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哈市之旅(9)
哈市之旅(9)
季棠跟随着沈宴清的腳步, 一路往民宿深處走去,她的好奇心越來越盛,忍不住問道:“你到底要讓我看什麽啊?搞得這麽神秘。”
沈宴清回頭看了她一眼, 說:“就到了。”
在拐過長廊後,他們來到小院, 就在季棠跟着要繼續深入時, 沈宴清卻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她。
她也不由的站在了原地,看着他說:“怎麽了?”
沈宴清說:“小棠,我要給你變個魔術,你能先閉上眼睛嗎?”
魔術?!
季棠的眼睛亮了起來, 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她說:“你還會變魔術,什麽時候學的?”
沈宴清笑了笑說:“剛學的。”
她能感受到他語氣裏隐藏的興奮與激動, 他很少有這樣情緒外露的時候, 可以說, 他把季棠的期待值一整個拉高了。
季棠聽話的閉上眼睛, 被他牽着走着,黑暗使她不安, 可手裏傳遞來的溫度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
耳邊響起沈宴清溫柔的聲音:“到了。”
季棠睜開眼睛,眼前出現了一個光禿禿的綠色光杆。
她瞪大了眼睛。
沈宴清說:“等下我會點燃這個花杆頂端,它就會變成一朵紅玫瑰。”
季棠立刻知道他要變得是什麽魔術了——曾經風靡網絡的“火焰玫瑰”。
說不失望是假的, 因為她在網上看到過太多次, 早就沒有驚喜的感覺了,可不管怎樣這都是沈宴清用心為她準備的, 她還是決定好好捧這個場,不将實話說出來掃他的興。
沒等季棠說話, 他又繼續說道:“小棠,準備好了嗎,見證奇跡的時刻就要到了,別眨眼哦。”
她點點頭,故作期待的說:“我準備好了,快來吧!”
他拿出打火機,點燃了花杆頂端,綠色的瞳孔裏映射着紅色的火焰,就在季棠等着他用手心迅速往上一掠,張開變出玫瑰時,“嗖”一聲,煙火飛躍白雪皚皚的大地,扶搖直上,“嘭”的一聲,變成了降落傘一樣形狀的“水母t”,翺翔在幽藍的夜空之中。
季棠不由擡頭看去,被眼前數十只的“水母”煙火驚豔到了。
遠遠望去,絢爛又夢幻。
她呢喃道:“好美。”
“小棠?”沈宴清輕輕喚了一下她的名字。
她像被人從美夢中喚醒一樣猛地回過了神,連忙看向沈宴清,想要為自己的走神道歉,然而,當她看到眼前的畫面時,她的話消失在了嘴裏。
沈宴清手裏拿着“火焰玫瑰”,他的身體離開了原來的位置,露出了原本藏在他身後的兩個大大的雪人,被用來當它們的手的兩根枯枝互相觸碰着——是牽手的姿勢。
他當着季棠的面,走到雪人面前,将玫瑰插在了雪人的耳畔,随後他往邊上一站,好讓季棠看個清楚。
“喜歡嗎?”他笑着問道,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看。
季棠捂着嘴巴,她的視線從雪人移到了他的那雙大手上,她像是想起了什麽,震驚又感動的看向他:“這,這就是你下午去辦的事?”
