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宴子潤一進醫館,便看着老大夫披着外套朝着自己走來,老大夫急切地說道:“宴公子,你發燒了嗎?”

宴子潤伸手摸了摸額頭,“并無。”

“你躺下,我來檢查看看。”

老大夫一通檢查之後,居然笑了,看得宴子潤一臉蒙,“大夫這是為何?”

“宴公子,老朽為你看病也有數年光陰了,頭一次,遇見你并不是孤身一人滿身傷痕而來,此人用了無數名貴草藥于你服下,又耐心于你包紮,雖然不是很好,但是可見此人心意難得,我再好好為你包紮一下,開點藥,後續喝一下,這些傷口很快便好。”老大夫交代完後本想為宴子潤抓藥,可宴子額一下抓住他。

“大夫,您看看,這是何物?”宴子潤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個小陶瓷罐交個老大夫。

老大夫接過後,瓶身潔淨無瑕,留有餘溫,想必是珍視之物,打開瓶蓋細細聞着,“宴公子,此乃上好的金創藥,千金難得,你用是極好的。”

“多謝。”宴子潤道過謝,将藥瓶仔細收好,似乎,藥瓶之上又飄着那天令宴子潤放松的桔梗香。

珍珠倚靠在窗邊,看着天上飄散的點點雪花,感慨道:“今年的冬日,來得真早。”

莫停留從身後拿着厚實的鬥篷披在珍珠身上,“是早了些,不過早來早去,到時候又是春天了,珍珠,你下次別穿這麽單薄,站在窗口,很容易着涼的。”

三娘帶着剛會走的奶娃娃道:“那是,珍珠你冷着了,有人可要心疼死。”

慈心啊啊啊地跟着三娘身側叫着,就跟三娘一樣,看莫停留笑話。

莫停留将頭從窗外伸出,“三娘還不也心疼,幹嗎老說我!”

珍珠一把将莫停留扯回,拍了拍莫停留身上的飄雪,“你怎麽回事,跟孩子一樣。”

“哎呀,珍珠,三娘最近都學壞了,動不動就打趣我,一點大俠風範都沒有了。”莫停留雙手叉着腰,看起來還有點委屈,不過确實按照莫停留的年紀,是會在一些事上,容易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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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摸了摸莫停留的頭,“好了,你在我眼裏就是最風姿綽約的大俠,無人可及。”

莫停留高興地往珍珠身上蹭蹭,就跟小狗讨寵一樣。

“你在幹嘛啊?”珍珠捉摸不透面前的人,只覺得有些好笑。

“珍珠你真好。”

樓洐好不容易将幾人約出,如今形勢不容樂觀,幾人紛紛選擇深夜出行,以避人耳目,樓洐挑了自家一處別院,莫停留等人想賞一下樓洐家花大價錢種植的梅花,故并未坐在屋裏,反倒是上了屋頂,幾人手裏都捧着熱酒,當然,珍珠除外,邊喝邊訴說着這些時日各自的難處。

三巡酒過,樓洐敞開心扉,一吐為快,“如今宴城主真的是狗急跳牆,近日還派人傳話,威脅我們,讓我們不要不識好歹,你。”樓洐指着宴子潤本想說你爹,忽地想起,雖是親爹,可又不是,話頭頓了頓,“宴城主,真的好笑,将你的腿打斷,給你一根拐杖,卻還希望你能夠感恩戴德。”

宴子潤淡淡道:“他就是這種德行,看你們太過頑固,加上帝噬宮近來動作不斷,小心他狗急跳牆。”

莫停留卻沒說什麽,只是靜靜地飲着酒,看着身旁的人,這種歲月靜好,又能維持多久呢。

如今城西難民越來越多,莫停留覺得自己就是劫了城裏所有的富商,也難為他們掙得出路,也沒注意身旁的人在說什麽,只是一時陷入自己的想法當中,呆了神。

“莫兄!”“莫公子。”直到身旁的人,扯了扯自己,“停留,他們跟你說話呢。”

“哦哦,怎麽了?”

