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反轉

第045章 反轉

葉箐着急找過來的時候, 鐘明剛剛指揮馬修将沈為年的房間恢複原樣。他抱着雙臂,确保房間裏的每個細節都完美還原之後,對馬修道:

“可以了。”

接着, 他回頭看向葉箐:”怎麽了?“

葉箐兩頰有點紅,急促道:”下面好像有人打起來了!”

鐘明眨了眨眼睛,回頭向馬修道了聲謝,對葉箐道:“走, 去看看。”

馬修剛搬完床, 摸了把額頭上的細汗,見狀伸手拉住鐘明:

“你去哪。” 馬修皺眉道:“等會兒還要出門, 別到處亂跑。”

鐘明頓住,看向他:“就去一下下。”

葉箐看着他們,有點疑惑。出門?鐘明要去哪?

馬修看着他,微微眯起眼睛,這幾天鐘明差遣他做這做那, 估計是背地裏動了什麽小手腳。他放開鐘明的手臂, 道:

“好吧,別弄得太晚。十點之前我們必須出發。”

鐘明點了點頭, 跟着葉箐向走廊另一邊走去。

馬修看着他的背影,不放心,又囑咐道:“小心一點!不要離玩家太近!”

鐘明沒回頭,擡手朝他擺了擺, 示意自己知道了。

馬修放下手,搖了搖頭,去做出門的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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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離開, 葉箐好奇地問:“你們要出門?去哪?”

鐘明看向她:“我也不知道。”

葉箐聞言一凜,她成為仆人沒多久, 當玩家時的記憶還很鮮明,因此對大宅外面下意識地感到恐懼。

“不會出什麽事吧?” 葉箐擔憂道:“誰跟你一起去?”

鐘明回答:“馬修,還有馮唐。”

聽到有馬修的名字,葉箐松了口氣。他對鐘明算得上是百依百順,應該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葉箐的注意力很快轉到了樓下的争端上,他領着鐘明來到了樓梯的轉角處,從這個視角向下看,正好能看到兩層樓下被人團團圍住的沈為年。

“他們不知道為什麽吵起來了。” 葉箐皺眉:“感覺要動手了,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鐘明站在欄杆旁,垂下眼:“唔。”

葉箐頓了頓,緩緩回頭,看着鐘明平靜的側臉:

“……等等。” 葉箐道:“你為什麽一副知道會發生什麽的表情?”

鐘明眨了眨眼睛,看向她:“沒有啊。”

葉箐:……

她看着靠在欄杆旁,垂眼看着樓下,眉眼間帶着些許興味的鐘明。幻視了一只優雅的白毛波斯貓逮到了老鼠,因為嫌髒不想親手弄死它,所以端坐在一旁呈旁觀狀,時不時用爪子撥弄一下半死不活的老鼠。

鐘明看着下方,逐漸變得越來越近的包圍圈:“我只是有點好奇他們能幹出什麽事。”

在他看來,以寸頭為首的那群人和沈為年之間是某種畸形的共生關系。寸頭他們自然需要依靠沈為年的道具作為庇護,但同時,他們也是沈為年用來震懾其他玩家以及保護自身安全的馬前卒。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以寸頭為首的小團體也為沈為年提供了保護。所謂懷璧其罪,沈為年作為在整個玩家團體裏都非常有名的人民幣玩家,所有人都知道他身上有保命的道具。一方面,這能夠對玩家産生威懾,然而另一方面,是人就會有疏忽封時候,不知多少玩家在等着沈為年露出破綻。

鐘明想知道把沈為年和他的「兵」分開,會發生什麽事。

他看着站在沈為年身後的一個人從背後抽出木棍,眨了眨眼,是「兵」會吃掉王嗎?

另一邊,沈為年終于意識到了不對。他眉頭一跳,回過頭,緩緩掃過周圍幾個體育生的臉。“……怎麽?”

他勾了勾嘴角,視線回到寸頭身上:

“要造反?”寸頭嗤笑一聲,向右扭頭,脖頸發出咔嚓的一聲:“造不造反,還不是要看太子您嗎?”

