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周卿心有餘悸,剛剛若不是他,只怕自己早已失去一臂,可周卿也犯難了,這溫度如此之高,到底要怎麽才能将神農百草傳拿出呢?只怕非人力可為,難道要借助什麽東西嗎?可此行也沒帶什麽奇珍異寶。
景天看着周卿煩悶不已的神色,開口道:“主子,讓在下來試試吧。”
不等周卿開口,景天已經用刀想挑開盒子,可無一例外,通通在接觸的一瞬間融化。
看着景天融了的刀,周卿的腦中正在拼命運轉,想着武林之中誰家的寶物可以一敵,又如何出去,出去了,還能像現在這樣好運再次進來嗎?
在衆人都沉默之際,莫停留看見盒子正對面出了一道門,是生門!莫停留還來不及欣喜,猛地想起,生死相依,既出生門,那死呢?
莫停留看着眼前的盒子有了一絲極輕微的晃動,用盡全身的力氣,左右各自一掌,将他們主仆二人擊飛。
周卿睜大着雙眼,剛跟景天撲通一聲落地之時,身後一聲炸裂“嘣!”
周卿回過頭,只見他站在盒子旁邊,身旁已無路可走,周圍的建築紛紛落入裂口之中,只剩一個小圓柱,搖搖晃晃地立在正中間。
“景天快去找東西來!繩子也好,任何東西都行!你——你先別動,等找到東西了,你跳過來。”
周卿站在裂縫邊上,死死盯着莫停留,生怕下一秒他就沒了。
景天剛想去之前綁的那人身上有繩子,可景天一眼看去,之前安置那人的地方,早已塌陷,如今只剩自己跟少主這裏還未塌陷。
周卿看着景天站在一旁怒斥道:“你怎麽還不去!”
景天知道少主心裏難受,自己何嘗又不是呢,行走江湖,是個男人都知道義字當頭,面對救了自己跟少主好幾次的人,如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再次為救我們而犧牲,景天低垂着頭失落道:“少主,對不起,是景天無用!”
莫停留看着中間這個小臺子越搖越兇,知道馬上就要塌陷了,莫停留看着自己身側的盒子等了等,大聲喊道:“周少主!好好活着,行醫救人,莫辜負。”
莫停留說完絲毫沒有猶豫,直接将手伸向盒子,“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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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停留痛苦的嚎叫回蕩在整間閣樓,莫停留的手一寸寸地被溶解,從皮至肉,莫停留痛得想發瘋,像無數個人拿着滾燙的刀,剜着自己的肉,剔着自己的骨。
“你給我住手!我不要!我不要了啊!你回來——你給我停下!”
周卿再也忍不住了,被景天死命拉着,周卿伸出手朝着莫停留的方向哭喊着,他希望他能夠好好地回來,能待在自己身邊就夠了,什麽神醫,什麽秘籍,在這一刻通通都不重要了,周卿想要他活着!
莫停留在坍塌的最後一刻,将書朝周卿扔去,那只手已變為深深白骨,最後什麽都不剩一同墜入深淵,只剩一縷白煙飄蕩。
周卿拼命地推搡着景天,周卿也不知道自己想幹嗎,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而景天看着失控的周卿,真怕他會一躍而下,緊緊地攥緊,沙啞地喊着:“少主!少主!你冷靜一點。”
最終舉起手去,就朝周卿後頸劈去,景天扶着暈了的周卿,撿起地上的百草神農傳,朝着深不見底的裂縫磕了三個頭,背起周卿便往生門跑去。
周卿再度醒來,已身在藥王谷,周卿看着床榻旁的景天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問道:“他呢?他人呢?!”
景天低着頭輕輕搖了搖。
“少主,節哀。”
周卿頓時渾身卸力,抓着景天衣領的手也垂了下來,“出去。”
直到深夜,守在門外的景天,看着周卿焦急推開門一副要找人的樣子,“景天,你知道他叫什麽嗎?”
這——少主不問自己真的沒意識到,原來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啊。
周卿推開他,跑去找到李管家問:“知道他叫什麽嗎?”
李管家知道少主從迷霧山九死一生地回來了,定是要好好休養,才沒去打擾,可這突如其來的疑問,也不知少主說誰啊?
