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 番外二
90 番外二
◎看到夫妻倆同仇敵忾的樣子。◎
短暫的無聲對峙, 黎語星敗下陣來,無奈失笑:“好吧,不欺負你了。”
說完, 重新回到他的大腿上。
岑舟的眼睛亮了起來, 大手重新攬上她的腰肢。
兩人額頭相抵,深情含笑的眼眸染上欲色。
隔着單薄的衣服,是彼此不斷升溫的肌膚。
嘴唇相貼,一下子便點燃原始的渴望。
滾燙細密的吻一路往下。
單薄的衣物無聲掉落。
黎語星閉着眼, 緊緊扶住對面結實的肩膀。
纖白的脖子微仰, 肌膚染上旖旎的薄紅,仿佛置身于搖晃的雲端。
耳邊,溫柔缱绻的男聲一遍遍輕喚她的名字,卻自帶讓人臉紅耳赤的魔力。
窗外折射進來的光線照在牆上, 隐隐印出兩道糾纏的身影……
……
黎語星累得又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外邊的天色已經臨近傍晚。
她下意識轉頭看向身旁的位置, 看到岑舟就在旁邊。
此刻, 岑舟用枕頭當做後背的靠墊, 默默坐在她的身邊,腿上放着一臺筆記本電腦,目光專注地盯着屏幕,似乎在處理工作。
見他看得認真, 黎語星不由擡手在屏幕前晃了晃。
岑舟一怔,随即握住她搗亂的手,轉頭關切:“醒了?餓不餓?”
回想下午他的不知節制, 黎語星原本想指責他不懂得适可而止, 結果對上那雙溫情含笑的眼眸, 想說的話卡在了喉嚨處,頓時沒了脾氣。
下午那會兒本來沒打算在那種事情上用太多時間的,結果一睜眼就到傍晚了。
她重新閉眼,沒有開口,一副想靜一靜的樣子。
岑舟見狀,也沒有煩她,只是拉着她的手遞到唇邊輕吻。
指節上冷不防掠過柔軟的觸感,像小貓濕潤微涼的鼻頭輕輕蹭過,掀起一陣酥麻,黎語星再次睜眼,不由得抽回手。
岑舟的手落了空,神色微怔,看向她問:“不可以牽嗎?”
俊臉略顯無辜。
黎語星無奈揚眉,有氣無力地搖頭:“去做飯吧,我餓了。”
岑舟有求必應,立刻合上筆記本電腦,點頭應了聲“好”。
同時不忘告知:“對了,爸媽給我發了消息,說是安安今晚在他們那裏過夜,讓我們明天過去接她就行了。”
黎語星點點頭,轉而看了眼窗外微暗的天色,輕嘆一聲:“我們下午的行程還是被耽擱了。”
岑舟掀開被子下床,溫聲道:“沒關系,待會吃完晚餐再出發。”
頓了頓,轉頭看她:“不過你覺得累的話,這個行程也可以推到下次。”
聞言,黎語星不假思索:“不用,吃完飯就出發吧。”
都折騰了一個下午,她的疑惑還是沒能解開,自然是非去不可了!
晚上,吃過晚餐,夫妻倆一同收拾餐桌和廚房。
即便沒有過多的交流,無聲的氛圍也令人感到舒适自在。
兩人都很享受這種有對方陪伴,且能夠專注忙碌自己手頭上的事情的狀态。
不久,一道清脆的門鈴聲在屋內回蕩開。
岑舟正把碗筷盤子放進洗碗機裏,黎語星手頭上已經沒有事情可以忙了,聽到聲響,轉身走出廚房:“我去看看。”
很快,走到玄關,黎語星解開門上的智能鎖,屋門剛自動打開一條門縫,門外一股力道便猛然把門徹底推開。
黎語星始料不及,一擡眼,一道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就站在面前。
只見許豔玲打扮得體,染得烏亮的頭發,以及在臉上妝容的修飾下,襯得整個人容光煥發。
此刻,她看着眼前的倩影,不滿皺眉:“怎麽?不認識我這個媽了?都不知道喊一聲。”
說着,挪步從旁走過,徑直走進屋內,同時張望四周問:“家裏怎麽這麽安靜?”
