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哈市之旅(7)
哈市之旅(7)
電梯門快關上了, 袁曉按着開關鍵問他:“衍哥,走啦,電梯要關了。”
周衍之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們先上去, 我跟他說幾句話就來。”
沈宴清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就率先朝民宿外的長廊走去。
今天下雪, 旅客基本都沒出門, 長廊沒什麽人經過,比較安靜。周衍之遲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對于沈宴清找他這件事,他直覺不會是什麽好事。
外面大雪紛飛,遠方的雪山仿佛跟天連在了一起, 四周靜的能聽到雪壓在樹枝上的噼啪聲。
周衍之沒有跟情敵賞雪的雅致, 他不喜歡拐彎抹角,站定以後, 就開門見山的說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直接說吧, 季棠不在, 你也不用裝了。”
外面沒有暖氣,刺骨的冷風吹得沈宴清骨頭裏都冒着寒氣。可現在, 唯有這徹骨的寒意能讓他保持冷靜。
跟季棠一樣,他也很怕冷。
他出生的那一年,南城破天荒的下了一場大雪, 而他, 才出生就被扔在冰天雪地裏,差點凍死。似乎從那時起, 寒冷就在他的身體裏紮了根。
季棠一直以為他是外冷內熱的性子,她不知道, 他整個人都是冷的。
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跟陸瑾短暫的交鋒讓他明白了一件事,他一個人難敵四手,必須要找個人替他絆住他。
他知道季棠不喜歡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而比起他們兩個,他其實才是處境最危險的那一個,他根本沒有表現的那麽自信。
他比他們多了十二年的時間,也沒能讓季棠喜歡上他。青梅竹馬就像是一把雙刃刀,刺向別人的同時也刺向他自己。
如果他沒有被陽光照過,他至少還能忍受黑暗,可偏偏,他遇到了光。
感情是很殘酷的,喜歡上就是喜歡上了,他不想再過沒有季棠的生活了。
就算周衍之不說,沈宴清也沒打算跟他繞圈。他瞥了他一眼,說:“平安夜那天,陸瑾送了季棠一份禮物。”
周衍之覺得莫名其妙,雖然他是有感覺到陸瑾對季棠有些特殊,可單單從禮物來說,作為領導給員工送節日禮物,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
他家的公司也會在過年過節時發放各種福利,還會舉辦年會。
他說:“那又怎樣,他是季棠的老板,你說得這麽暧昧幹嘛,這就是員工福利。”
沈宴清微微吐出一口氣,看着白霧在眼前消散,他心裏一陣煩悶,之前周衍之只憑借一面之緣就看出了他對季棠的感情,怎麽這會到了陸瑾身上,他竟變得如此遲鈍,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這是天氣冷得把腦子都給凍住了嗎?
見他滿臉狐疑,他只好把話挑明:“他送的禮物是香水,今早他兩還一起看日出了,這樣,你還覺得他只是季棠的老板?周衍之,需要我把話說得更清楚一點嗎?
他的話就像個炸彈,把周衍之給炸懵了。
他震驚地看着沈宴清,動了動嘴唇,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他在長廊上來回走了一圈,最後再次在他面前站定,他煩躁的摸了摸寸頭,說:“他喜歡季棠?這怎麽可能,他不是她老板嗎?”
沈宴清冷笑了一聲,說:“沒有任何法律規定,老板不能跟員工談戀愛。你告訴我,他為什麽不能喜歡季棠?”
“艹。”周衍之沒忍住,爆出了一句國罵,他整個人還處于驚愕之中。他還真沒往這方面想,以為只有沈宴清一個情敵。
他想起碰到陸瑾後他的一言一行,慢慢回過味來了。
“我說他看季棠的眼神怎麽那麽微妙,原來……”他想起昨晚的事,懊惱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昨晚大意了,早知道他喜歡她,我一定會防着他點。”
沈宴清敏銳地捕捉了他話中的異常之處,他不動聲色地問道:“昨晚?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昨晚,他公司的程序出了點問題,其他人都搞不定,才打來電話讓他處理,等他弄好,時間已經很晚了,他也就沒去找季棠。
周衍之看了他一眼,說:“沒什麽事,我同學身體不舒服,泡溫泉暈過去了,他把人抱回來的。”
他不用說得詳細,光靠這只言片語以及今天大家對章以茜的關心,沈宴清就推測出了事情的大致經過,他抿了抿唇,狠狠掐了下手心。
他應該處理的再快一點,這樣就能早點去找季棠,幫上她的忙了。
他突然沉默了下來,周衍之反倒不習慣了,他瞟了他一眼說:“沈宴清,你為什麽要告訴我?”
