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原因
原因
岑舟低頭迎上她的視線, 微微挑眉：“這句話也是我想問你的。”
黎語星冷淡回話：“跟你沒關系。”
“也是。”岑舟淡淡點頭，俊臉不見一絲惱意：“你我的事情都跟對方沒關系。”
那麽他也有權利不回答自己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黎語星一噎，索性轉身不再跟他說話。
行, 兩人氣人都挺有一套的。
她合理懷疑這個家夥是因為她才到餐廳兼職的。真不是她自戀，實在是這個家夥令人難以琢磨。
不過現在人家說了那樣的話, 她也不好再問出口, 免得又把她的話給堵回去。
傍晚是最忙碌的時間段, 大家都投入工作中，黎語星的視線裏總能捕捉到某道勤快的身影。
原以為家境優渥的岑舟會在當服務員這種事情上顯得笨拙，或者是免不了出錯, 結果卻意外的游刃有餘。
忙到下班時間，大家總算得以喘口氣。
黎語星換下工作服, 背着帆布包從換衣間出來，擡眼看到前方的走廊上, 少年少女們聚集在一起閑聊。
脖子上的圍巾纏的有點緊, 黎語星停下腳步, 随手整理着圍巾，順便把包裏的棉手套拿出來戴上。
不遠處的說笑聲清晰傳來，大家都在抱怨好累，等着過年就甩手不來了，有人驀然提議：“大家有緣相識，互留一下聯系方式吧？說不定偶爾還能約出來聚一起玩玩呢。”
其他人紛紛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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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同！”
“來來來，都報一下手機號碼, 或者扣扣號。”
“……”
黎語星默默聽着，沒有選擇上前加入話題。
她本身是一個慢熱的人, 性格也不像其他人活潑開朗，平日裏跟大家的關系保持着表面上的友好, 除了上下班見到面會打聲招呼之外，就沒有其它交流了，其他人則已經打成一片，空閑的時候還會聚在一起說笑打鬧。
她心裏自然是羨慕的，不過也明白自己沒這個年齡應該有的活力，跟人家是玩不到一塊的，當好一個見證別人在這個年齡段應有的美好的人，其實也不錯。
整理好脖子上的圍巾，戴上手套，黎語星默默挪步，打算降低存在感離開。
餘光瞥見前方有一道身影從男士換衣間出來，緊接着，她聽到一道清晰的詢問聲冷不防響起：“岑舟，過來聊聊啊，我們在互留聯系方式呢，以後有空方便聚聚，你也留下你的吧。”
“是啊，過來吧。”
黎語星眸底閃過一絲詫異，默默加快腳步，走進了前方的拐角。
岑舟才來一天就被大家問聯系方式了，不過也是，這個家夥性格好，也沒有架子，什麽話題都能聊得來，人緣一向很好。
與此同時，岑舟眼角的餘光瞥見一抹熟悉的倩影消失在拐角處，礙于其他人叫住了他，他只好停下腳步，轉頭婉拒：“我沒有手機，平時也比較忙，所以有什麽聚會的話，可能沒辦法赴約。
聞言，有人提議：“也可以留一下家裏的座機啊。”
岑舟再次婉拒：“我家座機的來電一般是我爸媽接的，有時候會有一些比較重要的電話需要接聽，不是很方便。”
頓了頓，他沒再停留，挪步丢下一句：“我要回去了，你們慢聊。”
話落，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視線中。
其他人悻悻收回視線，其中一人開口道：“沒有手機，座機又不方便，t應該叫他留扣扣號才對。”
另一人撲哧一笑，“你信不信就算讓他留扣扣號，他也會用別的理由拒絕？你們還不明白嗎？人家只是對我們不方便而已。”
這邊，黎語星走出餐廳，直奔一旁的自行車停放區域。
就在她把自己的單車從自行車堆裏推出來時，一道熟悉的身影恰好從餐廳出來，緩步靠近這邊。
只對視一眼，黎語星便錯開視線，随後自行騎單車離開。
兩人從傍晚那會兒說了兩句話導致不歡而散後就沒再說過話了，現在她累得只想回家休息，不想追問什麽了，還是等其它時候再問。
冬夜寒風凜冽，街道兩旁的樹都吹得沙沙作響，樹葉掉了一波又一波，濕冷的寒意無孔不入，雙手即便是戴着手套也凍得僵硬，黎語星長舒一口氣，努力蹬着腳踏，只想趕緊回家。
身旁不時有摩托車汽車開過，唯獨有一道影子一直不遠不近的跟在她的後方。
通過路燈照射在地上的影子判斷，大致能夠看出是一個人騎着一輛山地自行車。