黎語星重新關上門,沒有回話,輕松的神色微斂。
許豔玲已經自行換上室內鞋,熟門熟路地往客廳走去,嘴邊不忘抱怨兩句:“今天周末,我看你這樣子還挺閑的,怎麽不知道帶上老公孩子到我那兒探望?有你這樣當女兒的嗎?”
黎語星不緊不慢地走在後面,語氣淡淡:“我們前段時間出車禍,你不也沒來探望我們麽?這個你要怎麽說?”
聞言,許豔玲停下腳步,轉頭看她,皺眉加深:“我現在不就來了嗎?而且你們不都沒事嗎?你怎麽連這個都要計較?”
心寒到一定程度,就不屑于維持體面的母女關系了,黎語星冷笑一聲,移開視線從旁走過,不想再搭理她。
不管她和岑舟出車禍的情況如何,一般得知自己的女兒女婿出車禍,不可能像這樣無動于衷吧?
許豔玲見狀,頓時來氣,追上她的腳步指責:“我發現你這些年的脾氣真的越來越大了,你再不改改,誰受得了你?”
與此同時,聽到聲音,岑舟從廚房那邊出來,看到許豔玲,禮貌地問候了一聲“媽”。
女婿在場,許豔玲随即斂起剛才的尖銳,笑着點頭,神色回到以往的慈愛:“岑舟,安安呢?快讓她出來讓我這個外婆抱抱,好一段時間沒看到她了,她肯定也很想我吧?”
岑舟語氣客套:“不巧,她今天跟我爸媽去避暑山莊玩了。”
“這樣啊……”許豔玲頓感遺憾,轉而關切:“最近忙不忙?工作還好嗎?”
“還好。”岑舟邊說邊招呼她到客廳。
黎語星也已經在客廳沙發,手頭上正擺弄花瓶裏的玫瑰花,是早上岑舟送的那一束花。
許豔玲一坐下來又忍不住說教:“語星,弄這種中看不中用的東西沒什麽意義,還浪費錢,你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經營這個家,把錢花在生活上的方方面面。”
說到這,不忘拉上岑舟求證:“岑舟,你說是吧?”
黎語星動作一頓,臉色沉了下來。
又來了。
每次她的母親出現,都免不了一番指手畫腳。就算她成家了,也沒有停止過對她的規訓。
這也是她結婚後,會在屢次過度隐忍後突然跟母親爆發沖突的原因。只要見上面,她這段時間維持得再好、再穩定的情緒,也會受到影響。
黎語星擡眼,正要開口,身邊的岑舟先一步接過話:“媽,您說的中看不中用的東西是我送給語星的,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互動和情趣,而且我們家還不至于窮到連買一束花都要考慮那麽多。”
頓了頓,他迎上許豔玲挑剔的目光,莞爾一笑:“再說了,任何人都沒資格去界定別人的東西是否有意義,只有當事人可以。”
“我知道兩輩人的觀念不一樣,難免在一些地方會有分歧,也知道您或許沒有惡意,但是請您以後還是別說這樣的話了,我們聽了會不高興。”
客套溫和的嗓音卻帶着十足的強勢。
許豔玲一噎,沒料到平日對她禮貌尊重的女婿會直戳了當地說話,不由愣住。
黎語星則垂眸繼續擺弄玫瑰花,眸底閃過一絲詫異,陰沉的臉色稍緩。
以往岑舟在她父母面前可以說是一個面面俱到的女婿,平日裏沒少買東西送禮,許豔玲這個丈母娘說想旅游,立刻給報了歐洲旅行團,還貼心打錢讓買買買。一說腰酸背痛,隔天一張萬把塊錢的按摩椅就送到娘家了。
是因為先前兩人重生到十六歲,岑舟接觸和見識到她父母的真面目,對她的父母有了全新的認識,所以沒辦法再把許豔玲當做敬愛的長輩看待嗎?
