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大麗花

大麗花

“成績再好又怎麽樣,沒爸沒媽,誰供他上學。”

“不會吧,他看起來不是挺……”

“你居然不知道他是從孤兒院出來的,當時還有個院長來這裏找過他呢,只是被他趕出去了。”

“啊那他也太沒良心了吧。”

“這種人成績再好也沒用,一個白眼狼能有什麽出息。”

少年人的惡意最是直白,李伥低着頭不想聽。

他想大聲告訴他們,那個被他們贊譽的孤兒院根本就是個人。販子的窩點。

所謂的将他們養大,不過是為了送往能獲取利益的地方。

他不願意,所以撥打了有關部門的電話,但在中途被攔截,回去之後遭了一頓毒打。

看着那些夥伴像貨物一樣被挑走,李伥就覺得渾身發涼。

誰也不知道來的是什麽人,或許是某個偏遠山村求子無果的村民,或許是某個喜歡少年少女的富豪。

但只要有錢,他們就是等待被挑選的商品。

他們最多只會被留到六歲,因為再大一點,懂得就多了,也就不好威脅和操。控了。

李伥是一個例外,因為他沉默陰郁的性格一直沒有人要,裏面的人就留着他打雜,想讓他也沾上這些髒東西,這樣他就逃不掉了。

在十歲的時候他跑了出去,一路延着國道,他知道該通過怎樣的方式求助,所以他被警方發現了。

不過他沒有家人,問他來自哪裏的時候,他只說他被人拐。賣了,他央求警。方不要把他送走,他說他想讀書,想離開這裏。

或許是看他一提到原來的地方就精。神失控的樣子,懷疑他受了心理上的創傷,他被送到了隔壁南市的未成年保護所,而他原來待的地方被警。方列入了重點徹查對象。

不過那與他無關了。

因為優異的成績,即使他比別人晚了幾年上學,但還是通過跳級很快就追了上去。

他拼了命的學習,妄圖通過這種方式去更廣闊的天地。

當原來的孤兒院院長找上他的時候,他無比恐慌,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沒有被警。方抓到,他就要中考了,學校答應會給他保送進高中的名額,他不能毀在這裏。

對方不敢公然在學校下手,陰測測的威脅他絕對逃不掉。

不知道對方和校方說了什麽,對方委婉的告訴他,不能讓品性不端的學生列入保送名額。

李伥崩潰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上天聽到了他的哀求。

周氏是學校最大的資助方,成立的公益基金已經幫助了成千上萬的學子,那天是例行過來進行講座的時間。

“聽說馨月孤兒院已經被警方通報了,難道校長不知道嗎。”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李伥以為聽到了天使在說話。

他低着頭,只能看到一雙黑色的高跟鞋,小腿白皙細長,露在外面的腳背優美又有力量。

“我不知道這個院長是什麽東西,但如果他和校長說了什麽的話,或許校長現在去報。警提供線索,還能獲得一些嘉獎。”

校長頓時慌慌張張的去落實信息。

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潔白的紙巾攤在手心: “這麽大個人了還哭什麽。”

李伥茫然的摸着自己的臉,淚水早就無聲無息的濕了眼眶。

他擡起頭,透過朦胧的水霧,看見了這位天使的樣子。

對方并沒有想象中那樣潔白無瑕,她塗着大紅色的口紅,眉眼帶着些許淩厲,上挑的眼尾輕慢又高傲,披散的大波浪長發妖嬈妩媚。

她像一朵帶着刺的玫瑰,在那一刻紮進了李伥的心裏,不疼,就是填滿了他心裏那塊漏了風的地方,由此生根,開出了一朵新的花。

“想讀書”

他呆呆的點了點頭。

對方揚起紅唇笑了一下,點燃了一根煙,絲毫沒有在未成年面前做好榜樣的想法,挑起眉梢的模樣有幾分輕佻,李伥卻覺得好看極了。

“好,我可以資助你上完高中。”

李伥的眼裏出現了不加掩飾的狂喜。

“如果你以市狀元的成績考上南大的話,我還會一直資助你上完大學。”

他頓了一下: “為什麽是南大。”

對方的目光随着手裏的煙飄了出去。

“因為這是我以前的第一志願。”

她又笑起來: “只不過沒考上,只能委屈自己去附近的h大了。”

h大并不比南大差,這句委屈也當不得幾分真。

“小弟弟,加油啊。”她沖着李伥吐了口煙,看着他被嗆的不停咳嗽的樣子,笑得張揚又肆意,那聲煙嗓久久的回蕩在李伥的心口。

睡夢中的李伥露出了恬淡的笑容,這是他記憶深處最美好的畫面,幾乎從那一刻開始,他的人生似乎變得順暢起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

