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端水大師

第18章 端水大師

裴綿最後還是被沈渡和聞俞生抛棄了。

沈渡見裴綿氣鼓鼓地朝餐廳門口走,沒忍住笑出了聲,加快腳步追上裴綿後,一把抓住了裴綿的衛衣帽子。

領口倏地勒住了裴綿的脖頸。

裴綿被強制性站定。

裴綿:“......”

你沒事吧,大哥。

裴綿側目看了沈渡一眼。

沈渡尴尬一笑,立刻撒開了拽着裴綿帽子的手,見裴綿還瞪他,讨好地伸手幫裴綿整理了一下被扯的松松垮垮的帽子。

“哎呀,別生氣。”沈渡哄了一句,“這不是你走太快了嗎?”

“我幫你叫個車呗,還是你自己叫啊?”沈渡見他倆堵在餐廳門口,攬着裴綿往旁邊移動了幾步。

“我自己叫。”裴綿把沈渡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晃了下來,伸手從口袋裏拿手機的時候不小心把剩下了兩根棒棒糖也帶了出來。

“喲,你還挺有童心。”沈渡低頭看了一眼,揶揄了一句後彎腰幫裴綿撿了起來,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之後才遞給裴綿。

裴綿白了他一眼,嘟囔道:“少管我。”

聞言,沈渡攤在裴綿面前的手又猛地收了回去。

“裴綿,有好東西還私藏啊。”沈渡笑眯眯地把棒棒糖攥在手心,“分我一根呗,我也很久沒吃這玩意兒了。”

裴綿:“......不要。”

沈渡撇了撇嘴,“這麽小氣?”

“我就剩兩根啦。”裴綿朝聞俞生的方向擡了擡下巴,“如果給你的話,我還得再分給他一根。”

既然選擇了端水,就要把端水進行到底。

沈渡:“......”

這個理由确實有點無法質疑。

沈渡沉默地把糖還給了裴綿。

裴綿把糖塞進口袋,低頭開始叫車。

沈渡朝聞俞生招了招手,慢悠悠地晃到聞俞生身邊後,習慣性地伸手攬住了聞俞生的肩膀,呲着大牙朝裴綿道:“那我倆就先走了哦,你路上注意安全。”

裴綿擡眼瞅了他倆一眼,哦了一聲之後就接通了司機的電話。

沈渡見裴綿已經叫到車了,也不再多留,和聞俞生一塊兒離開了。

裴綿和司機溝通完,确定好了上車的位置後挂斷了電話,坐着電梯去了地下停車場。

路程不太近。

裴綿剛上車就摸出了口袋裏的糖。

兩根糖,一根草莓味的,一根藍莓味的。

最好吃的葡萄味被他無私地送給了紀容與。

裴綿把草莓味地塞了回去,撕開了另一只棒棒糖的糖紙,塞進嘴裏後掏出手機看了眼微信。

嗯,也不知道紀容與吃沒吃。

不然問一下?

裴綿的牙齒在糖上輕輕地磕了幾下。

糾結了小半會兒,裴綿才遲疑地切到了小號,手指在鍵盤上斟酌着按了幾下。

紀容與才剛到公司就收到了裴綿的消息。

【裴綿】:那個糖你吃了不?期待/

紀容與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地碰了碰口袋。

江蕊見紀容與突然不動了,有些好奇地看了紀容與一眼,疑惑道:“紀總,您怎麽了?”

“沒事。”紀容與默了一秒後低聲回道。

江蕊的視線在紀容與的手上停頓了一下。

紀容與手指微微蜷了蜷,而後面不改色地徑直走到辦公桌前坐下,頂着江蕊灼灼的視線,冷靜地将口袋裏的棒棒糖拿了出來。

還是葡萄味的。

江蕊瞳孔放大了一瞬。

紀容與把身側的抽屜拉了開來。

抽屜裏除卻一些文件之外,還有一顆巧克力。

現在又多了一根棒棒糖。

紀容與又側首看了眼手機,猶豫了片刻,還是伸手拿起手機草草地拍了一張照發給裴綿。

【紀容與】:圖片.jpg

【紀容與】:還沒。

裴綿收到消息時鼓了鼓臉頰,棒棒糖蹭着牙尖一直滾到了口腔內壁,甜滋滋的糖水蔓延了整個口腔。

哎呀。

裴綿眨了眨眼,歪着腦袋定睛看了眼照片。

只不是之前他給紀容與的巧克力嗎?

原來這個都也還留着呢。

也好。

棒棒糖還能陪巧克力做個伴。

裴綿感覺自己這根棒棒糖送對了。

【裴綿】:好叭,他倆作伴也挺好。

【裴綿】:不過巧克力很容易融化的,你要是不吃的話記得放冰箱哦。

紀容與按在抽屜上的手一頓,半響後擡眼看向江蕊。

江蕊:“?”

紀容與把巧克力從抽屜裏拿了出來,伸手遞給江蕊。

江蕊眼皮一跳,頗有些受寵若驚地上前迎了一步,驚喜道:“謝謝紀......”

還不待江蕊把話說完,紀容與微涼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幫我放冰箱。”

江蕊:“......”

樂。

白高興了。

江蕊無言地擡手接過了巧克力,剛準備轉身離開時,紀容與又叫住了她。

江蕊回頭看紀容與。

紀容與眉心微微蹙起,燈光落進了他的眼底,像是直直地墜進了漆黑的深潭。

“這個也放進去吧。”紀容與擡眼,将棒棒糖也遞給了江蕊。

江蕊:“???”

