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差點
差點
想到這, 黎語星查看手機上的日歷，頓時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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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她和岑舟在工作上連續兩次被辭退，心思全在重新找工作上, 再加上岑舟可能忙忘了，這些天沒有再提起過, 以至于她把這件事情抛之腦後了, 禮物到現在還沒想好要送什麽。
領帶、皮帶、錢包還有男士香水, 對現在的岑舟來說都不實用。可是她翻來覆去也只有這幾樣選擇，實在想不出別的新花樣了。
算了，就訂個蛋糕好了, 不僅有儀式感，還能填飽肚子, 也挺實用的！
……
下午，黎語星順利結束面試, 搭上公共汽車前往跟岑舟約定好的會合地點。
路上, 她拿出手機, 發現手機裏有兩則未讀短信。
點開查看，是她今早面試的兩家商鋪給她發來消息，短信內容有點相似，大概意思是“很抱歉，經過慎重考慮，覺得她不符合店裏的招工條件，祝她早日找到心儀的工作”之類的話。
黎語星秀眉微皺, 頓感古怪。
早上還表現出對她很滿意的兩家店，如今卻不約而同地婉拒她, 很難不讓她聯想到是不是跟丁霖鋒有關。
驀地，手機發出短信消息的振動提示音, 發件人是剛剛才結束面試的那家飾品的老板。
點開短信，裏面同樣是客套官方的婉拒內容。
黎語星眸光暗了暗，不由收緊握着手機的力道。
剛才這家飾品店的老板也對她表示滿意，說明天就可以過去上班，這會兒突然發短信變成另外一種說辭，她現在更加篤定心裏的猜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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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精準的追擊，她懷疑丁霖鋒的人已經在暗中跟蹤她了。
過了一會兒，車在市中心的其中一站停下來，黎語星下了車，很快便跟等在一旁的岑舟順利會合。
兩人碰面後，黎語星也沒瞞着，立刻把自己剛才的遭遇和心裏的猜測說了出來。
岑舟蹙起劍眉，“我的遭遇也跟你一樣，面試的那幾家全都臨時變卦。”
黎語星神色嚴肅，“這麽說，我們兩邊都有人盯着。”
岑舟低嗯一聲：“看樣子是了。”
頓了頓，他看了一眼人行道上喧鬧的人群，又看向馬路上擁擠的車流，跟身旁的人兒提議：“我們打車回家吧。”
丁霖鋒的人能夠精準地追蹤到他們，說明該查到的已經查到了，包括他們的新住處。不過好在小區的物業比較嚴格，丁霖鋒的人沒辦法随意進出小區，現在他和黎語星暴露在公共場合，只有回家才能避開他們的監視。
黎語星無奈點頭，跟他一同走到一塊路牌旁停下。
不管他們去到哪裏，丁霖鋒的人就像是躲在暗處的野鬼如影随形。
今天外出忙活了幾乎一天，結果什麽收獲都沒有，說實話，心裏是不甘心的，可是面對丁霖鋒這種有錢有勢的地頭蛇，正面硬剛肯定是沒辦法剛贏的，以她和岑舟目前的能力，只能盡量在困境中找突破口。
不久，岑舟在線上預約的車到了。
兩人坐上車打道回府。
沒有公交車的擁擠和嘈雜，奔波了一天的倦意慢慢湧上來，黎語星捂着小嘴，無聲打了個哈欠。
平緩的車速，安靜的車廂，以及舒适的座椅，反倒襯得汽車突兀的行駛聲無比催眠。
司機無意間擡眼看向車內的後視鏡，發現後座的兩人正閉眼小憩，少女的腦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少年的腦袋也輕靠着她，兩人相互依偎，仿佛這個世界只有待在彼此身邊最為放松。
但很快，一陣來電振動提醒音在車內響起。
狹長的眼睫顫了顫，黎語星剛睜開眼，車內那陣突兀的振動聲已經消失，而她自己正靠在岑舟的肩膀上。
正打算悄悄離開他的肩膀，耳邊驀然響起少年清朗溫潤的聲音：“喂，你好。”
黎語星呼吸一窒，沒辦法趁其不意離開，只好繼續裝睡。
