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自從早上林雙露在節目自爆，和許臨談過以後，他倆就上了熱搜。
網友裏人才輩出，即便兩人那段戀情沒有公開，也還是扒出了不少蛛絲馬跡。
節目組工作人員身為圈內人，消息渠道更多，私底下也都在議論。
“之前林雙露在采訪中說過，收到最浪漫的禮物，是某任男友為她寫的歌，就是《南城初雪》吧？許臨真的好有才，林雙露怎麽舍得分手啊。”
“去年許臨本來說要參加隔壁電視臺的跨年晚會，結果晚會前突然生病，住進了醫院。其實真正原因是電視臺想安排他和林雙露合唱，為了不參加晚會，許臨在冰天雪地的室外待了一整晚，差點把自己送走，可見傷得有多深。林雙露竟然還好意思跑到節目中來自曝，想什麽呢？”
“篤定直播節目，許臨不會讓她下不來臺呗。幸好有簡知鳶的精神體，不然以許臨的名聲，只怕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許臨之前名聲不太好，主要原因不就是他和何潇打過架嗎？何潇和林雙露傳過緋聞，聽說是吃醋？他真的好愛。”
……
林雙露經紀人在現場聽到了這些議論，也不在意。
因為這正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林雙露看中一個電影角色，競争對手也很強大，談了很久都還沒定下來，需要破局的機會。
團隊趁機發了幾篇帶節奏的稿子，一邊說許臨明顯還喜歡着林雙露；一邊又說他心眼小，林雙露紅了後他自卑，盯林雙露盯得很緊，完全不給私人空間，才導致兩人分……
網上消息太多，站誰的都有。
經紀人看熱度已經炒起來，迫不及待和劇組聯系，暗示只要把那個角色給林雙露，就能讓許臨為電影寫歌。
從去年許臨爆紅以後，t找他寫歌的人就多了起來。但他創作比較依賴靈感，接工作很謹慎，所以要找他寫歌還真沒那麽容易。
負責選角的副導演看了鋪天蓋地的新聞，也有點動搖，來找導演商量。
剛好是午飯時間，導演邊吃飯邊點進直播間，結果剛好看到許臨在線澄清。
“誰給你們的自信，覺得許臨還會為她寫歌？”
“讓我和騷操作這麽多的團隊合作，我看你們是想讓我死！”
“這演技也不行啊，哭得太用力了，還換角度找鏡頭，小心思真多，還沒旁觀者入戲……等等！熊貓幼崽精神體！？這人是誰？”
*
林雙露經紀人接到劇組電話的時候，現場正處于失控狀态。
沒想到許臨會在直播中澄清，林雙露先是不敢置信，随後心态便崩了——她厚着臉皮委曲求全，跟前男友一起上節目，為的是博熱度拿資源，現在別說資源，連名聲都毀了。
許臨竟敢這樣對她？
林雙露瞬間仿佛回到過去兩人談戀愛的日子，她在那段愛情中就沒受過委屈，猛地站起身，掀了下桌子。
今天這桌子是從山下搬上來的，本就比較輕便，還真給她掀翻了。
碗碟杯盤和油湯剩菜四處飛濺，嘉賓們紛紛狼狽躲閃。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簡知鳶這個方向受到的波及最大，一只裝着泡菜的小碟子直直朝她臉上飛了過來。
這張臉是她目前最值錢的東西了，簡知鳶趕緊護住臉往後退。
慌亂中，腳下踩中一根圓滾滾的棍子，還沒識別出那是什麽，整個人就失去平衡，朝後摔倒。
完蛋！簡知鳶崩潰地閉上了眼。
一只大手忽然伸過來，攬住了她的腰。
随即一股大力拽着她硬生生轉了個方向，脫離混亂的場地。
簡知鳶身不由己，跌進一個陌生的懷抱，鼻子撞到硬邦邦的胸膛，耳邊是如擂鼓般的心跳。
她急忙睜開眼，正好對上霍承淵垂落的目光。
簡知鳶剛想道謝，霍承淵忽然別開頭、松開手，瞬間退出去好幾米遠。
