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前半夜的異狀,當然有人發現。

只是在恐怖游戲裏,好奇心太重就意味着傷亡。于是大家各自裝傻充愣,并沒有人起來,也就沒人發現盛斜陽出手。

這一覺睡的黑甜,再醒來時,身邊就只剩下晏春深。

“他們都出去了?”或許是因為剛剛睡醒,少女聲音還有點沙啞。

晏春深點頭笑道:“那對小情侶去村裏打探情況了,二號三號還有七號,準備去那個小樹林裏看看。”

三號是小平頭,七號就是求婚出Bug的苦逼大哥。不過出人意料的是,二號眼鏡男也跟着。

盛斜陽想起他剛來那天,對雙馬尾的下流眼神,在心裏狠狠啐了一口。

兩人簡單的收拾過自己,時間才剛過八點。

白日裏的小山村看上去淳樸安靜,溪水叮咚,樹木蔥郁。空氣中有獨特的麥子味,路上随便逛逛,還能看到哞哞叫的老黃牛。

盛斜陽從背包裏掏出倆面包,咬了口:“要不是昨晚發生的事,這裏還真适合養老。”

其實身為地府公職人員,晏春深對于普通食物,并不會有味覺。

但看着少女清淩淩的眼睛,還是忍不住接了過來,咬下去才會發現內裏的夾心是芒果,相當清甜。

“也只是表面現象而已,不然昨天那些村民也不會那麽忌憚。”晏春深三兩口吃完,又道“現在準備先從哪查起。”

“當然就近原則了。”盛斜陽指着昨晚鬧騰的西屋,臉上的小梨渦深陷。

昨晚吵到她睡覺,這個賬,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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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春深偏頭發現少女記仇的眼神,唇角輕輕翹起。

“不過我的符篆克鬼怪沒問題。”盛斜陽晃晃門上厚重的大鎖,“但怎麽對付這玩意?”

從前無論是去哪家,少女都是被奉為座上賓,從沒遇到過閉門羹的情況。眼下面對大鎖,頭次有些迷茫。

“這事好說。”晏春深把匕首拿出來,爾後在鎖上一絞。

剎那間鎖身分離,咕嚕嚕滾進他手裏,沒出任何響動。再看看匕刃上,連個印子都沒有。

盛斜陽眼睛亮了亮:哦豁,這個武器hin可以!

猶如知曉少女的誇獎,匕首迎着窗外的曦光,通體發出潋滟的光色。

晏春深警告的在匕首上敲擊數下,爾後把它別在腰側道:“進去看看?”

“當然了,我可不想三天兩頭被吵醒。”她咽下最後一口面包,剛推開門四張符篆就直沖進去,守好四面方位。

“勸你不要做無謂抵抗,去東南牆角空地上乖乖蹲下。不然讓我抓到了,一定慢慢折磨你,再送去投胎。”

盛斜陽站在麥子的中央,雙手叉腰。

晏春深聽了這番比反派還反派的話,垂眼忍笑。反倒是腰側的匕首害怕的哆嗦,試圖往東南角空地上跑。

晏春深摁住弱小,很慫,但能撬鎖的器靈,心道喂了這麽多厲鬼,你他麽什麽時候能膽子大點???

還好在匕首動作前,盛斜陽已先一步發難。

見房間裏的鬼物拒不合作,她冷笑了聲,從包裏取出一小把細紅的粉末。

晏春深靠在門邊:“用朱砂鎮邪,倒也是個辦法。”

“要光是鎮邪,豈不是浪費這包赤血砂。”盛斜陽輕輕彈了彈,肉痛的畫出幾條彎曲的紅線,“別看就這麽一點,還是從好幾個地方淘換來的。”

晏春深聞言半蹲下:“這東西有那麽好用?”

盛斜陽側過腦袋,和他對視,發現依舊是看不出命數的俊美面相。

就算在從前的鬼校裏,連冥面這種罕見的鬼物都能随口說來,但怎麽對玄學界的物件卻似一知半解的架勢。

盛斜陽滿腹疑惑,但還是解答道:“當然好用了,普通的朱砂只有鎮邪作用。但赤血砂是從極陰地開采出來,出産量很少,對邪祟有天然的吸引力。”

換言之,赤血砂進可鎮邪,退可誘敵。

晏春深眉心緊了緊,暗暗記下。雖然陽間這東西量少,但地府裏卻到處皆是。畢竟十八地獄,本就是最可怖的極陰地。

盛斜陽這方動作很快,閑聊間已畫好符陣。

晏春深面帶驚奇:“捕鬼請神。如今很少有人,還會畫這麽老的陣法了。”

“能認得這個陣法的人,現在也不多啊。”盛斜陽靠在門的另一邊,接着揶揄道,“再說了,這個陣法多好用。”

她垂眼看去,只見那條細細的紅線蜿蜒開,像是被某種動物啃噬,然後扯出了一條長線。

不過少女不急着阻攔,甚至饒有興趣的打量着。

捕鬼請神陣,是用赤血砂為主,在地上繪出陣法。這本身遮掉他們身上人氣,蒙騙房中的鬼物。

同時又因為赤血砂的吸引力,很少能有鬼物抵抗住,最終就會落進陣法裏,也就是所謂的捕鬼。

但這不是最玄妙的。

盛斜陽看着紅線收緊,逐漸化作團狀,正中似有什麽在不斷掙紮,卻被包裹的越發嚴實。

“成了。”她伸手做了個抓的動作,紅線落入掌中,恰似一瓣紅蓮展開。

晏春深擡眼看去,細細辨認了會,才認出這是個什麽東西:“夢鬼……吧?”