景天在一旁說道:“就是那個不會武功的少俠。”
“啊,他啊,少主,此次沒在武林有點名氣的人,我們都未曾問過,不清楚。”
周卿失魂落魄地朝前走去,李管家剛想跟上去,只見景天伸出手,擋住了李管家的路,“讓少主靜靜吧。”
周卿走到水潭時看着周圍曾被自己攻擊過留下的痕跡,當時他就是在這裏第一次遇見自己的吧?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對于三番五次救過自己命的人,居然連名字都不知道,“啊!”
周卿向天發出怒吼,吼着自己的不甘,吼着自己的無奈,吼着身軀裏破碎的心。
“我居然為你立塊牌都做不到。”
周卿雙拳緊握,血絲布滿雙眼,“枉我空有一身醫術,卻連想救之人,都救不到,還害得他因自己身殒,我——是我錯了,我有罪。”
“少主!”景天躲在一旁,看着少主如此傷心,自己也不好過,雖只與那位少俠,短暫相處過,不過,有些人只需一面,便讓人難以忘懷。
自此周卿在房中緊閉長達一月之久,任何人的求見都置之不理,大家夥都以為周卿獲得了什麽武功秘籍偷偷修煉,或者重傷在養,實則周卿只是頹廢了整整一月,并且将百草神農傳封存起來,周卿覺得這是拿他的命換來的,自己不配。
待周卿再度出現在人前,衆人發現周卿除了醫術見長也沒什麽特別之處,但周卿這個人說他沒變可他的為人處世跟從前大不相同,變得冷漠,變得不聞世事。至此藥王谷封谷,再不救濟任何人。
莫停留掉入裂縫之中後也不知滾到哪去了,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居然在冰窟裏,而且這冰窟的上方砸了一個大洞。
莫停留起身時,看着化為白骨的手臂居然長回來了,并且也沒什麽不适,難道這就是系統給的自保光環?拍了拍身上的冰碴,朝着大洞的正下方走去,一堆廢墟還有冰塊堆起了個小山丘。
莫停留走近一看也沒發現什麽,正擡頭想着自己是否要從頭上的洞出去之時,腳下一滑,嘭!一屁股坐在地上,“嘶!”
“我的屁股!”
莫停留摸着自己的屁股,看向剛剛踩着滑倒的地方,是衣物?
莫停留爬過去扯了扯,不是碎片,再者這個顏色,也不是自己身上的,難道下面有人?
莫停留一路挖挖挖,終于在一塊冰下見到了,深埋在這堆冰墟中的——人!
人人皆是來迷霧山都是來尋寶的,可直到此刻莫停留才覺得,自己似乎終于找到傳說中的寶藏了。
莫停留不知該如何去表達現在的感受,只知道在見到的第一眼,便再也挪不開了。
女娲一定最偏心寵愛眼前之人,莫停留見過那麽多男男女女,可眼前人還是再度刷新了莫停留對于好看的定義,那巧奪天工打而出的面容,仿佛就是神明留在人間的藝術品,你也會覺得此人有種高冷貴氣之感,凡夫俗子d不可亵渎。
待莫停留反應過來後,趕緊将冰挪開,将他小心翼翼地抱出來,莫停留發現他沒有體溫,可還有着孱弱的呼吸,整副身軀跟這裏的冰塊也沒什麽區別。
莫停留知曉自己體溫要比常人高得多,于是趕緊将人擁在懷中緊緊地抱着。
莫停留将他的頭埋入自己胸膛,想盡最大可能來溫暖他冰凍的身軀。
莫停留抱了好一陣,可懷中的人就是不見醒,心想,他不會是手辦吧?!可抱在懷中的觸感,是人沒錯啊?
莫停留也不知該怎麽辦,莫停留摸着他的四肢也恢複正常溫度了,可莫停留感受到,他的胸膛裏面心髒位置很冷很冷,莫停留拿手捂着也絲毫沒用。
這下可如何是好啊……,莫停留猛然想到,自己身上這麽熱,血應該也異于常人,雖然這不科學,可自己都塌馬的穿書了啊!管他呢!
