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夙興夜寐

夙興夜寐

我的改變确實給我帶來了一點小确幸，可是我那荒廢了兩年的學業不會因為我一時的努力就會變好，期末考試過後我的成績只有微弱的提升，我深刻的意識到自己這回真的玩大了，還剩不到一年就要升學考試，該怎麽辦呢？

寒假裏我每天都會去補課，補課的錢就從我之前攢下來的壓歲錢裏出，還好我之前沒有揮霍我的壓歲錢們，到了今日可以幫我渡過難關，從這過後我也養成了存錢的習慣，朋友們常常建議我買點新衣服，因為我始終穿着多年前的舊衣服，但我還是堅定不移的選擇把錢都存起來。

坐在公交車裏，我看着窗戶上的小冰晶，把天邊的夕陽折射的零零碎碎，我好希望春天能到來，融化我的痛苦，精神上的壓力讓我不能放松，每次想到債務重重，我就喘不過氣，我想離開這個世界，可是我又迫切的想要活得更好，搖擺不定的內心折磨我，坐在補課班裏我再次哭出聲來，現在想起來感覺有點丢人，還好我在補一對一，只有老師知道我的事，課外班老師沒有怪我，只是為我擦眼淚，我終于在這痛不欲生的日子裏，迎來了我的一絲暖陽，老師知道了我的事情，深思熟慮過後，減免了我一部分學費，我對她的舉動感動得哭的更加激烈了。當時的我整個人臉色慘白又瘦削，哭過後更是顯得像營養不良，老師看我可憐，偶爾還給我帶水果吃，我對此無以為報，只能更加認真的學習，我們本是只有金錢往來，她教我知識，我付給她錢，可是和以往不同的是，這份交易關系下藏了一顆具有真情實感的心，我從未想過還會有人會同情我，我總是認為沒有和我一樣的經歷的人無法共情我，她的出現讓我決心去争取未知的那份驚喜，間接性的引導我開啓前往未來的路。

這種磨練雖然痛苦但也讓我看清了事實。下課後，已經是下午六點了，北方的冬天天黑的早，我一個人走在小路上，看着街旁星星點點的燈光，體會着北風刮過臉頰的冷感，腳下的雪給我踩得吱吱作響，我裹着厚厚的圍巾，蹒跚在雪路上，風雪迷住了我的眼，我無法預知結局，許下的願望好像是打入河中的石頭，漸漸沒了蹤影，在糾結和焦慮中度過一天又一天，我常常回憶過去，希望時間可以回溯，這一年發生的事太多，我感覺我無法承受，周行葦的離開成了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身邊所有的東西，都像是掌心流沙，握得再緊也沒辦法留住，都随着風遠去。

假期裏除了上課，我還和景明一起組建了一個線上自習室，這樣我就有了動力去學，假期的每一天裏都是十小時學習，累得我和他每天早上都是艱難的起床。我在痛苦中快樂着，因為這種陪伴感正是我最需要的。午夜，我和景明在黑夜的帷幕下學習，清晨，東方的曙光準時照射到我和景明的課本上。

12月要到了，雪越下越大，把大地全全覆蓋住，所見之處都是無盡的純白，太陽也開始消極怠工。我翻看着日歷，一個月後就是新年，新年後就是立春……我拿筆在考試的那一頁日歷紙上寫下：黑暗過後就是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