因為兩人的距離很近，她不僅能夠聞到岑舟衣服上淡淡的清香，還聽到他手機那端傳來一道友善的男聲：“您好，我是江總的助理，姓陳，我們中午那會兒聯系過的，您還記得吧？”
岑舟輕嗯一聲，有意放低聲量：“記得。”
聞言，對方接着說下去：“是這樣的，我已經幫忙把話轉達給江總了，我們江總表示你們想什麽時候過來面試都可以。”
正裝睡的黎語星頓感詫異。
原本她不抱希望人家大老板會有所回應，沒想到還真等來了消息。
岑舟客套答謝：“謝謝，我知道了，很高興他還記得我們。”
此話一落，對方笑了一聲：“其實江總本來忘了你們，不過他的太太剛才到公司探班，正好聽到我說的事情，一下子就想起你們了，有了她的提醒，江總這才回想起有這回事兒。”
岑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對方又問：“那麽，你們有打算什麽時候過來面試嗎？我可以先記下來，然後找專門負責面試的同事跟你們對接。”
岑舟想了想，“我們明……”
話音未落，黎語星忍不住接過話：“我們正好在外面，可以現在就過去面試嗎？”
今天的面試都黃了，眼下有機會自然要捉緊了。
岑舟一怔，轉頭看向身旁的黎語星，顯然沒料到她已經醒了。
此刻，身旁的人兒還沒有從他的肩膀上移開，而是聚精會神地盯着他另一只手裏的手機等待回應。
岑舟悄然彎起唇角，坐在原地不敢亂動半分，生怕驚擾到她。
手機那端則安靜了一瞬，似是沒料到變成一道女聲在說話，但很快，對方友善回道：“當然。我這就把地址和我們公司一位工作人員的聯系方式發給你們，一會兒你們到了就打那個電話，會有專人對接。”
反應過來，岑舟也回話了：“好的，謝謝。”
随後，通話結束，手機立刻收到了對方發來的地址和電話。
靠在肩膀上的黎語星也看到了對方發來的內容。
岑舟随之搜索那家公司距離這裏的路程，同時念出地址，告訴司機師傅臨時更換目的地。
做完這些，他無意間低頭，恰好對上一雙漂亮靈動的杏眸。
四目相對，溫熱的呼吸相互交纏，近在咫尺，兩人的大腦有一瞬的空白。
視線下移，落在那張殷紅柔軟的小嘴，喉結滾動。
與此同時，黎語星的視線也從高挺的鼻梁掠過，落在那張慢慢靠近的薄唇，整個人像是被突然定在原地，一時忘了該作何反應。
但很快，她看到眼前的岑舟錯開視線，把頭扭向一旁，出聲打破凝滞的氛圍：“那家公司離這裏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你要不要再睡會兒？”
理智回籠，黎語星當即坐直身子，尴尬地輕咳一聲：“不用了。”
好險，剛才有一種差點就親上了的感覺！
兩人瞬間拉開距離，她扭頭望向車窗外，默默按下打開車窗的按鈕，開了一條細縫。
涼風灌了進來，吹散了臉蛋上發燙的熱意，黎語星稍稍平複了躁動的心跳，想到岑舟鎮定自若地轉移話題，心裏有些吃味，忍不住用餘光去觀察他。
難道只有她這麽不淡定嗎？
下一刻，看到坐在一旁的少年同樣望着車窗，只是他慌亂得不知定在何處的視線，以及臉龐到脖頸處的肌膚泛着一層薄紅，都暴露了他此刻并不平靜的內心。
黎語星嘴角微揚，悄然收回視線，心裏平衡了。
原來，這個家夥的鎮定是裝出來的。
……
過了一會兒，車抵達了面試地點。
下了車，兩人心照不宣地沒有提起車內那個小插曲，擡眼看着眼前高聳氣派的大廈，不由愣住。
這塊區域是臨城的CBD，今天他們跑的面試地點都是商業街的各類商鋪，像這種辦公大廈是沒有機會踏入的，這種反差着實讓人有種沖擊感。
岑舟重新看向手機裏的短信，确認地址無誤後，撥通了短信裏的那串號碼。
不一會兒，立刻有工作人員出來迎接，把兩人帶進大廈。
乘着電梯抵達其中一處樓層，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一處聚集了不少人的走廊。
工作人員指了指不遠處的房間，“那裏就是面試的房間，走廊上的這些小帥哥小美女都是過來面試的素人模特，你們一樣在這裏等着就行，每六人為一組，一會兒念到對應的號碼進去就行了。”
說着，分別遞出兩張號碼牌給他們：“這是剛才為你們預留的號碼，大概還有四組左右就排到你們了，加油啊。”
兩人聽得認t真，點頭說了聲“謝謝”便接過號碼牌。
工作人員沒再過多停留，轉身去忙其它工作。
與此同時，兩人的出現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打量的目光紛紛落在他們身上。
