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第24章

第24章

伏地魔在和哈利·波特的對決中，死在了自己的索命咒下，狂歡的人們沒有注意到，一個瘋狂的食死徒沒有逃走，而是不顧一切地對哈利·波特施了一個索命咒。

狂歡的人們還沒來得及慶祝勝利，就被這突然來的變故給驚呆了。他們眼看着他們的英雄、他們的希望、魔法界的支柱和救世主就在他們不可置信的眼光下慢慢倒下了。

“不——”人們只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一個黑袍翻滾的身影快速來到哈利·波特身邊，在哈利·波特倒地之前把他接在了懷裏。

“波特！”年輕的巫師們驚恐的發現，抱着哈利·波特的成年男子是他們的魔藥教授，霍格沃茨最年輕最陰沉最護短最恐怖的教授，此刻的他，卻滿臉絕望，他抱着哈利·波特，痛苦而絕望地喊着，“波特！睜開眼！我要你睜開眼！哈利，Look at me！please！看着我……”

這一刻，所有的人都相信和接受了他們的救世主和他們的魔藥學教授是一對戀人的現實。如果哈利·波特現在沒有事，他們願意祝福這一對戀人。可是——

一些女巫開始哭出聲了，所有的人，特別是哈利·波特的朋友，他們都陷入了悲傷和自責之中，如果他們不是看到伏地魔死了就放松警惕了的話，哈利就不會被落網的食死徒偷襲，哈利就不會死。

年輕的魔藥教授把他不願睜開眼再看他一眼的愛人抱在懷裏，絕望地伸出手慢慢的撫摸愛人的臉，腦海裏卻浮現一幕幕他和哈利相處的場景。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才四歲，安靜乖巧的依偎在盧平的懷裏，視線相對的時候，一雙碧綠的眼睛對上了他的眼睛，印入了他的心裏。

他想起小小的哈利拉着他的袖子，軟軟的聲音說：“先生，我想和你學魔藥。”看在魔藥材料的份上，他最終答應了。往後的他，無數次後悔過答應哈利的這個請求，可是這最後的最後，卻無比的慶幸自己接受了哈利的這個請求，現在依然如此。

第一次教導哈利，他就明白了哈利只是哈利，不是他痛恨的詹姆斯·波特，也不是那個他深愛的女子莉莉·伊萬斯。但是，不可否認，他依然是只小獅子。

慢慢的，他才發現，在這獅子的皮下面，卻有着一顆狐貍般狡猾的心。在第一次因為布萊克和盧平因為有事出門而把哈利送到了他這裏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他沒想到的是，那一次的照顧卻照顧出麻煩來了，哈利故意留下行李不帶走，然後而三岔五地來騷擾他。其實他完全可以把哈利的行李送回去或者幹脆丢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居然下意識地留下來了。對于哈利的這種騷擾的行為，他在語言上是大大的反對，可是在行動上卻一直沒有反對。

于是臉皮厚如獅子，心思狡猾如狐貍的哈利就在他這種默許下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了，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他才發現，他那令霍格沃茨小動物們避之不及懼怕不已的低氣壓和嚴厲的話語（明明是毒舌）對這個姓波特的小獅子完全沒反應。

而他那個時候是怎麽想的？好像那個時候他有過一個想法，有人能忍受他的低氣壓和嚴厲的話語他心裏有一點點欣喜。現在想來，原來他的心裏早就接受了這個波特嗎？

“哈利——”斯內普的手輕輕地滑過哈利額頭的疤痕，來到哈利緊閉的雙眼。在很早以前，他就能區分這雙綠眼睛和莉莉的那雙綠眼睛了。一開始看到哈利的綠眼睛會讓他失神想起另外一雙綠眼睛的主人，他承認。不過很快，他就能區分開來了。莉莉的眼裏總是充滿了快樂，就像陽光一樣。而哈利呢？最初是怯怯的，後來為了他的教父請求學魔藥的時候，眼神很堅定，再到後來是狡黠，再到後來時而無辜時而狡黠時而——可愛。再後來呢？在他沒發現的時候，哈利看他的眼神慢慢地開始變得深沉溫柔起來，再到後來，他能輕易的從哈利的眼神裏看到掩飾不住的愛意。

下意識的，他只想躲，他沒有忘記，他是一個罪人，是一個肮髒的食死徒。哈利的悲劇是他造成的，他也算是哈利的殺父殺母的仇人，他承受不起少年這麽熱烈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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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那個時候他想的不是他因為心裏還愛着少年的媽媽，不愛這個少年所以才避開他，拒絕他，而是因為他怕少年知道真相會失望。

原來，他早在慢慢的相處中開始正視這個少年了嗎？原來，他早就在少年的陪伴中慢慢忘記了心中以為畢生都無法忘記的傷痛了嗎？原來，心中的傷口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被少年治愈了嗎？