他的右手上拿了一根不知從哪裏撿來的鐵棍,威脅般地向下一指:“這樣吧。”

寸頭向前兩步,盯着沈為年:

”我們也不要求多了,你身上的道具,分我們一半。我們就此一拍兩散。”

沈為年睜大了眼睛,發出一聲短暫的冷笑。

如果沒有相應渠道,游戲裏的道具就算你拿一百萬現金甩在桌子上,恐怕連個初級的都買不到。現在這群銀行賬戶裏加起來一百塊都不知道有沒有的人張口就要一半。

獅子大開口。

沈為年頗為意外地揚起眉,很意外這群慫包居然會有這種膽量。

他的視線在四周的人臉上轉過一圈,挑了挑眉:“要是我就不給呢?”

寸頭臉色驟然陰沉,朝地上啐了一口,手上的鐵棒’砰’地一聲砸向欄杆:“那就別怪我們撕破臉了。”

寸頭表情猙獰。以往他們一直對沈為年保有畏懼,但是經過昨天的絕望他們都豁出去了!他媽的,沈為年除了有個位高權重的爹又有什麽?這裏不是現實,就算他們在游戲裏把沈為年弄死了,外面的人不能說什麽。

寸頭捏緊了鐵棒,盯着沈為年道:

”沈少爺,我們知道您神通廣大,但是雙拳難敵四手。” 他扯起嘴角,眼神中充滿了惡意:”我們這些人賤命一條,死了也就死了。“

”但是您不一樣啊,沈大少爺。就算你有再多道具,也不可能随時防着所有人。” 寸頭道:“讓我們幫您分擔一下’重擔’,不是正好嗎?”

沈為年雙手揣在兜裏,看着逐漸朝自己收緊的包圍圈,臉上的表情漸漸淡下來。

接着,他低下頭,長長地嘆了口氣:“……跟你們這種人說話是真的費勁。”

在衆人虎視眈眈的注視下,沈為年從兜裏掏出手機,’啪’地一下把手機解鎖:“你們不會真的以為在游戲裏我就不能拿你們怎麽樣了吧?”

他朝衆人示意自己亮起的手機屏幕,寸頭的視線落在上面,臉上驟然變色。

那是一片備忘錄。上面是他們的詳細信息,包括真實姓名,學校,身*份證號,住址,甚至父母以及其他家庭成員的詳細信息全都在冊。

寸頭心中一沉,瞳孔緊縮,下意識地想問沈為年為什麽有這些信息,但是還沒開口就知道這是個愚蠢的問題。

沈為年對他笑了笑,收回手機,低頭道:“我這條短信發出去,你們全家就都完蛋了哦?”

他的語氣輕飄飄的,似乎完全沒覺得這是個多大的事。

’砰’的一聲,有人手上的木棍掉在了地上。寸頭猛地一顫,看過去,發現是那人臉色慘白,驚恐地看着沈為年:

“……我、我。” 他的嘴唇顫抖兩下,看向寸頭:“我姐怎麽辦?我媽呢?她還有病——”

寸頭臉頰一抽。心知大事不好。他現在必須說些什麽穩定軍心,然而就在他開口前,沈為年輕巧的聲音傳來:

“是啊,怎麽辦呢?”

沈為年勾起嘴角,他很年輕,臉上滿滿的膠原蛋白。由于從小在國外長大,身上還有股很迷惑人的爽朗氣質。笑起來的樣子稱得上一句陽光。

他這樣笑着,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你姐姐有基礎病。要是醫保出了問題就完蛋了吧?” 沈為年低頭一看:“哦、你媽需要換腎還在等腎*源,那她可等不到咯。”

那人頓時臉色慘白。

聞言,樓上的葉箐也變了臉色,對鐘明道:“天吶,他也太壞了。”

鐘明皺了皺眉頭。心道,沈為年恐怕也不一定有影響整個醫療系統的能量,但是在現在的情況下說這種話,對于其他人來講一定是很大的心理壓力。

樓下,剛剛開口的人頓時臉色煞白。

其他人也跟着産生了動搖,寸頭看着衆人臉上的畏縮,心知大勢已去,他自己也有家人還在華國生活。見沈為年一副無所畏懼,雲淡風輕的樣子,他臉色變了變,在心中幾番衡量之後,緩緩勾起了嘴角:

“……那什麽“ 寸頭手上一松,鐵棒掉在地上,他朝沈為年舉起雙手:“游戲裏面的事情,就不用波及家人了吧。”

沈為年見狀,将視線從手機屏幕上收回來,朝寸頭挑了挑眉:“又不造反了?”

寸頭微微呼出一口氣,讪笑道:“哈哈、都好商量,好商量。”

他後退了半步,試圖與沈為年講和:“我們彼此都不容易,您看,要不把那些符紙分我們一半?”

