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時星淼剛剛光顧着教訓乖崽去了,壓根沒發現距離他們不遠處有一個“熟人”。

等教育完不聽話的小崽子,時星淼視線不經意掃過,看清了某個人的臉,當即被驚到倒抽一口涼氣,抱着乖崽迅速躲進了旁邊的鋪子裏。

糟糕了,那不是和他有過一夜的乖崽他爹麽?

那個貓妖!

是的,時至今日時星淼仍對對方“貓妖”的身份深信不疑。

意外在暗影星上相遇,對時星淼來說可算不上什麽緣分,反倒令他心驚肉跳,下意識只想揣着崽逃到天邊去。

他和崽他爹的相遇是場意外,後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更是他造成的意外中的意外。

時星淼不清楚對方的身份,唯一清楚的是,自己是在逃命的路上遇到對方的,而對方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想要抓住他。

于是對方的身份在時星淼心中,就直接和追殺他的壞人畫上了等號。

再想想前段時間剛見過眼角帶着刀疤的追殺者出現在黑市,今天就見到這位“貓妖先生”了……時星淼不信什麽巧合,只覺得他們應該就是一起來的。

他們是一夥的!

時星淼渾身冰涼的抱緊了乖崽,小崽子似是被禁锢得難受,在他懷裏扭來扭曲的撲騰掙紮,還試圖朝着那位貓妖先生的位置伸爪子,動作間充滿了渴望。

時星淼手忙腳亂摁住不安分的小崽子,心跳快得都要跳出喉嚨口了。

原本正和蔔一舟說話的諸昇似有所感,忽然停下并擡頭朝着某個方向看去。

蔔一舟疑惑擡頭,循着自家老大的目光張望了一下,并沒發現任何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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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蔔一舟緊張兮兮的壓低聲音詢問,“情況有變?咱們被發現了?還是有人跟蹤?”

諸昇瞥了腦補過多的蔔一舟一眼,搖頭含糊道,“沒,只是感受到了一絲血脈之力的牽引。”

話說完,諸昇自己先嗤笑出聲了。

他這一脈除了他以外都已經死絕了,怎麽可能會感受到什麽血脈牽引,大概是錯覺吧。

蔔一舟聞言沉默片刻,偷偷觀察了一下諸昇的表情,見無異狀後才悄悄松了口氣,讪笑着調侃,“也不一定,萬一有崽了呢?”

話出口後不等諸昇有反應,蔔一舟先誇張的哈哈大笑起來。

誰不知道如今帝國已經連續十幾年沒有新生兒降生了,連利用科技手段都不能改善現狀,有關于人類将要走向滅絕的謠言愈演愈烈。

這時候要是真有一個新生兒降生,怕是得轟動整個帝國。

但這個孩子是誰的都有可能,最不可能的就是他們家老大的。

別問,問就是老大斷情絕愛,眼裏心裏只有星盜,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清掃幹淨全星際的星盜。

別說弄出個孩子來了,作為在諸昇身邊跟随最久的人,蔔一舟甚至沒見過諸昇對除星盜以外的任何人起過興趣……哦不對,還是有那麽一個人的。

話還要從一年前說起。

蔔一舟眯着眼睛陷入了回憶,猶記得當時他們是在追查一起人口拐賣案,循着線索好不容易找到了疑似拐賣案主犯的老巢,是一個地下研究所。

原本他們的圍剿計劃制定完美,唯獨沒想到內部居然有叛徒,走漏了風聲。

涉案人員都是狠角色,在得知地下研究所被包圍後,直接啓動了自毀程序。

諸昇當時在追擊一個重要涉案頭目深入研究所內部,正好撞上了自毀爆炸點,因此受傷。

地下研究所多處爆炸坍塌,還未來得及深入內部的士兵們營救不及時,導致失去了諸昇的信號蹤跡。

等蔔一舟帶着人清掃出爆炸現場,終于找到自家老大時,老大身受重傷,向來穿戴一絲不茍的着裝散亂破碎,一副像是被人“淩、虐”過的狼狽樣子。

當時蔔一舟只顧着擔憂老大的傷勢,大呼小叫着讓醫療兵匆匆把營救出來的諸昇送進了急救室。

後來回憶起當日的場面,蔔一舟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但又想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對。

而諸昇對那場人口拐賣走私案格外上心,傷還沒好就不顧蔔一舟的阻攔強行下了病床跟蹤調查此事。

可惜那幫犯案人員行事謹慎狡猾還有勢力,甚至把手都伸到了他們軍隊裏,致使抓捕行動一直不太順利。

時至今日也不過只逮住了此案中的幾個小喽啰,一直沒能抓住重要頭目和管理成員。

這件事成了諸昇的心病,沒抓住一個相關涉案人員,他都要親自審問,并反複提及一個人的樣貌。

蔔一舟原本以為諸昇想要找到的那個人是涉案人員之一,但想想老大明知道對方的長相,卻沒有命人繪制畫像并發布通緝令,又覺得不太對勁……

看着魂游天外表情越來越詭異的蔔一舟,諸昇眉頭微蹙,冷冷詢問,“你在想什麽。”

蔔一舟正回想的入神突然被打斷,後背一涼打了個哆嗦。

“沒,沒想什麽,”蔔一舟立刻收斂了思緒張口胡扯,“我是在默默向天祈禱,老大今天的計劃一定能圓滿完成!”