沈宴清點點頭說:“我曾經答應要跟你堆雪人的,抱歉,遲了這麽多年才做到。”
季棠心裏湧上一股很複雜的情緒,她自己也分辨不出是什麽。
像是感動、激動、高興、愧疚、心疼等情緒全都摻雜在了一起,不由分說地朝她湧來。
她其實早就不記得他答應給她堆雪人的事了,畢竟南城很少下雪,他們基本沒有堆雪人的機會。
沈宴清一看她的表情就猜到她不記得了,不過不要緊,她不記得,他記得就行,畢竟那對她來說不是什麽愉快的記憶。
季家破産前的那年暑假,她家人曾決定帶她跟他一起去北方旅游,他說會為她堆大大的雪人,他們還早早網購了夾雪神器,翹首以待着,可惜冬天還沒來臨,她家就宣告破産,卷入了巨額債務之中。
這是他們重逢後的第一個新年,他要創造出新的美好,把過去種種的不幸掩蓋掉。
季棠走到兩個雪人面前,眼前不由浮現出他在這裏堆雪人的場景。
沈宴清沒有戴手套,冒着風雪站在這裏堆雪人,雪花落了他一身,他也不理,埋頭在這樣的冰天雪地裏,一直一直堆着雪人,直到将它們堆好。
怪不得他回來後,衣服是濕的,手也紅得不像話。
雪花從天空中飄落,幾朵雪花被風吹着,落在了她的脖頸處,涼得她抖了抖身子。
雪人堆得很完美,圓嘟嘟的頭跟身體,可惜的是,它們還沒有五官。
她擡起身子說:“沈宴清,你怎麽沒給做眼睛啊?”
話音一落,沈宴清就像變戲法似得變出了紐扣跟胡蘿蔔,他笑着說:“留着由你來做。”
季棠看到他的手,他的手指那樣白皙好看,現在卻變得紅腫不堪。
她接過給它們,睨了他一眼說:“你回去上過藥了沒啊?”
他用手指磨蹭着關節,說:“上過了,你不用擔心,很快就消腫了。”
他看着季棠眼中的心疼,心裏變得愉悅起來,她的關心舒緩了他內心的不安。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送她禮物是真,讓她心疼也是真。
季棠微微彎腰,把紐扣跟胡蘿蔔給雪人按上了,有了五官的雪人變得更加的可愛,她掏出手機給雪人拍了個照,又對着鏡頭開始自拍。
沈宴清沖她伸出手說:“要我幫你拍嗎?”
“好呀。”就在季棠把手機遞過去時,周衍之跟陸瑾一起走了過來。
周衍之跟陸瑾一碰面,第一反應就是沈宴清對他說得話,他猜到他是下來找季棠的。
陸瑾向他點了下頭後就問他季棠是不是還在看煙火,他看到他過來,以為已經結束了。
周衍之本來還以為季棠是因為怕冷回了房間,聽他這麽一問,他就知道她不在了。他現在也不知道去哪裏找她,可也不願意告訴陸瑾這件事,他不想在等下的跨年倒計時裏,陪在季棠身邊的還有其他對她別有居心的男性。
他這時才反應過來,他明明可以打電話給季棠的,于是他只是答了一句是的,想等陸瑾走後再與她聯系。
她剛才确實在外面,所以他也不算騙人。
陸瑾不疑有他,聽完就急匆匆要地往外走。
水母煙花“咻”一聲飛向夜空,風中似乎隐約傳來了她的聲音。
差一點,周衍之就能成功的支開他。
兩人對視了一眼,陸瑾冷下臉問道:“周衍之,你不是說她在外面嗎?”
周衍之臉上一僵,像是想到了什麽,他蹙了蹙眉,沒有說什麽就轉身朝小院走去,陸瑾抿了抿唇,沒有猶豫就跟了上去,兩人連水母煙花都沒有時間欣賞。
周衍之知道陸瑾的心思後,跟他走在一起就覺得別扭,可一切在看到雪人的那個瞬間就什麽都算不上了,兩人同時朝沈宴清看去,震驚之餘又大呼不妙。
他甚至開始後悔剛才拖延了陸瑾,不然他也許能早一點找到季棠,破壞掉他們的獨處。
兩個雪人手牽着手,沈宴清跟季棠兩人一身雪花地站在雪人前面。
什麽心思昭然若揭。
論用心跟浪漫,沈宴清無疑是他們三人之最。而且,他比他們任何人都了解季棠。
這個人,太危險了,他才是他們最大號的情敵。在這一刻,兩人心有靈犀般的達成了某種共識。
季棠會不會為他心動,周衍之的眼神暗了暗,強忍住內心的酸澀,強顏歡笑道:“你們怎麽在,不去前面看煙花?”他明知故問道,“這是誰堆得雪人?”