黎語星頓感壓力，同時也發現了其他參加面試的年輕男女都是一副時髦亮眼的裝扮，手中握着打印好的簡歷，都是為了這場面試有備而來。
再看她和岑舟的裝扮像是要出門買菜那樣休閑，再加上奔波了一天，臉上已經帶着倦意，她唯一打扮了的地方，就是塗了一層防曬的臉蛋，不過這會兒臉上肯定找不到防曬霜的蹤跡。
如此看來，兩人的勝算貌似可以直接推斷出來了。
黎語星不由看向身旁的岑舟，低聲問：“我們的穿着打扮是不是太随便了？”
岑舟看了一眼四周，深有同感：“比起其他人，确實是的。”
頓了頓，低頭看向她，俊俏的眉眼染上一絲笑意：“不過沒事，你還是很好看。”
黎語星一噎，無奈失笑：“謝謝你的安慰。我是不是應該回一句，你也還是很帥？”
聞言，岑舟眼裏笑意加深，點頭接受她的好評：“謝謝。”
……
每一組的面試時間不快也不慢，眨眼間，已經念到兩人的號碼。
黎語星打起精神，和岑舟跟在另外四個人的後邊走進面試房間。
有人走上前，收走他們手中的簡歷。
好在兩人今天參與了幾場面試，包裏還有多餘的簡歷，這會兒也順利遞上簡歷。
随後，簡歷送到了面試官們的面前。
在其他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六人走到房間中間站成一排。
在他們的對面，是一排光鮮亮麗、自帶壓迫感的面試官。
黎語星一眼就看到坐在中間的熟悉身影，是當時在餐廳給她和岑舟遞名片的那對年輕夫妻裏的女人。
對方坐着的位置擺着一個印着“江總”的牌子，看樣子是代替她的先生出面當面試官把關。
此刻，對方迎上她的視線，許是認出了她，一雙潋滟的水眸帶着笑意，明豔動人。
黎語星見狀，禮貌回以一笑。
很快，六人依次回答其中一位面試官提出的簡單問題，比如工作經驗和對服裝模特這份工作的見解之類的。
在聽到岑舟和黎語星的年齡，以及毫無模特方面的工作經驗後，面試官們不約而同地皺起眉頭，旁邊其他模特也投以詫異的目光。
但很快，面試官席位上，那位坐在“江總”位置上的女人緩緩起身，手裏拿着兩份簡歷，言簡意赅：“我想單獨面試黎語星和岑舟，你們繼續吧。”
說完，那道身影離開座位，旁邊一位助理裝扮的男子立刻跟上腳步，同時示意人群中的兩人：“你們跟過來吧。”
随後，在一行人疑惑的目光下，四人走出了面試的房間。
不多時，兩人被帶到另外一個房間。
與其說是面試的房間，不如說是一個休閑精美的茶水間。
助理默默關上門，站到一旁降低存在感。
女人眉眼含笑，率先在沙發坐下，随後指向對面的雙人沙發，開口示意：“坐吧，不用拘謹，這裏只有我們幾個。”
黎語星和岑舟點頭，配合着坐下。
女人把手中的兩份簡歷放到桌上，擡眼看向他們，出聲打趣：“我們總算又見上面了，本來前段時間我還因為你們沒有聯系我們，感到有點失落呢。”
兩人聞言一愣，“抱歉。”
沒料到兩人把她的打趣當真了，女人輕笑：“我開玩笑的，你們怎麽還認真道歉了？”
頓了頓，友善地朝他們遞出右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聞沫晴，是你們今天的面試官。剛才聽說你們要過來面試，我特地讓人力資源部臨時給我安排一個面試官的位置。”
兩人聞言詫異，分別跟她握了握手：“您好。”
看來這位面試官還是為了他們空降的。
收回手，聞沫晴主動扯開話題道：“我們公司每天都有不少優秀的素人模特前來面試，不過你們能來，我很高興。”
兩人莞爾一笑：“謝謝您的挂念。”
聞沫晴又道：“我已經看了你們的簡歷。年齡偏小沒關系，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也沒關系，網店服裝模特的門檻不像專業走T臺的模特那麽高，每個人都可以成為照片裏的主角，只要你們願意踏入這一行、願意學習，也能成為這一行的一份子。”
兩人聽得認真，會意點頭，黎語星語氣真誠：“只要您願意給我們機會嘗試，我們一定會朝這一方面努力的。”
聞沫晴笑着點頭，“當然。那天在餐廳裏看到你們兩位，我當時就覺得你們很适合我們公司其中一種拍攝風格，所以可以給你們機會嘗試。”
“如果沒什麽問題的話，明天可以過來，我們會給你們安排基礎培訓，培訓的時間為兩天。當然了，培訓期間的工資照算。”