黎語星小臉若有所思，轉頭看去，果然看到岑舟騎着車跟在後面。
見狀，她深呼吸一口氣，在路旁停了下來，緩緩開口：“你……”
話音未落，許是猜到她會說你別跟着我之類的話，岑舟率先搶答：“這條路離我家近。”
說完，騎到她身旁停下。
黎語星愣了愣，“我是想說，你的外套在我那裏，方便的話今晚順便拿走吧。”
發現自己會錯意，少年臉上飛快掠過一抹尴尬，點頭應下：“好。”
這下倒是可以理直氣壯地騎着車跟在她身側了。
兩人再次騎着各自的自行車踏上回家的路。
因為再次說上話的緣故，岑舟主動扯開話題問：“你是從寒假開始就在餐廳兼職了嗎？”
黎語星不答反問：“你為什麽會在這家餐廳做兼職？”
見她不會輕易回答，岑舟問：“如果我回答了，你也會回答我的問題嗎？”
黎語星秀眉微蹙，“我得考慮一下。”
岑舟想了想，提議：“不如這樣吧，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你問我答，之後我問你答，想問什麽都可以，但必須回答了之後才能有提問的權利，這樣對你我比較公平。”
黎語星猶豫片刻，點頭應下：“可以。”
達成共識後，岑舟率先回答她的問題：“我會在餐廳兼職是因為，我爸媽那天看到餐廳有不少跟我年齡相仿的人兼職服務員，他們想讓我鍛煉一下自己，所以我就過來了。”
黎語星一臉懷疑，正想說點什麽，就聽他提醒道：“該你回答了，語星。”
黎語星只好沉住氣，點頭輕嗯：“我确實從寒假開始就在餐廳兼職了。”
岑舟問：“為什麽？”
黎語星頓感好笑，“這種鬼天氣還要做兼職，還能是因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缺錢。
岑舟了然，眸底泛起疑惑，又問：“你很缺錢嗎？”
黎語星沒有回答，只是道：“該我問了。”
頓了頓，她話鋒一轉：“既然你說你父母想讓你鍛煉一下自己，為什麽你偏偏選在我兼職的這家餐廳？”
說這話時，她放緩車速，探究的視線落在少年棱角分明的側臉，企圖捕捉他的神色有沒有表現出不自然的樣子。
岑舟神色如常：“因為看到你出現在那裏，我才知道這家餐廳有在招兼職工。而我對找兼職這方面不怎麽了解，想着這家餐廳在招兼職就不用到處問了，直接選這一家就行了。”
他的解釋很合理，只是……想到他前兩天晚上細致地做了那麽多事情，黎語星問：“那天晚上是你給我蓋了外套、幫我泡了泡面，還把裏面的枸杞挑出來了，對嗎？還有，讓收銀臺的阿姨把一袋零食轉交給我的人也是你，是麽？”
岑舟低笑，學着她剛才公平公正的态度，提醒道：“語星，現在輪到我問你才對。”随後，又抛出剛才的問題：“你很缺錢嗎？”
“缺。”黎語星言簡意赅，接着又道：“該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了。”
兩人輪流問答，完全不多給對方一個問話的機會。
岑舟點頭承認：“嗯，是我做的。”
黎語星直言道：“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你卻總是有逾越的舉動，這樣會讓我覺得你所謂的尊重我的選擇是在騙我。如果你是在嘗試打動我，想讓我回心轉意，我只能告訴你不……”
話音未落，岑舟眸光暗了暗，溫聲打斷她的話：“我只是出于朋友的關系照顧你一下，再加上有點無聊，想到你不喜歡吃泡面裏自帶的枸杞，就順便幫你把枸杞挑出來了。”
“如果那天晚上遇到的是澤旭，我也會這麽做的。”
此時此刻，在家沉迷打電腦游戲的黎澤旭冷不防打了一個噴嚏，伸手默默把小太陽的溫度調高了一些。
頓了頓，岑舟又補上一句：“所以，如果我的舉動讓你誤會的話，我向你道歉。”
這番解釋讓黎語星沉默一瞬。
如果真的像岑舟說的那樣，那她的反應是不是過激了？
就在兩人之間的氛圍不自覺陷入凝滞之際，岑舟再次開口：“貌似該我問了。”
與此同時，黎語星回過神，擡眼看到小區門口就在前面，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快到家了。
下一刻，溫潤磁性的男生掠過耳邊：“我想知道你要跟我離婚的真正原因。”
黎語星瞳孔一縮，眸底閃過異色，面上仍一副冷靜的模樣：“在跟你提出離婚那天，我就已經說過了，那就是原因。”
“還有，我快到家了，這個問話游戲結束，我不玩了。”
說完，加快車速，快他一步騎在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