這樣挺好的,對她母親保留應有的客氣就足夠了,不然還要顧及是長輩和丈母娘的身份賣力讨好。
愣神間,岑舟面色如常地轉移話題問:“媽,您要喝水還是喝茶?”
“不用了,我不渴。”許豔玲很快掩去臉上的尴尬,從包裏拿出一份請柬遞上前:“茵茵下個月要結婚了,她前幾天特地到我那兒一趟,給我送了請柬,也讓我幫忙轉交給你們。”
提到黎茵茵,岑舟不由跟黎語星對視一眼,随後在黎語星眼神的示意下,伸手接過請柬,轉交給她。
黎語星接過,随意翻看了一下便放到桌上,起身道:“我去翻翻當初我和岑舟婚禮上的随禮名單,給她包紅包回個禮,媽你幫我們轉交吧。”
沒記錯的話,當初黎茵茵貌似包了兩百塊錢紅包。
趕緊把這個人情債還了,以後雙方無拖無欠。
許豔玲聞言一愣,“你們不打算到時去參加婚禮嗎?當初茵茵特地去了你們的婚禮呢。”
黎語星腳步一頓,回頭冷冷看她:“你忘了我先前跟你提到過的事情麽?黎茵茵在我家的那些小心思,你覺得我還有可能給她好臉色嗎?”
許豔玲啧了一聲,“哎呀,當時她跟我說是你們誤會了,再加上她這個人沒什麽心眼,大大咧咧慣了,可能在跟岑舟相處的時候一些行為不太妥當,導致你們産生了誤會,所以……”
黎語星深呼吸一口氣,直接打斷她的話:“你怎麽還幫她說話?外人說的話,你輕易相信。自己女兒說的話,卻一點也不相信。有時候我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你親生的。”
許豔玲臉色一僵,情緒不由激動:“語星,你怎麽能這麽說話?我十月懷胎生下你和你哥哥,我盡心盡力做好一個母親,你哥哥出意外走了,我們把愛都放在你身上,卻得不到你半句好話!”
“如今長大了,成家了,我做什麽事情你都覺得不順眼,你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媽媽?”
說到最後,許豔玲在兩人面前掩面哭泣,哭聲委屈響亮。
岑舟早在剛才的争執中起身去到黎語星身旁,這會兒攬過她的肩膀,想讓她離開客廳。
黎語星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沖他搖頭,同時示意他不用介入。
她知道,岑舟想避免兩人繼續起沖突,想把她和許豔玲隔開,可是她不想把那些話藏在心裏了。再加上岑舟已經知道她家裏的那些事情,現在她也沒必要跟許豔玲繼續保持表面的和睦了。
岑舟見狀,只好沒再強求她離開客廳。
黎語星的目光再次落在沙發上的許豔玲,出聲打斷她的哭聲:“我也想把你放在心裏,可是你有想過嗎?為什麽每次你指責我,我的反應會那麽大?我好像做什麽事情都不能讓你滿意,我前半生都在為了得到你們的認可而活,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你說你們愛我,你們的愛就是給口飯吃、随意打罵、抹去我的自尊,不給一分一毫的尊重,然後用父母的身份壓制、掌控我!我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不是你和爸造成的嗎?”
這些控訴鋪天蓋地落下,許豔玲慌亂擡頭,趕忙辯解:“是,我承認以前是有些事情做得不好,讓你對我們産生怨恨。可是你怎麽質疑父母對你的愛呢?每個人對愛的表達和體現方式是不一樣的,你看你從小到大,我們花錢給你上了不少補習班,為的就是讓你長大能有出息。”
似是想到什麽笑話,黎語星突而笑了一聲:“難道不是為了把自己孩子打造成昂貴的商品,讓她在成年後能賣個好價錢嗎?”
