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朝堂之上

第74章 朝堂之上

“沈家乃是我大乾的中梁砥柱,下跪之人,你可知污蔑将軍動搖軍心,是要掉腦袋的。”龍椅上向來不怒自威的皇帝,此刻臉上都有了不悅之色。

“下官所言句句屬實,還請聖上與各位大人明鑒。”馮指揮聲音努力保持着鎮定,不讓顫抖的聲線暴露出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穩住局面,等着上面的人撈他。

馮指揮的信件遞到了蔣大人手裏,竟是将軍情透露給敵軍将領的密信。

“回禀聖上,這信中連時間,地點,我軍的人數,都寫的清清楚楚,确實是一封洩露機密的信件,但馮指揮你如何能證明這信件就是沈将軍寫的?”蔣侍郎看似态度中立,但又給了馮指揮開口的機會。

“這封信是将軍親手交給下官的,當時只說是交到驿站即可,并沒有與下官說明其他,還是下官無意将信件打濕,害怕延誤軍情,才不得不重新抄錄一份,将抄寫的那份給了出去,将軍手寫的一直留在了下官這裏。”

“好一個滿口胡言的賊子,既然你知道信件有問題,為何還要送出去?”葉淮清背着手怒瞪着下跪的馮指揮。

“下官那時以為信件是給援兵的,又因信任沈将軍,從未懷疑過,直到援軍遲遲未到,反而敵軍躲過了我們設下的陷阱,将我們包圍,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其中的不尋常之處。”馮指揮一個武将,這會的口才竟然意外清晰。

“第一,這封信你無法确定是出自沈将軍之手,第二,你是從哪裏看出這信是給敵軍将領的?”葉淮清心下穩了穩,這場拉扯估計還有的熬,他不能太急躁。

“一開始下官确實不知這信是給誰的,可後來無意得知這信件上的鷹眼私印正是那蕭奇野的記號,這才明白确實是沈将軍透漏的軍情,後來他失蹤下官心中一直諸多猜想,不敢将此事公之于衆,如今沈将軍娶妻安穩,可下官每晚都能夢到枉死的兄弟們,夜不能寐呀。”馮指揮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着,好像入了戲一般的真實,大殿上開始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沈荷塘眉頭微蹙,看向馮指揮的目光如同他是臭水溝裏的老鼠一般,厭惡鋒利,看他說的頭頭是道,若不是他們故意從中作梗,她們哪裏需要那般艱難,平白死傷多餘的士兵。

這件事她回京時,就已經與皇帝簡單的禀報過這,只是那時沈老将軍危在旦夕,她沒顧得上去抓細作罷了,如今自己剛與那邊取得聯絡,這就有人坐不住了。

“馮指揮怕是不知道,蕭奇野壓根不是敵軍的将領吧?他只是遼囯大王的侄子,素來只是個微弱的存在,在軍中毫無地位。而且那鷹眼是遼軍通用的圖記,馮指揮的故事似乎漏洞百出呀。”沈荷塘回擊道。

“可沈将軍,你明明就認識那蕭奇野,不管他在遼囯是什麽地位,總歸是皇室中人,而且你剛回京城,大概還不知道遼囯大王病重,他弟弟蕭親王很有可能繼位,到時候那蕭奇野可就不是什麽可有可無的人了,沈将軍你可敢對聖上發誓,你與那蕭奇野沒有私交嗎?”馮指揮咄咄逼人的看着沈荷塘。

這時朝堂上的氣氛有些緊張了,皇帝也将目光落在了沈荷塘身上。

“馮指揮說的好沒道理,沈将軍作為沈家軍主将,當然了解敵人的詳情,怎麽打探敵情等于他與敵軍有交情?”葉淮遠先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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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大人,你與沈将軍交好,此事還需避嫌才是,我問的是沈将軍,認不認識的要他自己說。”馮指揮像是抓到沈荷塘的把柄一樣不依不饒道。

“皇上明鑒,屬下确實與那蕭奇野有過一面之緣,那蕭奇野曾經在邊關裝作商人來采買鹽茶等物品,屬下偶然與其同行過兩天,也是後來才知道他是遼囯人。但屬下帶兵打仗的投名狀,便是敵方大将軍的頭顱,說我與敵方的皇室勾結,那無疑是說我在去找死,所以你說的話根本就不可信。”

“朝堂之事瞬息萬變,為了巨大的權利,他們也許不看重死在沈将軍手下的敗将,皇上此事關系重大,還是請都察院,大理寺,仔細查查的好,盡管老夫也相信沈家,沈将軍的為人,但牽扯到敵國便不是小事,還望皇上以大局為重。”一旁的右相李大人緩緩開口道。

見這位大人一出,沈荷塘與葉淮遠對視一眼,心中大概有了數,她唇角輕輕勾着不屑的看着唱戲的幾人。這李大人是大皇子的岳丈大人,兩個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大皇子并不是皇後所出,而是舒妃的所生,而皇上遲遲沒立太子的原因,便是中宮嫡子太年幼,如今不到十歲,皇帝子嗣又不豐,滿打滿算都沒有五個。

