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簡杳

簡杳

眼看着臨風就要開大鳥語花香, 頤上果斷把直播間給靜音了。

一時之間,直播間裏蹲守的玩家們只能看得見左上角臨風的麥一直亮着,似乎一直在說話, 而夏生只的麥克風只是偶爾閃動一下。而屏幕裏頤上的臉色有點怪,他本就生的得天獨厚, 一張臉出色優秀,就算只是簡單的碎發都格外與衆不同。他不知道聽到了什麽, 擡起手臂撐在下巴前,掩飾似的放在鼻子遮住了嘴巴。

聽了會兒, 他想說話又不敢張口,因為他怕自己下一秒就笑出來!只好作勢深呼吸一口氣,往後靠在椅子背上扣手。

游戲內聊天窗口, 彈出來花翎和畢野兩人猖狂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字,輪換着發了好多遍。

臨風是會罵人的,且罵人不吐髒字,他心裏窩着一肚子的火氣, 本就煩夏生,誰知道無論他說什麽,夏生都不出聲,等他罵完一長句子打算停下來時, 他再淡淡的重複一句‘起因在你。’

臨風頓時火又來了,恨不得穿進屏幕裏, 抽出四十多米長刀捅死他, “我[哔——]的你[哔——], 真[哔——]是不是[哔——]啊?你[哔——]的[哔——], 我去你[哔——][哔——]”

夏生慢慢的回答:“起因在你。”

臨風:“哈哈,好好好, 夏生老子[哔——]的你[哔——],我警告你[哔——]。”

夏生:“起因在你。”

臨風氣喘籲籲的:“?你他爹的除了這句沒別的了是吧,我真想[哔——]你的,你這[哔——]腦子純純有病的[哔——]”

夏生:“起因在你。”

頤上破功了,爆發出一陣哈哈哈哈的笑聲,捂着腦袋低頭肩膀聳動。狼狽的把自己的麥關掉後,他才敢出大聲,“兄弟們,你們不知道有多精彩。”

這時,吵不過夏生的臨風受傷了,委屈巴巴求助:“阿杳。”

若杳回他:“你有病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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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風:“我不想活了。”夏生罵他無所謂,他的親親阿杳罵他,他破防了。

直播間的玩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見頤上笑的拍桌子。

【我也想聽救命,看頤上的臉色,不是簡單的吵架這麽簡單。】

【剛剛若杳的麥也亮了!】

【為什麽不給我聽,給我解釋清楚!我生氣了!】

【吃瓜的心無處安放了…】

【不給我吃瓜,我詛咒你永遠追不到小蠶寶寶。】

頤上眼尖的看到這一條,光速把喇叭打開了,“怕了你們了。”

也恰好,夏生和臨風已經熄火,就算開了聲音,公屏的那些玩家們也一句都聽不到了,隔了會兒慢悠悠傳來夏生的聲音:

“拉到左下角。”

“破盾。”

“靈犀開。”

“找空隙躲。”

……

“刺客死了就別拉了,浪費複活次數,躺着吧,一點輸出也沒有。”

夏生這話刀子紮得很深,也很痛。

躺得很安詳的臨風:“哈哈哈……6。”

花翎幹咳了兩聲,忍住了笑沒再出聲,天知道她跟畢野私聊是怎麽興奮的。

花翎:臨風是公認的氪金玩家。

畢野:裝備頂,外觀牛,百萬的坐騎随手就來,靈犀木牌要多少有多少,但就是菜,只要你敢打他他就敢死。

花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算了。

臨風唯一的優點,也就是菜而自知了,這會兒夏生諷刺他,他一個屁也沒放。

畢野:這麽說來,若杳的瓜果然是謠言。

花翎:……恩……是吧。

畢野心裏有數,花翎多少是有點要面子,下不來臺才這樣。

本打完,臨風就想單獨拉若杳組隊。

麥裏一直不怎麽說話的若杳卻忽然發音:“小蠶,你在魔都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聚精會神支棱起了耳朵。

小蠶的态度很積極,立馬積極回道:“我在的我在的,我在XX區。”

若杳松了口氣,“很近,你最近有空嗎,要不要見個面呢?”

花翎楞了一下,“啊?”她都覺得自己在做夢。

若杳的提議,可謂是完全将謠言給擊破了,如果她真的是假照,她怎麽敢跟游戲好友面基的?她連忙說:“我也去,我也去,小蠶。”

小蠶卻拒絕了,“花翎,我們下次再見,到時候我把阿杳介紹給你認識。”

頤上聽出了小蠶語氣裏的不容拒絕,眉頭一皺,感覺這裏不簡單啊。

臨風:“什麽時候見面,我現在就可以買票去魔都!”

若杳沒回他的問題,得到了小蠶的準确答案之後就退出了組隊。

臨風自然跟着跑了。

直播間的彈幕上也是衆說紛纭。

【魔都XX區,好巧啊我家就在這裏,到底什麽時候見面我能湊個樂子嗎?】

【你又不知道小蠶長什麽樣子,說不定擦肩而過了也不知道那就是噢。】

【可惡,我這求瓜若渴的心快止不住了!】

【散了吧,若杳絕對不是駕照,那個證件照是假的了。】

【造謠一張嘴,澄清跑斷腿,現在就算我們知道了,也還是有很多人罵她的呢。】

個人公寓內,房間沒開燈,光線略顯昏暗,旬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下巴,“XX區?”正是他居住的地方。

喃喃罷了,若杳的私信來了:你是不是也在魔都?