他不信他會這麽好心,肯定是有所圖謀。
經過這幾次的接觸,他或多或少琢磨出了他的性格,妥妥一個腹黑綠茶男,難搞的要死,真要論起來,比起陸瑾,他覺得,還是他更危險。
沈宴清掀了掀眼皮,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想這個道理你不會不知道吧?”
周衍之扯了扯嘴角:“你想跟我合作對付陸瑾?”
沈宴清“嗯”了一聲,說:“你可以這麽理解。”
“哈,我看你更想借刀殺人。”周衍之擡眸看他,“不過無所謂,我會讓你看看,我這把刀不僅能殺他也能砍你。”
他找他挑明,就知道他會猜到他真正的意圖,他從未打算掩蓋,因此此時被他說中也不見絲毫慌亂。
他沒什麽表情地說:“那我拭目以待。”
該說的都說完了,沈宴清不打算繼續待在這裏吹冷風,他轉身準備離開。周衍之沒有跟着他走,他看着他離去背影,英挺的眉毛皺成了一團,過了一會,他咬了下唇:“該死的,麻煩的人又多了一個。”
他現在的心情可謂十分沉重,完全沒有剛才放狠話的潇灑勁。來了一個沈宴清不夠,現在又來了個陸瑾,他都有四面楚歌的感覺了。
他在外面站了一會,悶頭去了王翔他們的房間,他們三個人正在玩鬥地主,見他進來,袁曉說道:“你等我們把這盤玩完。”
周衍之說:“我不玩,你們玩吧。”他走到王翔身邊,說,“王翔,你有煙嗎,給我來一根。”
他之前見過他抽煙。
袁曉擡頭,吃驚地:“你不是不抽煙嗎?”
周衍之說:“心裏煩。”
袁曉打量着他的臉色,不知道沈宴清跟他說了什麽,板着一張死人臉,礙于還有其他人在,他也不好問。他搖了搖頭,有把目光轉移回了牌面上。
王翔随手從床頭櫃上拿過一盒煙塞到他手裏說:“哥們不用跟我客氣,想抽幾根抽幾根。”
周衍之笑了笑,抽出一根夾在指尖,他走到窗戶邊,開了一條縫隙,把煙銜在嘴裏,用打t火機點燃狠狠吸上了一口。
這是他第一次吸煙,香煙的氣味嗆得他難受,眼淚都快被熏出來了。
他想難受就對了,他就該吃點教訓長長記性。
他腦補了下季棠跟陸瑾一起看日出的畫面,怎麽也淡定不下來。
雪中的日出,肯定很美很浪漫,令人記憶深刻。
更令他接受不了的是,他其實也計劃了跟她一起看日出,沒想到會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搶先了一步。
——
季棠回到房間後又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醒來後她感到精神充沛了很多。沒一會,章以茜也睡醒了,她伸了個懶腰,從被窩裏鑽出來,跟季棠一樣,半靠在床頭。
季棠聽到動靜,扭頭看了她一眼。
“幾點了?”
季棠看了眼手機說:“快十一點半了,袁曉剛在群裏問我們什麽時候去吃飯。”
“再躺一會,十二點去吧。”她輕輕一笑,吐了吐舌頭說:“我現在才感覺真正的活過來了,早上吃早飯的時候,差點睡着。”
季棠笑笑說:“我也看出來了。”
章以茜把枕頭墊在身下趴在床邊,她擡頭看着季棠說:“棠棠,你下午打算去幹嘛?本來還想去天泉湖那邊看看,雪這麽大,估計去不了了。”
季棠想了下,說:“我還沒想好。可能去看個電影吧。”
“電影啊。”章以茜抿了抿唇,“不知道這邊的影片多不多。比起這些,我更想看煙火,真希望快點到晚上,還好你那竹馬想得周到,提前準備好了煙花,不然我們可能就看不到了。”
季棠:“是啊,他這人就挺細心的。”
章以茜說:“你說他一個人買煙花幹什麽?”