大皇子由舒貴妃所生,年二十有三,二皇子由寧嫔所生,年十八,三皇子由皇後所生,年僅九歲,外加一個最近的新寵胡美人生的小公主,估計三歲半。

就這麽三三兩兩的皇子,當然沒養活的不算,還有一個她表哥這個外挂,不知皇帝為何還沒有給他過了明路。這些人是知道了什麽嗎?怎麽看他去了邊關,手裏有了實權就坐不住了

不過皇上如今正當壯年,估計本就沒想這麽早立太子,大皇子是怕拖着拖着中宮嫡子就長大了,開始給這幾個人使絆子了。

沈荷塘倒是沒太慌亂,別看如今太平,但都是在養精蓄銳,撤了她,皇上短時間去哪裏找一個,能叫沈家二十萬大軍聽話的将領。別看如今軍隊被調走的調走,去囤田的囤田分崩離析,但心還是在沈家這裏,換了主将一時不能服衆,反倒耽誤事。

就目前來看,自己還是挺好用的,也沒有到讓皇帝忌憚的程度,剛剛好。

“皇上關乎國家大事,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我等自是相信沈将軍的為人,但還求皇上徹查此事,還沈将軍一個清白!”兵部侍郎蔣大人又附議道,表情剛正不阿。

這時底下也開始紛紛議論起來,一個個交頭接耳。

自然也是有些官員為沈将軍說話的,但沈荷塘剛回京不久,還沒建立自己的圈子,多數人都在觀望,替她說話的也只是表面功夫,遠沒有要将她關進去那幫人的決心。

表哥一人怼了一圈,這會手心也有些冒汗,眼神暗暗焦急的看着皇帝。

皇帝也很難辦,這既然有了質疑,不去處理又堵不住這幫人的口舌,若是查了沈小将軍,又怕寒了他的心,以後有了芥蒂,真是難辦呀!

而且若說他當真認識遼國的皇室,那麽徹底查清楚也好。

“你們可清楚污蔑将軍是什麽罪名?查過後若是冤枉了沈将軍,馮指揮動搖大乾的根本,立即處死,又相與蔣侍郎,你們二人可願意自降二級,當作是賠罪?”皇帝頭疼的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這樣略微的保持了自己的公平。

右相與蔣侍郎頭上有些冒汗了,可是都已經到這了,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堅持将沈将軍與那告發的馮指揮,一起關押審查。

最後皇帝好像迫不得已一般,将兩人都關進了大理寺。

“微臣清清白白,自然是不懼嚴查,二位大人烏紗帽緊着戴兩天吧,要不然過兩天可就要換了!”沈荷塘皮笑肉不笑,目光毫不畏懼的盯着二人。

上前捉拿她的侍衛,只是象征性的跟在她身後,并不像捉拿馮指揮一樣,用刀架在脖子上。

沈家三代是大乾的戰神,雖然如今沈老将軍不在了,可沈家依舊是讓人仰望的存在,都是拿刀在後面做做樣子罷了,哪敢真的拿刀靠近小将軍。

下朝後,葉淮清被留在了皇宮,不知皇帝與他說了什麽。

而站在外面焦急的花容,見沈荷塘被人壓了下去,懸着的心終于死了,手心也有些發涼,攤上個當将軍的女婿,一點光沒沾到,還有可能被牽連,這什麽事呀!

但不管怎麽樣,他還是去了沈府,給姜沉魚報信,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你說什麽?阿塘被皇上關押了?怎麽會?”姜沉魚聽聞花容來找她,還挺奇怪呢!

“有人揭發他勾結敵軍,洩露行軍機密,皇上已經将兩人都關進大理寺了,等候徹查。”花容将來龍去脈簡單說道。

“這不可能,阿塘才不會做這種事,那……那……如今要怎麽辦呀?”姜沉魚吓的臉色發白,手指冰涼,頭一次有些六神無主的感覺。

“你也不用太過慌張,眼下得先找出證據,證明他與此事無關,但這事你一個姑娘家沒什麽辦法,還是将府裏照顧好再說吧!”花容也有些無奈。

“嗯,女兒會先照顧府裏的。”捏了捏手指,讓自己冷靜後,姜沉魚低聲回道,如今阿塘不在家,她不能自亂陣腳。

“嗯,你也要做好兩手打算,若是姑爺真的有事,你也好有個後路。”花容臨走前,還是提點了一句。

“嗯嗯……!”姜沉魚胡亂應着,她要什麽後路,她沒有後路。

花容單獨見的姜沉魚,沈府如今還不知道此事,她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訴沈夫人,她有些慌亂的不知幹什麽好。

想了一會還是決定先去侯府,見世子妃。

今夜注定很多人睡的不安穩。

次日卻又傳來噩耗,昨日那檢舉揭發沈将軍的馮指揮,被人一箭斃命死在了牢裏,至此矛頭又對準了沈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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