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新官上任
第35章 :新官上任
“可是将軍……”餘承站在原地,張口還要說些勸阻的話。
“餘承。”陸夏川擡頭,面帶愠色,冷聲詢問道,“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是嗎?”
“抱歉将軍。”餘承見狀,趕忙跪下,将心底的告白僞裝成承諾,誠懇而又真摯,道,“是屬下逾越,将軍的話,屬下願意聽一輩子。”
陸夏川閉眼,靠着椅背,心裏面煩躁不安。他很少對餘承發脾氣,今天實在忍不住。祁也這一招夠狠,讓他毫無還手之力,只能像個瘋子一樣遷怒他人……
他這将軍當得可真夠窩囊。
多年奔波在前線,權勢早已經落空。又被人陷害,斷了腿,落下殘疾。沒人服他,沒人尊他。
對于帝國來說,如今的他已經是沒有價值的商品,存在缥缈,可有可無。
陸夏川坐在窗前,眸中情緒翻滾,無奈、自嘲、沉默而悲傷。
心裏面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鹹各種滋味嘗了個遍。
……
祁也是晚上抵達将軍府的,帶着他的行李,開着他拉風的跑車。
這次,不用撬鎖、不用翻牆,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将車開進将軍府。
将軍府內,镂空的長廊下,餘承已經在此等候多時。見到祁也那刻,他心中的仇恨翻騰,幾欲爆發卻都被忍了下去。
“好久不見啊,餘助理!”祁也朝他揮手,笑着走過去在他肩上拍着,俨然一副領導慰問下屬的姿态,命令道,“我的行李在車上,別忘了拿進去。”
餘承低頭,衣袖下的雙拳緊握,咯咯作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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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很不服氣啊,餘助理。”祁也按住他的肩膀,一邊暗中發力,一邊開口冷嘲熱諷,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餘助理也曾擔任過陸夏川的副将,對不對?”
餘承沉默着甩開他的手,徑自走到車邊,開始去搬祁也帶來的行李。
情敵沒有反駁,也不發怒,祁也一時間沒了樂趣,也就不再管他,自顧自走進房間,打算與他的上司兼老婆見個面。
陸夏川睡覺的地方在二樓,書房卻在一樓。
将軍府碩大,前院有專業辦公樓。然而,陸夏川腿腳不便,更喜歡在自己住的地方辦公。
此刻,他便坐在書桌旁,捧着一沓文件翻看。
祁也進入書房時,陸夏川正在文件上簽字,聽到聲響後,他頭也不擡道:“滾出去!”
話語間的怒氣和厭惡到了極點。
“報告将軍,我是新上任的副将。”祁也像是沒聽見一般,快步走到他面前,站着軍姿朝他敬禮,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的名字是祁也,将軍可以叫我祁副将,也可以叫我老公。當然,比起祁副将,我更喜歡老公這個稱呼。陸将軍意下如何,陸将軍覺得呢?”
祁也見自己說了這麽多陸夏川都沒有擡頭。于是向前挪了挪,貼着桌子邊緣,探頭看他的文件,摸他的手:“将軍工作好認真啊,屬下應該向将軍學習。”
“是該學習。”陸夏川快速抽出自己的手,然後收起文件,指了指門外,“你辦公的地方在前院,辦公樓三樓,電梯左拐第一間。”
“太遠了!”祁也搖頭,“作為副将,保護将軍是我的職責,我要寸步不離,時刻守護在将軍身邊。”
他頓了頓,伸手指向門外站着的餘承,繼續道:“以防這種居心不良的小人傷害将軍。”
餘承擡眼,見他指着自己,冷聲譏諷道:“祁副将做什麽自己罵自己。”
“你罵我?”祁也雙唇緊抿,好像有些委屈,開始向陸夏川告狀,“将軍,他罵我,他在嫉妒我。”
身高一米九的alpha低着頭,臉上的表情與他周身的氣場格外違和。
餘承看不上他這惡心人的模樣,上前了幾步剛要開口,便聽一直沉默的陸夏川大聲呵斥道:“出去!”
明知道陸夏川是在說自己,祁也卻揣着明白裝糊塗,擡起下巴對餘承道:“說你呢,滾出去。”
說完,不論他滾不滾,祁也順手就把人推出去,然後關上門上鎖。他動作迅速,餘承還沒反應過來,便見門在眼前關上。
砰的一聲,本就陳舊的木門發出巨響,末了還抖上一抖。
被關在門外的餘承看不見房間內的景象,他慌張地拍門:“将軍!将軍小心。”
“小心什麽小心?”
房門落鎖後,祁也回到陸夏川身邊,一面與門外的餘承對罵,一面輕拍陸夏川的肩膀,安慰道:“屬下已經把那個小人趕出去了,将軍安心辦公。”
“混蛋,祁也你出來,有本事跟我打,欺負将軍算什麽本事!”