簡知鳶差點再次摔倒，晃了兩下才站穩，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道謝：“……”
霍承淵遠離了毛茸茸的攻擊範圍，看到熊貓幼崽頂着一腦袋問號，也覺得尴尬。
他輕咳一聲，剛想解釋找補一下，旁邊又是一陣騷動。
卻是林雙露經紀人闖過來，直接将她拖走了。
“拉我幹什麽？”林雙露還處在憤怒中，不想走，“我還有話沒說……”
“你還想說什麽？”經紀人都看不下去了，壓低聲音道，“說你跟人談戀愛的時候，也是想發脾氣就發脾氣，想摔桌子就摔桌子？還是說你不肯當面分手，搞得人家抑郁症發作、一個月暴瘦二十斤？”
許臨還是給她留了體面的。
林雙露說不出話來了。
“劇組那邊已經明确拒絕了你，沒必要繼續丢人現眼。”經紀人繼續道，“還是先想想怎麽善後吧……”
“露露。”經紀人話還沒說完，導演已經過來攔住了他們。
林雙露腦子一片混沌，下意識回頭去找許臨。
許臨将摔倒的桌子扶起來，确定嘉賓們都沒受傷後，開始蹲在地上收拾那一片狼藉，還不忘跟大家解釋：“其實她以前不這樣，我們是高中同學，那會兒我父母離異，是她陪我走過來的……”
【原來是這樣，難怪許臨那麽愛。】
【醒醒吧，過去是過去，人是會變的。】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現在她不光是想蹭你熱度，還想往你頭上潑髒水，正常人都不能忍。】
許臨越維護林雙露，網友就越心疼他。
簡知鳶明白這個道理，也不擔心他了。
只是沒想到，林雙露會這麽暴躁。
這已經算得上直播事故了，不知道節目組會怎麽處理？
簡知鳶扭頭去看導演組那邊，卻看到經紀人在朝自己招手。
現場還處在混亂中，沒人注意她。
簡知鳶默默朝經紀人身邊走去，邊走邊衣服上的油漬，順手将麥給關了。
“怎麽了？”簡知鳶低聲問。
“王導那邊有個角色，說很适合你。”經紀人聲音更小，“問你願不願意去試鏡？”
“哪個王導……”簡知鳶問出口就反應過來了，“林雙露之前争取那個角色？不要不要！”
她在直播中對許臨的偏向還挺明顯，網友肯定會多想，她還去搶林雙露想要的角色，是嫌自己名聲不夠差嗎？
熊貓幼崽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你莫害我！】
“我也認為不合适，只是覺得還是應該和你說一下。”經紀人忍不住笑了笑，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我這就拒絕，你別多想了。”
簡知鳶點點頭：“那我回去了。”
頭頂的熊貓幼崽卻一臉警惕地後退幾步，擡起爪爪撓撓頭，一副思考的模樣，随後氣泡一顆接一顆地冒出來——
【他為什麽突然變溫柔？怪吓人的。】
【難道是怕我也學人家發瘋？】
【學會了！下次誰惹我，我也發瘋！】
【真羨慕林雙露的精神狀态。】
經紀人：“……”
不敢惹不敢惹。
簡知鳶轉過頭，看見霍承淵似乎在找她。
兩人對上視線。
他肯定會馬上移開視線，簡知鳶面無表情地想，也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麽如此讨厭她。她“萬人嫌”的名頭，不會都是霍承淵帶來的吧？
誰知道霍承淵頓了頓，這次不僅沒有移開視線，還朝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那笑容裏甚至有兩分不易察覺的讨好。
簡知鳶：？？？
*
這一天的直播，從頭到尾都充斥着尴尬。
林雙露被經紀人拉走後，再也沒回來。
節目組用了個非常爛的借口，說她突然不舒服，提前退出。