樓洐:“莫兄想何事如此出神。”

“沒什麽,只是覺得平穩度日,按如今的世道,卻也奢侈。”莫停留又飲了一大口。

這場聚會,本是樓洐想着排解郁悶的,沒想到,大家都愁得不得了,樓洐提議着:“要不,喊人來跳個舞,這氣氛太悶了。”

宴子潤覺得無所謂,早就習慣聚會有點歌舞,莫停留則說:“樓公子算了吧,這大晚上的,還喊人來跳舞,你若是想看,我來舞。”

“不是,莫兄何時還會跳舞了啊。”樓洐上下對莫停留一頓打量,這塊頭,跳起來能看嗎。

“放心看你的就行。”

宴子潤:“那到時我們若是笑了,莫公子可別惱。”

“好勒。”

莫停留飛身而下,拾起地上的落枝,上面還點綴着幾只梅花,随手挽了個劍花,立即大開大合起,梅枝在莫停留手上仿佛活了一般揮舞在空中,劃破深夜的肅靜,騰空而起還伴随着随風飄搖的發絲,揮枝有勁,落地震餘泥,招式磊落,從不拖泥帶水,江山代有才人出,卻難得一個莫停留。

莫停留将梅枝舞到珍珠面前停下,珍珠剛以為莫停留是想将梅枝給自己,邊伸手去拿,卻不承想,莫停留接着梅枝一把将珍珠扯起,珍珠握着梅枝,跟随着莫停留舞動,珍珠看着少年眼裏的勃勃生機,一同在梅林之下飒氣的身影,手中有着同樣的梅香。

舞畢,莫停留将梅枝獻給珍珠,說道:“各位見笑。”

啪啪啪,一陣掌聲響起,“莫兄厲害,此舞非彼舞,卻也絲毫不輸,反倒更多了霸氣。”樓洐也是頭一次見能将招式舞得如此霸道,看得讓人好生爽快。

“莫公子果然武力高深。”宴子潤欣賞的看向莫停留。

衆人過了一會便各自回府了,可樓府別院對着的山中,一行人正坐着馬車往樓府別院看去。

“少主,那正是樓府別院,那位金絲裹衣的便是樓公子了。”

幽時乃是帝噬宮宮主唯一的獨子,從小便傲嬌殘忍,卻又不喜粗暴,于是跟其父親行事風格截然相反。

其實吸引幽時的并不是樓洐,反倒是那位舞動梅枝的少年,“沒想到今日,不僅談妥了宴城主,還意外收獲到了一場精彩絕倫的舞劍,早就跟那老頭說過了,別總是打打殺殺,這樣輕輕松松的皆大歡喜,豈不更好。”

幽時身旁的菊護法說道:“少主說得對!千秋萬代,統一武林指日可待,不過少主要是喜歡看,咱把那小子抓來,讓少主看個盡興。”

幽時點點頭,便将車簾放下,一行人下山。

自從上次一聚過後,莫停留發現自己只要出門沒多久就會被盯上,搞得莫停留每次要将這些跟蹤的人解決完。

又一次莫停留發現這些人掌握自己的行蹤越來越快,甚至離家也越來越近,莫停留絕不會讓珍珠等人受任何傷害,于是莫停留左思右想,只能是上次樓府別院,可自己只是去聚會,并不是去作案,而且若是知道自己是怪盜雙俠的黑煞,想必早就布下天羅地網将自己擒住殺之後快了,總這樣鬼鬼祟祟地跟蹤只怕與樓洐有關。

莫停留這次并不打算再打暈跟蹤的人,息事寧人了,莫停留倒是要看看,這群孫子到底打的什麽主意,莫停留越走越偏遠,果然身後的人一看人少,便按捺不住了,莫停留聽着腳步聲,果然,一次比一次人多。

“少俠且留步。”一人持劍站在莫停留面前攔住了去路,此時莫停留的周圍也圍滿了人。

“何事?用得着這麽興師動衆嗎?”最好的辦法則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莫停留這次本就打算跟着他們走,倒是要看看耍什麽把戲。

“自是有事,少俠若是識趣就不必大動幹戈,否則刀劍無眼,望閣下三思。”手中的劍緩緩出鞘。

“行行行,我跟你們走。”莫停留将那人伸出的劍用指尖推了回去,“好說好說,別動粗。”

那人手一揮,莫停留身後的人便像押犯人一樣,壓着莫停留,還給莫停留眼上蒙着黑布。

莫停留心想:真有夠無語的,你蒙着小爺眼睛,就不知道你怎麽走的了,好笑。

莫停留發現這夥人還有夠謹慎的,先是拉着莫停留上了一輛馬車,後又在宴平城兜兜轉轉,直到來到了一處偏僻之地,方圓十裏甚至都聽不見任何人聲,不過此地莫停留早前探索宴平城時早已來過,平日此地連行人路過都不許,守門的自然是那宴府的人,莫停留看弄得如此神秘,便進去看了看,裏面就是宴家研究制作機關的地方,啥意思啊,知道我挖零件,喊我進廠打工啊。

莫停留暫忍心下疑惑,由着他們将自己帶進了一處庭院,假山流水、九曲回廊、風清境幽,排場真大啊,難道是宴城主?