路過差點心髒一停,無論是誰醒過來的時候看到自己床前坐着一個女人,都不會覺得有豔遇送上門了。

他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索性就這麽靠着床頭坐了起來。

“醒了”對方夾着一根煙,瞥過來的眼神特別像事後……

咳……

“你在看什麽。”

路過幾次醒過來都發現對方看着窗外,眼裏有幾分虛無。

“太陽。”她輕描淡寫的說。

“嗯”他跟着看過去,太陽已經從魚肚白翻出了整座山,現在正高高的懸挂在蔚藍的天空上。

“什麽樣的,跟我說說。”

他意外的問: “你不是看到……”

“灰白色,現在的一切在我的眼裏都是灰白色。”

路過張開的嘴失了聲,他不知道人死去之後的世界是怎樣的,但公良說陰陽相隔,死去的那一刻就是另一個世界了。

所以原本他們眼中五彩缤紛的一切都成了寡淡的灰白色嗎。

“太陽很大很圓,有點刺眼的白色,旁邊暈着一點黃,天空很藍,雲很白……”

“你作文一定很爛。”

路過一噎,還真他媽說對了!

他看着對方有些出神的樣子,總覺得對方的身邊圍繞着一層淡淡的孤獨感,還有一點揮散不去的陰沉。

“你……”他試探着問出聲: “你為什麽不回去。”

“想趕我走”對方挑起眉,低沉的煙嗓輕佻中帶了絲性感。

“那倒不是。”路過咳了一聲,可恥的臉紅了。

他撓了撓頭發,還是忍耐不住心中的疑惑: “你看起來好像心情很不好,是因為李伥嗎。”

聽到這個名字,對方的臉色果然變得難看起來,那雙眼睛閃爍着很雜亂的情緒,但更多的是冰冷和憤怒。

路過覺得喉嚨有些幹澀,想問卻又不敢問了。

“你如果覺得困擾那也沒辦法,因為在心願完成之前我不會回去的。”

路過嘴巴比腦子快的問了一句: “那你的心願是什麽。”

周絲轉過頭陰氣森森的看着他: “等李伥什麽時候想去死,我的心願就完成了。”

路過一陣啞然。

他覺得周絲對李伥不是全然的恨,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又帶着滔天的怨氣。

心裏翻滾着很多疑問,抓心撓肺的難受,可他看了眼臉色難看的周絲,又默默的把話咽了回去。

……

李伥病了那一次終究還是傷了底子,他精神有些萎靡,可那副浪蕩的樣子又一點沒變。

他已經想不起來睡醒之前的事了,腦子裏只有那個帶他回到過去的夢。

看到公良的時候他正在打電話,語氣軟的能酥進骨頭縫裏。

“當然想了,我的身體可離不開你。”

“癢,癢死了,就想要哥哥來給我……”

公良自動屏蔽後面的污言穢語。

“要是哥哥有空的話不如來我的別墅玩,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着哥哥了。”

李伥看到了公良,勾着眼尾給他抛了個暧。昧的眼神。

可惜公良不為所動。

他手裏拿着一個盒子,像是從房間裏找出來的,盒子有些舊,上面還鋪了一層灰,公良用一塊布墊在自己的手裏。

“李先生。”他叫了一聲。

只是李伥正顧着邀請他所謂的“朋友”,示意他稍等。

“只要哥哥願意來,來幾個都不是問題,我家的門随時都開着。”

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麽,李伥笑了起來,蒼白的臉上帶了一絲粉紅的豔色。

“這個我家可沒有,哥哥要是能帶過來,我就穿給哥哥看……”

公良覺得再聽下去那些人就真的要來了,他失禮的打斷了李伥的電話,将手裏的盒子遞到他面前: “李先生,這是在房間裏找到的,我并沒有打開,這好像是周小姐留下的東西。”

李伥一頓,臉上的笑迅速收斂: “你說什麽。”

“這是周小姐留給你的東西。”

李伥已經聽不見電話裏的人在說什麽了,他看着面前的盒子,光從外形它簡單的不像是這個別墅的東西。

但聽到是周絲留給他的,意義就遠變得深厚起來。

“你不用來了。”他回了句話就匆匆挂了電話。

公良将盒子放在桌上,将空間留給了他。

李伥此時已經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他打開盒子,裏面是堆滿了的信,信封上還印有他自制的印泥。

這當然不是他寫給周絲的信,因為那些東西正存放在他的房裏。

那麽這些就只能是周絲給他的回信了。

……

李伥從上高一的時候就開始給周絲寫信,無論是身體還是情感都比同齡人慢了許多的李伥并不太能理清自己的想法。

只是從那天開始他的夢裏就有了周絲的樣子。

最開始只是單純的感激和憧憬,後來漸漸的多了些羞澀的詞藻。

從十幾封變成了幾十封,他一次都沒有送出去。

能和周絲在一起是奇跡,他将這些所謂的情書送給了周絲,并似真似假的希望對方能給他回一次信。

那時的周絲睨了他一眼,帶着些嗤笑的說: “幼稚。”