諸昇瞥了他一眼有些嫌棄,忽略掉他的胡言亂語,繼續叮囑起細節。

“拍賣場內部疑似有更隐蔽的地下交易場所,想辦法……”

*

趁着沒被發現,時星淼抱緊乖崽埋着頭魂不守舍的趕回了出租屋。

進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反鎖房門并緊閉門窗,乖崽出逃鑽的那個洞也被時星淼特地翻出塊堅硬的金屬板擋上了。

做完這一切,時星淼癱軟在沙發上心跳如擂鼓。

不明所以的乖崽看不懂時星淼在忙碌些什麽,但大概知道自己今天偷跑不對惹爸爸發火了,以為他還在生氣。

乖崽蔫頭耷腦的爬到時星淼腿邊,把小腦袋撘到他大腿上,嗷嗷嗚嗚的哼唧。

“你是不是感受到了什麽,才總是想方設法要跑出去的?”時星淼思索着乖崽最近的異動,揉着毛茸茸的小腦袋蹙眉猜測,“難道是父子間的心靈感應?你溜出去是想找他嗎?你不想跟爸爸在一起了,想跟他走?”

乖崽擡頭看向爸爸,表情有些傻乎乎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爸爸的忐忑和不安,乖崽用腦袋頂了頂時星淼的手腕,在他的手背上狂舔一通,似乎是在安撫。

“你可是我生的,親生的,”時星淼抱着乖崽高高舉起和自己平視,色厲內荏的威脅道,“他就算是你爹,沒有我的同意你也不能跟他走,聽懂了沒?!”

乖崽也不知道聽沒聽懂時星淼的話,但見爸爸願意跟自己互動,就以為他氣消了,頓時嗷嗚的更加歡快了。

時星淼有些挫敗的把乖崽重新放回到腿上,眉心凝聚的焦慮之色久久沒有消散。

他和“貓妖先生”有過親密接觸,現在還有了乖崽這個紐帶,按理說勉強也能算得上是親近的人了。

但奈何不清楚對方的身份是敵是友,他壓根不敢主動送上門去自投羅網。

時星淼的鴕鳥心态作祟,自暴自棄的想着那就先這樣吧,在沒弄清楚貓妖先生的立場之前,他必須得杜絕乖崽和對方見面的可能性。

否則對方就算不是敵方,萬一要跟他争奪乖崽的撫養權,時星淼孤家寡人一個甚至連日常生活都窘迫到随時會出問題,哪裏有資本和對方競争。

“對不起啊寶貝,”時星淼揉着乖崽的毛腦袋喃喃自語,“不是不想讓你和親爹相認過上好日子,實在是爸爸舍不得你啊,就當爸爸是自私好了,不然沒了你,爸爸也不想活了。”

雖然懷上并生下乖崽是個意外,但有了這麽長時間的相伴相處,時星淼也不得不承認血脈牽絆是很神奇的一種存在。

乖崽雖然是個暫時還不會說人話的毛孩子,那也是他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心肝寶貝,哪怕一輩子都只能維持這個樣子,也是他無法割舍的命根子!

懷揣着對乖崽的愧疚之情,時星淼匆匆把家裏的所有出口都封死,只留下一個狹窄的後窗通氣,還被他蒙上了鐵絲網。

當晚提溜着大黃魚登門準備蹭飯的喬岩朋,第一次被時星淼拒之門外了。

“什麽情況?這是受夠了我來蹭飯的頻率,不給吃了?”喬岩朋不明所以,對着門上的可視貓眼擡高了手示意,“我也不是來白吃白喝的,我帶食材了的!”

“對不起啊岩朋,”時星淼站在門後聲音含糊着道歉,“最近外面太危險了,我得保護乖崽,最近就不打算出門了。”

喬岩朋:“……”時星淼不準備出門,和他要進去有什麽關系?!

“還有件事可能要麻煩你,”時星淼有些不好意思道,“家裏的食材存貨不多了,乖崽還挑嘴喜歡吃新鮮的肉糊糊。能不能麻煩你每天幫我采購一點新鮮的肉,從後窗那裏遞給我就好。我會給買肉錢和幫忙費的!”

喬岩朋被氣樂了。

他是缺那點錢的人嗎?

“那都是小事,”喬岩朋沒有拒絕,但頗為納罕時星淼這突然的行為,“之前在黑市上看到那幫人也沒見你吓成這樣,你這是又遇到什麽變态了?”

時星淼的腦子裏瞬間閃現貓妖先生那張冷毅的帥臉和脫衣有料的身材,臉騰的就紅了,結結巴巴着反駁。

“不,不是變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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