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過了一會,有管事的陸續過來回話,又是一陣忙碌。

夜裏賀氏周詳的安排了一番,只等待時機。

老太太到底年紀大了,六月初是最熱的時候,幾天後,還是病下了。

熱病可不比寒涼,不那麽容易好。

大夫都請了幾趟,依舊不見起色。

蘇韻卿再想離開齊家,這為人本分還是需要做的。

這幾日她跟賀氏一樣在床前侍疾。

不過賀氏事事搶在前頭,她也只是偶爾搭把手。

齊少天與兩個弟弟早晚都過來探望,十分關心老人病情。

這一日一早,三個孫媳和孫子一道在床前伺候。

老太太精神好了不少,坐在炕上喝粥,大家左右站着。

等老太太喝完,賀氏連忙殷勤地上去給她擦拭,還一邊寬慰道:“祖母,您且安心養着,大哥請的是常日給皇上看病的鐘太醫,他老人家已經開了方子,說是再吃三日便好全了。”

老太太聞言點頭,賀氏給她放上迎枕,她靠着,再一眼掃向衆人。

目光略略在蘇韻卿和齊少天身上頓了頓,卻沒說什麽。

三個孫子說了一些吉利的話,紛紛退下。

賀氏連忙跟老太太說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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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今日忠順侯府生了金孫,您看着咱們誰去慶賀?”她溫聲暖語地問着。

老太太聞言擡眼在蘇韻卿和姚氏身上瞧了幾眼,沉默一會才回答,“讓您三弟妹去吧,她以前也是個鬧騰的,別被我拘束了!”

姚氏笑眯眯應下了。

“那好,孫媳這就去把準備好的賀禮給三弟妹……”

老太太知道賀氏現在忙碌,不等她說完就推她,“好了好了,你去忙吧,府上還有那麽多事呢,我這不需要人伺候!”

賀氏先是笑了笑,又看了一眼被孤立的蘇韻卿,舔着臉讨好道:“哎喲,老祖宗,還是讓大嫂侍疾吧,大嫂最是個孝順的,您可別不給機會!”

老太太沒說什麽,就算是應下了。

賀氏笑顏逐開,離開時還不忘對蘇韻卿交待道:“大嫂,就辛苦你今日照顧祖母,需要什麽打發人來跟我說。”

蘇韻卿淡淡一笑,點頭稱是。

最近府上的風向,她不是不清楚,反正也符合她的預期。

等姚氏賀氏一走,屋子裏靜悄悄的,誰也沒說話,倒是顯得有些尴尬。

倒是一個好心的嬷嬷稍稍擡高了些聲音問藥來了沒,蘇韻卿知道該吃藥了,遂開始服侍起來。

老太太吃藥時,一些丫頭婆子在一邊湊趣說笑話,蘇韻卿也有一搭沒一搭說了幾句,老太太漸漸睡了。

一上午,蘇韻卿都待在上房,期間她吩咐人給老太太做了幾樣藥膳,煮了一些粥食,等老太太醒來,再用了一些,後來午膳時,賀氏回來了,老太太就讓蘇韻卿走了。

偏偏她走時,出門不小心被一個迎面進來的丫頭給撞了下,燕窩粥散了一地,驚動了裏頭。

小丫頭吓得跪下求饒,蘇韻卿也累了,只揮了揮手便出去了。

裏頭聽了動靜,一個老嬷嬷出來詢問是怎麽回事,這個時候蘇韻卿已經走了。

那小丫頭跪在地上支支吾吾說道:“奴婢剛剛端着粥進來,便看到大奶奶….臉色不太好,正想讓着…..大奶奶便…便走了過來,不小心撞到了奴婢….”

