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我毀了他呢?
二十章 那我毀了他呢?
馮千嶼坐在沙發上,看着手機裏的信息。
對話框裏只有兩個字,冷冰冰的:「過來。」
因為害怕疏忽之下被人看見聊天記錄,傅惟楚發來的信息她一直都是即看即删。
這人其實是個工作狂,工作日極少突發奇想地找她,尤其是晚上。
馮千嶼隐隐覺得他不大對勁,不想在這時見他,因而推說:「今天不是周日。」
「我說過吧,叫你的時候,你要随叫随到。」傅惟楚的語氣仍舊生硬。
馮千嶼心知逃不過,只好說:「我剛回家,出了一身汗,等我洗個澡。」
傅惟楚沒再發信息過來。
馮千嶼丢下手機,去浴室洗了個澡。頭發還沒吹幹,門鈴就響了。
她放下吹風機,穿過客廳來到門前,隔着貓眼望了望,門外站着傅惟楚。
“你怎麽來了?我還沒收拾好。”
傅惟楚左手撐在門框上,不耐煩地說:“開門。”
馮千嶼開了門,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他推搡着拖到了床上。
前兩次他可能是良心發現,動作略微輕了些,然而這次又像從前一樣粗魯起來。
馮千嶼被他反身壓在床上,睡裙褪到肩胛,身下不着一物,雙腿也被他不容分說地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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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千嶼疼得直皺眉,反手去推他的胸膛:“你輕點,我疼。”
傅惟楚壓住她的手腕,厲聲說:“忍着!”
他洩憤般撞着她,手上的力量幾乎要将她的手腕折斷:“我給你的錢不夠用嗎?還要去找別的金主!”
馮千嶼痛苦地抓着床單,罵他:“你發什麽神經!”
傅惟楚在她身後喘着粗氣,附到她耳邊,語氣裏帶着狠厲:“雖然你只是我的玩物,但我也是有潔癖的,我從不跟別人共用任何東西。”
馮千嶼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她在天橋上和景汐擁抱,應該是被他看到了。
她呼吸淩亂地解釋說:“他只是……一個普通朋友。”
傅惟楚并不相信,繼續威脅她:“如果你再敢瞞着我跟其他男人不清不白,我毀了你。”
這說法在馮千嶼聽來簡直可笑至極:“我不是已經被你毀了嗎?”
傅惟楚怔了怔,将她翻身壓住俯視着她,目光如炬:“那我毀了他呢?”
如他預料的一般,馮千嶼的神情霎時垮了下來,嘴唇抖動着,良久才吐出了兩個字:“不要。”
傅惟楚心中的憤怒再次發酵,黑潮席卷心底,仿佛還将一些別的東西沖上海岸。
他又侵入她的身體,仿佛真的要毀滅她。
她痛得別過臉去,視線落在床頭的水晶球上。透明的水晶球裏,坐落着一座亮晶晶的小房子,雪花飄落在屋頂,小小的世界潔白寧靜。
她看着那座雪屋,痛苦好像短暫地休眠了片刻。然而下一秒,水晶球就被那男人狠狠地摔在地上,嘩啦啦碎成了玻璃渣。
刺耳的聲音仿佛将她也撕裂了,裂痕沿着腳趾一路走到頭頂,她的身體砰的一聲碎成了好幾片。
她身上痛得厲害,還是哆嗦着扯住他的襯衣,哀求說:“你別動他,我不會再見他了,求你。”
這聲音像彌留的病人一般虛弱,紮在傅惟楚心裏,卻生出了一根堅硬的刺。
他被一股無名之火主宰着,死死壓着她,動作裏仍舊毫無憐惜。
午夜,他的憤怒終于退了潮。他去浴室沖了澡,回到床上,馮千嶼已經趴在枕頭上睡着了。