黎語星聞言心動，但想到明天是岑舟的生日，正猶豫着要不要改成後天過來報到，就聽身旁的岑舟已經先一步應下：“可以。”
一旁的助理适時開口：“不過，為了到時上鏡的效果更加完美，這位小帥哥在進行拍攝工作的時候，需要把框架眼鏡換成隐形眼鏡。”
岑舟爽快點頭：“好的。”
黎語星眸底閃過一絲詫異，小臉若有所思。
前世她只偶爾看到他睡覺或者是洗澡時短暫摘下過眼鏡，大多時候眼鏡就跟長在他臉上似的，沒有看到他戴過隐形眼鏡，看樣子這次可以借這個機會看看了。
随後，雙方又聊了待遇方面的話題。
因為對方沒有任何架子，房間裏的氛圍輕松自在，全程交流起來很是愉快，原本兩人覺得勝算不大的面試有了出乎意料的收獲。
在達成共識後，面試也到此結束。
黎語星和岑舟起身跟對方告別。
聞沫晴也跟着起身，想送送他們，随口扯着話題：“我們公司今年在線上另外開了一家情侶裝專營店，需要有青春靓麗的模特展現我們的情侶裝，你們不僅是真情侶，還很符合我們想要找的模特形象，一定要加油啊。”
兩人聞言一愣，耳根微熱，不由看了對方一眼，但很快心照不宣地移開視線。
看來那天兩人在餐廳抱在一塊兒，以及應付同事的時候，也被旁觀的人誤以為是真情侶了。
不過，為了保住工作，被誤會就被誤會吧！
聞沫晴繼續跟他們說着話：“另外還有女裝和男裝的拍攝，到時你們表現不錯的話，也是有機會參與拍攝的。”
兩人點點頭，“我們會努力的。”
四人走出面試房間，往走廊盡頭的電梯方向走去。
走在最後的助理叫住了自家老板娘，遞出手機提醒：“太太，江總有話跟你說。”
聞言，聞沫晴停下腳步，接過手機遞到耳邊。
黎語星和岑舟也不好直接走人，站在一旁等候。
與此同時，聽到手機那端的話，聞沫晴無奈失笑：“好啦，知道了，小氣鬼，我這邊剛忙完，這就去辦公室找你。”
頓了頓，輕哄道：“放心吧，雖然是看到了不少帥哥模特，但是在我心裏肯定都不如你呀。”
“好了，先不說了，大家都看着我呢，我要把手機還給陳助理了，一會兒見。”
話落，通話就此結束，聞沫晴把手機還了回去，随後朝面前的兩人遞出手，笑容如語氣一樣親切：“那就明天見了，歡迎你們加入Mood，以後就是我們公司的一員了。”
黎語星和岑舟點頭回以一笑，分別跟她握了握手。
黎語星在準備松開手時，對方突然拉住她，宛如對待熟絡的妹妹那般，湊到她耳邊打趣了一句：“男人愛吃醋就是得靠哄，百試百靈，以後有機會可以試試。”
這是……在傳授戀愛經驗嗎？黎語星愣了愣，小臉微熱，而後禮貌扯唇，表示知道了。
雙方告別後，黎語星和岑舟從大廈出來，外邊的天色已經暗下來。
今天目前為止至少有一件事情是順利的了，黎語星舒了口氣，看向身旁的岑舟：“今天好像也不算太差。”
岑舟點頭輕嗯，低頭對上那雙漂亮清冷的杏眸，嘴角微揚：“這附近有商場，能陪我去買隐形眼鏡嗎？我想在正式拍攝前先學會戴隐形眼鏡。”
“當然。”黎語星爽快應下，望向人來人往的四周問：“商場是往哪邊走？”
話音剛落，她的視線無意間掃過路旁的t行人，瞳孔倏然一縮。
只見前方路牌下赫然站着兩道熟悉的身影，此刻他們嘴裏叼着香煙，直勾勾地盯着兩人所在的方向。
察覺到她的視線，其中一人随即掐滅手中的香煙，臉上泛起戲谑的笑。
黎語星倒吸一口涼氣，全身的血液瞬間凝滞。
原本她下午就在猜測丁霖鋒的人跟蹤她和岑舟，現在他們明目張膽地露面，并且等在這個地方，顯然就是沖着她和岑舟來的。
那麽，她和岑舟剛剛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機會，也注定要跟今天面試的那幾份工作一樣被他們攪黃嗎？
想到這，黎語星眸光暗了暗，默默收緊身側的手。
岑舟渾然不覺，正用手機查詢商場的地圖路線，“商場在左邊六百米左右，我們……”
話音未落，一只手驀然攥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就往反方向疾走。
岑舟愣了一瞬，嘴角悄然彎起，沒等他細想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就聽黎語星略顯慌亂地丢出一句：“我看到丁霖鋒的人了，是之前糾纏過芸姐的那兩個混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