季棠指了指沈宴清說:“他,不過眼睛跟鼻子是我剛剛按上去的。”
“是嗎,挺可愛的。”周衍之咧了咧嘴,手背在身後都快扭成麻花了。他終于意識到今天下午看到的那個身影是誰,以及他進進出出在做什麽了。
他真是低估他了,以為他買了煙火就不會再有其他行動,加上他又突然跟他說陸瑾對季棠有好感,把他的注意力給繞了進去。
沈宴清神色冷漠地看了兩人一眼,冷冰冰的問道:“你們怎麽過來了?”
陸瑾沒什麽感情的說:“我下樓看煙花,正好看到你兩過來,還以為你們都在這。”
潛臺詞是他不是故意的,不知道只有他們兩個。
沈宴清才不信他這個說辭。
季棠擡頭看着天空消散了的煙火說:“煙花快放完了吧。”
周衍之說:“差不多了,我過來的時候,就只剩下水母跟特大煙花沒放了。”
“那應該可以倒計時了,我們出去吧,大家一起跨年才熱鬧。”季棠說着就要走。
“來不及了,已經只有十幾秒了。”陸瑾低頭看了眼手表說,“我們就在這跨年吧。”
他的話音一落,周衍之跟沈宴清都看向了他。
“時間過得這麽快啊!”季棠說。
周衍之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說:“是啊,反正在這也能看到煙花。”
時間不給季棠拒絕的機會,周衍之說完就開始倒數,她也不由加入了進去。
“……六、五、四、三、二、一!”
位于北極村中心的那座古老的鐘敲響了新年的第一聲鐘聲,同一時刻,一束巨大的煙花在他們頭頂炸裂,照亮了他們彼此的臉。
看完煙花後,季棠收回視線看向身邊站着的三個男人。
她感嘆道,不愧是三大男主,黑皮俊郎男大,高冷英俊霸總,俊美混血兒,不僅各有各的特色,此時站在這雪天裏就像加了一層濾鏡,看上去更帥了。
季棠飽了飽眼福,開心地對着三人說道:“新年快樂,祝你們2024一切順利!”
因為激動,她的羽絨服帽子都掉了下來,周衍之站在她邊上,十分順手的給她戴了回去,又拍了拍她身上的落雪,他現在已經比之前細心,會關注到一些細節之處,但他知道,比起沈宴清,他還差不少。
季棠摸着帽子,把它蓋得更嚴實了一點,同時拉高了衣領,遮住了撲面而來的雪花。
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道:“新年快樂,2024順心如意。”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看似是互相祝福,可他們的眼神都在季棠身上。
看着她凍得紅彤彤的臉跟鼻子,身後是皎潔的雪景,絢爛的煙花,這一刻,太過美好,他們連一點嫉妒的想法都沒有了,心裏泛起了別樣的觸動。
跟她一起跨年,他們t感覺到了幸福,與平時感受到的快樂不同,這種幸福就像是寒冬臘月裏,照在身上的第一縷陽光。
溫暖,甜蜜。
一點點滲透到了他們的血肉之中,根植在他們記憶的深處。
不會忘懷。
沈宴清回頭看了一眼季棠,他閉上眼睛,虔誠的許了個願。
這是他們重逢後一起度過的第一個新年,他相信,後面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周衍之看着季棠臉上的笑容,他希望她今後不再孤獨,哪怕以後陪在她身邊的不是他,他也希望她能像今天這樣的開心快樂。
陸瑾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他看了看季棠,又擡頭仰望着星空,看着滿天飛舞的雪花,他做了一件他從未做過的事。
他伸出手,将雪花握進了手心,就像握住了季棠一樣。
新的一年,他希望可以正式帶她回家,不是以女傭的身份,而是以女朋友的身份。
季棠不可避免的想起她上一世的父母跟妹妹,穿越了那麽多個世界,她早已經接受了現實,她很少會想起他們了,可每到新年,她還是會對着煙花許願,希望深愛她的爸爸媽媽,能夠早點忘記她這個病秧子女兒,跟乖巧懂事的妹妹一起朝前走,去擁抱新的生活,不要被過去絆着了手腳。
古老的鐘聲停止,2023年徹底成為過去,他們的手機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不用看也能猜到是新年的祝福微信。
季棠低頭打開了手機,家人的,室友的,旅游群的,趙小文的,不知不覺,她在這裏也有了好些朋友。
她一條條回了過去,當看到某一條微信時,瞳孔微微震顫,感到不可思議極了。
他怎麽會給自己發祝福短信?
