森地像條毒蛇:“你又跟誰上.床了?”

“還是上次那個男生嗎?剛才聽他們八卦說你們在一起了,怎麽,睡男孩子這麽好玩?不過你也別太狠了,還是要注意下身體,有去醫院檢查……”

汀野咬牙切齒:“閉嘴!”

汀康不甚在意,漫不經心地把話說完:“建議你去醫院檢查一下生.殖·器官,免得患病。”

作者有話說:

謝·滿嘴謊話·書·偶爾誠實·榮:“對,我就是在專門調查你,也有那種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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