傅惟楚坐在床頭看着她,默默點起一支煙。
卧室裏光線很暗,月光從窗外照進來,她的皮膚變成沉靜的灰白色,好像黑夜裏覆着白雪的寒冷的湖。
他一次次深入湖中,惡意像巨石般狠狠砸進去,濺起一片片浪花,最後卻總是歸于平靜。
次日早上,傅惟楚醒得比馮千嶼早。
洗漱之後,他去廚房轉了一圈,瞧見冰箱裏有不少食材,本想做早餐,轉念又覺得別扭,最後還是叫了兩份外賣。
馮千嶼起來後看見他點了外賣,也沒做早餐,徑直坐在餐桌前吃了起來。眼睛始終低垂着,還是不願意看他。
傅惟楚裝得若無其事,沒再提昨晚的事,早飯後主動把她送去了醫院,還跟她上樓看了看。
兩人來到 ICU 病房區,保姆李秀英正在打電話,壓着嗓子跟對面的人吵了幾句,忿忿地挂了電話。沒一會兒,臉上又換了一副憂慮的神情。
馮千嶼走上前,問她怎麽了。
李秀英唉聲嘆氣地說:“還不是我那兒子王濤,我快讓他愁死了,失業兩年多,我好不容易找人給他介紹了份工作,幹了沒兩天就辭職。
上個月又跟我說要自己開店。開店不要錢嗎?我們家裏怎麽拿得出那麽多錢?結果他又去借高利貸,那是普通人能碰的嗎?你說他都二十幾歲的人了,怎麽一點事也不懂……”
說到一半,傅惟楚過來了,李秀英連忙打住。
這位鷺江首富家的私生子,李秀英早就聽過說,但之前她沒怎麽關注過這人,畢竟她只是個保姆,跟首富之子一輩子也不會有什麽交集。
直到馮千嶼跟了他,她才出于好奇向一起做保姆的姐妹打聽了一下。據說是個心狠手辣的男人,以前在海鮮市場時還剁過人的手。
李秀英聽見那一樁樁駭人的傳聞,還為馮千嶼擔憂了一陣子。後來見馮千嶼表面上一切如常,好像無事發生,她也就放了心,覺得那些傳聞十有八九都是誇大其詞。
傅惟楚上來跟李秀英打了個招呼,問她邵玉琢今天怎麽樣。
李秀英回說:“傅總,還是老樣子。”
傅惟楚瞥了馮千嶼一眼,見她面無波瀾,又問李秀英:“我剛聽你說,你兒子開店要借高利貸?”
李秀英面露尴尬,說:“是啊,我怎麽養了那麽個不成器的東西!”
“我在洪安街那邊還有些空置的店面,可以便宜租給他。”傅惟楚說着,從名片夾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你找名片上這個阿坤就行,我一會兒跟他打個招呼。”
李秀英猶豫着不敢接,看了看傅惟楚,又看向馮千嶼:“這……這怎麽好麻煩傅總。”
馮千嶼看着傅惟楚手上的名片,想起之前曾聽這個阿坤提起過砍人手指的事。李秀英母子要是跟這種人牽扯上關系,肯定沒什麽好果子吃。但她不好在傅惟楚面前表态,因而只能暫且沉默。
李秀英見馮千嶼不做聲,也不敢不給傅惟楚面子,最後還是接下了名片。
傅惟楚又跟兩人聊了幾句就走了。
馮千嶼一等他走過轉角,立刻叮囑李秀英說:“李阿姨,您千萬不要聯系這個阿坤,他不是什麽好人。”
“不會的,我心裏有數。我怎麽敢真的麻煩人家呢,人家又認識我,不可能平白幫我這個忙。”
李秀英把名片揉成一團,塞進椅子上的垃圾袋裏,拎在手裏說:“孩子,我現在得回家一趟,昨天過來得急,貓都沒喂,我怕它餓着。”
“嗯,您回家休息一下吧,我今天上午沒課,可以在這裏守着,您下午兩點再過來吧。”馮千嶼說。
李秀英答應下來,拎着垃圾袋下了樓。
出了大廳,她回頭望了望,确定馮千嶼沒有跟過來,連忙從垃圾袋裏找出那張名片,展開來平整了一下。
她把垃圾袋丢進垃圾桶,惴惴不安地捏着名片走出了醫院大門,糾結再三,還是拿出手機輸入了名片上的電話:
“喂,您好,請問是洪正坤先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