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似乎是看裴嘉裕沒關注這邊, 那小女孩兒安靜了一會兒,又開始跟裴樂樂他們三個人玩兒了。

不過裴嘉裕明顯能感覺到這個小女孩兒不太愛搭理柳長河他們兩個, 更喜歡往自家女兒身邊湊。

果然他家小公主最可愛, 可愛到別的小女孩兒都要搶着跟她玩。

老父親裴嘉裕滿懷欣慰之餘還隐隐自豪,站起身往旁邊走了走, 免得打擾到女兒的交友活動。

“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啊!”

過了十幾分鐘左右, 柳長江突然拔高嗓音兇人,裴嘉裕原本正背着手仰頭用視線去描摹着葡萄藤蔓上葉子的脈絡, 一聽這動靜頓時心裏一跳, 而後轉身快步往幾個孩子那邊去了。

裴嘉裕距離幾個孩子本來就不遠, 轉身就能看見, 發現柳長江伸手推了一把那個面生的小女孩。

小女孩兒直接被推得踉跄了一下,咬着牙看着柳長江, 而後視線就越過來看見了匆匆走過來的裴嘉裕。

小女孩兒當時的眼神讓裴嘉裕忍不住皺眉, 無法形容出來,就是莫名讓人反感抵觸。

下一秒,小女孩兒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兩只手捏成拳頭使勁揉着眼睛, 哇哇地哭起來, “你打我!哇媽媽救命啊有人要打我!”

裴嘉裕古怪地盯着小女孩兒看了一秒, 而後果斷上前一把将吓懵的裴樂樂抱進懷裏。

柳長江也沒想到自己一推就把人推倒了,要說他都是十三歲的少年了,當然不會故意欺負一個幾歲的小屁孩兒。

裴嘉裕卻沒有責怪這小子,反而騰出一只手把傻眼的兩兄弟攬在自己身後, 自己皺着眉看着坐在地上蹬腿大哭的小女孩兒,竟是沒有去安撫道歉的意思。

柳長河柳長江兩個小子心思簡單,裴樂樂又因為視線死角沒看見,可裴嘉裕當時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這個小女孩兒在被推了一把的時候明明就站穩了,是看見他之後才順勢作出被推倒的樣子坐在地上。

就連這會兒哭的樣子都很假,就好像一個從來沒看過真正小孩兒該如何哭的大人在假裝。

這個想法在裴嘉裕腦海裏也就一閃而過,完了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會幻想了,畢竟眼前這孩子貨真價實就是個小孩兒,并不是侏儒症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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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小孩兒哭鬧的方式各有花樣吧,說不定這個小女孩兒的哭鬧特色就是假兮兮幹巴巴。

如果裴嘉裕這個評價被正在用百分之三百努力裝哭的小女孩兒知道了,怕是要恨不得立馬從地上爬起來咬死他。

“到底怎麽回事?”

有了大人撐腰,柳長江可算穩住了那顆狂跳的小心髒,連忙跟小舅舅說起他為什麽突然兇人。

原來這個小女孩兒他們也不認識,就是看見他們在這裏,然後自己莫名其妙跑上來跟他們套交情,對裴樂樂還特別殷勤。

“就像爸爸故事裏的人販子那樣!”

之前還覺得勉強可以接受的行為,果斷被柳長江這小子全盤否定努力抹黑。

“剛才她居然趁我跟大哥去廚房給樂樂端湯的時候哄樂樂把手上的手鏈給她,被我們發現了又死纏爛打非要買,說什麽她太喜歡了,哦,她喜歡我們就要賣啊,誰還缺那點錢?我看她那眼神就差直接搶了,拉着樂樂的手死活不肯放,這不是神經病嘛!”