可是，他還是不能接受哈利，哈利不知道真相。他知道，真相遲早會露出水面的，他現在不能動心，不能接受，那麽，在真相到來的那一天，他才不會那麽痛。

可是，為什麽？在哈利倒下的那一刻，他的心還是那麽痛？他明明沒有接受哈利，他現在明明只是哈利的教授，死去的只是他的學生而已。甚至這個學生還不是他的學院的，而是一只他一直以來就唾棄的沖動魯莽的獅子。

斯內普的手指沿着哈利的鼻梁慢慢的來到哈利的嘴唇。緊閉的嘴唇帶着淡淡的粉色，斯內普仿佛依然能看到少年緊張的開口說：“先生，我，我喜歡你！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喜歡，而是，我，我，像我教父對萊姆斯叔叔一樣的喜歡。”

他當時是怎麽回答的？

他記得他當時表現得很一屑不顧，假裝沒有看到少年失落的目光。但是，少年卻沒有因為他的拒絕和嘲諷和放棄，而是按照他自己的心意堅持的追求他。

他感受到了少年眼神的變化，每每在看向他的時候，眼裏都帶着濃濃的愛意和不能被改變的堅持。在少年的堅持下，霍格沃茨漸漸地有了救世主愛上了老蝙蝠的傳言。而他卻居然沒有澄清，甚至還帶着一絲淡淡的喜悅。

斯內普想起大戰前的晚上，少年披着隐形衣偷偷地來到他的卧室，少年帶着悲傷和隐隐絕望的神色對他說：“先生，明天就是大戰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下去，不可否認，我心裏真的帶着恐懼，我也會害怕。先生，看在我明天生死不明的份上，讓我抱抱你好嗎？”

這個少年，從他嬰兒時期就開始背負整個巫師界的希望，這強加給他的責任，一定讓少年很累吧？斯內普的心塌陷了一小塊，變得柔軟了，他伸出修長的胳膊第一次主動把少年摟在懷裏。

少年驚喜地擡頭看他，他有些尴尬地把頭扭開了。可是少年卻很容易滿足，伸手環抱住他的腰，滿足的嘆了一口長氣。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地抱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醒來才發現，兩個人就以這種擁抱的姿勢在沙發上睡了一夜。

他如觸電般放開了抱着哈利的手站起來欲離開，卻被醒來的哈利拉住了他的手。他回過頭，對上哈利堅定、忐忑帶着隐隐期盼的眼神，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先生，如果，我說如果，如果大戰後我還活着，成功打敗了伏地魔，我能叫你西弗嗎？你能接受我嗎？”

他拒絕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後，他沉默了很久，終于在哈利期盼的眼神下開口了：“如果我還能活到那個時候，我會給你這個機會的。”他需要給這個即将與伏地魔決鬥的少年一個希望，一個活下去的動力，同時，也是給自己的。

哈利的眼神立刻就亮了，碧綠的眼睛充滿了鬥志與必勝的決心，他歡快的說：“我明白了，先生，謝謝你，還有——”

哈利站起來，趁他沒有反應過來拉下他的頭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個吻，紅着臉說“我愛你”，然後居然害羞地跑了。

斯內普的手指在哈利緊閉的唇上來回撫摸，早上還吻過他的唇，還告白過的唇，現在卻緊閉着，唇上的溫度慢慢地在消失。

“哈利——”

斯內普慢慢低頭把自己同樣冰涼的唇印上哈利的唇，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二個吻。

良久之後，斯內普慢慢擡起頭，輕柔的幫哈利擦着臉上的污漬。難道他西弗勒斯·斯內普注定要一輩子後悔嗎？難道他愛上的人都要離他人去嗎？他後悔了，為什麽他沒有早一點接受哈利，到哈利死去，他都沒有正面回應過哈利。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讓哈利就這麽帶着遺憾離開了。

“哈利——”再一次，他低下頭吻住哈利的唇，“我也愛你，還有，我會一直陪着你。阿瓦達索命——”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他一直藏在袖子裏的魔杖直直地頂着自己的心髒，随着斯內普的聲音，一道妖豔美麗而絕望的綠光沒入了他的胸口，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年輕的魔藥大師抱着救世主一起倒下。

在天的西邊，夕陽漸下，漫天晚霞，血染天空。一抹殘陽從晚霞中投下來，散發它最後的光芒。萊姆斯和西裏斯從追捕食死徒的途中趕來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個場景，殘陽似血，照射在相擁的兩個人身上，他們的臉上似乎還帶着滿足而幸福的微笑。

在地上的人悲傷地不能自己的時候，沒有人能看到在他們的頭頂上，兩個十指相扣的靈魂靜靜地俯視着他們。在他們決定讓兩個人合葬的時候，兩個靈魂帶着滿足而幸福的微笑慢慢的消失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