小丫頭聲音很細,說的磕磕碰碰的,可老嬷嬷一眼就看出是怎麽回事,她嘆了一口氣進去裏頭禀報。

老太太聞言沒吭聲,仿佛不太在乎。

倒是賀氏笑着開解,“大嫂是個嬌貴的身子,估摸待了一上午也乏了,一時有個疏忽也是常理…”一邊這麽說着,一邊殷勤的給老太太布菜。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暗想這樣的媳婦雖然心思多了些,但是只要她稍稍施恩,她便忙前忙後,感恩戴德,一點都不辭勞苦,自己以前确實苛刻她過多了。

此事揭過。

可惜,到了傍晚的時候,老太太醒來病情卻加重了,昏昏沉沉,中午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阖府吓了一大跳,還通知人去喚了齊少天和齊少杭兄弟回來。

齊少天聽了消息,便請了一個太醫回去。

夜色降臨,知了鳴鳴,添了幾分煩躁。

太醫仔細診了脈,眉頭緊蹙不展。

屋子裏占滿了人,除了外出的三爺和還沒收到消息的蘇韻卿,其他人都在。

齊少天的臉黑得可以擰出墨汁來,他僅有一個祖母,可千萬別出事。

何況,他剛剛上任武都衛大将軍,可不能這麽快丁憂。

常日服侍老太太的丫頭和婆子都在暗暗抹淚。

太醫終于回轉了身子,臉色不霁地問道,“老太太今日都用了些什麽?”

南竹紅着眼将今日所吃一樣樣報來。

“都拿來我瞧瞧!”

南竹領命去了。

老太太沒吃完的膳食都擺在後罩房,有些已經處理了,有些沒有。

南竹吩咐人把還沒收走的送來裏屋,又吩咐人去把倒掉的藥渣之類都給找了來。

太醫一樣一樣試驗,最後試到一樣雪蓮藥膳時,停了下來。

他望着那夾着泥巴的藥渣,沉沉嘆了氣,擡頭銳利地看了一眼齊少天,“侯爺,問題出在這雪蓮藥膳上!”

齊少天神色大變,“什麽意思?”莫非還有人故意害祖母不成?

整個齊家幾乎沒有任何人有害老夫人的必要。

“這碗雪蓮裏頭加了一味疏草,疏草性寒,病重老者尤不能食,甚者可能致命,好在這裏頭的疏草量極少,老夫人只是嘔吐,待我開一副方子,好好調養便會沒事。”老太醫慢慢詳說。

一屋子面面相觑,噤若寒蟬。

齊少天整個人都呆住了。

居然真的有人想害祖母!

好在他沉得住氣,一邊吩咐齊少杭送太醫出去,自己留在裏屋質問滿屋子的人。

“郝嬷嬷,你與祖母須臾不離,今日的事是怎麽回事,你且給我一個交代!”齊少天板着臉道。

韓嬷嬷吓得跪在了地上,戰戰兢兢地開始回憶。

“大少爺,是奴婢的過錯,沒能照顧好老太太,不過今日雪蓮之事并不經奴婢之手,中午老太太所用,皆是大奶奶所吩咐……”

齊少天一聽跟蘇韻卿有關,這下臉色更加難看了。

再聯想蘇韻卿最近百無聊賴,對自己的忽略,毫無□□可言,怒火一下子竄了上來。

“來人,去把蘇韻卿給我叫來!”

蘇韻卿就這樣被匆匆忙忙叫來了上房。

齊少天坐在堂內上首,滿臉陰沉地盯着外頭。

賀氏和齊少杭都在,留下姚氏和南竹在裏頭伺候,其他下人也都跪在堂內。

蘇韻卿進門瞧見這情景,登時覺得不對勁。

齊少天已經收斂了怒氣,只是冰涼涼地盯着她。

蘇韻卿大大方方對上上方齊少天的審視,淡聲問道:“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

她話音一落,齊少天手裏抓着那個雪蓮藥渣碗摔到了她跟前,“你自己做的好事!”

跟着蘇韻卿進來的青環和畫眉吓得一抖,驚愕得望着齊少天。

蘇韻卿倒是見過大場面,并沒吓到,只是垂眸掃了一眼雪蓮粥,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時賀氏好心站出來勸解道:“大嫂,事情是這樣的,祖母今日吃了這雪蓮粥,開始嘔吐發暈,剛剛太醫檢驗了,說是這裏頭參雜了一味疏草,正是此物所致…..”

說到這,她又懇切地看向齊少天,“他大伯,此事還得詳查,應該是竈上的婆子丫頭弄混了,大嫂萬不可能做這種事!”

蘇韻卿一聽就明白了。

原來是被人當了冤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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