她的話音一落,季棠的腦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他不會買來準備跟她一起放的吧?
随後她搖了搖頭,把這個念頭甩到了腦後。
這怎麽可能,他都不知道能碰到她。
沒等季棠回答,傳來了一陣門鈴聲,接着響起了嘉佳的聲音:“茜茜,棠棠,你們醒了沒,醒了給我們開下門。”
季棠的床靠近門邊,她就披上外套,下床去給她們開了門。
嘉佳跟田馨蕊走了進來。
嘉佳說:“都什麽時候,你們還在床上,快起來換衣服,吃飯去了。”
兩人換好衣服後,又跑到樓下找男生們,大家彙合後,一起朝餐廳走去。季棠給沈宴清發了條微信,問他要不要跟他們一起。
沈宴清很快給了答複,說他馬上過來。
他們在餐廳裏碰了面。
沈宴清坐下後,跟周衍之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表現得十分淡定,仿佛上午的那場談話根本不存在。
午飯過後,他們一行人先去了嚴飛揚跟王翔的房間裏玩牌,準備晚點再去民宿的娛樂區玩。
季棠問沈宴清:“你下午有什麽安排嗎?”
沈宴清有點事情要做,便說:“我等會有事,弄好了來找你。”
季棠也就沒再留他,兩人在電梯前道了聲別,季棠看着他一路往外走去,感到些許疑惑。
這冰天雪地的,他要去哪裏?
到了嚴飛揚他們的房間後,王翔又從行李箱裏掏出了一副牌,說:“還好我有先見之明,帶了兩副牌,剛好夠我們幾個玩。”
季棠見他把自己打算進去了,連忙擺擺手說:“我不會,我看你們玩就好。”
周衍之聽她這麽一說,接口道:“我教你吧。”
季棠笑了下說:“真不用,我看看就好。”
周衍之原本都拉了凳子過來就要坐下了,見她沒有想玩的興致,長腿一擡,跨過凳子說:“那我也不玩,你們玩吧。”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了季棠邊上,兩人都靠着窗戶站着,他裝作若無其事地把手撐在她身後的窗臺邊沿,身子微微往她邊上靠了靠。
袁曉看他一眼,又瞧了下季棠,神色暧昧地勾了下嘴角。
周衍之看到了,揚了下眉,做口型道:“玩你的牌去。”
袁曉便聳了聳肩,坐到了他之前的位置。
王翔說:“那這樣人不夠了,我們換着來吧。”
嚴飛揚跟田馨蕊對視了一眼,田馨蕊說:“我跟飛揚也不玩了,等一會去看電影。”
她的話立刻引起了一陣起哄的聲音。
嘉佳做作地別過頭捂住眼睛:“切拜,好閃。”
“我要報警,這裏有人虐單身狗!”
“呦呦呦,有女朋友就是好,我也想約會。”王翔把牌往桌子上一扔,坐到了凳子上洗起了牌。
田馨蕊臉微微一紅,說:“你們別這樣。”
“誰叫你們不找女朋友。”嚴飛揚炫耀般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兩人又對視了一眼。
嘉佳一臉嫌棄地搖了搖頭說:“快走快走,fff團的火把要舉起來了。”她攥着章以茜的手臂,拉着她跟她一塊坐下,“走,茜茜,他們不玩,我們玩。”
四個人圍着桌子坐好,王翔把牌洗好後,袁曉接過去切了一下放回桌子中間,大家按照順序抓起了牌。
田馨蕊跟嚴飛揚看了一會,就悄悄地離開了,走得時候還是手牽着手。自打來這以後,大家差不多都是集體活動,很少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他們自然要把握住,好好約個會。
季棠有些羨慕地看着他兩離開,又看了看坐着玩牌跟站在她邊上的男女主,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沮喪。
這假期都過去一天半了,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男女主竟然還沒開始談情說愛,這樣下去,她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履行校園文裏的任務,可以開始起哄啊。
她也想說:“我敢打賭,他肯定喜歡你”、“哇,他對你真的好好哦”、“朝哪個角度拜才能有這樣的男朋友哦”“你對他也好好,雙向的愛就是yyds。”諸如此類的話诶。
周衍之跟章以茜就不想抛下他們,跟那對情侶一樣,出去單獨聊個天看個電影什麽的嗎?