不對,她什麽時候添加了他的微信。
季棠渾然忘記了那次睡懵後發生的事了,她在挂了裴煜的電話後,又收到了添加好友的信息,她看到來自群裏加的,沒有仔細看名字就加了進來。
裴煜半躺在車椅上,長腿相互交疊着,手裏拿着手機,屏幕是某個空空如也的聊天界面,雖然季棠添加了他的微信,可兩人連一句話都沒有聊過。
一來,是他太忙了,最近連軸轉跟陀螺一樣,連睡覺的時間都被壓縮到了幾個小時,二來,是他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他倒也沒那麽不擅長聊天,可每每想起她挂了他電話,還把他當成詐騙犯,他就……
他在聊天框裏輸入了新年快樂四個大字,又撤銷了,一句新年快樂似有千斤重般,終于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把字給打好了,手指按在發送鍵上,卻遲遲沒有按下。
他偏頭看着碗上的手表,秒針一點一點的挪動着,當它移到了十二的位置時,他抿了下唇,點擊了發送。
他想跟她說今年的第一聲新年快樂。
信息剛一發出去,張勝就回頭激動地跟他說:“裴哥,新年快樂!”
他像做賊被抓到一樣,驚得把手機扔到了一旁,勉強應了一聲:“新年快樂。”
張勝奇怪地看了看他,提醒道:“裴哥,你手機一直在響,不用回嗎?”
他的手機嗡嗡地響個不停,來自家人、同事、各個合作夥伴的,他一個個劃拉過去,就是沒有看到季棠的。
他把手臂靠在額頭上,閉上了眼睛。很難說清這一刻的感受,期待落空,找不到宣洩的出口,淤積在心底,慢慢發酵成名為難受的情緒。
張勝看着他的臉色由期待變為落寞,識相的轉過身子,沒有打擾他。
過了一會,他的手機又響了一下,他微微睜開瞥了一眼,在屏幕的亮光中看到了季棠兩個字。
他立刻坐了起來,手指抵着嘴唇,打開了手機,他盯着新年快樂這四個字,咬了咬手指。
那一刻,之前湧上心頭的難受、郁悶、煩悶仿佛從未存在。
他勾起嘴角,快速地截了個圖,用美圖秀秀剪輯下了季棠發的新年快樂這句話,發在了朋友圈裏,還發了個煙花的表情包。
看得出心情很好。
張勝在玩手機,他看到了他的朋友圈,習慣性的先點贊後再去看內容,當他看清截圖裏的內容後,蹙了蹙眉,他回頭看了自家老板一眼,不明白裏面藏有什麽玄機。
裴煜擡起頭,與他來了個對視,他收斂起笑容,正兒八經的問道:“還有多久到酒店?”
張勝說:“一個小時差不多,等到了估計一兩點了。你要不要睡會,明天七點就要起來坐車去滑雪場了。”
雪天使得哈市的飛機停飛,品牌方的直升機不得不停靠在了附近的一個城市,接着乘坐品牌方安排的商務車前往哈市。
“不用,我睡不着。”裴煜扭頭看向窗外,越駛近哈市,雪下得愈發大了,外面朦胧的什麽都看不清。
不知道季棠現在在幹什麽。
煙火放完後,季棠他們便往民宿走去,他們在門口碰到了從外面回來的章以茜袁曉等人,這幾人看着面前三男一女的組合,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章以茜原本跟袁曉并排走在一起,見到季棠他們後,她微微露出了訝異的神情,跟袁曉對視一眼後,她三兩步走上前,挽起她的胳膊說道:“你去哪了,剛才我們找了你好久?”