巧克力怕融化放冰箱裏還可以理解。

怎麽棒棒糖也要放冰箱啊?

江蕊百思不得其解地揣着兩個小零食出了辦公室。

另一邊的裴綿有一下沒一下地咬嘴裏的糖,在剩下最後一點點的時候,牙尖一用力,将糖咬碎後叼着糖棍往窗外看了一眼。

應該是快到了。

果然沒過多久,司機就出聲說已經到目的地了。

似乎是聽到了屋外的動靜,裴齊燕的視線越過窗戶投到了屋外,最後定格在了裴綿身上。

裴齊燕眉心一擰。

“怎麽了?誰來了?”周于鴻的手在裴齊燕手臂上輕輕搭了一下,開口問道。

裴齊燕的目光還放在裴綿身上,見裴綿轉身準備進房門了,才簡潔地回了一句,“裴綿。”

聽見裴綿的名字,周于鴻也皺了皺眉,眉眼中都透着對裴綿的輕視和反感。

“他倒是清閑,一大早就出去鬼混了。”周于鴻收回了搭在裴齊燕手臂上的手,漫不經心地垂眸欣賞了一下自己新做的美甲。

裴齊燕也沒心思幫裴綿說話,含糊地附和了一句之後,便見裴綿推門進了屋。

嚯。

這麽多人?

裴綿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半步。

什麽情況啊?

裴齊燕見裴綿進屋,臉上又端起了親和的微笑,幾步就走到了裴綿身邊,伸手拉住了裴綿的手腕,半牽半推着帶着裴綿進了客廳。

“怎麽才回來?去哪兒了?”裴齊燕輕聲問,“媽才剛回來就一直念叨你。”

周于鴻聞言斜眼瞥了裴綿一眼。

裴綿的手腕靈活地轉了轉,将自己從裴齊燕的手心掙脫了出來後才慢吞吞地回答:“出去吃飯了。”

周于鴻又是一聲冷笑,陰陽怪氣道:“還是齊燕孝順,知道我們今天回來,早早地就來機場接我們,不像有些人。”

裴綿擡頭和周于鴻對視了一眼。

周于鴻年齡在四十上下,但是保養的很好,皮膚緊致白皙,眉眼美豔,身材窈窕,看起來和年齡很不匹配。

就是看他的眼神不太友善。

裴綿收回視線,又側目掃了裴齊燕一眼。

裴齊燕像是沒聽到周于鴻不友善的話,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絲毫沒有替裴綿說話的欲望。

害。

行叭。

不指望這個便宜哥哥了。

“我也沒辦法啊。”裴綿朝周于鴻嘆了口氣,柔和的眉目微斂,看起來可憐兮兮的,“畢竟哥哥還要照顧家庭,沒法顧及工作。”

一旁的裴齊燕眼皮一跳,猛地扭頭看向裴綿,眉心皺的死緊,眼睛裏盡是不解和困惑。

裴綿在說什麽?

周于鴻也是一怔,下意識地反問:“啊?”

“兄主內,弟主外嘛。”裴綿眼皮一擡,眼睛一彎,卧蠶也微微鼓了起來,眸中裝滿了狡黠的笑意,“我那是單純的吃飯嗎?你們還是太膚淺了,我那是去社交去了。以後咱們裴氏的事業說不定還得靠我。”

周于鴻也不知道是被哪一句話戳中了肺管子,整張臉瞬間沉了下來,伸手指向裴綿,咬牙道:“你說......”

還不待周于鴻說完,裴齊燕就伸手攔住了周于鴻。

“媽,行了。”裴齊燕的臉色也不太好看,語氣短促低沉,“小綿開玩笑呢,你這麽當真幹什麽?”

周于鴻被裴齊燕堵了一下,憋屈地把話咽了回去,而後又是沉不住氣地瞪了裴綿一眼,表情陰晴不定地收回了指着裴綿的手。

裴齊燕見安撫好了周于鴻,沉沉地吸了口氣後又回頭看裴綿。

裴綿的視線也從周于鴻的指尖轉移到了裴齊燕臉上。

裴綿的眼型圓潤,瞳孔的占比很大,深棕色的眸子像是蒙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擡眼看人的時候總是顯得無辜又無害。

仿佛剛才的話只是随口一說。

裴齊燕整理了一下雜亂的心情,定定地看了裴綿幾秒後才輕聲問:“你和沈渡他們一起吃的飯?”

裴綿嗯了一聲。

裴齊燕的神色不變,也看不出來是高興還是不滿。

“挺好的,和他們好好相處。”

多和沈家交際也不是壞事,如果真能靠裴綿的關系拉到沈家這個合作夥伴,那也算裴綿還有點用處。

但是......

不等裴綿回應,裴齊燕又眯了眯眼,沉聲道:“裴綿,你最好記清楚自己姓什麽。”

裴綿的一切都是裴家給的。

沒有裴家,裴綿說不定會在孤兒院呆一輩子。

根本不可能有現在的生活。

裴綿擡眼和裴齊燕對上了視線。

裴齊燕的眼底眸光沉沉,英俊的臉上染上了陰霾,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綿,絲毫沒有移開的趨勢,像是一定要等到裴綿的回應。

這是咋了?

來CPU他了?

裴綿眨了眨眼,仔細想了想後才試探性地開口道:“那個,雖然我的記憶力跟着高考試卷一起交了上去......”

“但是我自己姓什麽還是能記住的。”裴綿語氣篤定。

就不用專門來提醒他了。

裴齊燕:“......”

作者有話要說:

裴綿:端水是一回事,紀容與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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