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要命
要命
以身相許？
這話晏時則說了，不光他自己不信，姜妗妗自然也不會信，一看就是惡劣的揶揄她。
妗妗輕笑了一聲，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晏師兄說的算話嗎？”
“怎麽？姜師妹很有興趣？”
少年唇瓣微勾，笑得極為豔麗，朝妗妗的方向近了一步。
不得不說，晏時則的确生了一副蠱惑人心的外貌，他靠近妗妗的時候，身體上混合着血腥氣和極其淺淡的茉莉花香氣。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妗妗，明明染上了幾分病氣，卻還是過分的好看，攝人心魂。
“沒興趣！”妗妗把靈力輸入進他的身體裏，接着道：“晏師兄還是先把自己的身體治好了再提吧，你這副樣子，我還是提不太起胃口來。”
“呵。”晏時則輕笑了一聲，垂眸打量了她一眼，話說得雖然難聽，但卻能感覺得出來，少女表面上的強裝鎮定，而且……
他看得出來，她其實本可以不管他，但是她還是選擇了回來，坦白而言，晏時則雖然并不覺得自己對她有什麽多餘的情緒，卻會很好奇。
“師妹不是覺得我好看麽？”晏時則側着頭看着面前的妗妗，唇色蒼白，卻襯托得他更為容貌昳麗，不得不說，他的确生得很讓人心動，但妗妗不是會被他美色迷惑的人，尤其是知道他惡劣的本性以後，想到晏時則雖然在宗門裏備受欺辱，但有的女修還是觊觎他的容貌。
“你的确……”妗妗想了想，決定誠實的回答道：“算不上難看。”
聽到妗妗這樣回複，晏時則唇瓣微勾，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樣，眉眼輕擡，在尚未完全破曉的天裏，顯得格外好看，他語氣微頓，笑了出來。
“可惜——”晏時則輕笑道：“再美的皮囊也不過是夢幻泡影，誰能知道皮囊底下的靈魂，有多讓人生厭呢？”
他語氣裏的情緒似乎帶着一抹諷刺，妗妗搞不明白晏時則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他的腦回路，似乎一向都和普通人不太一樣，就是個十成十的小瘋子，完全沒有邏輯可言。
晏時則眸色微黯，擡眸與她對視，唇瓣之中溢出一抹近乎詭異的笑聲。
“呵……姜師妹真的一點都不怕我？”
經歷了昨天那樣的事情後，晏時則不相信姜妗妗對他還能心無芥蒂，她說着圖他幫他做擋箭牌，但以她那種頑劣的性格，絕不可能會僅止于此。
可是這一夜下來，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
“怕你做什麽？”妗妗接着道：“莫名其妙，你現在這樣，想對我如何都一點辦法都沒有，我為什麽要害怕你？”
少女的黑曜石般的瞳孔在昏黃的燈光下染上了琥珀的顏色，她的手軟軟的，身體也軟軟的，完全沒有那種看到他變成那副模樣之後……用異樣的眼神看他的樣子。
但她沒見過他手染鮮血的模樣，如果見過他殺人……
或許也會讨厭他。
她大概只是想惺惺作态的看他對她有興趣，然後得逞，而他……
晏時則微微收攏手指，将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裏，想要用疼痛讓自己明白，這一點點的好，什麽都不是。
只是就在他皺眉的片刻，感覺妗妗把一顆甜甜的蜜餞不由分說的塞到了他的口中，接着道：“諾，吃下去。”
晏時則還沒來得及拒絕，便感覺舌尖卷入了蜜餞，太甜了……
甜得發膩，就像面前的少女一樣一般無二。
她接着開口道：“皺眉頭，是不是因為藥太苦了？這顆蜜餞很有用，我小時候不愛喝藥，我娘……”
似乎回憶陷入到了很久以前，那個時候妗妗不愛打針吃藥，她媽媽會給她買零食吃，零食會讓人的心情變好，這裏沒有現代那些花裏胡哨的零食，只有果脯蜜餞之類的小甜點，妗妗總會随身揣一些，沒想到今天會派上用場。
甜得他發膩，晏時則本想推開她，告訴妗妗，他不喜歡這種東西，方才皺眉是因為他不願意觸碰她，可是到最後。