因為有了前車之鑒,餘承唯恐祁也和從前一樣,在房間內欺辱将軍。腦海中已經浮現将軍潮紅的面龐和哭泣的模樣,他心裏面既嫉妒又慌張,将木門敲得砰砰作響。
這經歷過時間考驗的木門質量也是好,怎麽打、怎麽捶都只是抖動着顫顫巍巍的身軀,卻不見任何破裂損壞。
房間內,陸夏川已經無心工作。他兩手扶在輪椅上,緊緊握住,往後退了退:“祁也,別太過分。”
“別緊張,我真的是來工作的。”祁也坐在他對面,笑着胡說八道,“我從小就有一個夢想,将來有一天能成為一名光榮的軍人,最好能得到軍銜。”
陸夏川:“……”
祁也繼續道:“你別不相信,這真是我的夢想。”
祁也還在胡謅,盡管陸夏川不理他,他也是不肯住嘴,一句接着一句說得開心。
房門外,餘承已經停止敲門。低頭看着智腦上将軍發來的消息:【書房的鑰匙在我房間。】
餘承跑去将軍的房間,拿了鑰匙立即下樓,迅速打開門,上前幾步揪住祁也的領子,二話不說便一拳打了上去。
祁也側過臉,被打的地方隐隐作痛。
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沒有立刻還手,反而眼神懇切地看向陸夏川,像是在尋求一個公道。
實則暗暗威脅:“陛下頒布旨意時說的明确,要陸将軍負責我的安危,可是……”
祁也突然擡腿踢在餘承腹部,将人踹出很遠的距離,然後繼續道:“将軍的助理不歡迎我,罵我就算了,竟然還動手打人。屬下沒有辦法,只能略施小戒,替将軍整治一下将軍府的不良風氣。”
他那一腳踢在餘承的胃部。慣性之下,餘承跪倒在地,捂住胃部,眼前一陣模糊。
祁也已經從椅子上站起。
他并不打算就這樣放過餘承。平生,除了陸夏川,還沒人敢往他臉上招呼。
餘承膽子挺大啊,竟然直直朝他臉上打了一拳。
祁也冷笑着朝餘承逼近,又是一腳踢在他的肩膀上,将人徹底踹翻在地。
眼看他的腳要踩在餘承臉上,卻見陸夏川突然攔在身前。
祁也趕忙收住動作,這才沒有誤傷了陸夏川。
他站在陸夏川面前,低頭看他,不悅道:“陸夏川,他打我了。”
明明是餘承先打的自己,陸夏川卻偏袒他。不讓自己繼續還手,祁也用力地攥了攥手,壓下心底的起伏,帶着幾分苦澀和委屈,開口說:“你喜歡他,卻讨厭我。”
“他打你一拳,你踹他一腳,公平。”陸夏川面無表情,轉頭對躺在地上的餘承道,“還不快爬起來,出去等我,準備好飛行器,一個小時後出發。”
餘承走後,房間內只剩下兩人面面相觑。一個擡頭一臉平靜,一個低頭滿臉委屈,兩個人誰也不肯開口。一時間氣氛格外地尴尬。
過了許久,祁也忍不住了,認輸一般,氣憤道:“你真厲害,總有法子折磨我。陸夏川,你要向我道歉。”
“對不起,我替屬下向你道歉。”陸夏川極其敷衍,慢悠悠開口,“沒別的事,我先離開了。”
見他要離開,祁也趕忙伸手抓住他的輪椅,将人往自己這邊拖了拖,遲疑道:“你讓他準備飛行器,打算去哪?”
市區內禁止飛行器通行,陸夏川的目的地一定不近。他又要抛下自己,和餘承一起跑到哪裏。
祁也攔住他,見他不說話,便又搬出了木克斯的旨意。一字一句道:“我是你的副将,有權知道你的行程。”
身後的人很煩、很讨厭。
陸夏川皺眉,把文件甩了過去:“自己看,一個小時後出發。”
祁也接過文件。
白紙黑字,上面還帶有陸夏川的簽名。筆墨還未幹透,好像是陸夏川剛剛簽字的那份。
祁也打開文件,大致浏覽過後,總算知道其中所以。
将軍府收到的公文是警局派來的。大概是個賣力不讨好的案件,其餘部門不願意接,才兜兜轉轉送到了将軍府這裏。
從陸夏川失勢後,将軍府的大部分工作已經被其他部門接手。陸夏川已經閑下來多時,這時來了個案子,他推脫不了,不接也得接。
公文中只要求将軍府派人前往格爾斯州的一個小鎮,至于到底要做些什麽。公文上也是含糊其辭,只說讓将軍府的人小心,到時自然有人交接案件。
祁也收起公文,發現自己右眼皮不停地跳動,總覺得被人算計了一般。
格爾斯州、小鎮……或許是場不一般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