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何離
第8章 何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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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內有事務堂接手陳方失蹤的事,玉青琅也在裏面。她仔細詢問了昨晚的細節,就匆匆離開了。
無極宗內,自己人居然憑空消失,陳方或許撞破了什麽秘密。
陳方是他身邊的人,這個秘密會不會影響他修道?
路歸月不敢賭。
她想找到陳方,但更想找到陳方看到的秘密。
路歸月繞開衆人,回到百藥谷,循着她昨晚模糊間看到的方向走。
走到半路感覺不對勁,回頭一看,東千風不知什麽時候,不聲不響跟在身後。
有點像留守兒童是怎麽回事?
路歸月某瞬間居然有點莫名心虛。
有了東千風的加入,能做的事就多了點。
他拿來陳方慣用的東西,又找何來借來尋蹤犬,一路查過去。
她只在練氣期同門中打聽,且只打聽昨晚那段時間不在,又行蹤不明的人。
一天下來他們到處試探,弄得心力交瘁,秘密到是得到不少,卻都與陳方無關。
二人疲憊的撤退時,路過外峰煉氣期居所,看到一群弟子圍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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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那邊是怎麽回事?”路歸月拉過一個路人,打聽情況。
“嗨,你們是新來的吧,”那人看他們還小,把他們拉倒一旁,壓低聲音:“那邊領頭的王三,是外峰管事的兒子,看中了靈植峰掃灑的翠兒。”
“難道是翠兒喜歡地上那個?”路歸月問道。
“沒錯,這不,他找借口說昨晚東西被偷,地上那個又沒人證明行蹤,只能挨打,都是慣例。”
昨晚行蹤不明?這人是受害者,且可能有昨晚的線索,救他一次不虧。
看那群人将基礎術法一個個往他身上砸,她化出一個水球,向那群人砸過去。
水球還沒到,就有個火球先到了。
先是被火燒,又被水澆,落湯雞王三的憤怒大吼:“他娘的,誰戲弄老子,滾出來!”
“東千風。”東千風擋住路歸月,橫起劍,随時準備拔劍戰鬥。
路歸月也不需要他擋,當即站出來:“我乃喻琉仙尊弟子,便是看你不爽,要打架嗎?”
他們在武堂上封住靈力對戰李松,一戰成名,這群人中确實有人認識。
狗腿子湊過去挨個兒介紹,他說一句,領頭的氣焰就矮一截。
不僅不能發火,還得低聲下氣。
那王三滿心憋屈,露出個十分扭曲的笑:“不敢不敢,是我們礙了你們的眼,這就滾。”
等人走光,地上的人站起來也不說話。他低着頭弓着背,狼狽的一瘸一拐往回走,行動間,破破爛爛的衣服裏還會露出各種淤青和傷口。
路歸月很清楚他在想什麽,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被欺負的。
也不是沒有人救她,但最後,換來的是更深的毒打。
久而久之,她不會遷怒或埋怨伸出援手的人,也不會感激他們。
“同我們走吧。”東千風一句話,點亮了兩雙眼睛。
若是曾經的路歸月,一定也希望有這麽一個人,能徹徹底底帶她遠離火坑。
“你叫什麽名字?”
“簡追。”其實他沒有名字,只是在凡間時聽過一句話:往者不可谏,來者猶可追。
不論是出于什麽目的,從今以後,他可以留在掌門弟子身邊,再也不會因為駁雜的五靈根受盡欺淩和白眼。
從此這群人不過是以弱者取樂的垃圾,而他有了機會變強。
他會牢牢抓住這次機會創造新生,所以給自己換了個新名字。
随着他說出名字,天空中突然電閃雷鳴。
三世魔子的命宿突然從星盤上消失。
魔界有人一掌拍向風無眠:“為了當上少君,不惜毀了三世魔子,你狠!”
風無眠吐出一口淤血,魔氣運轉,傷勢很快就穩住了。
他入魔後性格變得十分肆意,沒做過的事根本不願受冤枉氣。
他身後魔氣鼓漲,擡手凝結出一柄黑刀,手腕前推,那刀飛速沒入那人後心。
他走過去,捉住飛出來的魔嬰,按回那人身體,又從他體內掏出自己的魔刀。
魔刀慢慢放大,他拎起來,一刀砍下那人的頭。
一刀、一刀、一刀刀砍下去,很快,那人就變成了一灘肉泥。
“質問我?你也配?”
心情舒暢後,他扔下刀,朝無極宗這邊飛來。
原地只留下碎屍萬段的元嬰期魔修,那把刀化成了魔氣消散。
東千風帶走了簡追,簡追求着以後能服侍他。
有沒有這樣的人他無所謂,所以沒有開口,簡追當他默認。
他靈根駁雜,修為緩慢,跟着宗主的徒弟,別人看來是撞了大運。
東千風什麽話都沒說,等四下只有他們兩人才開口:“離路歸月遠點。”
簡追顫抖着開口:“你知道了?是……是我偷了王三的靈液。等他修為提高,我一定會被打死的。”
東千風不在乎,于他而言,簡追只是個陌生人,不值得費心。
救他不過是因為察覺到歸月狀态不對,想讓她好過一些。
他擡步走遠,簡追在他身後跪下,大聲喊:“我以後,一定老老實實伺候你!”