“沒認錯。”盛斜陽戳住它的肚皮,“別掙紮了,披頭散發的認不出物種,給你定罪都不好定。”

夢鬼被戳着肚皮,哼哼唧唧的吐出半口紅霧,顯然是還沒來得及消化的赤血砂。

盛斜陽哭笑不得:“你現在還吃撐了是不是。”

“……哼啾。”夢鬼不會人言,但被抓住也不害怕,五短的小爪揮了揮,軟彈的小肚皮一鼓一鼓的。

晏春深伸手也戳了下道:“夢鬼本身靠吓唬別人,以恐懼為食。當時那個女人說村尾的房子鬧鬼,會不會就是它搞出來的?”

聽到這話,夢鬼翻過神啊嗚一口,下了狠勁咬住他的手指,短爪爪上下揮動,好像非常生氣。

晏春深看着它那排小細牙,也不好意思裝出痛的感覺。

盛斜陽溢出聲笑:“好了,知道不是你做的了,別咬了。”

夢鬼松開嘴,看到晏春深手指都沒破皮,頓時吱哇亂叫,還試圖拽着他的頭發亂爬。

盛斜陽見狀,雙手合十,只給它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

“找你問點問題。村尾的房子,到底鬧不鬧鬼?”

對于這個給自己赤血砂吃的小美人,夢鬼還是很有好感的。它仔細回憶了下,而後搖搖頭。

“那女人和小姑娘,現在還在村裏嗎。”

夢鬼點點頭,又搖搖頭。

晏春深和夢鬼平視着,挑眉緩聲道:“它這是什麽意思,到底是在還是不在。”

“應該是說女人還在,但小姑娘不在。”盛斜陽話音落下,就見夢鬼哼哼唧唧的同意。

夢鬼雖然長得小小的,但知道的到不少。

盛斜陽稍稍放開,它又像吸面條一樣呲溜赤血砂,根本沒有跑的意思。

赤血砂被吃的還剩薄薄一層,當下裹着夢鬼回到陣裏。完成了後一步請神,把敵方變我方,還不用擔心對方反水。

夢鬼在陣法裏不時打個飽嗝,在赤血砂被吃光前,它都會是盛斜陽存于村中的‘眼睛’。

盛斜陽拍拍手上的灰塵,和晏春深退了出來。

原本被絞作兩半的門鎖也被強行挂上去,只要沒人動,就不會被察覺。

這會日頭漸漸升高,連風都停了。牆邊樹影下,要麽是吐着舌頭的野狗,不然就是蔫頭耷腦的麻雀。

外出打探消息的幾個人,終于也撐不住,前後腳回來。

肌肉男不知從哪拿了把蒲扇,給雙馬尾扇風,大嗓門道:“他奶奶的,什麽鬼天氣!”

晏春深扔過去瓶水,對方接過擰開瓶蓋,反而先是遞給了雙馬尾。

雙馬尾照着肌肉男肋骨來了一下,有些羞赫:“你先喝。”

說罷找個椅子坐下,臉頰透出薄緋。

看得出來肌肉男是真的熱,額上盡是汗水,但顧及着在場還有女孩子,所以忍着沒打赤膊。

他沒對瓶口,咕咚咕咚灌下去三分之一,剩下的遞給雙馬尾。

肌肉男拍了拍晏春深的肩膀:“謝了啊兄弟,剛來看你不愛說話還以為是個小白臉,沒想到性格還不錯。”

晏春深:“……?”你就是這麽看我的?

聽着男朋友二愣子似的話,雙馬尾恨不得把臉埋起來。

剛要制止,卻見晏春深掰下肌肉男的手,笑着握了握:“沒事,我開始也以為你是個莽夫。”

肌肉男愣了愣,手上力度猝然炸開,整個人疼的又冒了層虛汗!

兩人你來我往好不熱鬧,片刻後還是兩位女生一手拉一個,才把倆智商是幼兒園大班的小朋友分開。

肌肉男疼的龇牙咧嘴,多了三分忌憚,心想大兄弟也太兇了點。

雙馬尾知道肌肉男在想什麽,喝了口水潤潤嗓子,又把水塞回他手裏,意思再明确不過。

在恐怖游戲裏,物資通常意味着保命的希望。

肌肉男是個直爽的,覺得自己錯了就幹幹脆脆的道了歉。

晏春深又扔了瓶水,兩人渾似剛剛什麽都沒發生。

雙馬尾:“我們這趟沒什麽收獲,一提起那個女人和小姑娘,村民就和見了瘟神似的。”

“遠不止。”肌肉男一抹汗水,“我好幾次覺得,要是再多問兩句,他們就要把我們趕出去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忽聽得外面傳來一聲慘叫。

“死、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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