裴樂樂手上戴的手串是她出生的時候宋明月從自己手上退下來給她戴上的,手串也看不出多值錢,就是墨玉雕出的兩顆蓮花并一枚蓮子。

裴嘉裕聽岳父說過,說是這手鏈是他早年就去世的岳母從祖母曾祖母那邊傳給宋明月的,似乎是有傳女不傳男的講究。

據說其實還有另外專門傳給男丁的,不過幾代這麽傳下來,自然也就分得找不到了,倒是女孩兒一直都只有一個,這手串也就這麽傳下來了。

柳長江口舌伶俐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經過給說了一通,地上坐着哭鬧的小女孩兒不甘心,哭嚎的聲音更大了,隐隐聽着好像還真有種凄厲。

這樣大的動靜當然很快引來了小女孩兒的家長,一行四個大人急匆匆走過來,看見裴嘉裕一個大人抱着小孩兒身後還站着兩個少年,自然是先入為主以為是裴嘉裕他們欺負自己家孩子。

“哎呀你們是誰啊,怎麽欺負小孩兒啊!還要不要臉了!”

一個小個子的老太太一陣小跑地跑了過來,一把就将小女孩兒抱進懷裏心啊肝的一陣心疼,一邊還能抽空狠狠地瞪裴嘉裕他們。

另外三個大人也跟着跑過來,那小女孩兒的媽媽更是上來就指着裴嘉裕放狠話,“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卻欺負一個小孩子,知不知道未成年兒童保護法?老公,趕緊打開手機拍下來,咱們曝光這種人渣!”

柳長江揪着小舅舅的衣擺伸出脖子辯解,“明明就是你們家這熊孩子非要搶我妹妹的手鏈,呸一家子強盜!”

柳長江學習不算好,可如今是什麽年代啊,那就是小學生都能經常上網接觸各種信息的年代,當然也知道未成年人保護法。

具體的他不知道,但柳長江知道同樣的話同樣的事,自己這樣的未成年說出來做出來,後果肯定能輕松點兒。

他不會像那些網上的未成年那樣惡意犯罪,卻不介意用自己這個身份來保護自己保護他妹妹跟小舅舅。

柳長河哪能不知道弟弟的這番想法,也連忙掏出手機開了錄像功能,“拍啊,你拍我們就不能拍了?來來來各位叔叔阿姨,趕緊來看看現實版的熊孩子跟熊家長,一來就不分青紅皂白亂罵人,說得好像自己就多要臉似的。”

這年頭誰還沒個手機啊,拍就拍誰怕誰!

裴嘉裕這個大人都還沒找到機會吭聲呢,倆小子就突突突地把人給怼回去了。

這會兒裴樂樂也反應過來了,立馬做出害怕的樣子往爸爸懷裏縮,還擡手摸着淚,“嗚嗚爸爸,這個人搶我東西,樂樂手好痛。”

那哭起來的樣子,可比在奶奶懷裏只會蹬腿幹嚎的小女孩兒真實多了。

原本還很是嚴肅鎮定的裴嘉裕一看女兒哭了,還說手痛,頓時慌了。

小心的握住女兒的小手一看,果然手腕那裏被人撸出了一圈紅印。

裴嘉裕當即沉下臉,也不理會哭鬧的老太太中年女人以及小女孩兒,只直直地看着站在旁邊頗有縱容之意的老爺子跟中年男人,“二位,現在這情況恐怕不能用小孩子打鬧來判定了,雖然未成年人有保護法,可這種搶東西且傷人的行徑已經構成犯罪,她是不負刑事責任,可民事責任還是要由監護人承擔的。”

裴嘉裕說完,讓行使麻利的柳長江去喊他小舅媽,這種事他也只一知半解,關鍵時刻還是需要老婆出馬。

那中年女人看裴嘉裕說話一套一套的,而且還讓孩子去叫人,也有點怕了,靠近婆婆一邊哄女兒一邊弱弱地嘀咕,“什麽民事不民事的,不就一破手鏈嘛,我們家寶兒才五歲呢,你一個大人好意思計較嗎?”

果然就看起來人模狗樣,心眼兒這麽小!