李伥有些失望,卻并未注意到周絲眼裏的柔和。

原來周絲并不是沒有給他回過信,反而認真的接受了他少年時赤誠的心意,并且笨拙的以這種方式來回應他。

可惜,這些信随着當時羞窘的周絲藏在了角落裏,李伥看不到也找不到。

那些字變得朦胧又模糊,李伥連一滴淚都不敢掉,他怕自己弄髒了這些信。

整整三十五封,從他的第一封信回到了最後一封。

“阿絲……阿絲……”

他沙啞着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叫那個不會再回來的人,佝偻的脊背彎曲在一起。

可惜不會再有人一邊不耐的讓他注意着涼一邊輕柔的幫他蓋上毯子。

李伥自虐一般的用指甲掐進手心,他用力的摳着手背,整個人在地上不停的顫抖。

“阿絲……阿絲……”

他将手指放進了嘴裏,指甲被他咬爛,眼淚和鮮血混到了一起。

心髒像被腐蝕了一樣痛苦,可身體卻叫嚣着被填滿被掌控。

心理和身體的拉扯讓他胃部翻湧,弓着背不停的幹嘔出聲。

“阿絲……救救我……救救我……”

他無助的哀嚎,身體像失控的野獸一樣扭曲,可他臉上卻交織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公良一臉淡然的站在門外,良久,他轉身離開。

……

“我不進去了。”

周絲有些厭煩的看着面前這扇門,莫名的覺得焦躁起來。

“可是說好了……”看着那雙冷然的雙眼,路過沒出息的把話咽了回去。

他好不容易才試着讓周絲踏進這裏,沒想到臨到門口人卻反悔了。

“你進去吧。”

周絲說完就離開了,好似多看一眼都能髒了她的眼睛。

路過沒有辦法,來都來了,他也不能就這麽回去。

別墅的門沒有鎖,他暢通無阻的走進去,來了幾次他也摸清楚了,一般這種情況就是李伥要招待他的朋友了。

只不過這次他卻沒有看到什麽限制級的東西,反而是公良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一個束。口器,正在認真的看着說明書。

這畫面比看到李伥和男人搞在一起時還要刺激。

莫不是這棟別墅有什麽特別的魔力嗎,進來的人待久都會被那些黃色廢料操。控。

不!他不接受!

路過在腦子裏在各種瘋狂的吶喊,臉上卻一派平靜,還禮貌的打了聲招呼: “公良老師……”

公良騰的轉過頭,看着他的目光有一絲幽暗。

“你說,這是讓人不能說話的東西。”

路過幹笑了兩聲: “哈哈……可不就是讓人不能說話嗎。”

“我以為……”

路過連忙擺手: “你以為是你以為,我以為是我以為的,和我沒關系,而且……本來意思就差不多。”

公良眸色一沉。

确實差不多。

他想堵住善行的嘴,是希望他能老實一點,不要沒事就嘬他的手指嚼他的頭發。

可他沒想把善行弄的亂七八糟,身嬌體軟,涕泗橫流,發出像貓一樣……

公良閉了閉眼睛,一把丢掉手裏的說明書,什麽玩意兒!

可見,有時候說明書太詳細了也不太好,尤其還是懂得舉一反三的說明書。

“那個……李先生呢。”路過生硬的轉換了話題,眼神飄來飄去。

“在卧室。”公良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

“哦……”他搓了搓褲縫: “那個……善行呢。”

“面壁思過。”

提到這裏,公良的臉色有些發黑。

他想快點了結這裏的事,因為善行開發的新知識越來越多了,他不想在一個随時随地都能找出安全。套和潤滑劑的地方睡覺,更不想一早起來的時候就發現善行跨坐在他的腰上研究毛茸茸的手铐該怎麽用。

所以,今天他用手铐将善行鎖在了床上,讓他面對着天花板思過。

察覺到氣氛有些許的詭異,路過識趣的閉緊了嘴巴。

就這麽幹巴巴的坐了半個小時,路過有些坐不住,試圖說點什麽來打破這種怪異的氛圍。

“那個……李先生今天怎麽在房間待這麽久,是不是前段時間發燒還沒好。”

路過只是單純的想找點話聊,而且據他所知,李伥除了睡覺,其餘的時候都是在和朋友“做游戲”。

可今天實在是太安靜了。

“他已經在裏面待了兩個小時了。”公良連眼皮都沒擡,态度很是雲淡風輕。

路過卻有些驚訝: “确定是他自己一個人待了兩個小時,而不是和別人”

公良回了個淡然無味的眼神。

路過心裏一寒,莫名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越想越覺得不安,他漸漸的坐不住,擡腳往樓上走: “我去看看李先生。”

來到李伥的門前,他試探着敲了敲門: “李先生,李先生你還好嗎。”

裏面沒有任何的回應。

“李先生!”