妗妗的聲音在他耳側響了起來：“我娘就經常請我吃糖果和零食，她告訴我，生活是苦的，但總有一絲甜，看晏師兄苦得難受，所以，就分享這個給你了，梅子蜜餞，怎麽樣，很好吃吧？”
妗妗可是很喜歡這個小零食的，要不是看晏時則方才皺眉頭，她都不會給他吃。
一瞬的寂靜無聲，她眼睛裏似乎有微光閃爍，晏時則別過頭去，不去看她，良久，少年喉頭微滾，還是咽下去了那枚蜜餞。
中和了藥的苦味，沒那麽甜的發膩，好像确實還可以。
他本不該吃下這枚蜜餞，而他也一直恨她，更不該與她産生牽扯，即便如此……
尚且沒有好徹底的傷勢，讓他的腦子裏無法思考過多，晏時則輕垂眉睫，藥效引起的疲憊讓他閉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
晏時則最後燒好不容易退了下去，妗妗把他送回他自己居住的地方，回到她在沈辭鶴的清幽殿居住的房間，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個哈欠，想起自己本來是只要去找紅豆骰子，結果浪費了一晚上都在晏時則那裏的事情。
妗妗隐隐約約覺得系統有很多事情沒告訴她，亦或是原書劇情的世界裏有很多東西框架沒有架構完全，還在等待填補，總而言之——
她覺得事情肯定沒有那麽簡單。
至少，晏時則的身上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妗妗揉了揉眼睛，鑽進被窩裏，打算睡醒了再考慮接下來的問題，折騰了一夜，外加跟晏時則怄氣，她現在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極度疲憊的狀态之中，等到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晌午，妗妗沒忘記，沈辭鶴要她下午過去練劍的事情。
她去找沈辭鶴的時間基本不太固定，最近無極宗學堂管得比較松，知道弟子們都要去武試，所以平時的課比之前排得松了一些。
妗妗睡了兩個時辰，感覺到頭腦恍惚，但這一覺下來總比沒睡要強上很多。
她迷迷糊糊從床上爬了起來，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從銅鏡裏，妗妗能看出來自己的氣色很不好，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虛弱得不行，揉了揉眼睛，打了盆清水洗臉。
折騰了一宿，她整個人疲憊不堪。
不過好在久久不動的好感度漲了五，妗妗對此表示知足，人要學會知足者常樂，總不能太貪心，對晏時則，急也沒用，這一夜好算沒白忙活，想到這裏，妗妗心滿意足的長舒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系統叽叽喳喳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宿主大人終于醒啦，剛才雲惜和楚泷都過來看你啦，見你房門緊閉，覺得你身體不好，就走了。”
“嗯？”妗妗有片刻的錯愕，接着開口道：“什麽情況，會覺得我身體不好，你昨天——到底幹了什麽？”
“也沒什麽嘛，就是幫你按照原劇情線，裝了下柔弱，借着這個機會和沈辭鶴親近親近嘛，讓替身暈倒在他懷裏，正好跟你帶着晏時則回來的時間重疊在一起了，所以——”
“所以什麽？”
聽了系統這個坑貨的話，妗妗下意識覺得可能發生了一些她不想面對的事。
“所以就——今天早上是沈辭鶴送你的傀儡替身回來的呀，正好幫你把時間線圓上了，怎麽樣，我是不是特別機智？”
妗妗覺得她腦袋都要大了，那豈不是昨天回去的人都知道她跟沈辭鶴抱在一起，是沈辭鶴送她回來了的嗎？
可偏偏系統一副覺得自己做得很對的模樣，讓妗妗覺得很是無語。
夭壽啦——
如果晏時則知道，豈不是，辛辛苦苦刷好感，一朝回到解放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