顯然是聊得不太愉快，故意說出來，引發讨論的。
剩下的幾位嘉賓，刻意避開這個話題，努力找別的事情做。
幾個小時下來，一個個撐得都快廢了。
還好每期節目只直播兩天，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晚上不用播。
從桃花林下來，直播間一關，嘉賓們紛紛道別離開，一秒都不想多待。
簡知鳶相對沒那麽積極，收拾好東西出門，外面已經只剩下許臨和他經紀人。
“小簡。”許臨經紀人聽到動靜迎上來，笑着打招呼，“今天真的太謝謝你了。”
簡知鳶搖搖頭：“我什麽都沒做啊。”
許臨經紀人微微一愣，随即反應過來，也不說破，态度更好了：“你可能覺得自己什麽都沒做，但對許臨來說，一個鼓勵的眼神對他都是莫大的支持，所以還是要謝謝你。”
“是的，謝謝你。”許臨今天也經歷了很多，在鏡頭外比平時還要沉默，但看着簡知鳶的眼神格外真摯。
簡知鳶知道他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簡單聊了兩句就告辭離開。
“許臨說，他要為你寫首歌。”上車後，經紀人才對簡知鳶道，“林雙露團隊倒是給我提供了思路，我們可以去競争一下傅導新電影的女主了。”
“等等。”簡知鳶不解，“許臨為什麽要給我寫歌？”
“你今天幫了他那麽多……”說到一半，經紀人想起什麽，又解釋道，“那種情況下，你做的一切，都是在幫他，別說沒有。今天要不是你，他還不知道會被林雙露坑成什麽樣，感激你是應該的。”
簡知鳶：“……”
看她半晌沒吭聲，經紀人又問：“怎麽不說話？”
“不是你讓我別說‘沒有’？”簡知鳶半閉着眼道。
“我在和你說傅導新電影……”經紀人說到一半，注意到她臉色不太對勁，問道，“怎麽了？不舒服？”
“不想坐飛機。”簡知鳶揉揉眉心，随口道，“恐高。”
經紀人一愣：“恐高？你以前沒這毛病啊。”
簡知鳶一頓，換了個姿勢，說：“上次在樓頂被吓到，差點掉下去，之後就恐高了。”
“哦，那也不是什麽大事。”經紀人沒放在心上，“多坐兩回就恢複了。”
簡知鳶：“……”
不過，她現在這個工作性質，常常需要坐飛機，她必須适應，也就沒再說什麽。
心裏明白是一回事，到了機場，簡知鳶還是磨磨蹭蹭，最後卡着點登機。
“頭等艙沒位置了，我坐後面。”經紀人将iPad塞給她，“下了好幾部電影，起飛就看電影，時間很快就過了。”
簡知鳶拿着iPad找到座位，還是兩個座連在一起的，不過有隔板，問題不大。
她剛準備去升隔板，旁邊的乘客就到了。
兩人對視一眼，簡知鳶：“……霍老師？”
霍承淵第一反應是去找經紀人換座位，但看她腦袋上沒有精神體，又想起早上節目中的事，猶豫一下，還是坐了下來：“好巧。”
坐飛機而已，她應該不至于激動到精神體跑出來吧？
“是啊。”隔壁是熟人，簡知鳶也不好再升隔板了，縮回手窩進座椅裏。
沒多久，飛機上了跑道。
開始爬升。
霍承淵莫名有些心緒不寧，轉頭看了眼，簡知t鳶閉着眼，像是已經睡着了。
他剛要松口氣，一只黑白相間的毛團子就突兀地跳出來，剛好落在他面前的小桌板上。
小東西像是很焦躁，不住原地打轉。
霍承淵後背瞬間出了一層冷汗，攥緊扶手，張了兩次嘴，才發出聲音：“簡知鳶？”
聲音明顯有點啞。
“怎麽了？”簡知鳶扭頭看過來，臉色很差，根本看不到自己的精神體。
霍承淵眉心緊皺：“你，不舒服？”
“我恐高。”簡知鳶一說話更難受，還是将隔板升了起來，“抱歉，我睡會兒。”
霍承淵看着還在自己面前轉圈圈扭來扭去的糯米團子：？！
你倒是把這玩意兒先收回去再睡啊！
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