他放大了音量,裏面仍舊沒有動靜,他回頭看向樓下的公良,對方也在看着這個方向,他姿态矜貴的坐在沙發上,卻有一種讓人心底發寒的置身事外。

“李先生,冒犯了。”他說完這句話就用力的将門踹開。

裏面昏暗無光,只有濃郁的煙味,他皺着鼻子在身前揮了揮,試探的說: “李先生”

窗戶死死的關着,連窗簾都拉的嚴嚴實實,只能借着外面的光線看清一二。

他走進去,地上是各種散亂的東西,哪怕曾經知道這間房有多少靡。亂的道具,不小心踩上去的時候還是覺得尴尬又無措。

“李先生,你……”

措不及防中看到倒在地上的李伥,他連忙走過去,卻發現人沒有想象中那樣暈倒,而是蜷縮成一團,近乎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四周都是散落的煙頭,指尖還夾着一根未燃盡的煙。

煙灰無聲無息的掉落,未免煙頭燙到李伥的手,路過想要幫他拿下來,卻發現李伥的手背上全是坑坑窪窪的傷,上面還黏着沒幹的血。

他張開嘴,卻發現除了一句幹巴巴的“李先生”什麽也說不出來。

旁邊放着一個打開的盒子,裏面整整齊齊的放着幾十封信,從放置的細致程度就能看到主人看的時候有多小心。

他沒有去碰,而是蹲在地上手足無措的看着好像被掏空了靈魂的李伥。

“公良老師。”門口站着一個人,擋住了大片的光。

路過站起來,他有些不敢碰李伥,可此時又莫名的覺得自己無力去管。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他通過公良靜默的眼神看到了這句話。

公良退後一步,他心裏有些悶,但還是走了出去,輕輕的關上房間的門,閉合的那一刻,他再次看了眼蜷縮在地上的李伥。

像個被弄壞的娃娃,支離破碎的讓人難過。

他深吸一口氣,替換了胸腔內的濁氣。

……

兩人回到了客廳,過了許久,路過才從那種壓抑中回過神。

“公良老師,我今天又看到周小姐了,不過她好像不願意過來。”

說到這裏,他重重的嘆了口氣。

“這不好嗎。”公良淡淡的看向他。

“哪裏好了。”路過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難道公良老師覺得自己的床頭坐着一個女鬼的感覺很好嗎。

“你們不是流行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說法嗎。”

路過用一種“你在開玩笑嗎”的眼神靜靜的看着他。

公良無話可說搖的搖頭: “真不懂你們人是怎麽想的。”

路過: “……”

不,是你不懂男人。

更何況他還是明白“人鬼殊途”的道理的。

他煩惱的抓了抓頭發: “公良老師你能不能想想辦法讓周小姐不要待在我那裏。”

待在那裏也可以,但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坐在他的床頭。

那種一邊受到驚吓一邊又忍不住驚豔的感覺都快讓他神經衰弱了。

而且最近他總是夢到有個女鬼拉着他再續前緣,他都快瘋了!

公良抿了下唇,無聲的笑了笑: “正好,我也想再次見見周小姐。”

路過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李先生,他沒事嗎。”

公良平靜的回了一句: “這要取決于他自己。”

……

路過住的別墅離這裏不是很遠,多走兩步就到了,打開門的時候,周絲依舊坐在路過的床頭,她好像很喜歡這個位置,只要微微側頭就能看向窗外。

“周小姐。”

聽到公良的聲音,周絲回了頭,她依舊在抽煙,那根煙好像永遠都燃不盡似的。

這個時候路過才忽然想起了什麽。

這根煙和李伥房裏的煙頭一模一樣!

“公良先生。”周絲笑着打了聲招呼,她雙腿交疊,一只手撐在身後,姿态慵懶的看着他們。

“不知道公良先生來找我做什麽,是來報喜的嗎,李伥想去死了”

她抽着煙笑起來,妩媚的眉眼垂下了幾分晦澀。

“我想再問周小姐一次,你是想複仇還是成全。”

周絲臉上的笑意化成了冰冷。

“我以為像公良先生這樣的人是從來不會給人機會的。”

公良的眉眼溫和又淡漠: “這不是機會,只是選擇。”

周絲沒說話,豔麗的臉上盡是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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