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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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憐率先別過臉去,她走到裝了大半缸水的水缸前又折返,将水桶丢進井裏。
水桶進井發出‘晃當’一聲輕響,廚房裏的顧钰聽見動靜出來,正想說水缸裏還有水,卻見着妹妹瞪了眼自己,瞬時會過意來,心裏暗恨她不争氣。
“小憐,你提得起水桶嗎?”顧钰也開始臉紅,幾乎是飛快地說完了一句話,“蕭大哥,我手上不幹淨,麻煩你幫幫小憐。”
話落,他便迅速鑽回了廚房。
蕭遲硯問道:“你需要我幫你嗎?”
顧憐的确是提不起水桶,麻繩約莫有兩指來粗,她不過向上提了一段,手上就被磨得生疼。
“不必麻煩蕭大哥了,”她說着,手上脫力,水桶又掉了下去,“我自己能提得起。”
蕭遲硯見她快要被水桶拽下去的模樣,站了一會兒,才走上前,“我幫你。”
他還未走近,高大的身影便将顧憐的影子完全攏住。
顧憐裝作不自在地往旁退了一步,側首不看他。
蕭遲硯兩三下就将水桶很輕松地提了上來,他在顧憐身側站定,見她如此模樣,于是回到自己的院子繼續搬石頭。
顧憐本還等着他說些什麽,半晌聽不見聲音,于是将水桶裏的水倒出來開始清洗雞肉,她清洗地很仔細,就當聽不見一旁的動靜。
蕭遲硯此時心底也不禁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或許顧憐對他并無旁的意思,單純只是他想多了。
他看着女子纖細的背影,又看兩院之間一地的狼藉,沒再多想,選擇繼續幹活。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顧憐有些怄氣地咬了咬唇,将盆裏的髒水潑得格外遠。
到了晚上,顧憐正在洗漱。
幾道黑影悄悄從牆頭翻進了院裏,他們動作很靈巧,應當是練家子,落地沒有一絲聲音。
小黑狗是第一個察覺的,只是它還來不及叫就被一塊石子兒打暈了。
黑影望着兩邊的院子似乎耳語了幾句,随即分成兩撥人馬,一隊往蕭遲硯的院子裏去,一隊在顧家的院子開始找人。
月殘星稀,院子裏格外的暗。
蕭遲硯正在打坐,聽見門外傳來的動靜,他睜開眼來。
屋外黑衣人将門上麻紙戳破,正打算看一看屋裏是誰,便被一根手指戳中了眼睛,發出一聲哀嚎。
哀嚎聲讓隔壁院子顧钰也沖出了門,他看清院內一群來勢洶洶的人,心中頓感不妙。
他的眼睛往浴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見沒有人注意到那邊,才大聲道:“來者何人?”
幾個黑衣人對視一眼,開始與二人纏鬥起來。
蕭遲硯有武功在身,雖說內傷還未完全恢複,但一對三也還算輕松,反觀顧钰那邊,就沒有那麽好受了,他是文弱書生,一人對着兩個黑衣人,不一會兒便落下下風來,只能将他們往院子另一邊引。
與他對戰的黑衣人意識到了什麽,動作開始加快,幾下将顧钰敲暈後便直接往浴室去。
只是他們還來不及到浴室前,就被一柄長劍攔住了去路。
蕭遲硯觀察着五人,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冷氣。
雖說他也不得不承認,顧憐的确是個難多得的美人,卻也不至于總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門來,這群人當真眼裏沒有王法嗎?
見狀,幾個黑衣人掏出短刃二話不說就迎了上去。
這些黑衣人武功并沒有多好,但是手段陰險,斬殺了兩個黑衣人後,蕭遲硯也被劃傷了一處手臂。
見他受傷,剩下的三個黑衣人其中一個往浴室的方向去,另外兩個将他攔住。
屋內,顧憐正焦急地穿着衣裳,她的發上是濕漉漉的,淌着水滴。
見門馬上就要被撞開,她卻因為太過害怕衣帶始終系不起來。
‘砰’的一聲響後,浴室門被撞開。
蕭遲硯往裏瞥了一眼,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兩個黑衣人此時卻不欲戀戰,轉換了方向往顧憐的方向去。
顧憐一只手抓着自己腰側的衣裳,被一個黑衣人輕而易舉地抗到了肩上。
蕭遲硯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黑衣人斬殺,然後開始往外追去。
顧憐拼盡全身力氣擊打着扛着自己那個黑衣人的背,最後發了狠力,在他腰側咬了一口。
黑衣人吃痛,将她甩在地上,眼底盡是狠戾。
但他還來不及做什麽,蕭遲硯便已經追上。
蕭遲硯将顧憐護在身後,手中長劍上還往下淌着血滴。
顧憐渾身上下都是濕的,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風一吹,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只剩下兩個黑衣人,他們也意識到眼前男子并不好對付,于是左邊的黑衣人企圖開始打商量,“這個女子是王員外看上的人,你将她交給我們,王員外自會給你賞銀。”
聽見王員外,顧憐顫了一下,擡頭看蕭遲硯,卻見男子面上是凝冰一般的冷,“強搶民女,你們眼底到底還有沒有王法?”
見狀,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将袖子挽起,露出綁在手臂上的短弩。
蕭遲硯神色凝重。
短弩殺傷力極大,更何況在如此短的距離,他就算想躲也躲不了。
正想着,衣擺被人輕輕揪了揪,他側首看去,顧憐正望着自己,她的聲音很低,發絲全都貼在身上,看起來好不可憐。
“蕭大哥,”顧憐道:“你讓他們帶我走吧,我、我不願你因我而有什麽意外。”
蕭遲硯抿了抿唇,将自己的衣擺從她手裏抽出來,然後轉身,對着兩人道:“王員外賞我多少?”
聞言,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笑,其中一個伸出五根手指,然後道:“如何?”
“五十兩?”蕭遲硯将長劍入鞘,點頭道:“的确大方。”
他垂首,見顧憐已經低下了頭,正抱着自己的肩,看起來十分無助。
見他收起長劍,黑衣人也将短弩放了下來,就在他打算去扛顧憐的時候,一柄短劍擊中了他的後頸,黑衣人霎時倒地沒了氣息。
最後一個黑衣人見狀連忙逃走,卻被蕭遲硯斃命。
空氣中彌漫着濃烈的血腥味。
蕭遲硯打算看看顧憐怎麽樣,卻見她蜷縮在牆角,哽咽不止。
他愣了愣,“哭什麽?”
顧憐擡起滿是淚的眸子,她方才真的以為,蕭遲硯要棄她于不顧。
她不答話,淚水沾滿了面頰。
蕭遲硯想說些什麽,卻被女子柔軟的身子抱住,顧憐伏在他的胸前,随着她的抽泣聲,蕭遲硯可以感覺到隔着薄薄衣衫傳來的溫度。
“蕭大哥……”顧憐将他松開,抹了抹淚,“對不住,我以為你、以為你……”
顧憐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半晌沒聽見回答,擡首,卻見蕭遲硯似乎是呆愣住了,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低頭看去,只見自己半個瑩潤肩頭都展露無遺,肚兜下的兩團也因為動作而露了小半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