“這樣我們也不會晚上去打擾你了,兩全其美啊。”

從分掉所有道具的一半到共享符紙,寸頭自認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

然而沈為年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仿佛聽到本世紀最大笑話的表情:

“我靠,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我還會繼續跟你們混在一起吧?”

寸頭猛地一愣。

什麽意思?他眉頭緊鎖,不認為沈為年會真的那麽蠢。不管他有多少道具,一個人在這個游戲裏面就像是一塊明晃晃的豬肉。

沈為年低頭,嗤笑一聲。接着,他突然擡腳走到了走廊邊。雙手握住欄杆,五指上的金屬戒指磕在欄杆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他探出半個身體,向樓下道:

“喂、你們。” 沈為年朝樓下剛吃完早飯,正三三兩兩聚集在大堂裏的玩家大聲喊道:“誰想跟我組隊?”

聞言,樓下的大堂中驟然安靜。所有玩家都不約而同地擡起頭,看着沈為年微笑着的臉,紛紛露出驚詫的神色。

沈為年嫌自己不夠顯眼,伸出一只腳踩在欄杆上,大半個身體都懸在空中,突然朝樓下舉起右手。

下一瞬,無數紙鈔如雨般落下。

綠色的鈔票飄在空中,數量之多花了好幾秒都還沒有完全落到一樓,大堂裏面站着的人驚呆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紙鈔落下,幾乎覆蓋了整個一樓的地板。

“誰跟我組隊,每人10萬美金,日結。”

沈為年微笑着說。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将雙手搭在欄杆上道:”哦,還有道具也可以共享,不過看我心情。“

他話音落下,紙鈔也差不多全部落到了一樓。在地板上堆積起來,像是一片閃爍着熒光的綠色草地。

沈為年低頭,看了眼右腕上戴的綠水鬼,道:“從現在開始倒數十秒,先到者先得。”

他身後,寸頭已經完全驚呆了。連帶着其他體育生也僵在原地完全做不出反應。

而大堂中,衆人在同一個時間意識到,這是個絕佳的機會。沈為年無疑是這一批最有潛力通關的玩家之一,之前,他身上的道具只會留給自己和周圍的小團體使用。現在則取代他們的完美時機。

只是,沈為年也絕對不是什麽好的隊友。衆人看着沈為年的笑臉,不寒而栗。十萬美金日結,也得有命活到出去花才行。

誰有膽量跟這條毒蛇做隊友?

鐘明眼眸一暗。在這個游戲裏,恐怕有這種膽量的人還不少。

視線掃過大堂裏的人,果然看到有人動了。

數秒後,兩個人跨上了樓梯,來到了沈為年身後。鐘明垂眼看去,見其中一個是棕發的白種人。他對這個玩家也有印象,原因無他,實在是這個人太顯眼了。

先不說他接近兩米的身高,這個人還從頭到尾穿着一身全黑的長袍,胸口挂着一個十字架,是個牧師。

先不說其他的,鐘明眉頭緊鎖,現代社會還有牧師這件事就很奇怪。

另一人是個一身腱子肉,皮膚黝黑的東南亞人。笑起來時露出一排大白牙。總之看起來就很能打。

沈為年看了看兩人,還算滿意。他從小在國外長大,別的不行,英語還算流利,伸手跟棕發男子握手:

“我是沈為年,合作愉快。”

結果棕發男人一開口叽裏咕嚕了一串德語。

沈為年:……

他又轉頭去跟東南亞小夥握手,對方會說華語,對沈為年點頭哈腰,說自己名叫’泰利’。

“好,那我們以後就是一隊了。”

沈為年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回頭看向已經完全僵住,臉色一片慘白的幾個體育生。神色嘲諷地勾了勾嘴角,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已經懶得去追究為什麽這些人會突然發巅了。有了反心的狗,對他來說已經任何價值了。

沈為年神情淡泊,側過頭看向樓下,朝大堂裏正忙着撿錢的玩家們打了兩個響指:

“喂,看這邊。”

大堂裏的玩家被吸引注意,擡頭看向他。沈為年懶懶地勾了勾嘴角,道:

“這就算是給你們辛苦費了。” 他笑着地指了指呆立在原地的幾個體育生:“作為回報,麻煩你們看到這幾個人不要手下留情,以後有什麽仇盡管找他們算賬。”

聞言,幾個體育生驟然瞳孔緊縮。

他們似是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神情已經可以用「面無人色」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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