冷酷的步伐沒有停頓。
望着這樣的背影,簡追一時間覺得自己像跳梁小醜。
以他為宗,不惜一切代價變強就配追随他了,簡追這樣想。
路歸月雖然沒有找到陳方,也沒有問出秘密,但心情也不是很糟糕。
她回到流雲峰,見何來與何離在她洞府邊挖土。
“師妹回來啦!”
“小師姐,這是做什麽?”
“陳方還沒找到,青琅姐姐說最近不太平,讓我們小心,我是師姐嘛,當然要保護你呀。”
路歸月并不怕,但一個嬌俏可愛的小師姐擔心她,她也不忍拒絕。
“所以,為什麽要挖土?”
“啊,嘻嘻,這個啊,我打算過來陪你住幾天啦。”何離搖晃着圓圓的腦袋,過來抱住她的手臂,亮晶晶的眼睛好像在問她:是不是很意外?很開心?
“路師妹,舍妹喜歡水,她的居處定要有個水塘才行,要是不給她挖,她自己也會忍不住挖的。”
何來熟練的開渠引水,又在水底和塘邊上種下許多三棱草。
看來這事他做得不少。
何離猶不滿意,來回晃動她的手臂,“就只有這一種草,都不夠吃的。”
手臂上挂着的人香香軟軟,黑白分明的眼眨啊眨:“歸月,我們明天去靈植峰,多找些靈草回來種,好不好?”
拉長的尾音聽起來更加軟糯,小師姐撒起嬌來,路歸月無法抵抗。
她終于明白為什麽青琅師姐平日很喜歡摸她們的頭了。
她也摸着何離的頭,寵溺道:“元屏給我的金竹液,還有周圍這些,只要你喜歡,都是你的。想要什麽靈植,都給你種。”
“嘻嘻,歸月最好啦!”
晚上,路歸月難得沒有打坐,何離拉着她一起躺下。
沒多久,小師姐就睡着了,雙手雙腳扒着她。
又是熟悉的紅撲撲的臉蛋,細細密密的鼾聲特別催眠。
所以不一會兒,路歸月也安靜入睡。
睡到半夜,她好像摸到個毛絨絨的東西,手感特別軟和,想幼貓的毛。
她維持着全身放松不動,警惕的睜開眼,餘光瞥向旁邊。
是小師姐的氣息,但是睡在身邊的是一只毛絨絨的獸,很像水貍。
何離,喜歡靈植,又愛築水塘。
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獸類恢複原形比較舒坦,小師姐心大,睡在她身邊,竟然毫無戒心的現形。
何離是水貍,那何來與她相似,喜歡吃肉。不就是海獺,為什麽不叫何踏呢?
原來課堂上說的無極宗內的妖修要保護好自己,是這個意思。
路歸月輕輕給她順毛,感覺像撸貓一樣舒坦,小水貍也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睡得越發香甜。
順着順着,她的思維也忍不住放松,有的沒的,不知道想了些啥,又安心睡去。
發現小師姐的真身以後,路歸月對她越來越像青琅師姐。
原因無他,她現在看着小師姐,就忍不住想像成一只毛絨絨的幼崽。
看她來回蹦噠,都能想象到她的小短尾來回擺動的樣子。
玉青琅回來,看路歸月在門前種靈草的樣子,簡直就是當年的自己。
“見過玉師姐。”靈植峰的瑤佩師姐,築基五層修為,過來幫忙種靈草。
這位玉師姐原本脾性溫柔,但自打風無眠判宗後,都傳她變得喜怒無常,瑤佩不敢造次,規規矩矩行個見面禮就回去了。
路歸月聞聲,放下靈草笑着問道:“師姐回來了,是陳方的事查清楚了嗎?”
“還沒有。這個你先拿着,這幾天哪裏都別去。”
玉青琅解下腰間的蒼青劍遞給她。
此界靈器,可分為上、中、下三品,在此之上,還有十分稀有的天級,以及傳說中的神器。
這是喻琉仙尊為青琅鑄的上品靈劍,很适合現在的路歸月。
“還有這本基礎功法,是師尊為你挑的。認真練習,不懂之處來問我,知道嗎?”
路歸月雖然還沒見過閉關中的師尊,卻感受到師門的溫馨。
她認真的接過蒼青劍,鄭重的點點頭。
用沒日沒夜的苦練來回報他們的溫柔。
東千風再見到她的時候,總感覺有什麽地方變了。
或許是水靈氣洗滌了她多年的苦難。
或許是她眼中瑣碎而溫暖的修煉生活,讓她越來越謙和。
“千風,此刻你歡喜嗎?”
東千風耳邊,又響起那晚的問話,他望着庭院裏揮汗如雨的人。
她的眼睛,終于有了一絲溫度。
所以,他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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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者不可谏,來者猶可追——出自《論語·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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