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知道你的秘密
三十一章 我知道你的秘密。
馮芒芒回鷺江那天是周三,天氣不是很好,又恰逢工作日,國際航班的旅客不算很多。
她和助理一起辦好入境手續,取了行李,走出到達大廳。
游客通道外,稀稀拉拉站了些接機的人。馮芒芒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她的接機牌。
來接她的人叫鄭科,是家裏給她安排的司機,也兼任保镖,已經在馮家工作了很多年,深得馮芒芒信任。
這人做事利落,身手也不錯,以往接機都是他獨自前來,今天卻不知為何有兩個生面孔跟在他身後,看上去身形比他還要高壯。鄭科說,這是新來的保镖,是馮總親自指派給她的。
馮芒芒沒有多想,被三個保镖包圍着出了機場,上了一輛保姆車。
回去的路上,她也沒跟保镖交談,一直忙着 P 圖發朋友圈。助理則因為時差倒在靠背上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司機鄭科忽然突兀地咳嗽了一聲。
馮芒芒擡頭看了他一眼,這才發覺窗外的路牌不大對勁:“這是回家的路嗎?”她看了看窗外:“這都要出島了吧?”
鄭科瞟了眼副駕座的保镖,大喊了一聲:“小姐快跑!”說着猛踩剎車在路邊停了車。
馮芒芒一個俯沖差點撞上車前座,懵了片刻,慌忙伸手去開車門。
然而不等她碰到車門把手,後座的保镖就反手按住她,拿卡扣紮帶綁了手腳,又撕了條黑膠布堵上了她的嘴。一旁的助理還沒睡醒就被綁了起來,司機鄭科也被前排的保镖制服打暈。
馮芒芒吓得心驚肉跳,手上掙紮了幾下,卻根本動彈不得。
兩個保镖将她和助理、司機扔到車後座,開車駛出了鷺江島,一直開到了近郊開發區的一棟寫字樓,在地下停車場停了下來。
馮芒芒看見寫字樓裏的标識,終于意識到自己被帶到了哪裏,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Advertisement
這棟寫字樓是山海集團投建的樓盤,高達 63 層,裝修剛剛收尾,還未投入使用。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叫人綁了她。
兩個保镖把司機和助理留在車裏,拖着馮芒芒從貨梯上了樓。
到了頂樓天臺,保镖給她松了綁。她擡頭一看,傅惟楚果然等在那裏。
馮芒芒強裝鎮定,語帶譏諷說:“傅總要是想約我,給我打個電話就是了,不用玩得這麽刺激。”
話音還沒落下,傅惟楚就大步上前,像拖貨物一般把她拖到天臺邊緣,掐着她的後頸猛地按在欄杆上。
“我想過很多種讓你死的方式,覺得還是這種最适合你。從這裏摔下去,你會全身骨折,臉摔成一團爛肉。”
傅惟楚面色陰鸷,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
“但你的意識不會立刻消失,你還要像一灘嘔吐物一樣趴在地上,煎熬十分鐘才會死去。我覺得,像你這麽狠毒的女人,就應該這麽死。”
馮芒芒吓得尖叫起來,抓着欄杆大喊說:“你放開我,你這麽對我,就不怕馮家找你麻煩嗎?”
傅惟楚冷笑一聲:“馮振澤嗎?他算什麽東西。”
馮芒芒死死鉗住欄杆,恐懼如飓風般從百米之下的深淵呼嘯而來,讓她幾近窒息。
她渾身抖動着,艱難地從嗓子眼裏擠出了一句:“傅惟楚,我知道你的秘密。”
傅惟楚在她身後無動于衷,仍舊死死地按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扔下樓去。
馮芒芒用盡全身力氣,繼續喊說:
“當年你兩個哥哥的死,你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嗎?我手裏有你的犯罪證據!我已經跟我媽說了,如果有一天我失蹤了,就把證據發給警察。我要是死了,你也別想活!”
傅惟楚手上一顫,不覺松了松。
馮芒芒略松了口氣,語氣也冷靜了下來:“當年,傅家的老大老二都死于氰化物中毒,兇手判了死刑,還沒等處決就死在了監獄裏,案子就這樣不了了之。
當時警方調查過市裏的實驗室,有個博士事發之後去了荷蘭,還入了外籍。那個博士叫陳岩,去荷蘭沒多久就染上了毒瘾。
那人已經沒救了,我給了他一點貨,他就全說了——當年,是他偷偷給你底下的人提供了氰化物毒藥。你那幫廢物小弟搜身沒搜幹淨,交易的過程都被陳岩錄了音。要是這幫打手進去了,你覺得你跟你媽能獨善其身嗎?”