随行的人帶着莫停留站在湖邊的一個平臺之上,朝着裏面喊了句:“少主,人已帶到。”

“你們真是廢物啊,本少主只不過想看個舞劍罷了,居然要請這麽多天。”

等等你們這群殺千刀的,哪有請啊,莫停留在心裏罵罵咧咧。

随即周圍的人全部跪下,“少主息怒,屬下該死,求少主開恩!下次不會了。”

嗖的一聲,身旁的人便倒地身亡,血還未曾流出便被人擡了下去,只聽臺前的人漫不經心地說道:“沒有下次。”

莫停留當然知道這厮是怎麽殺人的了,居然用的是線,一瞬直接劃穿脖頸大動脈,由于傷口又小又深,血自然不能噴灑,卻在體內爆發,下手快狠準還沒弄髒自己,不能輕敵了。

“嘿!你小子,居然不跪!”菊護法還沒注意到,奶奶的,還沒人敢對少主不敬!

菊護法看向少主,只見少主只是示意讓人将其黑布摘下,并無其他意思。

“我為何要跪啊,他又不是我主子。”莫停留眼前終于恢複清明,啧啧啧,不錯啊,樓府那麽有錢都沒這地精致。

菊護法護主心切:“少主,讓屬下去挖了他的膝蓋骨,讓他嘴硬!”

幽時也沒表态,只是在打量着對方,上次隔得遠,瞧不仔細面容,只知身姿潇灑,細細看來,皮囊也是上乘,“你上次舞的,這次好好舞,不然舞得不好,這膝蓋骨要着也沒什麽用呢。”

莫停留心中明了,想來正是上次樓府別院一聚招惹了是非,都那麽小心了,還是被這孫子看見了!只是他是誰?深夜又是在哪看見的這一切呢?

“哈哈哈,我還是頭一次見,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又想看本大俠舞劍,又不好吃好喝的招待着,還要挖我膝蓋骨,你挺逗的。”

幽時詭異的笑有些僵在臉上,菊護法一看就大喊不妙,你小子找死,別拉上我們啊!“少主,此人不知天高地厚,讓屬下去教訓他!”

莫停留:“怎麽,就你這樣還我膝蓋骨,啥都讓你旁邊的人來,做縮頭烏龜的滋味如何,說來博爺一笑。”

菊護法剛想沖出去,便被幽時一掌擊退,随即飛身而出,即使自己不愛直接動手,可也絕不能容忍有人挑釁自己的威嚴!

幽時與莫停留打得難解難分,嘭!嘭!嘭!炸裂聲不絕于耳,四處盡是炸飛的走石,菊護法心裏急死了,要是少主出了什麽事,宮主要自己小命都算輕的了。

菊護法在旁三番幾次忍不住想出手幫忙,都被幽時呵退,那人簡直該死,邊打邊說:“你撓癢癢呢?你使勁啊!你用全力沒有?”

天吶,菊護法在旁揪着頭發,要死了,少主這輩子就沒受着這等氣!

眼見幽時處處被壓制一頭,若是此時對方想取少主性命!菊護法大喊道:“帝噬宮少主在此,你還敢放肆!”

莫停留一聽,什麽?!這就是那吊炸天的帝噬宮的少主???

莫停留一退,說道:“停停停!你就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帝噬宮少主?”

菊護法:“去你奶奶的,你才十惡不赦。”

幽時此時已經打的身疲力盡卻還是不能讓人看出端倪,“是又如何,怎麽想跪地求饒了,不好意思,現在已經晚了。”

幽時也往後一退,雙手朝前一晃,“殺!”

一群大人開始朝着莫停留圍毆過去,莫停留朝着湖中腳尖輕點,飛身而起,“打不過就以多欺少,真不愧是什麽狗屁少主啊。”

幽時一口老血吐出,沒受傷但是要被氣死了。

“屬下該死,這人輕功實屬厲害,追不上,請少主責罰。”菊護法怕的小菊都緊了。

“滾!”幽時怒不可遏,下次,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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