這真的是暧昧期的男女嗎?
她無聲地嘆了口氣,随即察覺到一股炙熱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擡頭看去,只見周衍之正笑着看着她。
季棠覺得更奇怪了。
她迷惑地掃了眼四周,沒發現有什麽好笑的地方。
見她突然張望了起來,周衍之問道:“季棠,你是不是覺得無聊了,我們出去玩吧,你想看電影還是玩玩臺球運動運動?”
季棠指了指自己說:“就你跟我?”
周衍之點了下頭說:“對啊,他們都在玩牌,也沒空。”他挑了下眉,“走不走?”語氣有些激動。
季棠看向章以茜他們,她撓了撓下巴說:“還是等他們玩完,大家一起去吧。”
她剛說完話,就聽到嘉佳突然大叫了一聲:“袁曉,你是不是故意放水,你既然有一對2,那剛才茜茜打一對k的時候,你幹嘛不出?”
袁曉叫屈道:“嘉佳學姐,我手裏就這麽兩張大牌了,當然要放着以防萬一啊。”說完這話,他背過臉,沖章以茜眨了眨眼,嘴角咧得大大的,章以茜看到,低頭抿嘴笑了笑。
季棠站着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這一幕。
比起周衍之的消極怠工,袁曉簡直積極主動到過分的地步,這一路對章以茜也是照顧有加,處處把她放在第一位,別說章以茜本人,就她在邊上看着,也能感受到他對她的好。
他也是很好的一個男生。
章以茜真的能做到對他無動于衷嗎?
季棠腦中不由浮現了這個可怕的想法。她忙甩了甩頭,把這個念頭扔到了腦後。
一定是她沒談過戀愛,不懂這裏面的歪歪繞繞。
一想到袁曉最後還是沒能俘獲他想要的愛情,季棠心裏又替他感到些許的傷感。
感情真的好複雜。
她糾結的表情落在周衍之眼中,就又變了味。他想起方才沈宴清的話,想到同一個屋檐下,不僅存在着兩個同樣對季棠虎視眈眈的男人,還有個季棠的暗戀對象,他頭都要大了。
他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将她從無望的暗戀中拉出來,又要怎麽做才能從另兩個人中脫穎而出呢?
同為男性,他不得不承認,沈宴清跟陸瑾都很優秀,甚至優秀的過了頭,讓他覺得危機四伏。
周衍之臉沉了沉,扭頭看向窗外。
外面是一片朦胧的雪景,院子中間隐約有個穿着黑色羽絨服的男人,看身影有幾分眼熟,他張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一點,那人卻拐過院子,不見了。
不管兩人的心思多麽的百轉千回,嘉佳那邊還在為打牌激情輸出着。
她邊揮舞着手t邊說道:“我信了你的邪,你就是雙标!”
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季棠的腿,她猛一回頭,看到季棠後露出了吃驚的神色:“你們怎麽還在?”
袁曉也跟着擡頭,驚訝地說道:“兄弟,我認為你不該在這裏。”
周衍之呼出一口氣,用手摸了下頭。
他也覺得他不應該還在這。
他們四人顯然玩得十分投入,完全忽略了房間裏還有另外兩個大活人。
這倒是把季棠整不會了,她說:“我們不在這裏,還能去哪,不是說好了等會一起去娛樂區玩嗎?”
聽季棠這麽一說,四人放下了牌,面面相觑。
此時他們玩意正濃,壓根沒有外出的打算了,章以茜就說:“棠棠,我們下午打算在這玩牌了,你不用等我們。”
“啊?都不去了嗎?”