要說為什麽柳長江他們一說事情經過這對婆媳就想要不吭聲含糊過去?還不是因為她們了解孫女/女兒的性子,從小到大就這麽要強,看上什麽就一定要弄到手。

就連去年才剛拆遷的郊區破院子都是女兒一歲的時候又哭又鬧又絕食才讓家裏大人妥協,賣了住得好好的城裏房子去買下來的。

不過因為買了才三年那個地方突然就被劃成了開發區,他們家也因此成了拆遷戶發了筆財從此起家,所以如今女人跟婆婆越發重視女兒。

如今看上人家小姑娘手上的手鏈所以直接想搶,這種事也不是幹不出來。

旁邊兩個男人一看裴嘉裕被女人指責也無動于衷,看起來是要來真的,又看裴樂樂跟裴嘉裕身上的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頓時也心虛了。

中年男人打着哈哈掏出煙上來想跟裴嘉裕套近乎,“兄弟,不好意思,家裏就這一個老來女兒,寵過頭了,哥哥我給你賠個不是,咱不打不相識,認識一下交個朋友呗。”

裴嘉裕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上學的時候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那種好學生,等到工作了又是留在自己母校,工作環境比較單純,所以難以想象還能有這樣的說法。

自己女兒欺負了他家寶貝,現在還要自己跟他做朋友來往?這不是讓自己女兒以後繼續被人家欺負嗎?

而且他家女兒寵慣了,別人家女兒就不是千嬌百寵着長大的?他自己都舍不得讓女兒受傷呢,現在沒發火已經是很努力的收斂了好吧?

恰好宋明月他們也過來了,宋明月一聽這個話就氣笑了,上來就一把推開男人湊到自己老公臉前的香煙,“不好意思,我家女兒也寵過頭了,這會兒還非得出口氣才能重新高興,是吧閨女?”

裴樂樂配合地扁着嘴可憐兮兮地點頭。

平時宋明月對女兒的教育就是自己不主動欺負別人,但被人欺負了也絕對不能忍氣吞聲,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誰欠我了我就一定要找補回來,暫時沒辦法抗衡的,那就悄悄記好小本本,以後總能找到機會。

看見宋明月出來冒頭,那抱着孫女的老太太不幹了,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張嘴就罵髒話,什麽賤人雜批女昌婦都能來。

裴嘉裕捂住女兒的耳朵,側身往旁邊站了站。

這老太太嘴巴厲害,一看就知道是久經歷練,可跟着來的張淑芬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就攬過主場權跟人對上了。

一時間這場面搞得有點鬧騰,不少吃完飯出來溜達的客人都好奇地圍了過來看熱鬧。

柳長河還在那裏把錄視頻,覺得這事兒剪輯一下發網上肯定有人看。

柳長江則是充分發揚他嘴巴子利索的天賦,活靈活現地給周圍的人說着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說得義憤填膺是唾沫星子都飛出來了,讓聽的人也紛紛有了同感,把這事兒定義為熊孩子要搶人東西結果熊家長還要撐腰的奇葩事。

楚寶珠一看這不對啊,原本她是想鬧着讓爸媽出面跟人商量着把那個手鏈買下來的,那個東西可是女主的金手指,只要她能搶過來,女主不就成她了嗎?

結果這幾個不中用的老東西可好,居然一點沒抓住重點,反而跟人幹起了嘴仗,更關鍵的是居然還幹不過人家。

簡直就是幾個丢人現眼的玩意兒!

作者有話要說:  這些穿書或僞重生者都不是一個位面來的,他們了解到的所謂“原劇情”并不相同,如果覺得太複雜了,那大家就抛開鬧騰關注裴教授家的寧靜生活。

鬧中取靜,靜中有鬧,鬧是這些撲騰着想要幹一番大事才對得起自己特殊機遇的人,靜是屬于裴教授他們的。

ps:這種角色不會很多,還有一個決定抱大腿的,其他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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