傅惟楚不置可否,将她從欄杆上放了下來。
馮芒芒吐出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領,又換了一副冷嘲熱諷的口吻:
“我本來不想這麽快打出這張牌。傅公子,我真是看錯你了,本來想借你的手毀了馮千嶼那個賤人,沒想到,你跟她睡了幾次竟然還睡出了感情,我對你太失望了。”
傅惟楚雖然想立刻結果了這個女人,但她确實道出了當年的真相細節,想必手裏應該真的有對他不利的證據。
他握着拳頭忍了忍,沒再探究這事,反問說:“千嶼從沒傷害過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馮芒芒大笑了幾聲,唇角微挑:“她沒傷害我?你知道馮千嶼為什麽寧願放棄自尊做你的玩物,也要讓她的母親活下去嗎?因為這樣我爸就沒辦法跟她媽離婚,我媽也就只能是情人的身份。
就是因為她,過去十幾年我只能活在陰影裏被人指指點點,現在她竟然想讓我弟弟也這樣活下去。這麽惡毒的賤人,我怎麽可能放過她呢?”
傅惟楚看着她,眼睛裏射出冷箭。
馮芒芒毫無懼色,揉了揉酸痛的後頸,直視着他說:“不過你放心,她是她,你是你,雖然你剛剛那麽對我,但我不會讓你死的。我還挺喜歡你這張臉,這麽快死了有點可惜。下次可要對我客氣點,別再這麽粗魯了。”
說着,她又拈起他的下颌,挑釁說:“I own you,bitch.”
阿勇在一旁看得火冒三丈,撸起袖子想上去揍人,傅惟楚卻攔下了他:“讓她走。”
馮芒芒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趾高氣揚地走了。
傅惟楚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天臺通道裏,對阿勇吩咐道:“叫阿坤去趟荷蘭,找人做了陳岩。再查一查,是誰給馮芒芒牽的線。”
阿勇憋着火應下來,走到一旁給阿坤打電話。
傅惟楚靠在天臺欄杆,望着遠處陰晦的海面,心底有暗潮洶湧。
他低頭解鎖手機,點進微信,給秘書劉希發了句:「有她的消息了嗎?」
劉希回複:「傅總,還沒有。」
這之後兩個多月,傅惟楚派出了底下所有的人去全國各地搜尋馮千嶼的蹤跡,卻始終一無所獲。
他從夏天一直找到了秋天,每日寝食難安,焦慮得幾乎失去了理智。
這天,他又帶着阿勇和幾個保镖去了李秀英家裏。
進門以後,他徑直在客廳沙發坐下,對阿勇一擺手。
阿勇立刻拿出手機,走到李秀英面前,向她亮出了一張照片。照片裏,李秀英的兒子被人打得滿臉是血,眼眶都腫了起來。
李秀英看得兩腿發軟,聲音也抖了起來:“傅總,您又為難王濤做什麽?我是真的不知道馮小姐在哪裏啊!”
傅惟楚漫不經心道:“李阿姨,別誤會,王濤又拖欠了我們三個月的店租,催了好幾次還不交,我這幾位兄弟脾氣大,沒忍住扇了他幾耳光,你可別怪我啊。”
李秀英知道這不過是借口,仍舊含着眼淚懇求說:“傅總,我向您發誓,我真的沒有隐瞞任何事情!平時都是馮小姐主動聯系我,我打電話過去她從來都不接啊。”
李秀英這話其實是實話。此前傅惟楚也派人監聽過她的電話,但馮千嶼極少聯系她,偶爾幾次打電話用的也是一次性號碼,而且通過時間很短,根本查不到號碼歸屬地。
即便如此,除了這個保姆,傅惟楚也沒有別的突破口了,因而他也沒理會她可憐兮兮的哀求,輕擡了下眼皮,對阿勇吩咐說:“去,把王濤交給那些放高利貸的吧。他們是不是在找他,還說要砍了他的手?”
李嫂聽見這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喊了幾聲,忽然又停了下來。
她呆愣了幾秒,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急急地對傅惟楚說:
“對了,我想起來了,中秋節的時候,我接到過馮小姐的電話。那天晚上,醫院外面有人放煙花,我按了免提給她聽。
當時我好像聽見,對面有兩聲消防車的警報聲。雖然她很快挂了電話,我還是隐約聽到了。”
傅惟楚眼睛一亮,忙問:“當時是幾點?”
李秀英連忙找來手機查了查通話記錄,說:“晚上 11 點半。”
傅惟楚回頭對阿勇說:“去查,這個時間哪裏發生過火災。”
阿勇立刻回去帶人查了起來,查了一天一夜,最後鎖定了七八個城市。
傅惟楚即刻派人在這幾個城市展開地毯式搜尋。就這麽锲而不舍地找了兩周,終于發現了馮千嶼的行蹤。
這天上午,傅惟楚正在公司裏開着會,阿勇的電話忽然打了過來:
“楚哥,找到馮小姐了!”
傅惟楚猛然起身:“她在哪裏?”
“陝西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