旬謙不自覺看了看周遭昏暗的環境,擡手摸了一下自己已經許久沒剪過的頭發,他的發質很軟,留長之後有幾分自來卷,軟軟的黑鋪下來,将他發白的肌膚顏色襯得愈發慘白。

這是未見過陽光的結果,他瞥向黑色的話厚實的窗簾,這窗簾被特殊設計過,扣得死死的,絕不會洩露一絲一毫的光線,所以房間裏需要點燈才能他看清周圍。

良久後,他面無表情的轉回來頭,平靜的打字:不在。

若杳:撒謊,你主頁有ip定位噢。

若杳:[貓貓舉花.jpg]

若杳:面基一下吧!大叔!

夏生:?

夏生:大叔?

若杳:叫錯了嗎?

夏生:你幾歲了。

這個用詞,真的不是在問小孩麽?

若杳:22歲噢。

夏生:……

若杳:嗯嗯嗯?

夏生:沒事了。

若杳:那你幾歲嘛。

那邊頓了好一陣子發來一條訊息:三十八周歲,你是小孩。

換言之,叫叔叔沒錯。

他的語氣有一種被迫接受的頹敗感。

若杳:所以,要來玩嗎?!

夏生又是一頓沉默。

夏生:腿不太方便出門。

若杳發來一條十幾秒鐘的語音,旬謙點開,來自若杳的聲音霎時間宛若穿破時空和空氣,遠隔遙遠的距離直直的抵達他的耳畔:“叔叔,我推你去玩!魔都最近天氣超好,曬太陽會幸福噢!”

旬謙指尖摩挲着手機屏幕,将這條語音反複聽了三四遍,最後莫名其妙的輕笑了一聲。

出發去見若杳之前,小蠶很緊張的跟頤上坦白說:“師父,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小時候有個玩伴,我們已經好多好多好多年沒有見過了,不,準确來說她是我單向的玩伴,我認識她好久了,可她并不認識我。”

頤上有一股預感:“現在你……?”

小蠶用力點頭,點完才察覺頤上看不見她,她激動的說話,“是阿杳!是她!我本想找機會委婉的跟她提見面的事情,沒想到她先說了,最近我真的很快樂!”

頤上:“所以,這就是為什麽你會這麽信任若杳,從不懷疑她?”搞得他之前還以為小蠶是個傻姑娘,單純好騙呢。

“嗯嗯嗯對!不說了我開到地方了,到時候我跟你分享!”小蠶匆匆抛下一句話便挂了電話。

小蠶隔了很遠的距離,看見一個女人的背影,她留着一頭黑色的長發墜在後腰,淺紫色的裙子,軟軟的平跟鞋,除了一只白色的包包之外,她渾身上下什麽飾品也沒。

旬謙把頭發剪掉了,胡子刮了,把自己收拾得很幹淨,可臨到出門前,他坐在輪椅上停在門口許久。

身後是一片漆黑,打開這道門,就要踏入光明之中,這是他從未想過的事情。

過去的十幾年中,他一直呆在這間房子裏從未踏出去過,他是在放空自己,同時也是在禁锢自己。

曬太陽會變得幸福,這句話讓他斟酌了許久,也感到困惑和煩躁。

能從那一方戰土回歸到人類的居所,他已經很難适應,現在也只是按部就班的照常生活而已,要他正常社交,他确實做不到。

…可是,那天他腦子一抽答應了那小孩。

只好信守承諾了。

猶豫了許久,旬謙僵持着,僵持着。

最終還是擡起了手,打開門鎖,按下門把手。

只聽‘卡塔’一聲,仿佛有什麽心門也跟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

剎那之間,漫天白光迎着天際線一往無前的蓋過來,旬謙的輪廓,被白色的光芒掩埋。

他坐在輪椅上,有些呆愣楞的。

太刺目了,他睜不開眼睛。

心跳在加速,這光芒,卻并不那麽讓他舒服。

大腦一片混沌,一道聲音急促的拉他回去:“趴下……”

什麽?

什麽聲音?

“快趴下!!”

鼻尖似乎萦繞着戰火的硝煙,旬謙一瞬加大腦空白,神情恍惚了,仿佛有子彈穿梭射擊,他身體下意識翻身狼狽的趴下,以極為娴熟專業的姿态翻身,卻沒想他下半身已經無法動彈,‘砰’的一下,他順着臺階往下滾落幾圈。

路過買菜的大媽從這裏經過,聽到一道男人怒斥的聲音:“快趴下!!!”

大媽吓了一跳,在草叢裏看到趴着瑟瑟發抖消瘦男人,下半身疑似不能動彈,他滿臉驚懼想伸手去扯她,嘴裏一直看着快趴下,絮絮叨叨像個神經病。

“是閃..光彈……是閃..光彈……”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是最後一道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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