“是啊,你有想玩的就去玩吧,可以叫上周衍之一起,晚上我們再一起吃飯好了。”章以茜說着瞟了一眼周衍之,用手蹭了蹭鼻尖,這舉動像是在說:兄弟,我就幫你到這了。
周衍之明顯接收到了她傳遞的信號,他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約季棠的心又蠢蠢欲動了,然而在他開口前,季棠先說話了,她說:“那我也不去了,就在這裏看你們玩牌。”
“就這麽看着,你不會覺得無聊嗎?”章以茜看了看她身邊的周衍之,毫不誇張地說,在聽到季棠的這句話後,他整個人都像被一團黑色陰影籠罩住了,黯淡無光。
季棠卻沒有發覺,她扶了下眼鏡,口是心非的說:“不會,我對那些都沒什麽興趣。”
其實她超想出去玩的,可無論是她的人設還是劇情,都不該是她跟周衍之一起去,要是再多個人,她就能去了。
周衍之無聲地嘆了口氣。
章以茜抿了抿唇,嘉佳拍了她一下說:“茜茜,輪到你抓牌了。”
她便收回心思,把注意力放回到紙牌上。
他們四個人興致勃勃地玩牌,季棠在窗戶邊站了一會後就坐到了章以茜邊上的沙發上,周衍之也跟了過去,站在季棠身後,雙手自然地搭在沙發背上。
兩點鐘的時候,游客中心給他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晚上的煙火晚會取消了。
他把這個結果跟大家一說,頓時整個房間充斥着哀嚎的聲音。
“不是吧,我都期待了一晚上。”
“還好沈宴清買了煙火,還是有煙花看的。”
“先別高興的太早,誰知道景區給不給放。”
“沈宴清買的時候應該就問過了吧?”
周衍之收起手機,說:“我剛才也問過,如果民宿老板同意的話,是可以在這周邊放。”
袁曉接着說道:“那就沒問題了,許叔肯定同意。”
周衍之說:“嗯,我剛發了微信問他,應該可以。”
季棠說:“那就好,等晚點我們就可以把煙火搬出來了。”煙火被酒店放在後院的一間倉庫裏。
他又“嗯”了一聲。
不知過去多久,他們聽到有人在按門鈴,周衍之說:“我去開。”
他走到門邊開了門,沈宴清走了進來,看到開門的周衍之,他愣了一下。
季棠見是他,便走了過來,她問道:“你忙完了嗎?”問完以後,她發現他的黑色羽絨服有點濕,手也通紅通紅的。
她連忙拉過他的手問:“你手怎麽了?怎麽凍成這樣了?”
沈宴清:“剛去外面辦了點事,沒注意凍到了。”
季棠聽出了他是在搪塞,她猜想是跟他家裏的事有關,便也沒有追問下去。
“疼嗎?怎麽這麽不小心啊。”
她擔憂的表情令沈宴清很是受用,他抿了抿唇說:“疼。”
季棠白了他一眼說:“疼死你活該,叫你不注意。”話是這麽說的,她還是用手指輕柔地在上面摸了摸。
“你有帶藥嗎,回去塗一下吧,不然可能要長凍瘡。”
沈宴清說:“有,在房間裏,你不用擔心。”
周衍之站在一旁,差點冷笑出聲。他雙眼牢牢盯着兩人相握的手,恨不得伸手過去将兩人的手分開。
為了壓制住這股沖動,他把手插進了兜裏,緊緊握成了拳,渾身都快冒出醋味了。
他想起之前他被球砸到時,季棠也是這麽小心翼翼地給他上藥的,這讓他心裏多少好受了一點。
他讓出了一條道,故作體貼的說:“季棠,你先讓沈宴清進來吧,我看他衣服都濕了。”
季棠聞言,松開了手說:“對哦,你衣服也濕了,回去換一件吧。”
沈宴清怏怏地收回手,看了周衍之一眼,他說:“不用,等下還要出去。”
“你事情還沒辦完啊?”季棠問。
沈宴清說:“差不多了,我的意思是等會不是還要搬煙火搬出去。”他看向周衍之,說,“游客平臺通知,說晚上煙火取消了。”
周衍之說:“我知道,剛跟我打過電話。”他看了眼手表說,“時間也差不多了,我現在跟你去搬吧。”
許奎陽給他回了微信,允許他們在門外放煙花。
沈宴清點點頭,沒有拒絕他的幫忙。
袁曉扔下一個炸彈,探出頭說:“等等我們,一起去,這盤打完我們就不打了。”
他們還沒厚臉皮到讓沈宴清出錢又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