莫停留抓住冰錐一劃,一道傷口裂開,莫停留握拳舉在絕清塵唇的上方,另一只手輕輕将絕清塵的雙唇分開,血緩緩滴入絕清塵的口中。
放了一會,莫停留也不敢放多了,怕自己的血有細菌,到時候弄巧成拙怎麽辦,莫停留用衣料将自己的手包紮好,靜靜觀察着此人。
絕清塵逐漸意識回籠,只感覺體內有股熱流,霸道蠻橫,在體內四處沖撞,直奔心頭。
絕清塵吐出一口寒氣便終于醒了,絕清塵看見頭頂上的人一臉擔憂但又逐漸放松,“這是哪裏?你——是誰?”
莫停留看着他染上鮮血的紅唇在自己眼前一張一合,真是!美得不像話,不過!君子要坐懷不亂!莫停留将他扶好,坐在一旁回答道:“這裏應該是迷霧山中一處冰窟吧,我叫莫停留,你呢?”
“我?”絕清塵發現自己什麽都想不起來,腦子一片空白,“我想不起來,我也不知道,我叫什麽。”
莫停留看着對面的人流露出哀傷,便安慰道:“沒事,記不得早晚會想起來的。”
絕清塵朝他淡淡一笑,随即看向他的手掌,“你受傷了!是不是你救了我?”
“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
絕清晨嘗着口中腥濃的血腥味,“我只是失憶了,又不是傻了。”
絕清晨用手指擦下唇角上的血漬,“你的。”
莫停留不好意思地笑笑,捏了捏衣角,“我沒覺得你傻,就是這點小事,不必介懷。”
“多謝,你手還疼嗎?”
莫停留搖搖頭,“要不你想個名字?不然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喊你。”
絕清塵想了會,“不知道,我也不知該取什麽名,要不你幫我想一想?”
莫停留看着絕清塵那雙眼眸,像從未食過人間煙火,光華璀璨,宛如深海遺珠,“就——叫“珍珠”如何?”
“恩?珍珠?從未聽過,很是新穎,那我就叫珍珠吧!多謝停留了。”
絕清塵像個孩子一樣,對于這個新名字很是喜愛,一直在口中反複念叨:“珍珠,以後我就叫珍珠了。”
莫停留在這冰窟裏到處察看了一番,發現冰窟其實很大,也在發現了角落的箱子裏都是些武林秘籍。
莫停留琢磨了好久,都找不到生門,只得待在冰窟之中,珍珠也好奇地走過來,拿起箱中的書,“若是出不去怎麽辦?”
“不會出不去,只是暫時還未找到出路,況且這裏有一箱裏面有點幹糧,所以情況也不算太糟糕。”莫停留一看珍珠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吧,說不定這輩子沒吃過苦,莫停留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照顧他了。
“嗯,這些武功秘籍挺有意思的,要一起嗎?”珍珠晃了晃手中的書。
莫停留正愁自己每次都只會逃跑不會回擊而苦惱了,這下好了,“好!”
莫停留的學習能力驚人,竟然只需過目一遍便已知曉,待珍珠看完莫停留已舞了好幾遍,将招式心法爛覺于心。
莫停留看着珍珠上手也很快,其實絲毫不遜于自己,只是自己看書什麽的要比他快一點罷了,看了看頂上的大洞,天也漸黑了,莫停留跑過去掰了點幹糧放在懷中加熱,冷的幹糧簡直比石頭還硬。
珍珠停下後,莫停留從懷中将幹糧拿出,“吃點吧。”
珍珠慢慢地吃着,嘴裏的幹糧表面都是暖的,但再怎麽暖,吃着也很噎。
莫停留看着珍珠艱難地吞咽,跑去打碎了一些冰塊,莫停留丢了一塊在自己嘴裏,咔嚓咔嚓咬碎咽下後,沒什麽怪味,将冰遞到珍珠面前,“這個可以緩解口渴的,你含在嘴裏,等會就化了,我剛剛吃過了,放心吧沒事的。”
珍珠将莫停留手中的全數放在嘴裏,又冷得直哈氣。
“哎!你別一次性吃這麽多,凍着難受。”真是傻乎乎的。
“難受你就吐出來好了。”莫停留将手伸出放在珍珠嘴邊。
珍珠鼓着腮幫子,緊閉着嘴巴,搖搖頭,雖然嘴巴裏很冰很冰,但自己不想吐出來,這奇妙的口感,這一切,都讓自己覺得很新奇,更何況,放在自己嘴裏都這麽冰冷,吐出來,他的手也會覺得冰,也會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