許豔玲瞪大雙眼,語氣更加激動:“天地良心,我們哪有把你當商品?我們這是為了你的以後考慮!”
黎語星眸光沉靜,克制着波動的情緒反問:“是嗎?那一百萬的彩禮呢?要怎麽解釋?”
當初她的父母獅子大開口,跟岑舟家提出一百萬彩禮,她生氣又震驚,直接當着兩家人的面說不結婚了。
那是她第一次有效的反抗。
後來彩禮改口變成五十萬。這筆錢對她這個普通家庭來說不小了,她仍舊覺得父母是獅子大開口,可是岑舟家很爽快,後面再加上三金和紅包之類的,也給出了不少錢。
她還記得當初在認識岑舟前,父母是這樣PUA她的,說是她年齡不小了,男方能給得起二十萬彩禮就趕緊嫁了,免得以後還要倒貼。
可是在得知岑舟的家境後,他們又變了一副嘴臉。
對了,當時家裏給她準備的嫁妝是什麽呢?是她自己工作後攢錢買的一輛汽車,現成的,已經開了幾年了,說是當做她的嫁妝。
除此之外,她的父母沒有置辦其它東西,他們似乎沒有考慮過她這單薄的嫁妝,今後在婆家會不會被看不起。似乎她這個女兒嫁出去後,就跟他們無關了。
就像當初急着把她推進婚姻一樣,從未考慮過她要是過得不幸福怎麽辦。
許豔玲一時噎住,心虛地錯開視線,但面上依舊哭得凄厲,仿佛受到了多大的委屈:“沒想到你是這麽想我們的!好,我這就回去把彩禮錢原封不動打到你卡上!”
黎語星面無表情,沒有回話。
她很清楚,這話只是說說而已。
與此同時,許豔玲抓起包包,氣沖沖起身。
岑舟見狀,下意識把黎語星護在了身後。
先前兩人重生,十六歲的他心疼地看着黎語星臉上的傷口。當時的他沒有足夠的能力,還礙于身份上的不便容易一不小心就連累她,沒辦法幫她一起對抗父母。
現在他是黎語星的丈夫,可以堅定地站在黎語星前面,幫她抵擋一切風雨。
許豔玲原本還想拉上岑舟評評理,擡眼看到夫妻倆同仇敵忾的樣子,頓時氣得咬牙,快步離開原地。
“砰”的一聲,屋門被重重關上。
耳邊回到原有的清靜,黎語星的情緒也漸漸冷靜下來。
岑舟轉頭,自然地轉移話題:“語星,準備好出門了嗎?該給你揭秘我今天安排的行程了。”
黎語星打起精神,點頭輕嗯。
夫妻倆默契地沒有提及剛才影響心情的插曲。
随後,兩人簡單整理了一下裝扮,一同出門了。
酷黑的路虎車平緩地駛入彙城濃郁的夜色。
車窗緩緩拉下,掠過的涼風吹散了心裏的那股沉悶。
過了一會兒,車駛進了一片幽靜氣派的別墅區,最終在其中一處獨棟別墅停下。
車內,黎語星望着外邊亮着暖光的歐式鐵藝院門,神色疑惑:“我們這是到誰家做客嗎?”
岑舟解開安全帶,聞言,輕嗯一聲:“算是先到我們以後的家做客。”
黎語星一愣。
岑舟随之下車,繞到副駕打開車門,眼裏泛起笑意:“歡迎岑太太來到我們的新家。”
【作者有話說】
久等啦!祝小可愛們端午安康,給這一章評論的前五個小可愛送書幣紅包~
原本差不多寫了六千字大肥章,但是後面一千字看不順眼,生理期暴躁如我直接删了!番外篇應該剩下兩章左右(如果是大肥章的話,可能是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