她說的并非全是實話,剛才,他們在發現季棠跟周衍之不見後就猜到兩人應該是一起去了哪裏,為止還攔住了想要找季棠的嘉佳,就是為了給他兩創造單獨相處的機會,沒想到,竟還有兩個電燈泡在。
她真是好奇死了,他們四個是怎麽湊到一起。
可她知道問了季棠也未必會回答,又有外人在,只能按耐住好奇心。
季棠說:“我們就在小院子裏,宴清在那堆了兩個雪人。”
“雪人?!”一聽到雪人,衆人的眼睛亮了一亮,他們只顧着打雪仗,都忘記堆雪人了。
“什麽樣的?”
沈宴清說:“就很常見的那種雪人。”
嘉佳拽了下章以茜的胳膊說:“茜茜,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章以茜瞄了眼外面說:“雪好像又大了。”
雪像是就為了讓他們放這場煙火,短暫的小了一下,這會功夫又變成了鵝毛大雪。
加上之前冒着雪打雪仗,看煙火,她們的衣服已經濕透了。
季棠說:“你們可以到我房間來看,就堆在我們樓下,走到露臺就能看見。”
“那還等什麽,我們走吧。”嘉佳帶頭往電梯走去,她有點後悔,剛才在外面的時候沒堆上個雪人,明明她連夾鴨子的神器都帶來了!
其他人也拍了拍身上的落雪,陸續進了電梯。
陸瑾有潔癖,不喜歡人擠人,他就沒有上去,沈宴清也沒有上去,周衍之已經進了電梯,見他們兩人都待在原地,他略一猶豫,想要走出了電梯,随後他看了眼季棠,想了想,又收回了邁出的腿。
袁曉站在最外面,他張了張口,正要說話就看到周衍之沖他搖了搖頭,多年的情誼不是作假的,他心領神會,伸出手指按下了關門鍵。
電梯門外,兩個男人沉默的互相看了一眼。
電梯數字緩緩上升,先是停在了二樓,接着停在了三樓,最後固定在那不動了。誰都沒有伸手去按下行鍵。
過了一會,才響起陸瑾的聲音,他問沈宴清:“沈先生,不知道你跟季棠認識多久了?”
聲音聽着比這雪夜都冷。
沈宴清雙手插兜,斜睨了他一眼。
陸瑾跟他一樣,穿着一件黑色羽絨服,裏面是灰色高領毛衣,發型因為風吹,略有些淩亂,戴着一副金絲眼鏡,神色淡淡,一副清冷俊秀的模樣,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問。
他說:“她三歲那年,我就認識她了。”
陸瑾點了下頭說:“那是很久了。”
沈宴清說:“是啊,不過這不關陸先生的事吧。”
“本來是不關的,不過我與你外祖父家相熟,還是想提醒沈先生一句,家裏的事不處理好很容易連累到旁人的。”
沈宴清的臉色一冷,眼裏劃過一絲陰鸷,他不是蠢貨,自然聽得出他的話外之意。
他是怕他那渣爹跟情人狗急了跳牆,傷害到季棠。
他冷笑一聲,道:“謝謝沈先生提醒,不t過我想,您是多慮了,他們還沒資格威脅到我。”
雖然他現在是孑然一身,可他背後的程家也不是吃素的,他的外祖父已經對女兒的死因起了疑心,這才叫管家勸他回顧家,而不是程家。
陸瑾扶了下眼鏡說:“那最好,沈先生,恕我再多說一句,你回去後,務必小心顧家的人,他們都不可信。你是程姨的親生兒子,我不想看到你出事。”
聽他提到了親生母親,沈宴清沉默了,陸瑾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說,他上前一步,按下了電梯的下行鍵。
這話在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想對他說了,他剛才的那番話,不是全然出于情敵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